第二百二十章 他竟然隨身攜帶結婚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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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在一瞬間,段尚燃的聲音錯愕的接上,一向不動如山的麵上出現一絲崩裂。
為什麽沒有人告訴他?
鍾書一直對他說的是肺炎,隻比較嚴重,因此需要去美國治療。
本來他是沒打算去,但是確定了喻顏的存在後,便已經準備好治療身體。
畢竟,他不能用一個殘破的身子來照顧他的家人。
然而,老天似乎跟他開了一個不小的玩笑。
肺癌?
那是什麽概念?
“段總,還不知道?”
王教授疑惑的反問,心中一個咯噔。
段家瞞著他,一定有瞞著他的原因,他今天給戳破了,會不會有什麽麻煩?
“王教授,您剛才說我患的是特殊性肺癌,這是什麽意思?”
段尚燃忽的想起王教授方才的話,壓低了聲音繼續追問。
他迫切的需要知道,他到底該有沒有康複的幾率。
王教授神色凝重,他沉聲道:“段總患的肺癌目前在國內治療方案不算良好,因此我們推薦您去美國,那邊的醫療設備先進,對您的病情也是有極大的幫助。”
“如果不去,會如何?”
王教授的話他基本上聽明白了,但還是多此一舉的詢問。
果不其然,王教授一瞬間麵色變得為難,他張了張嘴,話還沒有說,便被段尚燃“我明白了。”
他扔下這句話便轉身離開,腳步匆匆。
王教授看著他的背景,悠悠的歎了口氣。
真是天妒英才。
段尚燃走回骨外科的時候,喻顏正坐在椅子上,百無聊賴的看著房間裏的壁畫,目光轉移到他身上的時候,明顯一亮。
雖然隻是一瞬,但是他卻敏銳的捕捉到。
分明應該是欣喜的,但是此時的心中,除了無限的悵然,再無其他。
他抬步上前,輕聲道:“走吧。”
“去哪兒?”喻顏跟著問道。
腳踝上的傷勢已經被包紮起來,受傷的哪隻腳放在凳子上,襯著她一臉正經的表情顯得格外可愛,段尚燃彎了彎唇角:“回家。”
喻顏身子一顫,不論再過幾年,‘回家’這個詞匯總是讓她心中柔軟。
但是屬於他們的家早已經在五年前暖暖死去的時候便已經崩塌了,所謂的‘家’,隻不過是磚瓦堆砌而成的冰冷建築而已。
“走吧。”
喻顏收起心思,淡淡的應了一聲。
並不是妥協,而是念念暖陽還在他那兒,她必須要過去。
段尚燃目光了夾雜著深深的眷念,看著她一瘸一拐的動作,上前一步,自然的將她抱起。
喻顏已經不再大驚小怪,有些別扭的摟著他的脖子保證自己的平衡。
在公共場合引人注目總歸是不好的,她這麽催眠著自己。
“所以,你說你有了丈夫的事情,是騙我的?”
段尚燃的聲音平地而起,思維跳躍的讓她有一瞬間的愣怔。
她想,她應該知道念念天馬行空的思維是遺傳誰了。
“這與你無關。”
喻顏依舊死死盯著醫院裏的綠植,硬邦邦的回答。
段尚燃聞言不語,一直沉默到車裏。
直到騰出手,才從口袋裏掏出個紅色本子,笑的如同孩童一般得意,他啞著嗓子道:“怎麽不關我的事,隻要這結婚證在一天,你便一天是我段尚燃的人。”
他語氣張揚,喻顏眸光閃了閃,麵上一片複雜。
他竟然將結婚證隨身攜帶……
一瞬間,她忽然間不敢正視他的臉,微微別過目光,逼著自己狠下心:“謝謝提醒,抽個時間,我們把婚離了吧。”
段尚燃唇角的笑容瞬間便凝固,他目光沉沉,像是要將她看透一般,目不轉睛。
良久後,他聲音嘶啞:“你真的,這麽想和我斷絕關係嗎?”
喻顏聞言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嗤笑一聲,眸子裏一片清冷。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當年是你要與我撇清關係的才對。”
喻顏從來沒有像此刻這麽厭惡自己良好的記憶力,五年前他對她說的話,她一字不落,記得清清楚楚。
段尚燃眼神一暗,微微苦笑一聲,不再言語。
該說什麽呢?她說的是事實。
將車從醫院開出來,一路上兩人沒有半句交流,氣氛沉悶的幾乎要將人的心理防線迫壓的爆炸。
喻顏煩躁的擰眉,盡量讓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外麵大改革的城市上。
但事實上,她身旁的段尚燃本身就是個發光物,有他在的地方,一切黯然失色,這樣的怒刷存在感,她不得不注意到!
餘光中,他一言不發的開著車,姿勢認真。
完美的側臉暴露在視野中,比之五年前,多了些成熟,變得更加內斂,整個人就像是水裏的海綿,所有的情緒都被深藏,外表一派平靜。
如果說,她是說如果。
她現在選擇原諒他的話,讓念念和暖陽有一個完整的家庭,看起來,也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
“你再這麽看下去,我很難保證不會做些什麽。”
正陷入自己思緒的喻顏被這一聲異常嘶啞的話拉回現實,她麵頰微紅,卻故作淡定的移開目光,內心一片燥熱。
從醫院到別墅,大概十多分鍾的路程,喻顏卻覺得像是過了一個世紀般的漫長,因此在抵達之際,迅速的下車,遠離段尚燃的身邊。
她就知道,一接近他,她所有的防線都會支離破碎!
“夫人,您還好吧?”
前方鍾書目光擔憂的看著她包裹的嚴實的腳踝詢問道。
喻顏搖了搖頭,視線越過他看向別墅裏,尋找著兩個孩子的影子。
“念念暖陽呢?”
環視一圈,沒能見到孩子,喻顏擰眉。
“估計是在後花園。”
這句不是鍾書,而是來自段尚燃的回答讓喻顏緊繃了身子,她快步的穿過別墅,繞過後門,逃避的意思分外明顯。
段尚燃眼神閃爍,抿了抿唇跟著她的步伐。
諾大的別墅後麵,不知什麽時候建了這麽一座花園,園林錯落有致,正是春天,是百花齊放的季節。
而被萬花包圍著的花園中心,是一個小型遊樂場,念念和暖陽果然在滑梯上玩的忘我。
麵前的場景,是喻顏五年後回墨本看到的所有都不及的震驚。
花園的土不是新的,因此不可能是最近剛移植的,一個念頭猛地浮現腦海,喻顏瞳孔猛地一縮。
這花園,是五年前暖暖死之後,他建造的?
為什麽?
“怎麽樣,這花園還不錯吧?”
段尚燃斜倚在門前,雙手環抱在胸前,俊美的麵上一片溫柔。
溫柔?喻顏在心底嗤笑一聲,真是瘋了,她竟然會覺得段尚燃溫柔。
“還記得我對你說過的,要給你個驚喜嗎?”
段尚燃目光悠遠,似乎在回憶著什麽,喻顏神色微斂。
她記得,在當時參加那場公益活動去冰島時,他曾說過回去要給她個驚喜,但回來之後便被公司危機纏身,她也便一直沒有放在心上。
難道說,這就是他所說的驚喜?
並不在意喻顏的沉默,段尚燃自顧自的繼續說著:“當時我在想,等下個學期,便把暖暖接回來,我想嚐試著接受她,在我還不知道我就是他父親的時候,我是這麽打算的。”
他語氣中沒有絲毫埋怨,他對喻顏隱瞞暖暖是他女兒的事情閉口不提。
但是喻顏不能忽視,她在暖暖出事後,不止一次在想,如果她早一點將暖暖的身份告訴段尚燃,她一定不會出意外。
是了,這五年,喻顏過的半點不比他好。
她被悔恨與幻想攪得心神不寧,但是再悲傷也不能表現出來,她還得笑著麵對念念暖陽,這對她來說,又何嚐不是一種折磨。
“顏顏,給我一個補償的機會好嗎?”
段尚燃的聲音近在耳畔,喻顏猛地抬眸,鼻尖擦著他的下巴輪廓而過,兩人之間的距離幾乎要變成負數。
彼此溫熱的呼吸在交雜著,她撞進他的眼底,像是一汪深潭,將她的理智冷靜盡數吸了進去。
“喻顏?你真的沒死!”
空氣靜謐的快要靜止時,忽的一道尖銳的聲音平底而起,將這份迷亂砸的一點不剩。
喻顏迅速的後退一步,與段尚燃之間拉開安全的距離後眯著眼睛看向來人。
一身粉紅色長裙,隻是再沒了光滑雪白的肌膚陪襯,顯得不倫不類,本該充滿膠原蛋白的臉蛋上,堆滿了鬆弛的細紋,麵色蠟黃,活像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
段晚晚?
說實話,如果不是對她的聲音恨之入骨,銘刻在心的話,光是憑這麽一副模樣站在自己麵前,她是絕對認不出的。
“很失望嗎?”
喻顏輕笑一聲,眼睛裏清冷的像是臘月寒霜,帶著刺骨的寒意,狠狠的刺進段晚晚的心髒,引來一陣哆嗦。
“不,不可能,喻顏不是跳樓死了嗎?你不是喻顏,你是喻欣,對,你一定是喻欣!”
段晚晚瘋狂的搖著頭,聲音尖銳的反駁,模樣瘋癲。
段尚燃眉目冷漠,聲音絲毫不見溫情,他目光淡淡的落在鍾書身上:“將她的東西丟出去,以後不要出現在這裏。”
鍾書聞言正要行動,段晚晚卻忽然瞪大了眸子看向段尚燃:“哥,你不能這麽對我,我已經沒了家人,我不能再沒有你了……”
她說著便要衝上來,卻被鍾書一把拉住,段尚燃不為所動,看她的目光像是在看待一個無關緊要的物品。
“你的家人被你親手害死了,你忘了嗎?”
段尚燃的話音落地,沒有注意到一旁聞言忽的雙目通紅的喻顏。
他眉梢微蹙,喉嚨處的癢意又一次襲來,熟悉的腥甜感沾上味覺。(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