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白瑞川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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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難以忍受的痛。

    這樣真實的痛覺將喻顏的思緒一點一點拉回來,靈魂重新歸於體內的時候,像是渾身的骨頭都被拆散了重新安裝一般。

    疼的睜不開眼睛。

    她分明記得,她在爆炸再次發生之前見到段尚燃了,但是他卻像是沒看到她一般,眼神裏的冷漠讓她心驚。

    也就在那失神的一瞬間,現場再次發生爆炸。

    喻顏在那聲爆炸聲響起之後,便失去了意識,腦海中最後的記憶,便是段尚燃那雙冷漠的眼睛。

    不對,她記得,爆炸的時候,他也是在的。

    心髒忽然猛烈的跳動,千斤重的眼皮子被她強行撐開,顧不及眼前的模糊一片,她沙啞著嗓子道:“段尚燃呢?”

    一直守在她身旁的白瑞川聞言麵上的欣喜一點一點褪去,他眼底充斥著濃鬱的不甘心,但在下一秒被他掩藏。

    “醒了?”

    他起身,將喻顏掙紮著要坐起的身子扶起,溫和的麵上一派從容。

    喻顏的視力慢慢恢複,待看清白瑞川時,迅速的抓著他的手臂,語氣焦急:“他呢?我記得我在爆炸之前見到他了,他現在還好嗎?”

    白瑞川心中巨大的嫉妒湧上,他看著喻顏焦急期待的表情,忽的便生出一絲悲涼。

    真是殘忍啊,在他麵前這樣擔心另一個男人。

    “媒體暫時還沒有他的消息。”

    他承認,他嫉妒。

    

    看著她這樣為另一個男人不顧性命,他都快嫉妒的瘋了!

    但是還偏偏見鬼的不能表現出來,哪怕是一點。

    白瑞川輕輕扯了扯唇角,笑容中滿含苦澀。

    喻顏絲毫未覺他的表情,聽聞他這話,想都沒想的要下床去找他,卻被白瑞川一把攔下。

    “我要去找他,他現在一定很危險……”

    不對,她記得鍾書有對她說過,當時段尚燃昏迷是因為舊疾複發。

    什麽舊疾?嚴重嗎?對生命有威脅嗎?

    腦海中被這些問題所占據,沒有一絲空隙可以裝的下其他的,喻顏迫切的想知道答案,她推開白瑞川,咬著牙便要跳下床。

    白瑞川見狀,深深的鎖了眉頭,他低喝一聲:“喻顏!”

    渾渾噩噩的腦子,被這一聲低吼喚回些理智,喻顏僵住動作,她緩緩抬眸,眼底一片水光。

    “瑞川,我……控製不住自己。”

    她不想讓他擔心,扯了扯嘴角,想讓自己笑出來,但屢次嚐試,皆是失敗。

    她坐在床上,任由眼淚泛濫成災。

    她完全控製不了自己的思想,控製不住行動。

    她想確認段尚燃現在沒事,她想知道他還健康的活著,哪怕……隻是遠遠的見一麵便好。

    但是因為她身上背負著暖暖的命,背負著小欣的命,她不允許自己對段尚燃親近。

    然而,似乎以前還可以控製的感情,在這一刻全部崩塌。

    她沒用,她活該被傷的連血都不剩,明明受了那麽多的傷害,卻依舊控製不住自己朝他靠近的心。

    喻顏咬著唇瓣,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哭的痛苦而壓抑。

    白瑞川心髒狠狠的被絞痛,他目光悲涼的看著她,低啞著聲音。

    “那我呢?”

    他頓了頓,語氣平緩,卻帶著不可忽視的哀傷。

    “我什麽都不在乎,唯一在乎的人,便是你,我為了你去爭奪公司,我想給你一個家,但是你不要,顏顏,你不是想要家,實際上,你是想和他組成一個家,對不對?”

    他輕而易舉的拆穿喻顏所有的偽裝。

    這麽些年來,她最擅長的事情便是自欺欺人,以為不愛了,便真的不愛了。

    但是事實上,她就是犯賤,那顆心裏裝著的人,始終沒變。

    “對不起……”

    喻顏低聲喃喃,她能對白瑞川說的,也隻能是對不起了。

    白瑞川聞言眸色一暗,沉默良久。

    不大的病房裏,隻剩下醫療設備在滴滴作響,空氣中靜的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喻顏被記憶纏繞,爆炸前的那一幕形成一個巨大的迷宮,她深陷其中,久久走不出。

    她身旁的白瑞川深深看了她一眼,藏在袖子的手掌死死的緊握著,他豁的下從椅子上站起。“顏顏,有的時候,我真想不顧一切毀滅你。”

    他聲音嘶啞,話裏藏著極其深厚的忍耐,喻顏看著他扔下這麽句話便離開的背影,挺直的背脊中,深藏倔強與疲憊。

    “對不起……”

    她又不自覺的說這三個字,說起來,她在他麵前,永遠都是在道謝與道歉中周遊,從未越過界限。

    注定是要負了的,喻顏疲憊的垂下頭,手指不自覺的撫上心口處。

    這裏,已經被那個人占據,再騰不出半點地方給別人。

    “段尚燃,你現在,到底怎麽樣了?”

    空曠的病房裏,這句輕語被空氣拆解的支離破散,有風吹過窗台,吹動思緒不停翻飛。

    ……

    美國紐約。

    充滿浪漫氣息的度假村,被路旁的燈光染上了一層細致的美。

    兩旁的花草被修剪的正好,正傲然盛開著。

    昏黃的燈光下,穿著護士服的女孩正緩慢的推著輪椅,漫步在小路上。

    襯著這片美麗的景色,美好的讓人不忍心打擾。

    輪椅上的男人閉著眸子,身上穿著白色羊毛衣,一張蒼白的麵上,五官出奇的完美。

    他唇色略淡,頭發被放下來,遮住眉梢,整個人看起來狀態不是很好,像是生了一場大病。

    “小織,現在是幾點?”

    名喚小織的女孩聞言停下步伐,接著路旁的燈光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輕聲道:“八點鍾了,先生該回去了。”

    男人聞言緩緩睜開眸子,眼前依舊一片黑暗,半點光亮皆無。

    他苦澀的笑了笑,聲音淡淡:“回去吧。”

    小織應了一聲,將輪椅轉了個彎,又沿著小路慢吞吞的走著。

    “先生,你在想什麽?”

    小織與他搭著話,男人聞言輕聲道:“在想,眼睛什麽時候能恢複光明。”

    “很快了,先生的手術進行的很順利,隻要再休養一兩個月,便能完全恢複。”小織語氣輕快,是個性格活潑的女孩子。

    “先生能看見後,第一個想見到的是誰?”

    小織順著剛才的話題,繼續問著。

    年輕的麵上閃爍著一絲光芒,她屏住呼吸,甚至是有些期待的等待著他的回答。

    “我的夫人,喻顏。”

    幾乎是在一瞬間,他回答的不假思索。

    小織聞言失落的哦了一聲,但段尚燃卻打開了話閘。

    “等我身體之後,我會重新將她追回來。”

    段尚燃語氣堅定,鋪著一層灰色細霧的眸子裏,盛滿了星光。

    他是這麽想的,在生死一瞬的時候,他忽然間便想通了一切。

    她的失望是真,恨也是真,這個他不能改變,但是,他可以選擇重新追求,將他們之間從來沒有的過程給補上去。

    到時候,就算她還是恨,起碼自己不會後悔。

    一輩子那麽短,他想與她一起走,如果不可以,那他便帶著與她的回憶走下去。

    “先生的夫人真幸運。”小織語氣複雜的說著,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

    也是,這麽優秀的男人,怎麽可能沒有愛人,是她想的太天真。

    “小織,我的眼睛兩個月能恢複嗎?”段尚燃忽的響起什麽,急忙出聲詢問。

    小織聞言先是愣了下,隨後回道:“如果先生肯配合治療,兩個月恢複點視覺是沒問題的,但是不能保證完全恢複,怎麽了?”

    “兩個月之後,是我和顏顏結婚六周年紀念日。”

    段尚燃輕笑著回答,唇邊綻放的笑容幸福的令人嫉妒。

    小織勉強的應了一聲:“這樣啊。”

    顏顏。

    應該是先生的愛人吧,從他的口中說出,真是有著令人羨慕的幸福感。

    一周前,先生被送來治療的時候,連昏迷的時候都在喊著這個名字,想必這個人對他來說很重要了。

    小織胡思亂想著,一抬眼,便已經到了門前,她扶著段尚燃小心翼翼的走進。

    此時正在屋裏等候的鍾書見到兩人,連忙上前一步:“段總,你覺得如何?”

    “沒什麽大礙,你怎麽來了,公司的事情處理好了?”

    “嗯,公司的資產已經轉移,白瑞川會認為我們已經中計,包括媒體,都會這麽播報。”

    鍾書一五一十的匯報著,段尚燃滿意的點了點頭,在小織的攙扶下,坐在沙發上,看著鍾書所在的方向道:“既然沒什麽事,怎麽來這邊了?” 百度@半(.*浮)生 —婚不由己:總裁撩妻成癮

    提及這個問題,鍾書抿了抿唇,半晌後才壓低了聲音道:“段總你轉移資產擺脫危機固然是好,但是為什麽要簽在我的名下?”

    當時他看到整個段氏集團都歸屬與他的時候,差點沒嚇的跳起。

    他並非視錢如糞土,但是在自己能力承擔不起這份資金的時候,對他來說,就是毀滅了!

    因此在拿到那份文件後,他才會馬不停蹄的趕來美國,問個清楚。

    段尚燃看著麵前的一片黑暗,伸手將燈光碾碎在指尖。

    看不見光的感覺,真的很差。

    “沒什麽,就是暫時放在你那邊,我手下賬戶都被白瑞川監視著,轉移到哪兒都會被他察覺,而你不一樣,相信他也不會認為,我有這個膽量將公司轉給我的屬下。”(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