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生死線上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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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如月出事的時候,寒無陵正在審閱火離閣送來的教學計劃。他驀地抬起頭。
仙氣?
雖然很微弱,但是他仍舊察覺到了那一瞬間的波動。
在凡界怎麽可能會有仙氣?
他放下手中的計劃,微微凝眉。正當他疑惑時,天乾閣的弟子來報,天乾閣出事了。他想也不想,立刻趕往天乾閣教舍。
遠遠的,他就看見寂如月左側穿著劍、一動不動側躺在地的景象。
他一把撥開呆站在那裏擋了他的路的程綺雯,半蹲下來來探寂如月的氣息。
誰知他手剛伸到寂如月鼻前,地上的人兒一下子睜開了眼,滿眼都淚盈盈的,開口就問候起別人來:“他奶奶的,你怎麽來的這麽慢,我胳膊都撐麻了。”說完呲牙咧嘴的撐起身子,“快……把劍弄下來。”
寒無陵這才注意到,那柄劍其實是一半刺入她的身體,一半在她的體外,被寬大的道袍擋著,看起來就像是整個都穿透了她的身體一樣。她的右手又緊緊的抓著劍,才沒讓劍亂動。不過看著劍刺入的方向,怕是卡入了骨頭裏,這倒有些不好處理了。
他皺皺眉,一邊以法術為寂如月止血,一邊握上劍柄,剛要拔劍。“等等!”這一聲斷喝,完全看不出來她是個負了重傷的。
寂如月淚光瑩瑩的看著寒無陵:“我怕疼……”
寒無陵鬆開握在劍柄上的手,想了想,一副正經:“那就讓它長在裏麵。”
寂如月繼續淚眼婆娑:“你欺負我……”
寒無陵義正言辭:“不多這一次。”
寂如月咬牙切齒:“……”
寒無陵挑眉:“拔不拔?”
寂如月悲痛欲絕,從容就義:“拔吧……”
寒無陵滿意的點點頭,手再度攀上劍柄。
一聲悲嚎劃破天際。
圍觀的群眾紛紛側目,目不忍視。
大家不忍看的,自然不是寂如月,而是寒無陵被寂如月咬得死死的胳膊……
時間轉回寒無陵拔劍之時。
說時遲那時快,寂如月一口咬上寒無陵的胳膊,骨肉分離的疼痛她也隻是輕聲悶哼,反倒是寒無陵毫無準備一聲哀嚎。還好寂如月很快就暈了過去。
從此之後,寂如月和寒無陵的緋聞從大家暗地裏的猜度相傳升級為光明正大的議論。對於寒大司業與寂如月的當眾調aa情,靈浮有多少女子羨慕嫉妒恨得揉碎了心肝,就有多少男子暗暗偷笑少了一個強大的競爭對手。
此為後話,暫且不表。
且說出事當日,寒無陵為寂如月拔出劍,就直接抱著疼昏過去的寂如月回到沐月居。這時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景疏沐大掌閣才慢悠悠地出現在教舍,對於沈媚兒等三人的請罪,隻是對著沈媚兒冷冷笑了一笑,便拂袖而去。
他去的也是沐月居。
天乾閣他並不想多花心思,可有那麽一個不可能配合他、背後又有人撐腰的長執事在,他也隻好玩些手段,好名正言順地換個長執事。
他也沒想到自己的縱容竟然造成寂如月的無端禍事。任自斌做事再不計後果,用自己的女人來害“寒無陵的女人”,以扣他一個管教無方、玩忽職守的罪名,也有些太……蠢了。
如果天乾閣要死一個人來證明他這個掌閣不合格,那一定是要死一個背景足以讓靈浮宮也忌憚的人。這樣的人在天乾閣不多,也不少,但絕對沒有寂如月。任自斌應該清楚的很。
想來,是有人自作聰明了。
沈媚兒?
想到這他反而勾起了嘴角,身形一晃,隨風進入竹屋。
小屋床前,寒無陵專心致誌的用法術為寂如月療傷,白玉般的額角微微沁出一滴汗。床上的人兒時不時的哼上一聲,眉頭皺得像被團成一堆布料,皓白的牙齒狠狠咬著沒了血色的唇。她胸前一大片暗紫色的痕跡,仿佛一大朵失了生命的蓮花。
直至寒無陵收了手,她麵色才緩和下來。
景疏見寒無陵運功已畢,才問道:“這麽嚴重?”
寒無陵長呼出一口氣,調了下內息,“隻差一點。”
隻差一點,劍就直入心髒。那個時候,誰也救不了她。更何況她的脈虛而浮,先天不足。又強撐著,等到他來。
寒無陵沉吟許久:“方才,可察覺到仙氣?”說罷他冷冷的看向景疏。
從景疏進來起,寒無陵的臉色就很難看。起初景疏還以為是他為寂如月療傷耗損了真元的關係,現在看來,不光如此?
景疏的視線移回寂如月的身上,他伸手向寂如月的額頭探去。他的手覆上寂如月的額頭,分出一絲靈識探入她的身體。
待運行一周天後,他怔忪片刻,才道:“她雖體質與旁人不太一樣,可這身體對劍傷的反應明明就是個凡人。況且,你剛剛也應查過了,此刻她體內可是一點仙氣也沒有。”
寒無陵沉默下來。
景疏見寒無陵仍舊不語,有心試探他的想法,便緩緩的故作遺憾狀說道:“她受了重傷,重傷不治也是常情。”
寒無陵鎖眉,良久,才搖頭:“罷了。”
他這樣一說,景疏當即笑著拍拍他的肩膀,一副了然的樣子:“放心,即便是親爹來了,你我現在的樣子他也認不出。”
寒無陵抬頭瞟了他一眼,複又看向寂如月:“你很高興?”
景疏理所當然:“自然高興。有人敢與你叫板,可是難道一見的風景。隻是她如今這般半死不活地躺著,卻不太有趣。”
聽罷這話,寒無陵突然起身,翻手間變出個瓶子丟給景疏。一邊往外走,一邊道:“你懂些醫術,就交給你了。”
景疏還沒來得及拒絕,寒無陵已消失不見了。他拔開瓶塞,在鼻前聞了聞,眉眼之間流轉出脈脈笑意。
三轉凝神丹,修界都難得一見的二品靈藥,就這麽給了這丫頭。寒無陵啊寒無陵,你難道是動心了嗎?
將藥喂入寂如月口中,又運功替她將藥化開,滲入她渾身經脈,景疏的工作這才算堪堪完成。他見寂如月脈象漸漸平穩,替寂如月掩好被褥,便也離開了。
直到半夜,寂如月才醒轉過來,身上雖有了力氣,但傷口的疼痛卻沒有因此而消減,她的大腦也因此異常的清醒。
沈媚兒,這一次我記下了。
她幽幽的看著房頂,一雙拳頭握的死死的。(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