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章 仙氣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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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罷景疏的話,寂如月神色一滯,仿佛想起了什麽,似乎也明白了茲事體大,不願細說,隻悠悠的道:“許是滄淵在我身上留下的。”

    景疏當即問她:“滄淵可有做什麽特殊的事?”

    “特殊的事?”寂如月皺眉沉思許久,緩緩的搖了搖頭。

    景疏知道,她說的都是實話,不過他也很是好奇,滄淵堂堂魔主,如何對這小小的異界凡人格外照顧。

    這時寒無陵站起身,凝起眸子在屋內踱開幾步,若有所思:“仙氣難以在凡人身上久存不散,除非……”他迅速的一揚手,一支冰刃一邊凝結,一邊急速飛向寂如月。

    景疏一驚,忙以更快的速度移動到寂如月身邊,抬手一掌,擊向冰刃。電光火石之間,冰刃改了方向,“嘭”的一聲穿透了竹牆。與此同時景疏的掌心一陣刺痛,他立刻縮回手,另一手握緊手腕,以靈力驅除寒氣。

    寒無陵的話沒有說完,可景疏明白他後麵想要說什麽。要聚仙氣而不散,除非,寂如月不是凡人。

    可寂如月確實是凡人,這點他比誰都清楚。他知道她的來曆,打從見她第一麵時就知道。可他一直故意瞞著寒無陵,想給寒無陵找點麻煩,也給自己找點樂子。再者說,他也確實好奇寂如月身上的仙氣是怎麽回事,可他不能看著寂如月死。

    寒無陵的這一擊,幾乎用了全力。好一會兒,景疏才能開口說話。“她說的確是實情,我可證明。你如此全力施為,真想要她命不成?”

    說完這話,景疏看到寒無陵看他的眼神,瞬間明白過來。寒無陵根本不會對寂如月下殺手,他是在逼他。逼他出手,逼他承認他知道寂如月的事。寒無陵第一次拿著飛翠劍來問他的時候,他就知道,早晚有一天,寒無陵要確定那日究竟發生了什麽。

    可是就算他知道了,又有什麽用呢?這件事上,他算得上並沒有騙他。

    他盯著寒無陵看了許久,倏爾笑了:“你怎知我一定會出手?我若不出手,她就要遭殃了。”

    寒無陵篤定的道:“她不會有事。”頓了一頓,他望向景疏的側後方,又接著說:“體內仙氣不減反增,是仙奴刻印的緣故。即便仙奴不在身邊,也會時刻護你周全。”

    聽到刻印這個字眼,景疏心中頓時一塞,一下子就笑不出來了。他的潛意識裏,幾乎是故意將這個字眼遺忘,發現寂如月身上仙氣時,竟完全沒往這裏聯想。

    他看向寒無陵沒有任何表情的臉,拳頭下意識的握了一下。也難怪寒無陵會想到。景疏眯了眯眼,心中已有計較。寒無陵,他居然會向寂如月解釋?他可從未向任何人解釋過什麽。

    寂如月又怎會不明白寒無陵是在向她解釋呢。自認識他以來,他還是頭一回一次說這麽多的話。她知道,他是怕她誤會。她從景疏的身後走出來,問道:“是滄淵留下的嗎?”

    

    寒無陵點了下頭。

    在一旁半天默不出聲的景疏突然問她:“你可聽說過刻印?”

    寂如月茫然的搖搖頭。她從未聽說過。

    景疏悉心解釋:“通俗些講,刻印有幾分類似人界奴隸身上的烙印,除表示身份外還有管束奴隸之作用。不同之處在於唯有刻印結締需主奴雙方自願。刻印一旦結成,便是一生一世,除非死或者刻印主奴願意解除。結締刻印,在神、仙、妖、魔中並不少見,但多在修、仙兩界,凡界並不常有。”

    他雖然是向寂如月解釋的,視線卻始終落在寒無陵的身上,那冰冷滲骨的眼神,從未在溫煦如風的景疏身上出現過。但寒無陵就像沒看見一樣。

    奴隸,要完全受他人支配,沒有自由,在這個封建社會中身份低賤得還不如家仆。這種事情,居然在這個修仙界也是存在的。

    寂如月心中震驚,但更多的還是疑惑。“可我自己並不曉得這道刻印。”

    “在一方的認同之下,刻印可強行施加,隻是,這樣的刻印極不穩定。”景疏此時已恢複了常態,將柔和的目光投向寂如月:“這刻印隱於你的體內,想來隻是滄淵想要護你周全。你也不必過多思慮。”

    寂如月輕輕點了點頭。

    “景疏,你先走。”不知何時,寒無陵已走到窗邊。他低頭不知看著何處,孤寂的身影如同深夜中枝頭獨自綻放的雪梅,冷傲得不可方物。

    景疏聽罷,當即淺笑著離開,那笑容裏有著一絲不明緣由的曖、昧情愫。

    待景疏的身影消失了,寒無陵側過身,輕聲問道:“寂如月,我嚇到你了嗎?”他的聲音很輕,像是怕驚擾了什麽。

    在眾人眼中,他是高高在上的司業,可又有誰能明白高處不勝寒的孤獨。

    寂如月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寒無陵見了,又轉回身去。

    轉身的刹那,寂如月似乎看見他的嘴角噙了絲笑,像是冰雪中遲遲未開的梅花,在眾人都失去了耐心之後,徐徐綻放出獨屬於他的純淨。

    刹那間,春暖花開,沁人心脾。

    寒無陵素來都是冷冰冰的,多數的時間裏,他的臉上都很少有表情。

    她以為他是不會笑的,可是,他笑了。盡管那笑容很短暫很短暫,那笑容的震撼力卻曆久彌香。

    寒無陵又問她:“你點頭,又搖頭,是何意?”

    寂如月想了想,答道:“司業威儀,本該如此。若司業不令人懼怕,眾人又如何聽從您的派遣。”

    “我不問眾人,隻問你。”  [ban^fusheng]. 首發

    寒無陵玉石般的聲音,在這小小一室之內,柔若絲帛。

    這話中之意,即便寂如月對感情遲鈍,也明白了些許。

    心動嗎?

    寂如月想,她能與她仰慕之人如此之近距離的接觸,已經很幸運了。

    寒無陵這個人就像是天上的星星,生來就應該被人所仰望。她也是仰望他的芸芸眾生。但有些美好,若離的太近,反而失去了美。何況他們並不合適。

    她沉默許久,久到好像時間停止了流逝,停留在他問她的那一刻。

    那一刻,寒冬褪盡,冰雪齊融。(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