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經武使團受阻之地是剛剛進入甘肅，尚未到達天水，此地名曰：半坡。

    注意，此半坡並非西安附近的那個半坡，同名而已。西安的半坡是發掘了原始社會遺址的重要文物保護地。

    跟隨使團的第149騎兵團緊張布防的同時，常經武也向大元帥府發出了緊急報告，請示方略。

    大元帥府的回複非常迅速，也很簡潔：一，尋找有利地形原地布防、自衛，必要時可以後退到陝西境內。二，其他行動等待進一步的命令。三，大元帥府已經聯絡西安。

    眼看快要到了嚴冬，使團的日程已經很緊迫了，如果耽擱日久，這一次的行程恐怕要半途而廢。在嚴寒的冬季，新疆的隔壁、沙漠、草原上常有暴風雪發生，這個氣候特征與蒙古草原相同。越是怕麻煩，越是有麻煩事。

    那邊的馬家軍是有備而來的，馬祥武退走之後時間不長，西部的大道上就傳來了振動大地的馬蹄聲，遠遠的看去，塵土遮天蔽日，馬家軍的騎兵出擊了。觀察哨報告，敵軍至少在三千騎兵以上，列隊向這邊跑來。現在敵軍的距離尚有七八裏，因此，速度還不快。騎兵不到最後衝擊之時是不會全速奔跑的，馬匹也需要保存體力。

    馬家的騎兵來的這麽快，並且是一窩蜂的就全部上來了，那個意思就是強行的搶奪。他們特意選擇這個開闊的地點攔截就是準備“搶”的。在他們的眼裏兩千多人的一個車隊，百十輛的馬車，那就是送上門來的禮物，三千多騎兵，一個衝擊就全部搞定。軍隊護送有何用？機槍衝鋒槍也擋不住騎兵的衝鋒！

    車隊中有火炮，他們看不到嗎？

    山炮是馬拉的，在大隊的中部，一共有九門，他們未看清道數量。距離遠，根本就沒看到也是可能的。迫擊炮個頭小，裝在車上，是看不到的。應該說他們劫財心切，並且沒有現代戰爭的經驗。馬家軍稱霸於西北也是幾十年了，隻是知道自己的騎兵無敵於天下，他們沒有被大規模炮擊過，不知道大炮的厲害。

    西北不是沒有炮，但是數量少，炮彈更少，因此，他們沒見過大規模的炮擊。

    “工兵撤回！”

    “所有的火炮全部使用普通彈！全體火炮準備！”

    “機槍準備！”

    “一營進入出發地！”

    “......”

    “迫擊炮試射開始！”

    王團長有條不紊的下達著一個一個的命令。

    無論75山炮還是82迫擊炮都能打十幾裏，眼下隻有七八裏，馬家軍全體都在射程之內。試射打上幾炮，敵軍就差不多到了五六裏的範圍了，正是炮擊的最佳距離。今天的炮擊就要以82迫擊炮為主力了，這是因為，迫擊炮的數量多，有18門，並且每一門炮的射擊速度高於山炮。如果每炮每分鍾打25發，那麽，一分鍾就可以打出450發炮彈，可以覆蓋敵軍100米的縱深，敵軍陣型最密集的地方，基本上就被覆蓋了。

    如果能夠打上三分鍾，三千人的騎兵預計可以消滅兩成到五成之間，這個數字屬於重創敵軍，或者就打殘了。

    如果，他們不知深淺，繼續衝擊，那麽，後麵的打擊更厲害：有輕重機槍、擲彈筒、地雷、鐵絲網；近戰是手榴彈衝鋒槍（100支湯姆遜衝鋒槍）；陣地的前沿還有30支三米長的長槍；陣地的一側，還有一個騎兵營，500多騎兵。

    如果東北軍的騎兵營也出擊了，估計敵軍差不多就是全軍覆沒了。

    馬家在西北稱霸，他們的騎兵進入過陝西的都不多，連中央軍都沒碰到過，可以說是井裏的蛤蟆，沒見過多大的天。

    可是他們傲氣的很，自以為天下無敵了。並且他們的少數民族士兵，受到偏激宗教的教育，有強烈的反漢情緒，非常凶殘。可以這麽說，比日本鬼子有過之而無不及，殘忍的多。比如，紅軍的將領被他們俘虜之後，被綁到大炮的炮筒子上活活的震死！所有的戰俘全部用馬刀殺掉。整個紅軍西路軍，活下來的是少數。所有的紅軍女戰士都被輪奸，赤身裸體綁在樹樁上，下體插著高粱杆或樹枝，這些女兵倒是活下來一批，都是給馬家軍的官兵做老婆或小老婆了。當然這些都是曆史上1936年的事情，現在還沒有發生，我們但願它永遠也不要發生吧！

    戰鼓佟佟的響，馬家軍的騎兵邊跑動邊調整隊形，因此也是旗幟飛舞，軍官們揮舞著馬刀，在大聲的叫罵呼喊，現在馬隊的速度並不快。

    馬家軍的戰場指揮還沿用著冷兵器時代的一些方法，例如戰鼓、旗幟，士兵按戰鼓聲調整進攻的速度，每個人都跟著自己所屬的旗幟跑。這種方法很原始，但是在他們的作戰中也很有效。

    其實現代的軍隊，也不見得全部拋棄這些方法，例如，印度的裝甲兵，其坦克上就樹立著三四米高的小旗子，那就是指揮用的。

    “轟！”試射的迫擊炮終於開炮了，現在是視線內的直接瞄準射擊。炮兵陣地處於一個高地上，視野開闊，因此，這種試射擊也是八九不離十，需要調整的就是炮擊的距離。

    對於炮兵來說，敵軍的旗幟可是幫了大忙，哪個地方旗幟多，就會是他們炮擊的首選目標，畢竟距離還遠，隻有旗幟的目標太明顯，其他的看不大清楚。旗幟最密集處就是馬家軍的指揮中心，靠旗幟來指揮則旗幟必然多，佟佟作響的戰鼓也在那個地方。

    “轟！”擊中目標的炮彈爆炸了，彈片橫飛，82迫擊炮的炮彈殺傷半徑達到二十多米，馬匹目標大，試射中就有不少被打下了馬。但是數千的馬隊，個別人的落馬隻是增加了戰場的壯烈氣氛，反而會刺激馬隊加速前進。

    馬家軍遭到突然炮擊，對於西北的戰場來說，這種炮擊也常見，不少的軍閥也是有幾門炮的，他們還不十分的在意。可是接下來的情況就不同了，試射過後大批的迫擊炮炮彈就劈頭蓋臉的打了下來。單說迫擊炮，一分鍾就能打450發炮彈，打上兩分鍾就是接近一千發炮彈。這種炮擊的密度下，凡是人馬的密集處都會遭到覆蓋性的炮擊，並且馬家軍的指揮位置是重點，他們以為那裏是很遠的後方，可實際在大炮的射程之內，估計他們的戰場指揮官剩不下幾個人了，在爆炸的煙塵中，戰鼓到處亂滾，殘破的旗幟被炸飛了，馬家軍的戰場指揮機構全麵的癱瘓了。

    再看衝鋒的騎兵隊伍中，在轟轟的炮聲中，也是漫天飛舞的旗幟、服裝、鞍馬零件、人馬的肢體碎片，所有的這些都顯示著戰場的慘烈程度。馬家軍的隊伍徹底的亂了套，有不少人員、馬匹開始四散奔逃，朝那個方向跑的都有，剛剛有了隊形的隊伍頓時大亂，混亂的場麵說明這些狂妄之徒開始知道害怕了。

    除了迫擊炮，東北軍還有九門山炮也參加了炮擊，他們的射速稍慢，因此並不顯眼。

    說到山炮打騎兵，讓我想到了這個時代裏的確有打擊騎兵更有效的炮，說起來可笑，這個炮太古老，就是明清時代的火炮。那種炮先裝填火藥，然後裝石頭、釘子和雜亂的鐵器碎片，那一炮打出去真是橫掃千軍如卷席，幾百米長的一條血路上一掃而光，一個不留，對付騎兵的集團衝鋒絕對特效。這種炮比較小型的叫做虎尊炮，青銅鑄造的，民國時代裏還真有使用的。隻不過近代機槍火炮種類繁多，就沒人注意這種古老火炮了。

    這是題外話了，如果經常與騎兵交戰不妨研製小口徑步兵炮的散射炮彈，打出去的不屬實彈頭，而是數百顆鋼珠，這比重機槍好用。還有陷馬坑等等，對付騎兵的招數也很多，今天的戰鬥來的突然，否則很多辦法都可以使用。

    這一輪的炮擊讓馬家軍損失很大。按說遭到如此打擊，馬家軍的馬隊應該後撤了，可是今天的戰場上出現了異常。

    什麽異常呢？那就是馬家軍失去了指揮，因為他們的指揮係統被打亂了，指揮官就是想撤退也無法下達命令。

    部隊都是有軍紀的，古今中外都一樣。沒有撤退的命令而擅自後撤，那就叫臨陣逃脫，按律當斬！

    今天的馬家軍就是這種情況，逃跑的有，多數的騎兵還是要向前衝。在火炮的打擊之下，馬匹都全速地奔跑起來。數千匹戰馬的奔跑，馬蹄敲擊著大地，使得大地都顫抖起來。宏大規模的馬隊冒著炮火向前衝。騎兵在戰場氣氛的刺激之下開始“嗷嗷！”的喊叫，這是蒙古、西北騎兵衝鋒特有的呐喊之聲。從馬匹的體型上看都是清一色的蒙古馬，體型適中、彪悍，都是好馬呀。

    炮擊尚在進行中，炮兵陣地另一側的重機槍、輕機槍就開始了射擊，因為馬家軍已經進入了他們的射程。重機槍是對付騎兵的大殺器，它每分鍾兩百多發的射擊速度是其他武器不能比擬的。此時的機槍還是比較原始的馬克辛水冷機槍，射速並不快，在過幾年，一般的重機槍射速每分鍾都接近一千發子彈了，因此，機槍的出現，終結了騎兵的時代。

    騎兵的衝鋒效果如何？這就是一個算數題。騎兵需要多長時間衝上去？衝擊的路上傷亡多少？別人可以看熱鬧，指揮官都是要計算一下的，否則就是糊塗指揮官了。

    馬匹全速奔跑時，一分鍾就可以跑出二裏地（1000米），在這段距離上一挺重機槍可以消滅約一百人，每一挺輕機槍也能打掉50人。現在東北軍的陣地上輕重機槍各六挺，1500米的距離上可以消滅一千三百人，千人以下的騎兵衝鋒絕對無效，但是數萬人的集團衝鋒，就難於阻擋了。這就是東北軍機槍陣地的能力，算不清這個帳就不配做指揮官了。

    現在衝過來的馬家騎兵約兩千人，在火炮機槍的雙重打擊下，基本上可以全部殲滅，不排除個別的漏網者。

    密集的炮彈和機槍子彈在更密集的馬隊中肆虐，此時的炮擊效率、機槍打擊效果特別的好，每一發炮彈都是數人的傷亡，重機槍子彈的衝擊力太大，一顆子彈絕不止穿透一個人體或者馬匹，會像串糖葫蘆一樣斃傷一串。

    這種戰場太殘酷了，一般人都不敢直視。人高馬大的騎兵瞬時就會四分五裂，這一段戰場成了血肉的磨坊。

    “警衛連準備！”

    戰場指揮官還在下達命令，敵軍再向前突擊，就要短兵相接了。

    但是用不著了。

    馬家軍一個衝鋒就折損大半，這種傷亡就是沒人下令撤退也會自發的後退了，他們畢竟沒有小日本的武士道精神。逃跑是自發的，因此及其混亂，朝哪邊跑的都有。

    東北軍還有鐵絲網、地雷陣、衝鋒槍、手榴彈、長槍等手段沒有用上，敵軍就敗退了，這種敗退是慌亂的逃命，完全沒有組織，簡直就是烏合之眾。機會難得，豈能放棄？

    “一營出擊！”

    在戰場一側等待多時的第一騎兵營縱馬出陣，數百匹戰馬像利箭一般刺入混亂的戰場，他們去收拾殘局了。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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