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輝對常蔭槐非常感激，事後還真是送了一份大禮。四川的土特產、金條什麽的就不說了，他還送了一對妙齡女子。

    民國時代在法律上已經不允許奴隸製度，富貴人家的傭人也都是自由人了，買賣人口是非法的，但是這些都禁止不了人口的販賣，特別是女性。在偏遠地區販賣人口幾乎是公開的，在四川就不少見，而且四川的少數民族地區依然保留著奴隸製度，這些都是公開的，並不是秘密，直到新中國建國後不少年才逐步地廢除了這裏的奴隸製度。

    劉文輝做禮物送來的女子就是從人販子手中買來的，她們有的都不知道自己的姓氏，父母家鄉在何處也不知道，因為她們是幼年被販賣的，被撫養訓練了多年，出色的甚至琴棋書畫皆通曉，禮儀出色，舉止大方，出色的女子還有個專有名詞：稱作“瘦馬”。古代販賣人口已經成了一項複雜的產業，經營之道也不簡單。達官貴人之間有時候就會選擇購買“瘦馬”送禮，劉文輝送來的這兩位就是。

    常蔭槐對於這份重禮當然也就笑納了，並且回了一份不薄的回禮。東北軍的官員們接受禮物並據為己有，並不違反規矩。軍閥嘛，都是這個樣子，就算是貪汙，隻要不出格，不過分，張作霖是不管的。

    此時的中國，三妻四妾的很正常，富貴人家裏，傭人、下人也不少。但是在中原開化地區，這些人已經不是奴隸身份了，受雇傭侍候富人，他們的身份也是自由人了。

    常蔭槐是東北軍的官員，當然也要遵守東北的法律，不能視這兩名女子為奴隸，要給她們辦理合法的身份。身份是合法的，但還是常蔭槐家裏使用的傭人，當然也包括在床上使用啦。她們如果有幸為常蔭槐生兒育女，就可以成為“妾”了，身份也就抬高了一些，否則就是常家的傭人，老話叫做“通房丫環”。

    常蔭槐今年42歲，還是生龍活虎的年齡，不過搞兩個十六七歲的小丫頭也不是什麽好事，傷身體呀！

    ......

    已經是8月了，進入了秋季，東北地區的雨季過去了，降水大量減少，河流進入了枯水期。有了今年水災的教訓，東北軍政府下決心修建大型水庫，以避免大的水患。第一批大型水庫的地點有兩處，都是根據趙三本的提議勘測的，一處位置在渾河的中遊，撫順以東20裏；另一處在吉林郊區的豐滿。經過專家考證，這兩處的確是上佳的地點。也隻有趙三本知道，它們就是現代著名的大夥房水庫和豐滿水電站。

    建水庫、水電站，其工程量與收益是不成比例的，是最賺錢的工程。以現代的大夥房水庫為例，它有三座大壩，分布於不同點地點。主壩的壩長1400米，高50米，其他的兩座壩就小多了。

    壩體內部為夯實的粘土，外皮石料砌築，關鍵的溢洪道為鋼筋水泥澆築。主壩沒有水電設備。此外，因為山區河道落差大，存不住水，不能行船，也就沒有過船閘。說白了就是修建一道厚實的牆，邊上留個溢洪道。這個大壩建成了，就可以讓幾千萬人口受益百年！這個利益可是了得！與利益相比，工程的費用太微小了，不值得一提。

    這兩個工程都如期開工，預計三五年後竣工。這個工期是按照土石方的工程量，和工地上的勞工數量計算的，就是一道數學題。作者編故事要簡單地算一算，為的是不能胡說八道，但是寫在書裏就沒意思了，讀者可沒耐心看這個，因此從略。

    現代的大夥房水庫是裝有水利發電機組的，裝機容量三萬千瓦，太少了，等於沒有。所以就可以說它是個純粹蓄水的水庫。吉林的豐滿水庫，初建時發電的裝機容量是18萬千瓦，後來多次擴建，達到了92萬千瓦！與它相比，大夥房水庫的三萬千瓦的確太少了。

    豐滿水電站將引進美國的水電技術，這個水電站建成之後，它發出來的電，東北地區都用不完，其經濟利益非常可觀。再算上調控洪水，抗災減災，水利灌溉，它的經濟效益就更大了。

    說到豐滿水電站，有一段曆史不得不提。二戰末期蘇聯紅軍進入東北，打敗了日本關東軍，然後就開始了對東北地區的大掠奪。別的地方我們不說了，在豐滿，蘇聯紅軍的強盜們將備用的五號、六號機組作為戰利品運到蘇聯，然後將正在安裝的三號、八號機組也拆下來運走，最後，竟然把正在運行發電的二號、七號機組也拆卸了運往蘇聯！就剩下了一號、四號兩個機組勉強維持，據說那是因為這兩個機組容量小還有毛病，否則，也免不了被拆走的命運。

    1950年簽訂的“中蘇協議”中，中蘇雙方同意，簽字畫押，明文規定：“蘇聯應將在中國東北，從日本人手中獲得的財產，工廠、礦山的機器設備，無償地移交給中國。”但是，蘇聯強盜們說話像放屁！這些設備曆史上始終沒有歸還！

    提起這些往事，老一輩的東北人，對老毛子強盜恨之入骨！

    ......

    東北人恨老毛子，老毛子又找上門來了。

    8月11日，一份情報擺到了張作霖的辦公桌上，張作霖看著這份情報很吃驚，也很頭痛。

    情報敘說的很詳細，情報說：“蘇聯外交人民委員李維諾夫出現在東京，有目擊證人，目擊者是我們的情報人員。他從沒有關閉的汽車車窗中直接看到的，當時汽車遇到紅燈，停在路口。事發偶然，沒有準備，也就無法拍照。”

    外交人民委員就是蘇聯的外交部長。作為外交部長，他的照片當然會經常地上報紙，常看報的人就能認識他，活躍的情報人員當然更認識他了。

    盡管如此，張作霖還是想問：“會不會看錯？”

    事件發生的日期是7月5日，是唐努烏梁海危機發生之前，這份密寫的情報在路上走了一個多月。

    張作霖的高參趙三本第一時間就被招到了張作霖這裏。

    趙三本看了情報也是坐在那裏沉思，這個事件太大了，如果屬實，其影響深遠。

    “會不會看錯？”張作霖還是這句話。

    “寧可信其有！”這是趙三本的回答。

    趙三本說：“蘇俄人生活在寒帶地區，因此就怕熱。7月正是盛夏時節，東京的緯度相當於我國的江蘇北部，河南中部地區，雖說是海洋氣候，氣溫也會在攝氏30度以上，甚至接近40度，汽車內的溫度更高，坐在汽車裏，老毛子受不了，打開車窗是正常現象。”

    是的，這個時代的汽車中是不會有冷風設備的，坐在汽車裏定然暑熱難當，不開窗就得中暑。趙三本的分析不錯。

    趙三本繼續說道：“兩年前日本人是蘇聯遠東地區的威脅，正因為如此，才有了我們與蘇聯的合作。可是現在，日本的威脅基本消除了，蘇聯感覺到了我東北軍的威脅，對斯大林來說，在遠東的敵手變了，現在他要對付我東北軍了，原來的敵人日本就成了朋友。國家利益導致了敵友的轉換。

    我們與南京中央政府的關係不錯，蘇聯人想利用國民黨來牽製我東北的可能性太小了。馮玉祥這個混蛋也完蛋了，要對付我東北軍，除了日本人老毛子還能找誰去？”

    蘇聯利用國民黨對付張作霖可不是第一次了。張作霖從國家元首被趕下台，趕出了北京，這裏就有蘇聯人參與。

    蘇俄與張作霖的矛盾那是根深蒂固，原因有兩個，一是蘇俄在東北黑龍江省的胡作非為，根本就不把中國地方政府放在眼裏，因此導致東北王張作霖對於蘇聯始終關係惡劣。第二個原因就是蘇聯企圖吞並蒙古省的問題，此時張作霖在北京執政，作為中國的元首他不能不維護國家的利益，東北軍在蒙古也有駐軍，是蘇俄吞並蒙古的最大障礙。1927年，張作霖作為事實上的國家元首，竟然下令武裝查抄蘇聯駐北京的公使館（就是大使館），由此可見張作霖與蘇聯之間的仇恨很深，難於化解。

    一個國家的領導人下令武裝查抄外國的大使館，這種非常事件定然有非常的原因。其原因就是蘇聯在蒙古地區肢解中國的國土，達到了肆無忌憚的地步，北洋政府已經忍無可忍。

    我們的故事中，東北軍斷然收複蒙古是有依據的，不是胡亂編故事，我們依據的就是張作霖對蘇俄的態度，對蒙古國土的立場。

    馮玉祥是蘇俄在中國的代理人，蘇俄的這些幹預大部分都是通過馮玉祥完成的，其中也包括聯絡南京的國民黨，共同對付張作霖。

    馮玉祥的政治生命結束了，現在的南京與東北關係很好，其他的派係，如晉綏軍等也被聯合投資銀行聯係起來。中國這個雞蛋沒有裂縫，蒼蠅就叮不進來。除了日本人，蘇聯的確找不到同盟者了。

    這就是趙三本分析的注腳。

    張作霖說道：“是這個道理。日本人現在趴下了，站不起來，急需經濟外援。如果此時蘇俄給日本人提供一些援助，讓日本人緩一口氣，日本人不需要誰鼓動，他們就能來找中國的麻煩。有了日本人的牽製，蘇俄在蒙古就會卷土重來。而我東北軍就要麵臨著南北兩線作戰了。斯大林的如意算盤打得不錯啊！

    日本國是嚴重的糧荒，可是老毛子也沒有餘糧啊！他們對民眾還在實行限量購糧呢，他斯大林能變出糧食來？”

    趙三本：“大帥，貿易是可以變通的。蘇聯的礦產資源豐富，西方對蘇聯禁運，限製了蘇聯的貿易，他們的礦產品積壓嚴重。可是日本國資源貧乏，蘇聯以礦產援助日本，則日本就可以避免使用農產品換資源。日本國本來就是農產品豐富的國家，他們的糧荒純粹是窮兵黷武大量生產軍備造成的。有了蘇聯的資源，他們的農產品就可以少出口了，糧荒自然也就得到了緩解。

    日本人除了缺糧，還缺錢，國際債務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蘇聯國庫裏的黃金可是不少，給日本國一些貸款還是可以的。為了國家的利益，斯大林這次恐怕要大出血了。可是，依照老毛子的習性，援助沒有白送的，還不知道會要什麽條件呢？日本人現在還能有什麽？鬧不好就是割地了。”

    張作霖說道：“有道理。老毛子從來都是算計別人的，小鬼子不割肉，就休想得到老毛子的援助。‘割地’僅僅是我們的猜測，老毛子也很聰明，還可能有更高明的討債辦法，我們等著看吧。如果真是割地，鬧不好就是北海道以北的島嶼，日本海中的島嶼太小了，不值錢。南邊的琉球關聯著台灣，更是關聯著南洋，那是不能割讓的。

    如果真的是這樣，中日之戰也就快到了，小日本早就等不及了！

    老毛子真要是這麽辦，那就休怪我無情！”

    北海道以北的島嶼就是現代經常提起的所謂的北方四島，此時是日本國的領土，並且實際控製在日本國的手中。現代惹出來的糾紛，是二戰結束時，波斯坦公告規定日本國僅僅擁有本土四島，於是蘇聯就占領了北方四島。南邊的琉球（就是衝繩）被美國占領。美國人後來把衝繩讓給了日本國。

    這是美國人冒壞水，因為從法理上說，琉球根本就不是日本國的國土，它原本就是個獨立的國家，美國占領屬於“托管”，就是地位不明確，有待日後處理，美國交給日本國的隻能是個“托管”的權利。因為美國隻是擁有托管的權利，沒有領土的權利，美國人沒有權利送給日本，當做日本的國土。

    可是時間久了，糊裏糊塗的就變成了日本領土。如果有那個強有力的國家較真打官司，那麽，琉球根本就不是日本國的。

    蘇聯占領的北方四島，原本是日本國土，但是，按照波斯坦公告，那也不是日本領土了，應該屬於蘇聯托管地。蘇聯堅持不歸還那也是有道理的。

    可是，日本人如果真的割讓了領土，這個事情是瞞不住的，秘密進行很難辦到。因為大海上到處有航船，北方四島還是通往北美洲的航線之一（不是主要航線），各國商船經常通過。如果島嶼換了主人，這個秘密能保守嗎？（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