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717艇繼續偵察，目標是搞清敵艦的種類和數量，大型的主要艦隻要分辨清楚。”

    這是艦隊司令王兆麟在發布命令。現在是夜間，飛機不能起飛，偵察就靠潛艇了。潛艇除了潛望鏡目視觀察之外，還有聲呐特征的記錄可以識別部分主要的艦隻，像戰列艦就應該有記錄。

    雖然說是在日本人的家門口，日軍的艦隊卻沒有航母，他們的空中力量隻能靠陸基的航空隊了，可是九州島有先進的飛機嗎？數量如何？在空中力量上，東北軍有航母艦載機也有濟州島上的空軍，因此還是有優勢的。

    已經是半夜時分，一聲“報告！”驚動了還沒有入睡的艦隊指揮官們。717艇的報告內容更加驚人：小鬼子艦隊正向我方開過來，已經接近五島了！

    717艇的報告還說，日艦隊擁有大小艦船至少13艘，萬噸以上的就有五艘。他們的船隻不多，可是從噸位上計算，遠遠的超過了東海艦隊。

    薑鴻滋說道：“王司令，日本人這是來拚命啊！他們知道自己的空軍不行，這是尋求夜戰。情報說，其中有戰列艦山城號。夜戰我們肯定要吃虧！下官建議後撤，立即後撤！”

    王兆麟：“對，傳令全隊後撤，全速向西撤退！不要慌！”

    畢竟時代不同，此時的飛機，在夜間是不能起飛的。不但夜間，在天氣不好的時候，白天也不能起飛。而現代的飛機夜航是家常便飯，靠的就是現代化的各種技術。

    東海艦隊除了航空兵還有一個優勢，那就是魚雷艇。可是夜間視線不好，敵情摸不清，容易失誤，更主要的是沒有飛機配合作戰，我軍的優勢就沒有了。日軍是老牌的海軍了，海戰經驗豐富，真的以炮戰方式開戰，東海艦隊恐怕要吃大虧。因此，東海艦隊立即全速後撤，向濟州島方向駛去。

    現在的時間是半夜12點，10月份亮天晚，要到5點半以後天色才能放亮（此地緯度相當於江蘇省）。這五個多小時之內如果日軍沒有追上來，東海艦隊就退到濟州島了。日本人能不能追上呢？的確存在變數。因為東海艦隊至少有半數艦船都是老式的軍艦，還是北洋時期的老家底，航速當然不行。而日本艦隊大部分是新船，航速快。另一方麵，逃跑者要兼顧速度慢的船隻，不能丟下不管。因此，最慢航速的船隻就是艦隊的航速。而追擊者是可以全速開進的，速度慢的留在後麵就行了。所以追擊者占據著速度的優勢。

    艦隊由海圻號、大連號等大型艦隻斷後，全速後撤。比時間比速度的賽跑開始了。

    這種追逐的確不樂觀，幾個小時以後，淩晨四點，黑暗中東方（就是艦隊的後邊）隱約有光亮。不用猜，那就是日本鬼子的艦隊追上來了。此地距離濟州島尚有七八十公裏。島上的飛機同樣是夜間不能出擊，島上還有魚雷艇，但都是50噸小艇，夜間也不好出擊。風力測試顯示，海風逐漸加大，風浪一起，小艇就更加不能出動了。艦隊與濟州島基地有聯係，也隻能命令他們備戰等候命令。

    猛然間，日艦隊處火光閃閃。不好，日本鬼子開炮了！時間不長炮彈破空而來，炮彈撕裂空氣的聲音像野獸怒號，在艦隊的周圍有十幾發炮彈爆炸，聲音震耳欲聾。天黑，視線不好，當然日本鬼子打不準，偏差大。日軍的炮彈能打過來，說明雙方距離小於15公裏了。

    現代的大口徑艦炮射程有50多公裏，這個年代的大炮，打二三十公裏也沒問題。但是有個條件，那就是能看到目標，能瞄準，不能看到敵人就是亂放炮了。大家都知道，地球是圓的，要想看得遠就要站得高。所以軍艦上高高的桅杆上有個觀察位置，按照地平線的原理據說可以看到四五十公裏。炮擊的效果還要看準確度，如果打100發炮彈也命中不了，那不是浪費炮彈嗎？所以一般的炮擊十幾公裏已經是個極限了，再遠了就沒有準頭了。這個時代的技術就是這樣，是沒法與現代比較的。

    現在的條件是夜間，太遠了看不清。日軍急於進攻，十幾公裏看到對方的影子（燈光、冒煙）就急於開炮，這也屬於撞大運。

    王兆麟大喊：“熄燈！熄燈！燈火管製！”

    原來東海艦隊此前並沒有管製燈火，這也是情有可原。敵艦隊還很遠，看不到，自己管製燈火，行動自然就不方便，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現在敵軍已經炮擊，再不關閉燈火，那不是給敵人提供瞄準的目標嗎？

    隨後，王兆麟下達了一係列的命令：

    “命令海圻號、大連號、岫岩號、海城號、鎮海號、海琛號......開炮還擊！”

    艦隊中的大型艦隻有14艘，以海圻號為首，因為它的資格最老，並且經常當做旗艦。除了航母之外，噸位最大的是大連號，它有一萬多噸。有開炮能力的就是這14艘軍艦。

    “命令魚雷艇隊和莊河號組成出擊編隊，袁方喬上校為編隊指揮官。出擊！”

    這一次隨著艦隊而來的魚雷艇隊一共有18艘，其中500噸級的六艘，內含三艘微艇母船（每船帶3艘微艇），100噸級的12艘。莊河號和海城號是微艇母艦，他們的排水量是1500噸，每艘攜帶30個微型艇。這次出擊的是莊河號。

    現在是夜間，作戰雙方都看不清楚，並且風力漸強，海浪加大，行船都要小心翼翼的，搞不好就撞上。快艇的速度快，在黑夜裏還真有危險性。當然了，，日軍難於捕捉到它們的身影，炮擊瞄準就更難了。

    再困難也要出擊，不能坐以待斃。

    “遼寧號和其它艦船繼續向東後撤！”

    這個命令容易理解，與炮戰無關的船隻當然要遠離戰場，躲避炮彈。此時的航母成了最脆弱的船，成了艦隊的累贅。

    現在日本人的炮擊純屬於撞大運，發射的炮彈多，命中的概率就大。但是這個運氣還是讓日本人撞上了，東海艦隊的一艘護衛艦的船尾就吃了一發炮彈。護衛艦形體較小，巨大的炮彈有100多公斤，船尾被炸掉了一部分，側舷漏水，海水從破洞灌進了船體，眼見得船體歪斜支撐不住了，艦長命令棄船，周圍的其它軍艦也幫忙搭救，放下十幾條小艇。時間不長，這艘護衛艦就沉沒了，好在人員損失不大，能搭救的都救上來了。

    這次出動魚雷艇10艘加上微艇母船，它們分兩隊成斜線隊形，從兩側快速的向日軍艦隊包抄過去。小艇速度快，衝在前麵，微艇母船居後。日艦隊的距離尚遠，應該有十公裏以上，黑夜裏目標完全看不清楚。但是日軍的艦炮還在不停的炮擊。日本人同樣看不清，但是有目標在接近他們還是能看到的，因此不停的打炮，炮彈也沒有個準頭，東一個西一個的在海麵爆炸。魚雷艇隊冒著炮火迂回前進。

    遠遠地望去，日軍艦隊同樣進行了燈火管製，除了炮口的閃閃火光，大海上漆黑一片，隻有轟隆隆的炮彈爆炸之聲和海水中激起的巨大水柱。夜戰條件惡劣，這次出擊純屬被逼無奈。快艇和微艇母船沒有全部出動也是這個原因，船隻少一點起碼能避免自相碰撞，快艇的速度快，撞上就是船毀人亡。

    快艇隊用極快的速度向日軍艦隊駛去，黑乎乎的巨大軍艦外形逐漸的能看到了。

    在硝煙彌漫的戰場上，什麽都顧不得了，視線不好，風浪漸大，快艇依然速度飛快，魚雷艇都以50節的最高航速向前衝。

    兩軍距離逐漸拉近，估計在4公裏左右。日艦隊打頭的是一個巨艦的身影，它上麵火炮射擊的閃光此起彼伏，接連不斷，應該是戰列艦山城號吧？

    就在此時，微艇母船莊河號減速行駛，開始釋放微艇，轉瞬之間釋放了五艘。釋放微艇的還有兩艘500噸快艇（每一側有一艘，每一艘攜帶著三艘微艇）。其實微艇就是高速摩托艇，它船小，速度快，下水後，不斷的加速向著自己分配的目標駛去，像離弦之箭。微艇的最高速度可達60節，比魚雷還快。

    東北軍的快艇進攻隊形分左右兩翼，也就是對日軍艦隊兩麵包抄。釋放微艇的母船也分別處於左右兩翼，所以微型魚雷艇就加入了兩邊的進攻隊列。微艇速度快，他們很快就超出了隊列勇往直前。

    “發射煙幕彈，掩護艇隊！”這是快艇編隊指揮袁方喬在發布命令。

    大中型快艇上都有一門50毫米的速射炮，小口徑火炮在海戰中毫無威力可言，可威力小也要開炮啊，現在用它們發射煙幕彈當然沒問題，在快艇的前方形成煙霧，用來掩護自己的艇隊。現在距離已經小於3公裏，雙方接近了，借助微弱的月光，日軍仔細觀看還是能看到魚雷艇的行跡。因此還是需要煙幕的掩護。

    快艇的體積小，又是夜間，本來敵人就看不清，再施放煙霧，日軍就更加找不到目標了。日本軍艦上的艦炮還是一個勁的打，隻是無目標的胡亂射擊。在快艇的周圍，炮彈激起的水柱一個接一個。煙幕彈不停的在艇隊的前方爆炸，形成新的煙霧，掩護著挺隊。

    “我們的魚雷艇已經接近了敵艦，停止炮擊！”

    這個命令是恰當的，快艇已經接近敵艦3000米之內，炮擊容易誤傷。

    魚雷艇體型太小了，再施放煙霧，日軍的炮擊就更找不到目標了，他們隻能對著一團一團的煙霧炮擊。距離太近了，已經是大口徑火炮的盲區，日軍使用小口徑速射炮射擊，炮彈的密度也很大，在快艇的周圍，激起無數的水柱。魚雷艇以50節的航速高速向前，冒著敵人的炮火猛衝。此時，有一艘快艇負傷停機，轉了兩圈，就不能動了。微型魚雷艇個子太小了，並且速度更快，它們已經超越艇隊衝到了前麵。此時也有兩艘微艇被越來越大的風浪掀翻，人員落水。失去了平衡的微艇在水麵翻滾，在外力的衝擊下解體，殘骸散落在水中。微艇太小，經不住風浪。

    這麽小的船被炮彈命中的概率太小了，這就像是一枚魚雷在前進，誰聽說過火炮擊中魚雷？除非用現代的速射炮，否則很難擊中它。

    衝到前麵的微艇首先發射魚雷。微艇的所謂發射實際上就是啟動魚雷並摘掉它的掛鉤，微艇略微的減速，魚雷就釋放出去了。微艇發射魚雷的距離都在1000米左右，其準確度已經非常高了。如果更接近的話，巨大的爆炸和海浪有可能傷到微艇自身。釋放了魚雷的微艇就調轉方向，朝自己的母船駛去。

    後麵的魚雷艇也紛紛發射魚雷，在日艦隊的兩側，連續發射的二十幾枚魚雷帶著一條條白色的水線飛速向前。其實魚雷隻有50節的航速，還沒有微艇速度快。眾多的魚雷形成一個扇麵向目標敵艦撲去，首當其衝的就是日軍最前麵的戰列艦山城號。麵對如此密集的魚雷攻擊，它無法躲避，

    山城號體型大，從快艇上看，它就像海上的一座山，絕對是龐然大物。因此，眾多的魚雷就瞄準了它。魚雷巨大的爆炸聲不斷的響起來，山城號戰列艦被命中五枚魚雷。排水量三萬噸的巨大船體猛烈地搖晃，它的動力係統遭到了破壞，不能動了，大量海水湧入船艙，時間不長，它就開始慢慢地傾斜了。若是千噸級的戰艦，一枚魚雷就能讓它沉沒甚至解體，但是巨型的大船不是一下子就能沉沒的。眼看著逐漸傾斜的山城號已經沒救了，船上的鬼子水兵，不少人開始往海裏跳，避免同歸於盡。

    除了山城號之外，另有三艘千噸級的艦隻，被擊中要害，爆炸聲中轉瞬之間就沉入了海底。

    每一艘魚雷艇都有兩個魚雷發射器，微艇母船上也還有尚未使用的微艇，按說，東北軍的快艇隊依然可以作戰。但是漆黑的夜間，未知因素太多，更主要的是天公不作美，風浪越來越大，魚雷艇很容易被海浪掀翻。就是自己的船之間，在混亂的戰場上，在海浪的推動下也難免碰撞，夜黑浪高不適於小艇作戰。今天若不是東海艦隊被逼到絕境，也不能冒險開戰。所以，取得巨大戰果的快艇隊，一聲令下，乘勝撤退了。

    魚雷艇隊重新集結，趁著戰鬥的間歇救援自己落水的戰友，一艘趴窩的魚雷艇，也被拉上繩索，拖離戰場。（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