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軍的機群來到了捷爾涅伊上空，總數28架飛機，內中有中型轟炸機6架，帶炸彈總數12噸。

    知道東北軍的飛機來了，地麵上的日本鬼子都在防空。可是港口碼頭和港口內外的船隻，也包括部分軍艦那是客觀存在沒法躲藏的，由於港口繁忙，船隻還不少。港口就是本次轟炸的目標。

    地麵上防空警報響成了一片，飛機上可以看到碼頭還有人亂跑，也不知道在忙碌什麽？日本人倒是熟悉帶著五色旗標誌的飛機，現在日本國本土挨炸也是常事，所以人們看到五色旗標誌的飛機就是條件反射一般，恐怖驚慌。

    東北軍的機群到達港口上空，繞著港口飛了一圈，觀察選擇目標，分配轟炸的目標。然後轟炸機再次下降高度，列著隊型對準選定的目標開始投彈。20多架戰鬥機則在高空警戒飛行，保護轟炸機投彈。他們轟炸的重點，第一是碼頭設施，第二是港口內外和海灣內外的船隻，當然是挑大個的輪船轟炸。

    師長廖華發布命令：“轟炸機中隊注意啦，你們攻擊港口裏的船隻和設備，要注意地麵的防空武器，躲避炮擊！現在開始投彈！其它各個中隊注意啦，環繞戰區上空警戒，發現敵情及時報告！如果發現日軍的飛機則立即發起攻擊！”

    原本此地就是個小碼頭，完全沒有用於裝卸貨物的機械。現在日本人在這裏修了棧橋，棧橋向深水延伸，以便可以停靠更大的船隻。棧橋上還有簡單的機械，可以起吊重裝備。大型的輪船本身也有起吊設備，這些設備配合起來就可以卸下重型火炮、坦克等重型武器裝備了。碼頭區還增加了其它的設備，如車輛，甚至有軌道車，有倉庫，散裝貨物堆放場，有管道，有運輸散裝貨物的滾動皮帶輸送機等等。總之，這裏已經是一個繁忙的機械化的碼頭了。

    港口內和遠處的錨地裏停泊著十幾艘大小船隻，竟然還有兩艘小型的炮艦。

    6架轟炸機列著隊，像飛鳥下蛋似的，一群密密麻麻的小黑點從空中落下，落到了港口的內外。地麵上日軍的防空高射炮也是全力以赴地開炮，炮聲隆隆，煙火一片，混合在炸彈的爆炸聲中。轟炸機飛過去了又飛回來，反複投彈。碼頭上的設備、建築，也包括木材搭建的棧橋，都在爆炸中解體，磚瓦木料橫飛。倉庫房倒屋塌，碼頭上堆放的軍火都籠罩在煙塵之中。在炸彈中還混雜著燃燒彈，於是到處燃起了熊熊的大火，有一堆堆放的彈藥被點燃殉爆了，更是加劇了對碼頭的破壞。商船抵禦能力比不上戰艦，在空襲中很多船隻起火了，有的漏水傾斜，有的小船在大火中慢慢傾斜下沉。整個碼頭地區狼狽不堪，成了火的煉獄。

    總數12噸的炸彈能夠造成的破壞力有限，大型運輸船暫時沒看到有沉沒的，港口設施的破壞要嚴重一些，特別是木材搭建的棧橋被徹底炸毀了。轟炸取得了成果，但是成果有限。

    轟炸機完成了投彈任務，重新拉高，整個的東北軍機群沿著原路撤退返航了。戰鬥機依然小心地掩護著。東北軍這一個批次的飛機，基本上都是新型飛機，它們航速快，日軍的老機型難於追上。

    日軍又一批戰機趕來，但是來晚了，麵對已經撤離的敵軍也隻能是象征性的追擊，全然沒有作用。那是沒辦法的，技術不行嘛。隻能回去亂報戰功，自吹自擂，說擊退了來襲的敵軍，甚至誇大自己的戰果，自我安慰而已。如果日軍真的敢於追擊，空17師還有不少的力量可以圍攻聚殲他們。

    ......

    這次出征的總指揮張學良來到了前線，看望部隊。第五軍、第二軍的主要軍官都跟隨著，他們見到的是平靜有序的野戰軍營。第五軍的裝備的確好，基本上不需要搭建窩棚，士兵們都有帳篷，是絮了棉花的棉帳篷，地麵平整一下就可以搭建起來，帳篷上麵和側壁都覆蓋了樹枝，既是隱蔽偽裝，也有防寒的作用。帳篷內有取暖爐灶，此地到處都有樹木灌木，燒柴也不缺，帳篷內保持零上的溫度還是容易的。此外，第五軍行軍時乘坐的車輛也有取暖的爐灶，基層的各級軍官指揮所就使用它們，也可以用於宿營居住。

    床鋪是不會有的，士兵們都是席地而臥，每人都有毛皮褥子，加上棉被、棉大衣這些裝備可以保證休息好，睡好覺。部隊糧食充足，野炊鍋灶齊全。這些條件就是部隊的戰鬥力，特別是高寒地區。我們前麵說過瑞典、法國、德國人入侵蘇俄的故事，都是由於禦寒裝備不足，最後導致大潰敗。

    這些情況讓張學良等軍官們都信心滿滿的，東北軍不會因為天氣嚴寒而影響戰鬥力。

    說到此處，不由得想到我國艱難的抗日曆史。不妨以川軍為例：抗日戰爭中，幾十萬川軍出川抗日，為祖國流血犧牲，都是國家的英雄啊，功勳卓著！可是，看看他們的裝備無不心酸。槍支彈藥配不全就不說了，基本的軍裝都不夠，隻能保證上衣和帽子，不少人還穿著露肉的褲子，竟然打赤腳！沒有鞋子！我們的抗日英烈們艱難啊！所以說國力是軍力的後盾。

    看看眼前的第五軍，那就是鋼鐵的洪流！這就是國家的經濟實力。假如我國近代沒有落伍，小日本幹欺負上門來嗎？經濟就是國家的實力！但是另一方麵也不能忽略，強國需要政府和人民的戰鬥精神。如果萎靡膽怯，不敢戰鬥，你的經濟實力也就成了敵人的戰利品。經濟發達的南宋被落後的蒙古人滅掉了，這是沒有戰鬥精神的典型。

    原本曆史上的東北軍、張學良也算是一個典型。當時的東北軍是中國裝備最好的軍隊，軍械、被服、糧食供給都非常充足，倉庫裏的彈藥堆積如山，打個三五年都用不著補充彈藥。當時的東北軍是我國唯一海陸空俱全的軍隊，空軍的飛機就有300多架，這個數字與日本國全國相當。日本國在二戰中，擁有上千架飛機的航空兵（生產了上萬架）。但是，那是太平洋戰爭之後的事情。在日本關東軍發動918事變的時候，在東北、朝鮮兩地，日軍航空兵的飛機合計總數隻有幾十架，關東軍在旅順大連地區才有不到10架飛機。結果，張學良下令不抵抗，東北軍的飛機、大炮、坦克車（在倉庫裏，是嶄新的）、大量的軍火、糧倉、被服倉庫等等等等，包括大帥府和邊業銀行的金庫全部拱手送給了日本人！恥辱啊！奇恥大辱！

    曆史上，我國的東北並不落後，查一查曆史的資料，在這一時期，東北地區的工農業經濟狀況始終與日本國相當，在很多年份裏，東北的工業都是超過日本國的。當然了，這其中包括有日本人的很多產業。

    我們查資料還要注意，民國時期的各種數據都不包括東北地區。

    從這點上說，曆史上的東北軍不抵抗，把東北拱手奉送給日本人，簡直是不可思議。日本關東軍不戰而取得滿洲，並不是日本國政府的命令，是關東軍的私自抗上行為。關東軍取得滿洲的這個成果，也導致了日本軍國主義分子勢力膨脹，從此開始主導了日本國的政權。

    ......

    還回到我們的故事。

    張學良帶著一眾軍官視察軍營真是愛兵如子嗎？

    大小軍閥頭子都要上演這種視察基層的戲碼，秀一秀親民的形象，這是毋庸質疑的。這種表演很有必要性。但是，今日張學良視察軍營還有別的目的。那就是他對於大縱深戰術吃不透，將信將疑。他要到基層看看，還要演習一番，以解心頭的疑慮。如果趙三本做他的參謀長提出這個戰法，他想都不用想就給他否定了。可現在不行，這可是老將的意思，還寫成書麵的東西，這不就是命令嗎？他可以懷疑，卻不敢不執行。

    於是他看了裝甲車，看了坦克，還親自鑽到坦克裏邊，讓駕駛員開起來跑兩圈，讓跟隨的軍官們感動不已，都說少帥體察下情，是東北軍之福啊！

    ......

    在第73旅營地，在指揮車的外麵，召開了臨時的會議，第二軍的部隊也趕到了，這算是戰前會議吧。在場的有第五軍軍長於芷山中將，第二軍軍長萬福麟中將，以及這兩個軍的部分師長、旅長就有二十多人。

    “73旅的吳旅長來了嗎？”這是張學良在問話。實際上也是廢話，張學良上午還在第73坦克旅視察，旅長吳泰勳上校是全程陪同。張學良這麽問，也是官威，高高在上，姿態而已。

    吳泰勳趕緊答道：“卑職在！”

    這個吳泰勳也是有來頭的，他爹是吳大舌頭吳俊升。吳俊升在皇姑屯刺殺案中被炸死了。

    壯年時的吳俊升子嗣稀少，人丁不旺，他擔心無後就選一個侄子過繼，這個過繼的兒子就叫吳泰來。據說吳泰來的容貌與吳俊生十分相像，這算是選擇的條件吧。可事有湊巧。有了繼子的吳俊升又得了一個親兒子，這個親兒子就是今天的73旅旅長吳泰勳。所以吳大舌頭有兩個兒子：吳泰來和吳泰勳。

    現在吳俊升死了，吳是個大貪官，有偌大的家產，導致這兩個兒子爭奪家產。吳泰來心計多，坑了吳泰勳，從而導致兄弟反目。可是偏偏他們二人都在第五軍，吳泰來是軍參謀長，少將軍銜，吳泰勳是個旅長，還是他的部下。為此，吳泰勳總是謀求換個部隊，脫離他這個哥哥。這次能接近少帥也是他的機會，他希望給少帥一個好印象，以求得少帥的幫助。

    吳俊升過繼這個兒子可是賠本了，可惜他沒有看到今天。

    張學良：“黃師嶽上校來了嗎？”

    “卑職在！”

    張學良說道：“吳旅長，明天的戰鬥你的73旅打頭陣，全體出動，衝破日軍的前沿，並且不要停歇，向前突擊，目標捷爾涅伊港口，不達目的不要停車！你們不必擔心身後。黃師長，你的第22師要同時跟進。怎麽樣？有問題嗎？”

    “這......”吳泰勳搞不懂，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這種作戰方式還是頭一回聽說，戰場上的戰鬥還沒結束，敵軍也沒有肅清，部隊也沒有整頓，還接著往前衝！這叫什麽打法？別說他不懂。黃師嶽也是不懂，在場的軍官們都不懂。都睜大了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就看著少帥，等他解釋。其實張學良也不懂，可今天他要不懂裝懂。

    張學良如何解釋呢？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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