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達曼島上的裸人為了生存被迫找上門來談判，趙三本等都來了。要談判了總不能坐在地下呀？童仲安主動上前安排，示意對方坐到凳子上來。還好，老首領左右看看還是站起身來到桌子前麵，琢磨了一會在長條凳子上坐下了，另外三裸人站在他的身後。不錯！還懂得坐椅子。

    桌子太小了，一麵隻能坐兩個人，趙三本和路易斯坐到前排長條凳上，又找來兩個凳子童仲安和馬佑銘坐在側後，翻譯坐在桌子側麵。

    翻譯先用印地語詢問，還好，首領能聽懂，這就有了交流的語言。趙三本請他先說明來意，其實不說大家也能猜到，那就是為生存而來。

    老首領首先說話，但是聽不懂，顯然不是印地語。他嘰裏咕嚕的說了一通，這邊幾個人正在發愣，站在身後的一個裸人說話了，這回是印地語。原來首領也帶了翻譯，此時大家才注意到這個當翻譯的隨從是印度人的麵孔。這情況說明首領說印地語的能力有限，所以需要翻譯。

    翻譯說：“我們首領問了，你們是什麽人？來到這裏何事？為什麽縱火燒山？”一連串的就是三個問題，還是蠻有氣勢的。

    趙三本說道：“我們是中國人，這位路易斯先生代表英國當局，此地是英屬印度的土地你應該知道吧？我也要問，你是這個小島的首領還是整個群島的首領呢？島上所有的土著人都在你的統領之下嗎？”

    以下翻譯情節略過。

    首領：“此地大小十幾個島嶼都是我的領地，我們不知道什麽英國人和中國人。你們到我的島上要幹什麽？”

    趙三本：“此地麵臨戰爭。你知道戰爭嗎？我軍到此地是準備作戰的。”

    首領對此不置可否，也不知道他懂不懂。

    趙三本繼續說道：“我軍不想傷害你們，也沒有主動攻擊你們，對此你們的人也看到了。我們焚燒樹林也僅限於這一處很小的地方。這都是因為你們的人無理勒索不成就向我們攻擊，我軍豈能容得如此野蠻？我軍本欲與你們和平相處，怎奈你們全不講道理。燒山也是為了隔離開來，避免接觸，避免無謂的衝突，我們的善意你們還體會不到嗎？我軍寬大為懷，如果你們去除野性，不隨意攻擊我們，擯棄人吃人的野蠻獸性我們是可以和平相處的。”

    趙三本想到的就是盡量安撫，避免生出事端，目的還是順利完成基地建設。說別的他們也不懂啊，上麵這番話首領能不能懂也難說。

    此時路易斯說話了，他說：“我們大英帝國威鎮寰宇，無敵艦隊征討四方！此安達曼島乃女王陛下之屬地，豈能容得爾等恣意妄為！我女王陛下仁慈為懷，爾等若能收斂凶殘和平相處，我軍可以給你們留一條生路，否則堅決剿滅！”

    路易斯的話可是很傲慢了，他當然說的是英語，裸人的翻譯可能不懂。可趙三本是聽懂了，當然在座的人都不知道他懂英語，隻是他的英語水平有限達不到會話的程度。路易斯的話的確不善，可那又怎麽樣呢？東北軍的翻譯看著趙三本，他對翻譯微微點頭，那意思說：你就翻譯吧，沒問題。

    反正路易斯和東北軍的人都聽不懂翻譯的印地語，翻譯如何說也不知道。再者說，裸人們又能懂得多少呢？

    趙三本冷眼旁觀，首領坐在那裏臉色有變化，橫肉都蹦起來了，可是暫時沉默沒說話。他身後的人有些凶相畢露了，看來還是聽懂了。

    事關生死的切身利益，老首領默默思索，可處於劣勢那裏還有爭的餘地呀，他說道：“我要求你們到此為止，不要再生出新的事端，否則我族人將拚死一戰！”

    看得出來，他很憤怒，但是隱忍著。是的，他們太落後了，是不敢正麵反抗的，又不能心甘情願的求情。

    這個會場從語言上說太奇特了，參與會談的幾個人都沒有共同的語言，對於土著首領甚至需要兩次中間翻譯。這倒是也有個方便，隻要翻譯不介入，趙三本可以直接與路易斯說“悄悄話”，對方的裸人完全聽不懂。

    現在趙三本就讓翻譯對路易斯說：“請先生注意我們的任務，按期完成基地建設並形成作戰能力這才是最要緊的。否則，先生也無法向總督大人交代呀。因此，我們與島上的土著人不能釀出事端，和為貴還是第一原則。”

    他的這個話雖說有教訓之意，不太客氣，有點失禮，可的確是重要的提醒。路易斯聽了也是頻頻點頭，並露出歉意的笑容。他說：“sorry！”這就足夠了。也幸虧趙三本來了，若是童仲安單獨麵對此情況，真的不好教訓路易斯啊。

    沒有再謙讓，趙三本主動說話了，他說道：“好！首領說的對！讓我們的衝突到此為止！同時我們也希望首領約束自己的族人，不可再挑釁滋事，如果有傷我士卒之事，我軍定然會武力報複！為了準備抗日戰爭，我們在島上的建設還不僅僅是這一處港口，群島的其他地方也會有建設。當然我們占地是很少的，完全不影響你們的生活。因此請首領通告各處島嶼，不要與我們為敵，要友好相處。作為報答，我們會在安達曼的四個主要島嶼上，每個島都建立一處救助站，在那裏你們可以得到救助的食品、用具、衣服和藥品等等，我們也會有醫生為你們的病人治療。”

    趙三本的話有大棒也有胡蘿卜，讓土人趨利避害，不給好處怎麽會合作呢？對於原始狀態的土著隻有食品才是最大的誘惑，什麽用具衣服之類的他們還不需要，治病和藥品恐怕就不能理解。

    首領的臉色也和緩了，起碼沒有了怒氣。這表示什麽？就是首領居然聽懂了！真沒想到啊。他身後的隨從恐怕都不太懂。

    首領說道：“隻要你們不攻擊我們，不攪亂我們的生活，我們也就不會攻擊你們，咱們各自相安無事吧。”

    隻要能和平相處，解決了建築工人和東北軍人的安全問題也就解決了根本的大問題，後麵的事情也就好辦了。

    大事已了，趙三本想著試探一下這些裸人的情況，是不是可以做一些極簡單的工作呢？於是他說道：“首領，我們的人力有限，如果首領能夠找一些人幫我們做工，我們一定會有報酬的。工作是非常非常簡單的，比如說運輸木料和石頭，用扁擔繩子和筐，從這裏搬運到那裏。這附近的山林已經燒光了，我們需要木材。怎麽樣？首領你看能行嗎？不難吧？”

    趙三本的意圖最主要的還是改造這些土人，讓他們慢慢地融入文明社會。另一方麵，對他們的救助不能是無償的，要讓土人們知道，有付出才有所得。

    搬運木料和石頭的工作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了，即便如此也是沒有把握，因為這些人從來就沒幹過活。

    裸人首領聽了這話倒是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他說道：“我的人從來沒幹過這種活，什麽都沒幹過，我們這裏祖祖輩輩都不需要幹活。可是，沒做過的事照樣可以做，讓他們做事那是頭人的本事。”

    首領的這個話真讓人刮目相看了，他也不簡單呐。趙三本恍然大悟，他也奇怪自己怎麽一時糊塗了呢？起碼自己也在軍隊裏邊混過，“慈不掌兵”的道理怎麽就忘了呢？還是他心理太過慈善啦？對待這些愚昧落後的人隻要嚴加管教完全可以讓他們做力所能及的工作。

    然後他們商定先選出幾十人交給工程隊，勞動報酬交給首領。所謂的報酬就是食品，裸人們不認識錢，也不需要別的物資，他們就認得吃。

    真有這麽愚昧的人群嗎？寫到此處，筆者想起一個現代的故事可以作為佐證。五十歲以上的人都知道“坦讚鐵路”不會有不知道的吧？這是中國援建的，在非洲東部，貫穿坦桑尼亞和讚比亞兩國。這工程有很多故事可說，我們今天就說說那裏的勞工。這類工程肯定需要在當地征召勞工，可勞工們的表現讓中國的管理者們哭笑不得呀。

    組織這些人幹活很吃力，所有的動作都要示範，並且需要督促管理，如果管理不當他們就會偷懶。不辭而別的也很多，能夠吸引住他們的就是那一日三餐，他們的絕大多數人沒有跑掉，或者跑了又回來了，那就是為了吃飯。到了發工資的日子出現了奇跡，拿到了錢的黑人立刻跑掉了大半，幹活都找不到人了。工地上的管理者很著急，可是隻過了兩三天，這些工人又陸續回來了。原因很簡單，錢花光了還得回來吃飯！一個月的工資隻花了兩三天，天曉得他們都幹了什麽啦？

    中國的管理者不斷總結經驗，加強管理。於是工資不能發了，都記賬替他們存著，還有幹活與吃飯都要建立連帶關係。如此等等細節不說了。

    與那些非洲的黑人相比，安達曼的裸人更加落後，起碼非洲的黑人還認識錢，知道花錢啊。

    ......

    童仲安對趙三本說道：“將軍，我要問問他毒藥傷人的事。”

    趙三本點頭，童仲安對首領說道：“你們使用有毒的弓箭標槍傷人，太過於野蠻了，為了避免無辜的傷亡，我要求你們提供一批解毒的藥品，首領能做到嗎？”

    首領回答說道：“官軍大人，我族人有用毒水浸泡箭頭的習慣，那是為了打獵，但是我們並沒有解藥，我們的族人受傷同樣會死亡。我可以命令族人禁止用使用毒箭，但是我們沒有解毒藥。”

    首領對東北軍的稱呼有些變化，稱作“官軍”說明了有臣服之意。但是他說沒有解毒藥就未必可信了，誰知道是真話還是假話？如果是有而不肯交出恐怕也有其道理，因為毒箭是他們唯一的優勢，也是他們唯一的本錢，他們現在還不想放棄。

    解毒藥沒有解決，但是問題不大，首領已經答應不準使用了，這就有了基本的安全保證。另一方麵可以注意保持隔離的狀態，雙方少接觸就可以了。總之實現了和平相處的狀態。

    未完待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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