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1月21日，由於日軍失去了製空權不得不采用夜戰向曼德勒發起進攻。他們最初的意圖很自信，要一舉吃掉中國的這一支小部隊，沒想到第一天的戰鬥就吃了大虧。

    這場戰鬥之後，200師按照既定戰略和軍部命令準備撤退。可是即將撤退時又接到了相反的命令：不準撤退！要堅決地堅守曼德勒！前後這麽大的變化是總指揮部召開的緊急會議上決定的，並不是那一個人頭腦發熱胡亂決策。

    軍事會議是夜戰後22日清晨召開的，戰爭期間，軍事將領們就沒有正常的生活規律了，後半夜開會很正常。戰報是淩晨4點報上來的，5點多就召集了軍事會議。

    第五軍軍長杜聿明首先發言，他說：“羅總，讓第200師撤退的命令是我下達的，這是按預定計劃來執行，按說是沒什麽問題的，可是我總覺得哪裏不對勁。曼德勒的這場戰鬥是我遠征軍出國後的第一戰，並且我們是打了勝仗的，此時應該迎頭痛擊日本鬼子，打掉他們的狂妄氣焰，用勝利來鼓舞我遠征軍的士氣。可是我們稍一接觸就後退，這不是長敵人誌氣滅自己的威風嗎？所以我總覺得這次的撤退有些不合時宜。”

    總指揮羅卓英說道：“杜軍長的顧慮不是沒有道理，我們指揮部也在反複地研究戰場態勢，也有一些想法。今天我們集思廣益，大家有什麽想法都說一說，以便我們所能選擇更好的戰術，更重要的是避免失誤。”

    第6軍軍長甘麗初說道：“當初我們確定不在曼德勒一線作戰的原因主要是交通問題。緬北山區的道路大多是小路，主幹道路倒是能走馬車，可我們部隊的汽車還是行進困難。要修一條初級的公路也需要很大的工程和很多時間。”

    第66軍軍長張軫接著話題插嘴說道：“是啊，即便是有路我們不用汽車僅僅步兵騾馬也難通行。咱們大家不都看到了嗎？我們剛進入緬甸的時候，狹窄的山路都被英國難民堵死了，都是從南向北的馬車和人流。我們的的部隊向南行軍與這些人流正相反，根本走不通。更有英軍部隊管理交通，他們就是讓我們的部隊站在路邊給讓路。不管怎麽說，英國人還是盟友，咱們也不能發生衝突摩擦不是？直到現在都好幾個月了，再看看路上嘛，還是人流不斷，有什麽辦法？”

    總參謀長林蔚插話：“好了，時間緊迫，別說這些了，說說你們有什麽建議，要點是曼德勒的仗還能不能打下去？”

    是啊，發起牢騷就沒完，還是正事要緊啊。

    談話停頓了一下，甘麗初繼續說道：“戰報說日軍被迫選擇夜戰這是因為日軍航空兵損失太大的緣故，應該說這個事態是暫時的。日本人不是沒有飛機而是路途遙遠暫時過不來。對於這個暫時的優勢我軍應該充分利用，而不能白白地錯過了。因此我想，如果按既定的打法，200師後撤，誘敵進入山區，然後再尋找戰機。這樣一來就會遷延時日，拖上一兩個月也算平常。正常情況下，隻要時間充裕日軍的飛機就能重新得到補充，到那時我們就失去了絕對製空權的優勢。這一次我軍空襲機場打得不錯，可戰爭有偶然性，還能有第二次嗎？說難聽點日軍就沒有偷襲我們機場的可能性嗎？誰也不能打包票是吧？”

    林蔚：“甘軍長的這個想法很重要，這裏有一個掌握機會的問題，有利的戰機也是稍縱即逝，因此戰場上不能固守計劃一成不變，根據戰場情況隨時應變才是正途。為此，我支持這個想法。曼德勒的戰場形勢我軍是弱勢，但是可以采取措施給予彌補，讓200師能夠堅持下去。日軍有兵力的優勢，遇到阻力他們會繼續增兵而沒有顧慮。這樣一來，曼德勒就會像磁石一樣吸引更多的日軍主力。我軍可以采用迅速增兵，並且迂回包抄，充分利用製空權的優勢，來一次大決戰，把入侵緬甸的日軍主力聚殲於曼德勒。如果此戰能達到預想的戰果，則印度洋的戰局基本上也就確定了。”

    總指揮羅卓英說道：“林參謀長擬議的這個方案有可行之處，但是首要的還是保證200師能夠堅持下來。假如策劃不周，給200師造成太大的傷亡，甚至曼德勒失守，那就會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啊！林參謀長，支援200師的細節一定要妥穩，不可有失！”

    作為總指揮他要掌握全局，200能否堅持下來的確是要點，畢竟在前線的日軍現在是一個師團，並且兵力還在增加，用一個步兵團的力量如果能扛得住日軍的進攻那就是奇跡。因此不能不讓人擔憂。

    林蔚：“總指揮，我考慮對200師的加強補救措施需要從兩個方麵著手：第一是以空軍為主力的戰場支援；第二還需要利用空軍的運輸能力給200師輸送彈藥給養，甚至可以考慮空運兵源。”

    羅卓英：“好，你一個一個地講。不過我提醒你，采用的辦法措施一定要可執行，絕不能紙上談兵。比如你說的空運兵源，這辦法好像沒有先例，可行嗎？”

    羅總指揮有些不放心了。戰場上可是不能耍花槍啊，說了做不到可要誤大事。正如趙三本謀劃的利用轟炸機搞商業航運一樣，都是沒有先例的，可行性當然會引起懷疑。

    林蔚：“羅總指揮，我知道軍中無戲言，我也是認真的。南洋的趙三本在印度搞一個民用航空，這事咱們都聽說過吧？他用的就是老牌的英國轟炸機v1500，所不同的是他進行了更徹底的結構改造，以適應運輸乘客，我們隻有作戰的轟炸機，一般都認為不具備載客的能力。轟炸機的機艙寬敞，我們的空勤人員也做過實驗，除了正副駕駛員之外，不攜帶炸彈的情況下可以裝載12名士兵和他們的步兵裝備。”

    沒有經過改裝的轟炸機，它的設計功能就是為了轟炸任務，臨時變通用於載客時飛機的結構就顯得不合理，所以一架飛機隻能勉強裝載十多個人。這樣算下來，十個架次的飛行就可以運送一個連。針對目前曼德勒的戰場，增加一個精銳的步兵連能夠起到很關鍵的作用。

    林蔚繼續說道：“曼德勒的機場已經修複，轟炸機可以起降。用空運的辦法，我們今天就可以試一試，請杜軍長精選幾十名士兵今天就送過去。”

    標準的連編製有一百五六十人，精選一下可以壓縮到100人以內。假如組織十架轟炸機充當運輸機，一天飛三個往返就可以輸送一個營，效率還是比較理想的。

    羅卓英：“若能空運士兵就能解決大問題，200師的主要問題就是兵源不足。好，第五軍配合一下，作為實驗，今天安排幾架飛機，先空運一個排。林參謀長，我打斷了你的話，攪亂了思路，你繼續說下去，其他的還有哪些措施？”

    林蔚：“好，我先說戰場的支援。首先我們的空軍應該進駐曼德勒，假如有安全隱患也可以每天早晨飛過去，傍晚再飛回瑞保機場。為了快速反應，在曼德勒機場也應該有少量飛機駐紮。這樣一來就可以充分利用我軍的空中優勢，在日間空軍大批出動，對日軍形成不間斷的，高強度的空襲。所有的可見目標都可以摧毀，我們要讓每一個白天都成為日軍的災難。日軍是重兵集結於曼德勒前線的，數萬大軍不可能沒有漏洞，我相信，這種高強度的空襲定能給日軍以巨大的打擊。

    “除了曼德勒前線，日軍還有數百公裏的運輸線。緬甸的特點是主要的靠水路運輸，軍火、物資和人員都離不開水路和公路的運輸。打擊日軍的運輸線就要依靠我們的敵後偵查隊和緬甸自衛軍的情報了。就像上一次空襲卑謬機場那樣，我們可以每天打擊他們的運輸線。

    “我們的空軍也要集中所有的雙翼飛機，全部出擊用於空襲。之所以建議使用雙翼飛機是因為它的低空性能好，飛行速度慢，對地攻擊時無論是投彈或者機槍射擊，它們的殺傷力更大。因為我軍有絕對的製空權，所以出動雙翼飛機也是相對安全的。

    “以上這些作戰行動都是對曼德勒前線的有力支援，協助200作戰。下麵的安排是對於前線的補給，包括物資彈藥和人員。

    “有關緊急空運少量精銳部隊前麵已經說了，彈藥物資也主要靠空運。用於保護機場的防空武器和少量的100毫米榴彈炮也可以考慮拆卸成零部件空運，以增強前線的火力。

    “這些都是充分利用我們的空軍來支持曼德勒，餘下的就是調動地麵部隊以完成聚殲曼德勒日軍主力的戰鬥目標。羅總指揮，現在想到的就是這些，待指揮部下定決心後各軍分配的任務和選擇的道路還需要總參謀部製定更詳細的計劃。”

    羅卓英：“看來我們的空軍是本次作戰的關鍵，因此首先給200師一個命令，讓他們采取措施來保證曼德勒機場的安全，現有的防空武器都調過去，不足的上報，我們給予補充。同時也要加強機場的地麵警衛力量，防止日軍偷襲。

    “第五軍最遲今日中午就要出動南下，沿著大陸走，馳援曼德勒。其他部隊由總參謀部統籌調動。各位還有什麽意見？如果沒有了就散會。全軍做一級戰鬥動員，立即行動！”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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