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探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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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童不知道在臥室裏和誰說了什麽,沒一會就出來了。隻不過她眉頭緊鎖。
“顧思辰,你爸爸生病了嗎?”安童問。
“你怎麽知道?”顧思辰看著她。
“剛剛,有一個人打電話來,說你爸爸要見我,還約在醫院。”安童把剛才電話裏的意思告訴顧思辰。
顧思辰一怔,心裏疑惑,老爺子怎麽要見安童了?而打電話的人又是誰?真的是老爺子叫人打的,還是……
顧思辰越想眸色越暗。
“你爸真的住院了!”安童說。
“嗯,在醫院。”
“你怎麽不早說呢,我好早點去看他啊!”
“我也是這兩天才知道的。還有,現在情況很複雜,我不想把你攪進來。”
“什麽意思啊?”安童糊塗了。
“總之,你還是別去醫院的好。”
“不行,那是你爸爸。我身為兒媳,怎能不去呢!況且,你爸爸之前對我還是不錯的,雖然每天板著臉,可是還是很關心我的。”
安童還記得,每次去老爺子都會讓阿姨做很多好吃的,還總是讓她多吃點。
安童回想起上次去顧家時,老爺子就生病躺在床上,一個人孤獨又可憐。
“吃過飯我就去醫院,你們都忙,我現在也沒事,可以在醫院照顧他啊。”
安童知道一個人在醫院的滋味,那時是最需要家人的溫暖的。
“去看看就好,沒必要留下。”顧思辰說。
“這麽說你同意我去醫院了。”安童笑笑。
“吃過飯,我陪你一起去。”
顧思辰實在不放心安童一個人去。
“那好,我們快吃飯吧。”安童吃口粥,都快涼了。
顧思辰看看她,有些話終是沒有說出口。
醫院裏,安童在顧思辰的陪同下來到顧震遠的病房。
比起前幾天,顧震遠精神了一些,可是還吸著氧氣,躺在床上不能動。
安童走到床前,看著顧震遠虛弱又憔悴的臉。
“伯父,我來看你來了。”
顧思辰站在安童後麵,他看眼病房裏看護的男人。
這個男人五十歲左右,卻並不顯老。
他看見顧思辰彎腰示好。
顧思辰以前見過他,他應該是顧震遠身邊的人。
顧思辰疑惑,怎麽以前來都沒見過他。
“安童,你來了。”顧震遠說話隔著呼吸機。
“伯父,你感覺怎麽樣?”安童覺得心疼,此刻的顧震遠不似從前的王者,就是一個生病的老人。
顧震遠看眼旁邊的顧思辰:“你也來了。”
顧思辰點點頭。
顧震遠伸手要摘下嘴上的呼吸機,安童忙阻止。
“伯父,你要幹什麽?”
“帶著它,說話費勁。”
“不行的。”
可是顧震遠不顧安童的阻攔,一把拿下呼吸機。
“嗯,感覺空氣新鮮多了。”顧震遠說。
安童回頭看看顧思辰,他沒說話,安童也隻好順從顧震遠不再阻攔。
“你去‘思語’了嗎?”顧震遠看著顧思辰。
顧思辰點點頭:“去了。”
“如何啊?”
“還好。”
顧震遠滿意的點點頭:“還不錯,總算沒有太丟臉。”
顧震遠又看向安童:“你留在醫院。”
“不行!”顧思辰沒等安童開口就說。
“人老了,就想找個人說說話。”顧震遠無奈的說。
“好,以後我每天都來陪您說話。”安童笑著答應,轉身看眼顧思辰。
顧思辰沒再反對,也算是應允了。
“安童,你長得很像一個人。”顧震遠看著安童。
安童下意識看眼顧思辰,隻見顧思辰看著顧震遠,眼裏流露出怨恨。
“我知道,我看過她的照片。”安童說。
“你有她的照片?”顧震遠覺得不可思議,隨後明了的看眼顧思辰。
“他長得像我,不像她。”顧震遠瞪眼顧思辰。
顧思辰黑著臉,身上隱隱怒氣。
“伯父。”安童實在覺得他們父子不適合談論顧思辰的媽媽,怕一會再吵起來。
“我看見你,總是像又看見她。”顧震遠看著安童。
顧思辰攥緊拳頭,臉上已是極不悅。
“你知道我什麽給公司起名叫‘思語’嗎?”顧震遠看著顧思辰,長時間說話讓他有些氣喘。
顧思辰沒有說話,或者說,他已經憤怒的說不出話,他實在不願意在父親的病床前和病重的父親吵架。
“因為,我本命是顧震語。你媽媽每次給我寫的書寫後麵,都會加兩個字,思語。”
顧震遠氣喘籲籲。
安童忙把氧氣罩給他帶上。
她真的搞不懂,顧震遠此刻說這些做什麽。難道是故意惹怒顧思辰。
“你說完了嗎?”顧思辰緊緊握著拳頭,呼吸有些急促。
顧震遠戴著呼吸罩緩和一下,又一把摘下。
“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也恨你!”他情緒開始激動,說完大口喘著氣。
安童忙為他帶上呼吸罩:“伯父,你不要這麽激動。”
旁邊的那個男人也走過來:“老爺,您別說了。”
安童認出,上次綁她去顧家的時候,這個男人坐在副駕駛,一路上都沒有說話。
“你恨我?嗬嗬,你憑什麽恨我?你害死了我媽你還恨我!”顧思辰雙眼發紅。
安童抓著他的手:“思辰。”
顧思辰看看安童,深吸口氣,壓下滿腔怒火。
“我要說,不說怕是就沒機會了。”顧震遠開口。
“我要你進‘思語’,你要好好經營,不能讓它垮了。”
顧震遠戴著呼吸罩,可是還在大口喘氣。
“管它垮不垮,與我何幹。”顧思辰說。
“你就別再說氣話了。”安童對顧思辰輕聲說。
“家裏,家裏的樓上,那裏,你去那裏。”顧震遠看著顧思辰。
顧思辰怨恨的看著父親,胸膛起伏不定。
“我要是死了,可以,可以把我的骨灰葬在她身邊嗎?”
“她不想看見你!”
“我就是,就是想,再吃碗她煮的麵。”顧震遠看著天花板,人開始出神。
“你不配!”顧思辰眼裏有些晶瑩,他忘不了他和媽媽在海城那段日子。
他忘不了媽媽那空洞的眼神,那呆滯的模樣。
他忘不了媽媽痛哭的樣子,更忘不了媽媽走時,那暗紅色的血,還有被血染紅的床單。
顧思辰眼裏一片血紅。
“你休息,我走了。”顧思辰逃離似得跑出病房,他怕,怕自己會失控。
他從不敢在父親麵前想起媽媽,他怕他會失控。
他靠著牆壁,腦海裏都是媽媽走時的情景。
紅色,暗紅色,腥味,令人作嘔的腥味。
“思辰。”
顧思辰睜開眼睛,安童就在他麵前,一臉擔憂。
顧思辰一把抱住安童,緊緊摟在懷裏。
“安童,我控製不住自己,我怕,我怕再呆下去,我會殺了他。”
剛剛,他真的有替媽媽報仇,一把奪下他的呼吸器的衝動。
“沒事了,都過去了。”安童摟著顧思辰的腰,希望盡可能多的給他溫暖。
病房裏,男人開口,他叫阿相。
“老爺,你不該激怒大少爺。”
顧震遠呼吸已經平穩。
“他和我太像了,以至於,我們注定無法親近。”
“老爺,你剛剛又是何必呢,大少爺好不容易來看你。”
“我要說啊,這是我這麽多年一直想說卻說不出口的話。因為沒人聽我說,我也沒人可說。”
“人不能做錯事啊。一步錯,步步錯,今生都錯。”顧震遠閉上眼睛。
“您可以和大少爺好好談談。”
“他不會原諒我了。你記得,我死後,你就是偷,也要把我的骨灰偷出來,送到東北,葬在她身旁。”
“我去贖罪,生生世世的贖。”顧震遠又開始喘氣。
“老爺您不會有事的,您凡事要往好處想啊。”
“我就是想讓他接管‘思語’,畢竟,那是她的孩子。”顧震遠說。
“可是,他前路坎坷,就要看他自己的能力了。”
“我即便是走,也沒有遺憾了。”顧震遠閉上眼睛,可是眉頭卻緊皺。
“安童!”
安童和顧思辰疑惑的看向叫她的人。
兩人分開,看著來人走近。
安童認出來,對麵走過來的竟然是林子軒的媽媽。
“阿姨,您怎麽在這?”安童問。
徐麗怒氣衝衝的走近安童,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安童捂著臉錯愕的抬頭。
顧思辰一把把安童護在身後,怒視著徐麗。
“你是誰?”
“我是誰?你問她我是誰!”徐麗打量顧思辰,好一會才認出來。
“哦,你是那個混混,蕭……”徐麗實在想不起來她的名字。
“蕭辰。”顧思辰開口。
“好啊,你們還在一起鬼混呢!”徐麗冷笑。
“阿姨,你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安童問。
“誤會?我問你,你是不是又勾搭上我們家林子軒了?”徐麗指著安童。
顧思辰聽出來,這應該是林子軒家裏的長輩。
“我是見到了子軒,可怎麽能說是勾搭呢!”安童不悅。
“你在這裏和他摟摟抱抱,又和我們家子軒糾纏不清。你就是一個不要臉的狐狸精!”徐麗大罵。
“請你說話客氣點,不然即便你是長者,我也不會客氣!”顧思辰怒斥徐麗,周身散發著熊熊怒火。
“嗬,好一對狗男女,還真是絕配啊!”徐麗譏笑。
“你……”顧思辰剛要發火,安童攔著他。
“阿姨,你要是有什麽誤會可以去問子軒。我們是來探病的,這裏是醫院,你還是不要胡鬧的好。”安童壓著怒火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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