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章 黃河邊的阻擊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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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河北岸的一處陣地上銷硝煙一片,戰士們滿臉炮灰,衣服襤褸,陣地上到處是彈坑,活著的士兵正在將犧牲的戰友抬出坑道。這就是此次阻擊部隊警三師的一處陣地,負責阻擊的是七旅二十一團,陣地第一道防線設在韓董莊鄉的黃河大堤上。韓董莊位於原陽縣西南部,與鄭州隔河相望,南臨黃河,北靠黃河大堤,距縣城22公裏,是鄭州援軍必經之路,十三團在這兒已經守了一天一夜了,此時已是三號夜,敵人攻了一晚上,終於消停了。

    二十一團在一號傍晚到達,當晚就建立了三道阻擊防線,二號下午,敵增援部隊趕到黃河南岸,由於黃河現在是豐水期,河麵較寬,上麵又沒有橋梁,隻有搭浮橋,從鄭州趕來增援的是敵三十一師六十三旅,可能對方接到的是死令,經過一下午的所有準備,當天晚上,敵六十三旅便進行試探性的渡河,雙方一接戰,便進行連級規模的強渡,試圖槍占一處灘頭陣地,建立一處登陸點,為修建浮橋做準備。

    負責阻擊的二十一團團長叫雷雲飛,是穿越人氏,所以一看就明白對方的意圖,對黃河北岸的灘塗陣地施使了全火力覆蓋,用本團能用的所有輕重火力進射擊,隻要敵人一上岸,便是輕重機槍火力全開,由於是警備師編製是甲種編製,乙等裝備,大部分槍是九個師換裝淘汰下來的步槍,隻有正副班長手裏有一支半自動步槍,配一挺捷克機槍。排長拿一支56自步槍,其營連長全是韓複榘部隊中的營連主官,重火力配製也隻有營屬炮兵排,和團屬炮兵連,二十門七五山炮,三十門六o迫擊炮,其火力配置比敵軍團稍微高出一點,好處是彈藥管夠。

    所以雷雲飛隻對灘塗陣地進行打擊,防敵建立灘頭陣地,可敵人選擇多處突擊,基本上是黃河最窄處,雖說是豐水期,由於上遊雨水少,今年黃河豐水期流量也不是太大,但河麵寬度也有3、4公裏左右。衝鋒速度很快,一會兒功夫,便到岸邊。敵人用的是民船,雷雲飛不想攻擊民船,所以放任其上岸。其示這場阻擊戰不難打,對方無論是進攻手段還是武器裝備就有一定的差距,難就難在都是中國的國防軍,雷雲飛下不了狠手。如果對方是日本人,那雷雲飛可以毫無顧忌的在敵人渡到河中央就開炮。

    作為一個後來人,雷雲飛也是軍校出身,對中國所遭受的苦難心知肚明,如果蔣介石組成聯合政府,統一軍政,發展民生,經濟,工業,軍事一心治國,日本也不敢輕易侵略中國。可蔣介石一心隻想獨裁,容不得其他政治團體的存在,自蔣上台以來,一直是以消滅其他政治團體為主,發動內戰,北伐可以說是正義之戰,可中原大戰,蔣桂戰爭,五次圍剿紅軍就是純粹的消滅異己。以現在自己所在的整個團體的情況,是決不可能聽從蔣某人的領導,總部意思很明確,靠攏共產黨,盡量歸建,畢竟所有過來的人都是生活在共產黨領導下的中國,對共產黨有一種無形的親切感,無論如何也擺脫不了共產黨的陰影。

    可是想歸建黨中央必然會引起蔣介石的剿滅,以蔣某人的心胸是決不允許一支與他理念相駁,比他軍事武裝更強大的團體存在,那麽這又是一個死結,那就是戰爭。這一天一夜,雷雲飛想了很多,他發現不管怎樣,與蔣介石的戰爭非打不可,其實有他這種想法的人很多,特別是穿越過來的營團級幹部,他們一開始不願與國軍發生武裝衝突,所以經常討論這個問題,結果發現,與蔣一戰勢不可擋,早完得打,晚打不如早打,這個思想與軍委和黨委考慮一致。早一點統一政令比打完日本再統一更有利,所以這些幹部也慢慢接受了。

    雖然表麵接受,可一旦開戰,心理又有不忍,雷雲飛看著麵前一個個倒下去的國軍士兵,忍不住一聲長歎:“唉!”政委在旁邊聽到說:“怎麽了,心中不忍?”雷雲飛點點頭:“是啊!這都是中國國防力量,就因為蔣介石的一己之私而投入內我,可惜啊!”政委起身拍拍他肩膀說:“你也是軍校出身,翻翻中國曆史,那一次改朝換代不是血流成河!你呀別有心結,這是曆史發展的必然趨勢。”雷雲飛說:“我知道,可心中還是不忍啊!唉!算了,反正已經開始了,那就打吧!一直把老蔣打敗為止。重新建立一個新中國,也不妄我們穿越一回。”說完起身來到沙盤前準備指揮,政委再一旁也一聲長歎。

    敵人又一次過河衝鋒了,上一次登陸差一點就建立起灘頭陣地,隻可惜對方的一次反衝鋒讓上岸的國民黨士兵全成了俘虜,在黃河南岸的六十三旅旅長黃啟山百思不得其解,對方為什麽不半渡而擊,非要等上岸以後再反擊,自己已經丟掉四個連了,可聽對麵槍炮聲並不激烈,難道對方阻擊部隊不多?不對,如果不多那麽四個連應該很快建立陣地,怎麽會沒有回音呢?自己部隊一共才四千多人,雖說四個連不會影響戰鬥力,可不知道對岸情況,如何再派兵呢?四次強渡,船隻都回來了,為什麽對岸沒回音?

    黃啟山苦思冥想也想不出所以然來。現在已是深夜,無法知道對岸情況,黃啟山下令停止渡河,明天再說。一夜無話,第二天,也就是十月三號,天氣陰沉,這一天鶴壁,新鄉大部分地區都下起了小雨,而在黃河兩岸的陣地上,隻有陰沉沉的天空,刮起了東南風,按理說這個季節很少有東南風,可事情就這麽巧,這東南風偏偏被黃啟山趕上了。

    黃啟山早晨一出指揮部,感到一陣涼風吹來,抬頭一看旁邊的軍旗大叫一聲:“天助我也,來人,傳令三團和五團,速吃早飯,準備全線渡河,不用搭建浮橋了,今日來了東風,此戰必勝。”士兵傳令下去,全旅官兵立即秣馬厲兵,準備強度。雷雲飛昨夜熬到淩晨二三點,發現敵軍再沒有試渡以後,才在指揮部和衣睡下,早晨早早的起來準備視察陣地,走出指揮部也被一陣風吹的打了個冷戰,現在士兵穿的都是春秋裝,裏邊有秋衣,再說迷彩服也有一定防寒能力,雷雲飛隻穿內衣出來不冷才怪。

    雷雲飛抬頭看天,天色陰沉,扭頭發現團旗吹向西北方向,馬上叫道:“通訊員,傳我命令,全團速吃早飯,準備戰鬥。”解放軍這也吃飯快,每人吃兩口壓縮餅幹,喝幾口水就成了。也就三兩分鍾的事。吃完早飯,各道阻擊線開始火力準備,八點多點風力逐漸增大,隻見河上升起了點點白帆,雷雲飛一看,果不出所料,要強渡。

    雷雲飛子上命令道:“各營連注意,上岸再打,放帆船回去,爭取全部俘虜,過來了,就別回去了。”眾人得令紛紛亮出武器,步槍拉上槍槍,機槍上好子彈,手榴彈擰開後蓋,炮彈上好引信,火炮調整角度。默默的等待敵人的到來。八十半左右,帆船靠近岸邊,距岸邊一百多米,船上的國軍士兵紛紛跳下船,淌水過上岸,此時距離第一道防線還有500米的距離,因為這一段黃河河床比較寬,河堤之間的距離足有四五公裏,河水隻有三四公裏的寬度,所以有邊各有五六百米不等的幹河床。

    二十一團的第一道防線就置在幹河床上,第二道防線設在河堤之上,武器前重後輕,人員前輕後重,負責防守第一道阻擊線的是一營,一營長看到敵人下船,命令道:“放敵人上岸,接進一百米再打。”戰士們握緊手中槍,聚精會神,全身貫注等候營長命令。敵人陸續上岸,重新聚集,各營連長帶好自己的部下,準備衝鋒,敵兩個團長也隨船而來。

    過了十幾分鍾,敵人的衝鋒終於開始了,以連門單位,先上來了2個連,敵人衝鋒緩慢,像是在放羊,四處都是,彎腰駝背,緩緩行進。一營長一看明白了,這是火力心試探,不由得在陣地上大罵:“小王八羔子的,就不能快點,讓老子過過癮。”五百米的距離走了五六分鍾,終於到達射擊距離,一百米,人的麵孔基本看清。“嘭”一聲漢陽造的槍聲響起,一個新兵由於緊張提前扣動扳機,營長立即連開兩槍喊道:“隱蔽重火力,隻準步槍開槍。”接是“嘭嘭嘭…”稀稀拉拉的步槍聲響起。

    國軍幾個連長一看,對方開火了,立即下令後撤,在後麵觀戰的兩位團長臉上露出笑容,立即發電給旅長。黃啟山接到電報後,臉露笑容說:“命令,三團五團奪去敵方陣地,掩護我後續部隊登岸。”二位團長一接到命令,立即發動以營為單位的進攻,三團的三個營分左中右三路向二十一團發起衝鋒。

    一營長見到敵人終於開始進攻了,嗷嗷的叫起來:“弟兄們,雖然我們是警備部隊,但也要打出主力部隊的氣勢來,別讓他們小瞧了咱。聽我命令,放近一百米,機槍開一半,火炮開三分之一,準備戰鬥。”話音剛落,便聽到對麵傳來一陣陣喊殺聲:“啊…衝啊…”一營長緊瞪雙目時刻準備發令,眼看衝進百米範圍,一營長下令:“開火!”機槍嗒嗒嗒的響起,迫擊炮也嘭嘭的往外發射炮彈。

    敵人的衝鋒速度立時受到遲滯,前麵的人紛紛倒下,後麵的人繼續前進,無論怎麽努力使終沒能跨過一百米以內,敵的機槍響了,打的前沿陣地的沙袋噗噗的響,一營這邊開始出現傷亡,火力有所減弱,一營長連忙命令:“機槍火力全開,各連狙擊手,給我敲掉敵人的機槍。”狙擊手得令,紛紛將槍口指向機槍。

    敵人的馬克泌重機槍手正開的歡,隻聽噗的一聲,腦袋開花,一頭仰在地上,旁邊的副射手立即接上,剛響兩聲,便一動不動的爬在地槍上,旁邊的彈藥手準備起身扶起槍手,沒想到一頭栽在地上,一共八挺重機槍,十六挺輕機槍,立時啞火三分之二,一營陣地立時感到壓力大減,火力立刻又充足起來,敵人借火力被壓之際,迅速向前突進二十多夫,距離陣地不足八十米,敵人的步槍也紛紛開火,一時間讓一營壓力倍增。

    就步槍火力而言一營處於下風,雙方槍械一樣,一營人數太少,畢竟是營的編製,麵對的是兩個團。而一營機槍配到班,在加上各個正副排長的自動步槍,火力大增,對方兩個團,輕重機槍才二十四挺,衝鋒槍沒有,就機槍火力而言,一營處於上風。對方有兩個團屬炮兵連,二十幾門迫擊炮。一營有一個迫擊炮排,十門迫擊炮,團長又調過一個炮兵排,六門七五山炮,重火力而言一點不吃虧。

    敵人三團長一看,機槍啞火,馬上命人上前接替,可是不管去幾人,機槍響聲決不出五聲,敵三團長一看,對方火力漸起,立即命令後退,敵人丟下六七十具屍體後撤到安全線。此時,雙方都沒動用炮兵,以防被對方炮兵發現,受到炮火打擊。最終還是敵人先忍不住首先使用火炮。

    敵三團長在隊伍撤下後,便命令炮兵準備,三團長也不是一個愣頭青,知道對方必會進行炮火反擊,所以下令炮兵快速打完一個基數,立即轉移陣地,一營在敵撤退後,猝不及防,被對方來了一陣炮彈雨,造成大量傷亡,一營長氣的咬著牙齦直響,立即命令炮兵反擊,可惜,等炮兵調好參數時,敵人炮兵已經轉移陣地。一營長在陣前大罵。

    這一切被二十一團團長雷雲飛看在眼裏,雷雲飛發現敵人過來兩個團,知道吃不下了,立即掛電話給一營長,我們的任務阻止敵人增援,不是消滅敵人,稍安勿躁,著急的是敵人,而不是我們。一營長聽完平複了一下心態,重新指揮。雙方在這條戰場開始了來往的拉鋸戰,直到傍晚,依舊沒有突破二十一團的防線。下午時後,敵整個六十三旅已全部過河。警三師師長知道後告訴七旅旅長,想辦法把這個旅留下。

    七旅旅長接到命令,立即調動另外兩團,其十九,二十兩團也在別外設阻擊陣地,但是沒有援軍前來,七旅長命令兩團從兩翼出擊,準備將其全殲,令兩團想辦法將敵過河漁船繳獲,斷其後路,這是後話。現在敵六十三旅旅長黃啟山心煩氣躁,劉峙已發來三封催促電報,而自己還沒過黃河,被壓在河床上,黃啟山決定用四團晚上繼續攻擊。

    二十一團的陣地上,一營已傷亡過半,團長命令一營撤到第三道阻擊線休整,由二營替代,三營推進到二線。晚上吃過晚飯,敵人再一次發去攻擊,一次比一次猛烈,集三個團炮火猛轟二營陣地,二營的阻擊也不是蓋的,再付出巨大的傷亡之後,愣是沒讓對方前進一步,到午夜時,雷雲飛不得已,放棄一線陣地,由三營的二線陣地阻擊。把一營,二營撤到三線,重新整合,再組成一道防線。隻要堅持到明天傍晚,一切都會結束。(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