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秦川的問話，方誌敏臉帶難色的說道：“這個問題還真不好回答，粟裕衝出包圍圈沒有什麽地方可去，隻能在山裏轉悠，他能去那兒，我也無法估計。”秦川聽完麵露失望之色，原本他指望找到粟裕，讓他出出主意，一聽他在外圍，心中又興奮起來，粟裕的戰略眼光不是秦川能比的，尤其又在外圍，更是如虎添翼。

    如果他知道紅十軍團已得到增援，並已脫離危險，肯定會返回，有他在外圍相辦法阻擊敵人，秦川相信他肯定能完成。但聽到方誌敏的話，秦川心中有點失落，在這茫茫大山裏找人，談何容易啊，雖說有八百多人，會留不少蹤跡，可現在外圍隻有二十多人，幾天能找到？整個懷玉山東起江西省上饒市玉山縣、德興市與浙江省衢州市開化縣交界處，西延至鄱陽湖平原，綿延百餘千米。二十幾人進去，即便找到了，這場戰爭也好結束了。

    但是秦川明白，找或許有希望，不找連希望也沒有，秦川想到這兒問道：“他們是什麽時候突出去的？”方誌敏說：“在一月十號晚上，當時我軍剛剛陷入包圍，粟裕同誌多次提議趁敵人立足未穩，立刻突圍，我隻好同意他帶領先頭部隊突圍。”秦川聞言說道：“雖然已經走了六七天了，但是我們也一定要找到他們，他們是我們能否全殲這部國軍的關鍵。”方誌敏和劉疇田麵麵相覷。

    秦川說完也不管他們表情，立刻起身連發兩封電報，一封給總部，一封發給外麵小分隊，命令他們馬上出發尋找粟裕同誌和他所帶領的迫擊炮連、機槍連，步兵連和部分傷病員、機關人員。小分隊接到命令立刻進入茫茫大山之中。秦川剛發完電報，陸雲飛傳來了通話，說所有通道已全部打開，正在加固陣地和修建空投地標。

    秦川聽完後又給總部發了一封戰報，發現電報之後，秦川開始調整兵力布署，被圍在十九師的六團調回二十師，二十師由四百人增加到八百人，二十一師三個團也合會一處，人數也達一千人，十九分剩餘八百人，剛剛被俘虜的國民黨士兵共計五百餘人，在空降團政委韓文斌的威逼利誘之下加入紅軍，這樣以來，紅軍已達三千人，加上空降團一千人，懷玉山總兵力已過四千，如再找到粟裕，兵力已近五千。加上二十三旅四千多人，整個兵力近萬人，秦川對這一戰信心十足。

    不過在改編國民黨兵時，劉疇田，方誌敏和秦川他們發生衝實，廣大紅軍戰士也不幹，這些年來，兩軍對戰，雙方似乎已成了世仇。秦川沒辦法隻好暫時放一放待到晚上開會再說。時間已是晚上六點，天已擦黑。秦川開準備今晚的作戰會議內容。

    這一天裏，國軍除了對四號陣地發功連續進攻，打到下午三點之後，其餘陣地再也沒發動一次進攻，即便是四號陣地在被打退之後，也沒發動過一次進攻。國民黨這一快次損失慘重，各前線指揮怕擔責任，直到晚上才把這一情況上報總指揮部，國民黨此次圍殲的總指揮是王耀武。

    在原來曆史中粟裕與王耀武怨緣堪深，此時正是他率領三十一師，打敗了方誌敏率領的中國工農紅軍。王耀武率三十一師和紅十軍團、紅七軍團在皖南譚家橋遭遇。在譚家橋戰鬥中，戰鬥最後紅軍傷亡慘重，不得不主動撤退，卻在懷玉山再次被圍。這一次，隻有總參謀長粟裕帶著八百多人突圍。也因為這次戰鬥，王耀武被提為軍長

    而這時帶著八百多人突圍的紅十軍團參謀長粟裕，則在一九四八年九月十六日帶領華東野戰軍發動濟南戰役，這時粟裕已是華東野戰軍代司令、代政委，率領15個縱隊共32萬大軍攻打濟南城。而率領14個旅共10萬人防禦濟南的正是山東省主席、第2綏靖區司令，當年的第三十一師師長王耀武，以至於粟裕在攻打濟南城時親白寫下“打進濟南城，活捉王耀武”的口號，在陰曆八月十五，陽曆九月二十四日這天，濟南城破，王耀武被捉。而現在這場戰事正在這個節點。粟裕是否能夠再次活捉王耀武，這是後話，現在的王耀武正在一片疑惑之中。

    紅軍突然增強的火力讓敵方總指揮不思不得其解，他疑惑的是紅軍從那兒突然冒出這麽一支增援部隊，他們是從那兒來的呢？奇裝異服，火力強大。王耀武將指揮部設在玉山縣，他並沒有見過解放軍，不知道解放軍什麽樣，隻聽下麵匯報，他猜不出這奇裝異服是什麽樣。隻是更讓他不解的是，已經打開口子相互聯係的紅軍不但不突圍，反而加固陣地，看樣子似乎想要堅守。可這樣有什麽意義？難道還有增援？增援！不對，王耀武在心中刹那間仿佛捉出了一絲線索，難道他們還有援兵。

    王耀武想到這兒，立刻在地圖上尋找可就增援的部隊，可找了半天，也沒找到，隻有前幾天突圍的紅軍還有可能在附近，可那隻有八百多人，而且缺糧少彈，還有大部分傷員，根本無力回援。王耀武坐在椅子上苦思冥想，以紅軍現在的兵力加火力，想要突圍根本不成問題，突然王耀武從椅子上站起來叫道：“我明白了，他們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明麵上準備堅守，讓我軍放鬆警惕，他是想今晚突圍。”

    旁邊的參謀長帶領一群參謀，正在根據戰報分析紅軍今天這一戰的目地，被王耀武這喲嗬嚇了一跳，他忙走過說道：“師坐，這事確定嗎，屬下倒認為即便他們突了出去，也沒地可去啊！”王耀武擺擺手：“唉，你還不知紅軍的伎倆嗎？隻要出去了，他們往懷玉山一鑽，我們拿他們什麽招也沒有，走，今晚我要去前線盯著，看看他們能玩出什麽花樣。”

    此時已是晚上八點。王耀武帶著這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開進了懷玉山戰場。而此時秦川的作戰會議也已招開，秦川首先將自己及華北軍區的來曆稍微講了一部分，眾人對華北取得的成就興奮異常，大聲叫好，接著又將圍殲敵人的計劃說了一下，秦川知道這個計劃的缺陷，希望大家群策群力，提出一點有用的意見。大家討論來討論去，都知道這個計劃是缺人，可沒人能提出實製性的建議。

    其實秦川有一個辦法，隻是今天下午被方誌敏和劉疇田給否了，他現在真有點想怎粟裕啊，如果粟裕在肯定會讚同他的意見，秦川當時也是講到粟裕才忽然想起這麽一個辦法，其實他到這時才明白林楓一直也在使用這個辦法。會議其間，有人提出既然有飛機，為什麽不再派一發部隊過來。提這句話的人被方誌敏嚴勵批評了一通。

    秦川一開始也這我想法，見方誌敏批評有些嚴曆，便起說道：“方主席，不能怪這位同誌，這位同誌不了解空降兵，不知道訓練一支空降兵有多難，一開始我也想這樣，但我知道這裏麵的危險係數，所以不敢再用。不過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解決兵力不足的問題。”

    見眾人沒有別的辦法，秦川又把下午的辦法拿出來，他準備今天晚上把這幾位大佬都說服。方誌敏忙問道：“什麽辦法，快說說。”秦川說道“即俘即補。”方誌敏一愣，劉疇田反應過來說道：“你是說俘虜？不行，我不同意，我們打了這麽多年，不就是為消滅他們嗎，抓了他們還要他們和我們一起當兵。不光我心裏過不去，下麵的戰士也不會同意的？”

    秦川說道：“劉軍團長，看來我得好好給你上一課，把你們這些死腦子給掰過彎兒來。我來問你，國民黨這些兵怎麽來的？”“當然是招兵招的。”劉疇田回答到。秦川接著問：“那他的當兵幹什麽？你可千萬別回答我是為了打紅軍。”劉疇田剛聽完這個問題也想這麽回答，但秦川一句話把他給堵死了，他反問道：“那他們是為什麽？”

    秦川說道：“你第一個問題就沒答對，這裏麵的兵很大一部分是無地的百姓，為了吃口飽飯才當兵，還有一部分是抓壯丁抓來的，他們跟紅軍戰士一樣，都是受苦受難的百姓，要消滅我們紅軍的不是他們，是蔣介石的反動政府，他們隻不過是為吃口飯而受反動政府的利用，你口口聲聲說要消滅反動派怎麽消滅？這五百多俘虜怎麽解決？”

    劉疇田被秦川的話說的無言以對。方誌敏說道：“消滅反動派當然得用武力，隻有把反動派的軍隊消滅了，才能讓反動政府徹瓦解。”秦川笑笑：“那反動政府的軍隊怎麽消滅啊？”“這…”方誌敏無法回答，劉疇田說道“當然是…是…”劉疇田也說不出來。秦川哈哈笑道：“是不是全部殺了？還是全部俘虜？”

    劉疇田和方誌敏被秦川問的直搖頭，秦川見兩人回答不上來，接著說道：“你們紅軍不是有政策嗎？不殺俘虜，不殺怎麽辦，你們又養不起，那隻有放了，放就放了，還給路費，有時候我都想當國軍，這待遇太好了，國軍打你們時，我可以出功不出力，特意讓你們俘虜，然後你們給我路費，我再去當國民黨，然後再來打你們，然後在被俘，然後再…”

    “夠了，”劉疇田忍不住了：“秦川同誌，你到底什麽意思，你還是一個共產黨員嗎，我共產黨的隊伍要保證隊伍的純潔性，你怎麽會有這種想法呢？”秦川大三後說道：“我為什麽會有這種想法，就是你們這種純潔性給慣的，我問你們，他們一群無地無錢的普通老百姓，也是一群無產階級，你們放他們回去，他們能幹什麽，他們吃什麽，喝什麽，睡那兒？你們誰能回答我？”

    秦川的嗓門特別大，在外麵的紅軍戰士和國軍俘虜都聽的清清楚楚，而這時在坐的紅軍將領沒有一個人能回答問題。秦川繼續說道：“告訴我，他們怎麽辦？”尋淮洲似乎聽出一點門道，今天下午他不在場，不知道秦川改編俘虜受阻的事，但現在聽明白了，秦川是想改編這五百多人為紅軍。

    尋淮洲心中一盤算，這可是穩賺不賠的買賣，俘敵五百，改編成五百紅軍，敵人損失五百人，而紅軍增加五百人的戰鬥力，這樣裏外裏都等於增加一千人的戰鬥力，如果七天下來，每天五百，就是三千五人，這樣敵人損失了三個團兵力，我軍增加了三個團的兵力，這一算尋淮洲直蹦起來叫道：“我同意。”

    秦川正在等待眾人的回答，而眾人正在思考如何回答秦川的問題，尋淮洲上一句話，眾人目光齊唰唰的看著他，秦川看著尋淮洲微笑道：“你聽明白了？”尋淮洲點點頭：“聽明白了。”秦川心中一喜，看來還有聰明人，隻要有你們的人看明白這一點，要比我講的效果要好的多。秦川對尋淮洲說：“那你給他們講一講吧！”

    尋淮洲一點頭“哎，好，我先說一說這批俘虜的去向，先說我們不改編他們，那現在他們怎麽辦，每天的光吃喝這一塊，我們都白白給了他們，我們自己的供應都成問題，還要抽出一部分給他們吃，還有，我們還要抽出一部分人看住他們，這樣不但增加了我們的負擔，減少我們戰鬥人員，還可能存在不確定因素，萬一他們嘩變呢？

    這是一。第二，我們放他們回去，他們一沒地，二沒家，三沒錢，當然了，可能裏麵有人有地，有人有家，但我想大部分人基本不大可能有這三樣，他們也有活下去，要吃飯，那他們怎麽辦呢？為了吃飯，隻好再當兵了。當然有地有家的人也不願意去當兵，可誰能擋著住國民黨抓壯丁呢？如果他們再去當兵，第一件事是幹什麽？肯定是再來打我們，如果我們再抓住他們，能怎麽樣，按照現在的俘虜政策隻能再放了，如此往複，何時才能消滅反動派的軍隊？”

    尋淮洲講到這人，眾人莫不出聲，一個個陷入思考之中，尋淮洲還要繼續講，秦川擺擺手示意等一下。秦川說道：“諸位覺的尋師長說的怎樣？”方誌敏方率先抬起頭來：“尋師長說的有理啊，以前我天真的以為，隻要放了他們，他們應該不會再去當兵，忽略了他們的生存問題，尋師長看問題真是入木三分啊，如果他們不願意當紅軍，我們也不能逼他們啊？”

    劉疇田也接著說：“尋淮洲同誌說的雖然有道理，可我心裏還是有點過不去。”秦川笑笑：“尋師長還有後半段沒說，等說完了你心裏就過去了。”劉疇田：“噢，那尋淮洲同誌你快說說。”尋淮洲剛才的勁頭差點被打壓下去，聽劉疇田又讓他說，他馬上開口道：“剛才我說的是我們不收編俘虜的後果，下麵我再說說我們改編俘虜的結果。

    我拿今天這五百戰俘來說一下，你們算一下帳，我們俘虜了紋人五百人，敵人是不是就少了五百人，如果我們再把這五百人加在我們這一邊，我們是不是就多了五百人。我再拿這場戰役為例，敵人兩了，我軍現在三千，我們每一天俘虜五百，那麽我要堅守七天，七天會是多少呢？是三千五百人，到那時敵人隻剩一萬六千多人，如果再把這三千五百人加入我方，那麽我方就是七千人。這樣一算，我方兵力不減反增。

    我這會才知道秦川同誌為什麽這麽有信心全殲敵人，當然這一點我過於樂觀，我軍不可能每天都俘虜那麽多敵人，即便再少，我想補充我方傷亡人數還是不成問題的。”劉疇田聽完尋淮洲的分析聽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敵方兵力一點點削弱，而我軍則一點點壯大，如果這政策一直執行下去，那國民黨的軍隊很快就會被我們挖空了，這不失為一個削弱敵方勢力的好辦法啊！”

    秦川笑道：“怎麽樣疇田同去，這檻兒過去了沒有？”劉疇田尷尬的笑了笑：“我這回明白了，怪不得你敢口出狂言，全殲這夥敵軍，而且黨中央還讓你來指揮這場戰鬥，我服了。”秦川說道：“我也是臨危受命，你們就是思想僵固，一切按書上來，中央現在正在反對教條主義，開放思想，實事求是。你們應該把這個包袱給摔了。毛主席說過，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你們沒調查過這些兵，當然不知道他們為什麽當兵了。

    其實剛才尋師長還有一點沒說，他們可都是上過戰場的，國民黨的訓練水平可比你們強不少吧，這些人一過來就可以上戰場，省去了你們多少麻煩。”眾人一聽感覺非常有道理，胡天桃說道：“照你這麽說，蔣介石是在給我們訓練部隊？”眾人一聽還真是那麽回事兒，一個個哈哈大笑。

    待笑聲停止，秦川說道：“你們知道我們華北軍區多少人嗎？”眾人搖搖頭，秦川伸出四個手指頭。劉疇田問道：“四萬？”秦川搖搖頭，“四十萬？”劉疇田張大口道。秦川點點頭，眾人一陣驚呼，四十萬，這怎麽發展起來的，這太牛了。

    秦川笑笑：“就用這種方法，我們管這叫以戰養戰，即俘即補，一開始我們隻有一萬七千多人，打下山東，將韓複榘十五人全部收編，又與河北於學忠談判，收編他十萬部隊，打下河南，劉峙的十七萬部隊又被我們改編，還有各地保安團，我們全部收編，你們算算，國民黨損失了多少兵力。”（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