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逐漸升起，新的一天開始了。紅十軍團的陣地上已經做好了激戰的準備。說實話，用這僅有的三千多人頂住近二萬人的進攻，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雖說擁有強大的火力及充足的彈藥，可武器再好，也需要人來操作。秦川明白這一點，所以在布署計劃時強調，不準呈個人英雄主義，一切以保命為主，不要出現大量傷亡，隻準堅守，不準出擊，不準發生白刃戰，盡量俘虜敵人。

    這個命令讓劉疇田和幾個師長不明所以，認為秦川怕犧牲，怕傷亡，沒有舍我其誰的氣勢。一秦川笑笑：“諸位，我們現在已經沒有任何被殲滅的威脅。如果現在想突出去沒有任何問題，可我們的目的要殲滅這夥敵人，不光要堅守住這塊陣地，還要拖住敵人五六天，等待後續部隊，萬一打的猛了，敵人逃了怎麽辦。”

    秦川說完，眾人笑了，笑過之後一想秦川的話有道理，便不再說話，靜靜的等待秦川的命令。見眾人安靜下來，秦川說道：“堅守計劃昨天都跟大家說了，現在大家都去準備吧！”話音剛落，就聽外麵“轟，轟”的響起來爆炸聲。秦川一聽說道：“敵人炮擊開始了，等敵炮擊結束後，各位迅速反回陣地，組織防禦。”說完走到電話旁邊給僅有兩門重炮的炮兵連打電話，讓他們將敵人的炮兵陣地偵查清楚。

    從今天起，四個陣地一連成串，營連級已配備步發機，電話也已配到團，這些物資都是秦川要求配置的，這樣一來各級之間聯絡通暢，更加便於指揮。約過十幾分鍾，敵人炮擊結束，各師師借機返回各自指揮部，而敵人也開始向陣地進攻。

    由於昨天的兩次營級進攻直接有去無回，今天敵人也學乖了，敵人率先從北部進攻，而部隊戰線拉的特別長，特別分散，兩人之間的距離三到五米不等，放眼望去，整個山坡到處是敵軍，一發迫擊炮彈有時候一個人也傷不著，機槍也失去了往日的威風。滿山遍野的敵人，一邊嚎叫，一邊向山頂衝來。

    由於放人采用散兵式的進攻方法，從而是火炮，機槍這種麵殺傷性武器威力大減，不能進行有效的殺傷，敵人突擊速度很快。轉眼間已進去一百米以內。站在指揮部觀戰的王耀武看到進攻順利，臉上露出了笑容，今天淩晨的空投讓他非常疑惑，所以對於昨天的失敗，他並沒有過多的追究責任，畢竟對方已發生變化，讓己方錯手不及，隻象征性的嗬斥了一頓。

    紅軍這方由於昨天的戰鬥大獲全勝，不由的對敵人有點不屑一顧，今天敵人改變進攻陣形，讓紅軍最前沿的連級指揮員無所適從，手空有強大的先進火力，卻用不上勁，浪費大量的炮彈，敵的傷亡卻微乎其微，部分由解放軍軍官指揮的陣地，看到敵人進攻發生變化，提前開火，有效的阻止敵人的進攻。而大部分由紅軍指揮的陣地，還是沿用昨天韓文斌的打法。

    眼看敵人已突進百來以內。站在後方指揮的韓文斌急了，立刻拿起電話對著前沿的紅軍連長說道：“你們連是怎麽會事，為什麽不開火，沒看到敵人進攻陣形變了嗎，敵變我變，這點都不明白，你這連長是怎麽當上的？自己想辦給我頂住，你的位置一旦被突破，我軍第一道防線就會土崩瓦解，你明白嗎？”

    紅軍這個連守的就是當初秦川他們進來的位置，這個連長也是個強脾氣，昨天一開始的戰鬥中，對韓文斌的指揮不屑一顧，韓文斌年紀在二十一二，但實際年齡已定三十五六，這個原因前麵說過。而這個連長也有二十八九，所以看到韓文斌的年紀，心中產生一種極度的自負心理，對韓文斌一點都瞧不上。可戰鬥結束後，這連長對韓文彬的指揮佩服的五體投地。如今韓文斌點名批評他，怎能讓他不上火呢？

    麵對敵人的進攻，連長立即做出調整，所有步機槍全部開火，迫擊炮也由後轉前，五門炮全部將炮彈打向陣地前沿百米處。這一調整立刻出來效果，敵人前麵的進攻部隊受到打擊，腳步隨即變慢，而後麵的敵人還是不停的向前攻擊，百米處的敵人逐漸增多，密度也隨之加大，這時候迫擊炮剛好調完射擊諸元，火炮一開，一炮炸一片。再加上機槍步槍的射擊，敵人傷上立即加大。

    陣地上也是硝煙彌漫，血肉橫飛，經過近一個小的的攻防，敵人一度攻到離陣地第一道防線的二十多米處，但紅軍憑著強大的火力與堅強的意誌，愣是擋住的敵人的進攻，終於敵人受不了這種打擊開時後退。同樣的事，在其他紅軍防守的陣地一樣發生的，甚至在二十一師有一處陣地還差點失守，幸虧旁邊的連隊及時增援，才得以守住。

    其實看似簡單，打起來可不簡單，敵人這一次進攻也用了一個多小時，整個進攻動用了三個團，紅軍的傷亡也不小。王耀武知道一次進攻不可能突破，他現在的意思是消耗紅軍的有生力量，隻要你沒人了，我就勝了。所以他也不期望能一次成功。這一點秦川早已考慮到，秦川最怕的也是敵人跟自己拚消耗，所以秦川在一開始的動員就是保命。這是一場實力懸殊的戰鬥，明眼人一看就會打，國軍隻要拚人就能把紅軍拚光。

    戰鬥結束後，秦川從各陣送來的戰況中看出，紅軍一些基層指揮官指揮死板，舍不得彈藥，造成大量傷亡，讓秦川大為腦火，叫來幾個師團指揮官說道：“敵人在進入有效射程內立即開火，彈藥有的是，我們現在最缺的是人，人沒了還打個屁啊！”說完後各師團長回去的重新下了命令。

    這時候，方誌敏和劉疇田走過來，劉疇田說：“秦川同誌，我明白你的心情，這是打仗，就算再怎麽小心，也會有犧牲，你不要太糾結了。”秦川苦笑一下：“劉軍團長，我明白，可我們不能因為指揮官的愚蠢而白白犧牲戰士的性命，我建以營以上級別的指揮暫時由我方接過來，你們也看到了，我們指揮的陣地隻有受傷的，沒有犧牲的。現在我們是保存有生力量，為後麵全殲敵軍保存實力。”

    兩人聽完秦川的話，相視一笑。方誌敏說道：“秦川同誌，我們也是為這事，我們經過商量，同意你的意見，暫時整編一下。你看這該怎麽變呢？”秦川聽到方誌敏的話說：“這個今晚再說吧，白天我們根本沒時間討論，還有對改編俘虜的事，也必須再今晚完成，有幾個陣地又俘虜了一些人，今晚上就一起編了吧。”

    這兒話還沒說完，敵人的炮擊又開始了，一聽到炮聲，秦川的脾氣又上來了，拿起電話就罵：“奶奶滴，炮兵連，就這幾門破七五炮，你們讓他響兩次，還沒找到陣地嗎？”秦川這通罵，把旁邊的方誌敏和劉疇田看一愣一愣的，這人什麽脾氣啊，一出口就罵人，活脫一個土匪形象，還這幾門破七五炮，要是我們有兩門這樣的炮，那決對是寶貝。

    其實，他們兩人沒看見秦川運來的兩門重炮，否則也不會這麽想。不過兩人現在最大的疑問是，這群到低是什麽人啊，中央似乎對他們相當信任，什麽事也讓他們來做，連命令都通過他們來傳達，比他們這些經過十幾年鬥爭考驗的共產黨員都信任，不過既然是中央的意思，兩人也沒意見，一切聽中央安排。

    而此時，炮兵連長聽接到秦川電話挨了一頓訓，覺的很冤，其實不是他不開炮，他正在計劃敵人所有迫擊炮陣地，想一下子把敵人的炮兵全滅了，秦川來電話的，他剛剛算出射擊諸元，準備還擊。挨了這通等，炮兵連長把所有的火全發到敵人的炮兵身上。

    一接完電話，他就命令道：“標尺一百一，高度四十五，方向十一點鍾，距離三千，兩發試射。”命令一下，兩門大炮的士兵迅速調整，一分鍾後，兩位炮長報告：“一號調整完畢，二號調整完華。”連長立刻叫道：“開火！”接著聽見“嗵嗵”兩聲炮響，天空立刻傳來炮彈撕裂空氣的聲音。一會兒功夫便傳來了兩聲爆炸。

    這兩顆炮彈爆炸之前，敵人的炮兵正在熱火朝天的打著炮，突入其來的爆炸聲讓所有人為之一愣，由於距離大炮有七八十米，大多數人的第一反應是，怎麽炮彈自己炸了。根本沒考慮過紅軍會有這麽大的炮，再一個就是炮彈四處散落，很多人認為是兩顆炮彈裝錯引信，引起自爆，所以一愣神之後，根本沒人在意。

    而此時躲在遠處的解放軍炮兵偵查員，立即將炮彈著彈點及修改參數上報，炮兵連長再次調整諸元，直接來了一次五輪連發，這一次敵人的炮兵澈徹底明白了，剛才是敵人的試射，可是為時已晚，解放軍先來了一個五連發，接著又是自由射擊，雖然隻有兩門炮，但是口徑大，威力也大，士兵操作又相當熟練，十幾分鍾，二十幾發炮彈直接砸了下來。

    敵人的炮兵陣地上立刻硝煙四起，火光衝天，四處爆炸，五門七五炮瞬間被炸成廢鐵，捎帶著還有十幾門迫擊炮。敵人的炮兵四處逃散，紛紛尋找地方躲避。有幾顆炮彈還落到敵軍堆放的炮彈上，立時引起殉爆，傾刻間，整個陣地變成焦土，敵人的炮兵死傷不少，一座炮兵陣地瞬間化為無有。

    遠處的偵查員立刻將戰果上報，炮兵連長接到消息後，立刻調轉炮口開始清理其他炮兵陣地。這一聲聲爆炸早已傳到敵軍指揮部。王耀武正在組織第二次進攻，聽到爆炸聲離自己指揮部如此之近，心中一你，忙問道：“哪兒來的爆炸聲？”旁邊的人也不明所以，一個個大眼瞪小眼。

    王耀武說道：“還不快派人去看看。”副官聽到後，立刻派人去查看。這時電話響了，王耀武接起電話：“我是王耀武，什麽事？”話筒立刻傳來一陣哭腔：“總座啊，我是炮營營長張大麻，炮營全完了？”王耀武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怎麽回事？”

    電話裏繼續哭訴：“總座啊，就在剛才，我們按你的命令，正在打炮，大夥打的正歡…”王耀武一聽心煩的說道：“說重點！”張大麻立刻說道：“唉，唉，是紅匪的炮兵，一開始兩發爆炸，我以為是我們的炮彈自爆，所以沒在意，誰知後來…後來就來了大批炮彈，我們防範不及，大炮全沒了。”

    王耀武一聽大腦一陣當機，所有部隊加起來才十二門大炮，這一下子就沒了五門，這北麵以後的仗怎麽打，王耀武怒道：“一群廢物，紅匪從那來的炮，就算有也是迫擊炮，怎麽可能打到你們的陣地上去。”張大麻一聽，忙說道：“總座，絕不是迫擊炮，我打了二十五六年炮，一般的炮我從爆炸聲音就知道什麽炮。可這種炮我從沒聽過，從他們的炮彈爆炸威力和聲音上分析，這炮至少一百毫米。”

    “什麽？”王耀武驚叫道，一百毫米的炮，這在國軍中已算是巨炮了，紅軍怎麽會有這麽大的炮？難道也是空運過來的？他們的飛機能運大炮？這時的人大多見識比較少，他們沒見過的事大多認為不可能，包括現代人也有這種心理。王耀武也不例外，這個時代飛機載重量有限，很少有人拿飛機運大炮，所以王耀武不相信紅軍會用飛機運炮。

    王耀武現在是一片疑雲，今天淩晨的飛機空投還沒弄明白，今兒又出來一個紅軍擁有大炮，不知道他們還有多少這樣的炮，還有沒有別的什麽武器，這以後的仗該怎麽打啊！王耀武拿著電話發呆，張大麻在那邊等了一會兒，見沒人回話，又忙呼叫道：“總座，總座！”一聲呼叫讓王耀武從思考中回過神來。

    王耀武調整了一下心態，繼續問道：“張大麻，你你判斷出紅匪有幾門炮嗎？”張大麻說：“從他們射擊速度和炮彈發射密度上看，不超過五門。”聽完張大麻的判斷，王耀武長出了一口氣，還好，還好不多，五門炮還造不成太大的威脅。想到這兒，王耀武又命令道：“張大麻，我命令你立刻把你的人收攏一下，帶你的人來指揮部。”

    王耀武說完放下電話，又對通訊員說道：“傳我命令，各重炮部隊立即轉移，重新建立陣地，進攻部隊立即撤回。”王耀武下完命令，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現在他知道後麵的仗會越來越難打。而這時的秦川聽到炮兵連長的匯報，卻是喜笑顏開，敵人的炮兵沒了，防守更好打了。

    正在這時，前沿傳來消息，正在準備進攻的敵人突然撤退，讓所有一線指揮官摸不著頭腦，紛紛詢問。秦川明白，敵人失去了炮兵，今天的進攻或許會暫告一段落，看來這麵敵人的指揮官也人是一個傻子，隻是不知道這指揮官是誰，會不會是國軍中有名的將領。

    秦川知道這總指揮是王耀武，他隻知道王耀武將指揮部設在懷玉縣，他壓根沒想到王耀武會來前線，他原本計劃讓粟裕偷襲懷玉縣，真不知道，如果他得知王耀武來前沿，會做出什麽決定。（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