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節 海空大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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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海戰役結束後,國民政府內部分別以國民黨總裁汪精衛、軍政部部長何應欽為首的眾多親日派、主和派高層仍然沒有完全下定決心跟日本戰鬥到底,甚至還不遺餘力地嚐試“以別的方式來解決中日爭端”,就連蔣介石本人也或多或少地存在一些幻想和猶豫,在這同時,日本高層內部也存在以首相近衛文麿為首的一群“畏戰派”,雙方高層其實都不是鐵板一塊,盡管如此,中日戰爭的整體大趨勢已經是不可阻擋,這也是“客觀事物不以主觀意誌為轉移”的印證和體現。

    8月14日,國民政府發表了《國民政府自衛抗戰聲明書》。這份聲明書雖然並非正式的對日宣戰書,但性質是一樣的,標誌著中國正式進入抗擊日本侵略的戰爭狀態。

    8月15日,蔣介石發布全國總動員令。

    8月22日,國共兩黨攜手抗戰,中國工農紅軍被改編為國民革命軍第八路軍(第十八集團軍),中共江南遊擊隊被改編為新編第四軍。

    同一天,東海的萬裏碧波間出現了一支龐大的艦隊,龐大程度可以用豪華二字來形容,若有人親眼目睹這幕壯觀的畫麵,日本人會感到發自肺腑的極度自豪和驕傲,非日本人則會感到深入骨髓的震撼和悚然,整個艦隊猶如一座在海麵上移動的金屬城鎮,艦艇如梭,井然有序,煙囪如林,噴湧出的濃煙在艦隊上空形成一團滾滾的黑雲。艦隊以十艘鋼鐵島嶼般的艨艟巨艦為核心,這十艘巨艦都是日本帝國海軍的精華和驕傲,也都是令人望而生畏的龐然大物,包括六艘戰列艦和四艘航空母艦,六艘戰列艦包括2艘長門級(長門號、陸奧號)以及4艘金剛級(金剛號、比睿號、榛名號、霧島號),四艘航空母艦分別是赤城號、加賀號、龍驤號、鳳翔號。數十艘巡洋艦、驅逐艦呈眾星拱月之勢環繞護衛在十艘主力艦的前後左右;艦隊後方是數十艘滿載著軍人和物資的運輸艦船,乘風破浪、川流不息,一起在海上劈開了上百道銀白色的浪花尾跡,猶如排列在海麵上的一盤威嚴的棋局。艦隊所到之處,風起雲湧、惡浪翻騰、濤聲如雷。航空母艦的飛行甲板上,一"bo bo"銀光閃閃的艦載機呼嘯著不斷地起飛,威風凜凜地掠過艦隊上方,以氣貫長虹的空中方隊警戒著艦隊。

    艦隊旗艦長門號戰列艦的艦艏甲板上,十多名日軍將級高級軍官一起凝視眺望著前方海平線盡頭,等待著即將出現的地平線,現場眾人一半人穿著陸軍製服一半人穿著海軍製服,為首者是一名容貌枯槁、身材幹瘦、年近六旬的日本陸軍大將,此人是日本軍方剛成立的“上海派遣軍”的司令官,鬆井石根。

    看著眼前的萬裏海空,鬆井石根心情複雜,他深深地為命運無常而感慨萬千。

    整整兩年前,鬆井石根因為達到退役年齡,再加上涉嫌永田鐵山被殺事件,所以被迫離開軍界、解甲歸田,但在這兩年裏,他並沒有回老家頤養天年,而是繼續活躍在中日外交舞台上,曾多次到中國考察活動,拜訪並遊說中國各方各界人物,鼓吹他一直醉心不已的“大亞細亞主義”。鬆井石根是“大亞細亞主義”思想的狂熱支持者,該思想在二三十年前發源於日本,主張“日本、中國等東亞乃至全亞洲全東方的黃種人國家都聯合起來,一起抗衡西方白種人世界”,意思就是:以日本和核心和領導者,中國等東方國家都團結在日本的身邊,受日本的領導,組建一個東方黃種人大聯盟。說白了,主張這套思想的日本人希望中國等東方國家成為日本的仆從國,尊奉日本為老大哥(類似於後世美韓、美日關係)。從表麵上看,這套思想是互利雙贏的,中國成為日本的仆從國而非占領國,但實際上還是換湯不換藥的“大日本主義”侵略思想,因此鬆井石根在中國一無所獲,中國國內基本上沒有實力派人物支持這套包藏禍心的“大亞細亞主義”,這讓他在失望之餘產生了惱恨,因此他改變了主張,“支那人時至今日仍未看清現實局勢,仍以‘天朝上國’自詡,閉目塞聽、狂妄自大,蔑視已實質性成為東亞領袖的日本,逆抗世界大潮,必須要給予其迅猛打擊、迎頭棒喝,促使其醒悟”。

    八一三事變爆發時,鬆井石根正在富士山遊玩消遣,此時的他頗為自己“英雄無用武之地”而深感失意落寞,但一個來自東京的電話讓他激動振奮不已。電話是鬆井石根的同窗好友、現任陸軍大臣杉山元大將打來的,讓他立刻回東京。“鬆井君,你是帝國軍傑出的‘支那通’和攻堅戰專家,眼下,帝國需要你,天皇陛下也在召喚你。”杉山大將在電話裏意味深長地道。

    三天後,懷著激動至極和莊嚴至極的心情,鬆井石根在內大臣木戶幸一的接引下前往皇宮,接受裕仁天皇的親自接見。天皇賜座後,鬆井石根畢恭畢敬地坐下,他不敢抬頭正眼看天皇,隻用眼角餘光瞥了一下天皇的“聖容”。裕仁像往常那樣喜怒不形於色,眉目平和、麵無表情,充滿令人敬畏的威嚴和神秘感。

    “朕已批準帝國軍部依杉山卿等臣工之諫言,成立‘上海派遣軍’以應付上海事變且委鬆井卿為派遣軍司令官,望鬆井卿細察宇內之大勢,抵擋敵寇、安定局麵,揚皇軍之軍威於海外以應朕之倚重。”裕仁的聲音飄渺而迷蒙,猶如從幽冥虛無中傳來的綸音佛語。

    “臣鬆井石根拜領上海派遣軍司令官之聖命,誠惶誠恐,謹遵陛下之皇赦,唯仁唯威,肝腦塗地以安宸襟。”鬆井石根慌忙起立,鞠躬伏身。

    裕仁微微點頭,但眉宇間略有一絲陰霾:“朕翹首以盼皇軍之捷報,相信鬆井卿必不負朕之厚望。隻是...‘北支那事變’尚未解決,帝國已傾入大量軍力物力財力,眼下‘上海事變’又繼之開啟,朕深憂事變結局對帝國得不償失。鬆井卿,關於‘上海事變’之解決方略,你有何高策遠見?”

    鬆井石根急忙道:“陛下勿憂。事已至此,帝國唯有以破釜沉舟、猛虎搏兔之勢,一勞永逸解決長懸數十年之支那禍患。臣在此鬥膽進諫,帝國軍攻陷上海後應挾大勝之威,一鼓作氣、長驅直入,直搗黃龍!一可震懾支那高層內頑固反日派,使其亡魂喪膽,不敢再進行螳臂當車之鬼蜮,二可撫定支那高層內親日派和反蔣派,使其死心塌地,摒棄蔣介石政權之反日主張,擁護帝國之東亞大策,三可向西方列強彰顯帝國軍之常勝武威,警告其不得幹涉東亞共榮之大業,確保帝國千秋根基之永穩鞏固。”

    裕仁眼神微微一動,他明白鬆井石根的言下之意。

    鬆井石根忐忑不安地等待著,由於皇道派的前車之鑒,他不敢做出先斬後奏的事情來,他需要天皇的“聖決”。

    許久之後,鬆井石根看到裕仁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懷著欣喜若狂和躊躇滿誌的心情,鬆井石根走出皇宮,他看到杉山元大將和首相近衛文麿正在外麵等著他。“恭喜你,鬆井君。”杉山大將熱情洋溢地祝賀,“謹此祝你馬到成功、旗開得勝!”

    “那就借杉山君的吉言了!”鬆井石根爽然而笑。

    “鬆井將軍…”近衛文麿臉上沒有任何喜色,反而顯得惶惶不安,“您估計解決‘上海事變’需要多久?”

    鬆井石根沉吟一下,十分有把握地道:“長者兩月,短者一月。”

    近衛文麿滿臉阿諛討好的笑意:“那我到時候就在東京等待將軍凱旋而歸了。”

    “東京?”鬆井石根哈哈一笑,“應該是我在南京迎接近衛首相蒞臨參觀吧!”

    “什麽?”近衛文麿大吃一驚,他心髒狂跳,“南京?為什麽到南京?不是解決‘上海事變’嗎?”

    杉山大將在旁邊心頭狂喜,他心照不宣地看著鬆井石根:“鬆井君,天皇陛下他…”

    鬆井石根微笑點頭。

    近衛文麿已經明白是怎麽回事了,他幾乎是驚慌失措:“二位將軍,難道‘上海派遣軍’的目的地不是上海?”

    “當然!”杉山大將露出一個老狐狸般的獰笑,“不打到南京去,事變怎麽會徹底解決?”上海戰役爆發時以及上海戰役爆發前,日本軍界裏大批高層主張出兵上海,而在這些高層裏,部分高層強烈主張占領上海後再一路順江而上攻打南京,杉山元大將、鬆井石根大將、長穀川清中將都是持這個主張的。日軍的“上海派遣軍”從字麵意義上看是“派遣到上海的軍隊”,實際上是派遣到南京去的。

    鬆井石根和杉山大將談笑風生,近衛文麿在旁邊麵如土色,他意識到,這些好戰軍人徹底讓“不擴大方針”化為廢紙了。“杉山將軍、鬆井將軍,真的要…打到南京去嗎?這可不是小事啊…”近衛文麿聲音發抖,並且結結巴巴。

    杉山大將略顯厭煩地看了看“前怕狼後怕虎”的近衛文麿:“當然。”他隨後望向鬆井石根,語氣間有點戲謔,“鬆井君,你剛從富士山回來,富士山風景如何?”

    鬆井石根愣了愣,然後哈哈大笑:“很好,很好。”他知道杉山大將的意思,因為近衛文麿的綽號就是“富士山”,但這個綽號可不是誇獎,而是諷刺,意思是“近衛文麿這個人跟富士山一樣,遠看上去很漂亮,近看都是粗糙不堪的石頭和遍地的垃圾”。盡管近衛文麿對日本軍方一直是逆來順受,但軍方還是對他的“膽小怕事”開始感到了厭煩。

    在近衛文麿的呆若木雞中,鬆井石根和杉山大將誌得意滿地長笑而去。

    當天晚上的日記裏,近衛文麿寫道:“…軍方又把戰爭擴大了!我以為他們的重點隻是中國北部,沒想到他們居然秘而不宣地又在上海展開新的全麵攻擊,並且目標是南京!中國首都被日本軍隊攻打,兩國豈能再恢複以前的局麵?唯有魚死網破而已!我愈發地感到驚懼,帝國似乎正在陷入一個深不見底的泥潭,也許,這就是帝國不詳道路的開始…”

    後來的事實證明了近衛文麿此時的預感,進攻南京正是日本帝國走向敗亡的開始。

    長門號的艦艏甲板上,迎著撲麵的海風,鬆井石根忍不住長聲吟道:“汗浸戎衣四十年,興國如夢大江流,君恩未酬人將老,執戟又來四百州。”他確實感慨萬千,因為他跟蔣介石有著“一段深厚舊交”,二十九年前,同盟會元老陳其美跟鬆井石根是好友,陳其美把他的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兄弟介紹給鬆井石根,這個小兄弟就是蔣介石,後來蔣介石去日本留學,就住在鬆井石根的家裏,蔣介石去日軍某部隊裏實習,也是鬆井石根做的擔保人。時至今日,蔣介石是中國最高領袖,鬆井石根卻率領日本大軍進攻中國,不得不令人深感世事變幻莫測。

    “司令官閣下真不愧是赫赫有名的‘支那通’,漢學造詣可謂爐火純青啊!”旁邊的“上海派遣軍”參謀長飯沼守少將稱讚道,“在您的這首詩裏,我深深地感受到了您的雄心壯誌,相信接下來的戰役必定讓您的英名偉績永留青史。”

    鬆井石根顯得很謙虛地道:“哪裏,哪裏。我明年就六十歲了,真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再次披掛上陣、為國盡力,天皇陛下對我的聖恩厚德不得不令我感激涕零啊!”

    “正所謂‘廉頗老矣,尚能飯否’。”一名海軍大將走過來,是接替不久前自殺斃命的長穀川清中將的野村吉三郎大將,“鬆井君,我可是還比你大一歲呢,承蒙天皇陛下的錯愛,我此時卻能指揮如此龐大的艦隊。我都不言老,更何況是你?”他一隻眼睛放射著炯炯精光,因為他的另一隻眼睛是瞎的。五年前的淞滬抗戰結束後,“暗殺大王”王亞樵派遣朝鮮義士尹奉吉用炸彈刺殺日軍高層,那顆炸彈要了白川義則大將的命,要了植田謙吉中將和重光葵一人一條腿,還要了當時是中將的野村大將的一隻眼睛。

    “二位司令官真是‘老驥伏櫪,誌在千裏;烈士暮年,壯心不已’啊!”飯沼少將連連稱讚,他又用略帶恭維的語氣對野村大將說道,“帝國海軍主力盡出,有了帝國海軍的鼎力支持,我們陸軍必定能以犁庭掃穴、摧朽拉枯之勢平定上海、踏破南京!”眾所周知,日本陸海軍素來不和,互相蔑視、互相排擠,飯沼少將本來不可能拍海軍的馬屁,但陸軍在上海戰役以及之後的南京戰役都需要海軍的大力支持,需要海軍把部隊運到上海,需要海軍艦炮提供火力援助,需要海軍運輸後續兵員和物資,自然而然,在這個時候,陸軍不得不對海軍客氣三分。

    “帝國海軍之所以主力盡出,協助陸軍是其一,其二則是報仇雪恨!”一名圓頭闊臉的海軍中將走過來,五官繃得鐵青,“不盡殲支那海軍,豈能洗刷帝國海軍在上海所蒙之奇恥?”這名海軍中將是負責指揮艦隊內戰列艦編隊的高須四郎中將,他的這番話也是日本海軍上下的共識。黃浦江戰役是日本海軍前所未有的慘敗,雖然被擊沉兩艘老式裝甲巡洋艦和兩艘驅逐艦隻是讓日本海軍受了點皮外傷,但卻是日本海軍自成立後的第一次遭到嚴重損失,並且還是敗在弱小得讓日本海軍基本上就沒當回事的中國海軍的手下,這給日本海軍上下的感受類似於“猛虎被癩皮狗咬了一口”,不得不讓素來心高氣傲、驕橫跋扈的日本海軍惱羞至極。實際上,日本海軍在中國戰場上已經吃了兩場敗仗,一場是黃浦江戰役,另一場是長江戰役。因為蔣緯國的“未卜先知”,潛伏在蔣介石身邊的漢奸間諜黃浚老早就被海統局監視並控製,因此中國海軍“封鎖長江”的計劃沒有泄露,所以遊弋在長江中上遊的日本海軍第11艦隊被中國海空軍堵在長江裏一鍋端,十多艘日軍艦艇(都是小噸位的炮艦炮艇)以及二十多艘日本商船被中國軍隊擊沉或俘獲,艦隊司令官穀本馬太郎少將在江陰要塞炮的轟擊中陣亡喪命,並且旅居南京、九江、武漢、宜昌、重慶等長江中上遊城市的一萬多名日本僑民都成了中國軍隊的俘虜。連續吃兩場敗仗以及一個中將一個少將喪命,不得不讓日本海軍惱羞成怒。

    “高須司令官何必動氣呢!”飯沼少將笑著安慰道,“黃浦江戰役和長江戰役都是帝國海軍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被支那軍突然偷襲、僥幸的手而已。眼下,帝國海軍嚴陣出擊開戰,支那海軍要麽以卵擊石、自尋生路,要麽隻能望風披靡、抱頭鼠竄,全殲他們隻是早晚的事。”他看了看周圍海上的艦隊,也忍不住發出由衷的感慨,“帝國海軍真不愧是世界第三,果然雄壯非凡啊!”被中國海軍深深刺激到的日本海軍確實是拿出了泰山壓頂、牛刀殺雞的勢頭,實際上,中國海軍現有艦艇的總噸位也就等同於日本海軍的一艘長門號。日軍艦隊的這十艘主力艦個個都是非同凡響,赤城號、加賀號航母與美國海軍的列克星敦號、薩拉托加號航母並稱為“世界四大航母”,因為這四艘航母的排水量遠大於各國其它航母,長門號和陸奧號戰列艦更加非比尋常,這兩艦與美國的三艘科羅拉多級戰列艦、英國的兩艘納爾遜級戰列艦並稱為“世界七大戰列艦”,並且長門號和陸奧號在噸位、火力上是超過另外五艘美英艦的,是此時當之無愧的世界第一戰艦(超越長門號的大和號在今年年底正式動工建造)。

    “雖然帝國海軍在實力上擁有絕對優勢,但是…”一名略微禿頂的海軍少將走過來,“我們是不能掉以輕心的。”說話者是負責指揮艦隊內航空母艦編隊的南雲忠一少將,“根據黃浦江戰役可知,支那海軍擁有為數眾多的魚雷艇,並且支那海軍肯定在戰前一直重點發展魚雷艇部隊和魚雷艇戰術,在這樣的不對等交戰中,即便帝國海軍擊沉五十艘支那海軍的魚雷艇,但哪怕支那海軍的魚雷艇擊沉帝國海軍一艘驅逐艦,支那海軍都是勝利者,因此,帝國海軍正因為太強大了,反而會在這種不對等交戰中陷入被動。”南雲少將雖然負責指揮航母編隊,但他其實是一位魚雷戰專家(日本人把魚雷稱為特型水雷),所以對中國海軍的魚雷艇戰術,他有著更加深刻的警覺和醒悟。

    “黔驢技窮,不值一哂!”高須中將冷哼一聲,“支那人也就隻能玩玩這種賴皮戰術了!但他們僥幸得手一次,絕不可能再得手第二次了!”

    “啊!”飯沼少將激動地指向前方,“諸君,請看!我們到了!”

    眾人向前望去,中國大陸的地平線隱隱約約地出現在了遠方的海天交界處。

    接到日軍艦隊抵達的報告時,蔣緯國正在虹口機場的空軍前敵指揮部內忙著與周至柔、毛邦初等空軍高層商議戰事。

    “海軍是不可能在白天出擊的,所以白天打擊日軍艦隊就隻能靠空軍了!”蔣緯國眼睛發亮,“我們的那批斯圖卡俯衝轟炸機也該亮相登場了!”

    周至柔神色凝重地點頭:“當然!隻不過…我們空軍走的是‘戰鬥機第一,戰鬥機唯一’的路線,所以我們的俯衝轟炸機非常少,不可能殲滅或重創日軍艦隊…”

    “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蔣緯國握緊拳頭,“集中力量,幹掉他們一艘主力艦!”

    周至柔看著蔣緯國:“建鎬,你認為我們應該把有限的轟炸機集中用於攻擊日軍的哪種主力艦?戰列艦?重型巡洋艦?還是…”

    “當然是航空母艦了!”蔣緯國不假思索,“首先,航母要比戰列艦和重型巡洋艦更加好打,其次,侵犯上海的日軍的飛機來自哪裏?日軍是從海上開過來的,他們在上海可沒有機場,所以他們的飛機隻能來自航母艦載機,如果我們幹掉他們的航母,哪怕隻是炸爛航母的飛行甲板,迫使他們航母回本土大修,那他們還怎麽出動艦載機參戰?我軍在上海戰場上豈不是穩占製空權?”

    “說得對!”周至柔茅塞頓開,目光炯炯。

    毛邦初遲疑地道:“日軍開過來那麽多軍艦,整個艦隊不但擁有航母艦載機的嚴密保護,還有數以百計的高射炮、高射機槍,我們就那麽點飛機,怕是還沒有靠過去展開進攻就已經被日軍艦載機、防空炮火打光了吧?”

    蔣緯國露出一個狡黠的笑意:“把我們的飛機都塗裝成日軍飛機,把機翼上的青天白日軍徽擦掉,畫上日本人的旭日軍徽,然後飛過去,保證讓日本人措手不及。”

    毛邦初吃了一驚:“這…這豈不是違反國際戰爭法?”他覺得蔣緯國的這個提議堪稱“無恥加無賴”。

    蔣緯國感到無語,他對毛邦初翻了個白眼:“這叫兵不厭詐!”(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