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節 艱難推進(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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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你們大家!”在凝咽了一會兒後,蔣緯國熱淚盈眶說出“謝謝”並給予承諾,“所有參加敢死隊的兄弟,每人立刻發二百大洋!能活著回來的再發一百!為國捐軀的再發二百!”他沒有說什麽“弟兄們一定要活著回來”之類的話,因為出擊的敢死隊員們人人渾身都纏滿炸藥包或手榴彈,死亡率根本就是百分之一百。客觀上講,蔣緯國確實厚道,這些敢死隊員基本上每人都會得到四百大洋的獎勵,滿打滿算,等於後世的二三十萬人民幣了,但沒了命,再多的錢也沒有意義,這些大洋對敢死隊員而言是沒有意義的東西,隻能說這些錢能讓他們家人以後生活更好一點。對於絕大部分思想樸素的中國人而言,隻要家人被安頓好了,自己也可以無牽無掛地上路了。

    “二公子,我家人以後就要拜托你、拜托國家照顧了。”一個斷了半個手掌的士兵看著蔣緯國,目光真誠而渴望,甚至還帶著一絲的赧然,似乎感覺自己太麻煩蔣緯國了。

    蔣緯國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他顫抖著嘴唇,連連道:“放心!放心!兄弟們都放心吧!我好歹是蔣委員長的兒子嘛,讓你們家人以後吃飽穿暖不受欺負對於我來說不是什麽難事…你們都…都安心地去吧…”在說最後一句話時,他心如刀絞、愧疚不已。蔣緯國突然間明白一件事,如果自己是後世網絡小說裏那種注定要幹大事、建立宏圖霸業的“主角”,若沒有眼前這些活生生的生命、這些“小人物棋子”在自己指揮下前赴後繼、視死如歸地浴血奮戰,自己哪怕擁有古往今來第一雄才大略,哪怕渾身都是“王霸之氣”,一切夢想也是空中樓閣。蔣緯國知道,自己如果不死,一定會看到自己最終建立的“宏圖霸業”,而這場霸業的基礎既有無數異國人的屍骨,也有無數自家兄弟的屍骨。

    “弟兄們!走好啊!”站在蔣緯國身後的孫濤實在情難自已,他對集結完畢的五百多名敢死隊員跪下身,揮淚大吼,“我們下輩子還做兄弟!”

    悲壯至極的氣氛一下子爆發了,包括蔣緯國、鄭洞國、丘之紀在內,現場所有人一起情難自已地呼啦啦地跪下身去,一起揮淚大吼道:“弟兄們,走好啊!我們下輩子還做兄弟!”

    張靈甫等敢死隊員們先是一愣,隨後也推金山倒玉柱般齊刷刷地向蔣緯國等人跪下身,同樣揮淚大吼:“諸位好兄弟!我們下輩子還做兄弟!”

    現場“身份最高”的黃維雖然沒跪下去,但也潸然淚下地向敢死隊員們敬了一個標準而莊嚴至極的軍禮,“好!好!壯哉!壯哉!你們都是好樣的!”他一邊抹眼淚一邊連連說道。

    “敬禮!”張靈甫等敢死隊員們一起向黃維、鄭洞國、蔣緯國等人敬禮,互相敬禮之後,不知道是誰第一個唱起了第128團和第918團的軍歌《臥虎藏龍》,接著,現場所有人一起奮然唱起了這首氣勢如虹、磅礴雄壯的歌曲,蕩氣回腸的歌聲猶如這個古老民族的不屈靈魂在發出忍無可忍的吼聲:

    “大河如龍,群山如虎,長嘯仰天,長歌當哭;

    龍盤虎踞,有鍾有鼓,龍騰虎躍,有文有武;

    一把劍劃開萬丈天幕,一腔血注解千秋史書;

    降大任,苦心誌,勞筋骨;擔道義,著文章,展抱負;

    立身堂堂男子漢,壯懷凜凜大丈夫,日月沉浮風雲吐,好個中華民族藏龍臥虎;

    舉目江山山無數,放眼流光光飛渡,日月沉浮風雲吐,好個中華民族藏龍臥虎;…”

    當張靈甫帶著敢死隊員們以義無反顧、地獄無阻的大無畏步伐踏上反擊日軍“肉彈攻勢”的無悔征途時,蔣緯國悄悄地拉過身邊的孫濤:“老孫,你也去。”

    孫濤吃了一驚,然後神色肅然:“是!隻是…緯哥,我家人以後也拜托你照顧了…”

    蔣緯國搖頭:“不是讓你去參加敢死隊,你帶兩個人跟在張靈甫身後,找個機會打暈他,然後把他抬回來。”蔣緯國不忍心張靈甫就這樣死去,雖說生命都是平等的,但張靈甫應該有著更廣闊的空間。

    孫濤再次神色肅然:“我明白!一定完成任務。”

    在驚天動地的風雷咆哮中,“我看到‘大漢魂’與‘大和魂’的碰撞!”漢斯·萊奧哈特在事後神色間充滿敬畏地說道,“雙方上千名敢死隊員懷抱著必死念頭、對祖國的絕對忠誠、史無前例的獻身精神以及手榴彈和炸藥包,發瘋般地衝殺向對方,構成戰爭史上最震撼人心的畫麵。這一幕足以讓上帝都為之震撼!可能連上帝都不敢相信,他創造出的人類居然會有精神力如此強大至極的兩個種族。平心而論,號稱陸軍最強的德國軍人恐怕也做不出這一點,美國人、英國人、法國人、俄國人都做不出,意大利人就更加別提了,俄國人也許會做得出,但肯定是在他們政委的手槍、督戰隊的機槍的逼迫驅趕下不得不送死賣命。不怕死是一回事,主動去死則是另一回事,後者在精神上要遠超過前者。中國人、日本人,他們的國力、軍力、科技水平、工業水平等諸多方麵都不是世界第一,但毋庸置疑,他們的這種因為對國家絕對忠誠而產生的無畏死亡的戰鬥精神是世界第一的!我忍不住想,上帝把中日兩個民族安排得在亞洲東部,也許是世界的幸運,如果中國人或日本人單獨在非洲、美洲甚至是歐洲,他們肯定會統一整個大洲的,因為除了彼此,誰也不是他們的對手。曆史似乎證明了我對這兩個強悍的民族的這個判斷,日本國土很小,因為日本是島國,日本人無法擴張,中國國土很大,因為中國人從他們的中原地區一直擴張到無法繼續再擴張的北亞荒原、中亞沙漠、南亞喜馬拉雅山脈為止。…這場敢死隊和敢死隊的戰鬥最終以中國軍人獲勝而結束,我並非貶低日軍,也並非特意褒揚中國軍隊,雙方都是不怕死的軍人,在精神上都已經登峰造極、不分高低了,相比而言,中國軍隊的敢死隊員們在進攻戰術上要更高明,日軍敢死隊員們隻是抱著炸藥包手榴彈進行自殺性攻擊,中國軍隊敢死隊員們則每人兩支衝鋒槍或一支衝鋒槍、一把駁殼槍,打光子彈後才引爆身上的炸藥包或手榴彈,在完成最終自殺式殺敵之前竭盡全力地殺傷更多敵方人員,從而取得了這場純粹是鋼鐵意誌進行比拚較量的戰鬥。”

    這場戰鬥結束後,當國軍官兵們收殮敢死隊員兄弟們的遺體時,無不淚流滿麵。戰場上,陣亡的敢死隊員們隻有兩條腿和腦袋是完好的,拉響身上的炸藥包和手榴彈後,身體被炸得粉身碎骨,隻剩下散落遍地、狼藉滿目的一灘灘碎肉以及橫七豎八的一條條人腿一顆顆人頭。分辨敵我敢死隊員遺骸是非常艱難的事情,化為碎肉的身體已經融合在一起,隻能依靠遺骸人頭的鋼盔、人腿上褲子的顏色進行區別,絕大部分被安葬的敢死隊員的遺體隻有一顆人頭。

    最引以為豪“肉彈衝擊”戰術遭到挫敗且見識到中國軍人們絕不輸給己方的頑悍精神後,第101聯隊的指揮部內開始彌漫起了一股隱隱不安的氣氛。客觀上講,如果日軍某部被大批中國軍隊包圍,該部日軍的指揮官並不會太緊張,因為“支那軍隻是人多而已,帝國軍戰力遠超過支那軍,一個帝國軍人起碼頂得上五個支那軍人”,“支那軍哪怕是帝國軍十倍也不怕,因為帝國軍在火力上遠超過支那軍,帝國軍一個聯隊的火力頂得上支那軍一個軍”,“支那軍哪怕火力跟帝國軍一樣也不要緊,因為帝國軍還有無堅不摧的‘大和魂’,帝國軍人的戰鬥意誌是支那軍人望塵莫及的”,可眼下,包括聯隊長加納大佐在內的所有日軍軍官都感到了心裏沒底,因為“支那軍人數是帝國軍的好幾倍,並且支那軍的火力(輕武器火力)還超過帝國軍,甚至,這股支那軍的頑悍精神也不輸給帝國軍”,對手如此的強大,不得不讓加納大佐等軍官心頭開始發虛。

    “聯隊長閣下!”飯塚中佐沉不住氣了,他開口說出現場眾人都心知肚明但又都不願意說出來或是不願意承認的事實,“圍攻我們的這股支那軍怕是支那幾百萬軍隊裏最強的一支!這是一個特殊情況,我們必須要特殊對待。‘肉彈’戰術並未成功打擊支那軍的鬥誌和士氣,恰恰相反,他們居然也以‘肉彈’戰術來還擊我們,並且使得他們其餘部隊都得到極大振奮。繼續這樣拚下去,我們恐怕會撐不住的…我看,還是盡早點向師團長求援吧!即便增援部隊不能進入三墩鎮,也肯定在包圍我們的支那軍的側翼後方造成壓力,從而牽製住他們的部分軍力,這樣就能間接地援助到我們了。”

    加納大佐沉吟著沒有回答。

    “還有三個小時就天亮了。”一名大隊長說道,“隻要我們再堅持三個小時,我們的重炮就能再度大發神威,局勢就可以重新被逆轉向我們了。飯塚君,此時求援,未免操之過急了。”

    “言之有理。”另一名大隊長說道,“諸君,實際上我們的重炮部隊現在就可以投入戰鬥,三墩鎮的一草一木都被我們了如指掌,哪部分已經被支那軍奪去,我們是清清楚楚的,炮兵部隊對敵占區域的坐標位置自然是了然於胸的,我看,重炮可以對支那軍盤踞鎮區進行轟擊,雖然不能進行精確轟擊,但起碼能殺傷一批支那軍,震懾到支那軍,延緩支那軍的推進速度。”

    “糊塗!”飯塚中佐嗬斥道,“你想讓我們重炮暴露並成為支那軍火炮的靶子嗎?”

    頓時,那個自知考慮不周的大隊長不說話了。

    第101聯隊的重炮部隊雖然在白天裏損失嚴重,但剩下的十幾門大口徑火炮加上聯隊的幾十門中小型口徑火炮,殺傷力還是非常大的,日軍炮兵力量大大超過國軍,但此時是夜間,雙方大炮都隱藏在黑暗中,誰先開炮,誰就會成為對方第一波轟擊的靶子。日軍炮群開炮了,火光就會暴露炮群位置,也許國軍炮群等的就是這一刻,然後後發製人,一頓齊射炮擊壓製,給日軍炮群造成重大損失,最後在日軍炮群進行回擊前迅速轉移陣地。這樣打,日軍明顯是吃虧一方,一旦重炮消耗掉,第101聯隊就喪失了真正的也是唯一的優勢了。

    “請騎兵聯隊增援一下就可以了。”反複考慮後,加納大佐決定求援,但不是向師團部求援,因為在他看來,向師團部求援略有點“過頭”,求援就意味著自己承認自己撐不住了,這是加納大佐的“軍人榮譽感”難以接受的,第101聯隊的實力是非常強大的,如此強大的部隊卻在參戰一天半夜後就要援兵,未免顯得“太沒用了”,但是,加納大佐也很清楚自己部隊確實有些撐不住了,雖然談不上山窮水盡,但也是十分不容樂觀,求援確實是很有必要。加納大佐認為,讓第101師團的騎兵聯隊對圍攻三墩鎮的中國軍隊的側後方展開一場突襲式攻擊,即便不能衝破中國軍隊的包圍圈,也可以牽製住中國軍隊大批力量,繼而減輕些自己部隊的壓力。

    應該肯定,加納大佐的這個決定算是中規中矩、比較合理的,但正是這個看似比較合理的決定,徹底地埋葬了第101聯隊的最後生機。

    就在加納大佐命人聯係第101師團第101騎兵聯隊時,中國軍隊的特種部隊已經摸到了距離他不足五百米的地方。盡管目標近在眼前,但特種兵們卻再次產生了爭議。

    “日軍重炮!”一個探路的特種兵用驚喜萬分的語氣向帶隊的梁飛和侯芳洲匯報道。

    梁飛和侯芳洲急忙上前暗中觀察,赫然看到十多門大口徑重炮就擺放在自己眼前的一片位於鎮中的開闊地裏。這是一片樹林,應該是三墩鎮百姓們在戰前於鎮中修建的一個小公園,綠叢掩映、樹蔭延綿,日軍炮兵部隊把這裏作為了集結地或藏匿大炮的地方。梁飛和侯芳洲數了數,累計11門三八式十五毫米榴彈炮,另外還有二三十門九二式步兵炮和四一式山炮,毋庸置疑,這是一股強大的炮兵力量。

    “他媽的!這麽多大炮!”侯芳洲兩眼放光,他望向梁飛,“怎麽樣?幹不幹?”

    梁飛看著侯芳洲:“你要幹什麽?”

    “當然是摧毀鬼子的炮群了!”侯芳洲激動不已,“你白天也看到了,多少兄弟死在日軍炮火下!日軍炮群是日軍的最大優勢,也是我們的最大麻煩!隻要我們幹掉他們的炮兵部隊,我們主力部隊接下來吃掉這夥日軍就事半功倍了!”

    梁飛不動聲色地道:“那裏有好幾百個日軍炮兵,並且隻是我們目前看到的,也許還有更多的日軍炮兵和護衛步兵。我們全隊一百多人,打幾百甚至上千日軍?你當我們都是屬貓的不成?”

    “我沒說我們自己動手!”侯芳洲爭辯道,“我們可以用無線電台聯係上我們後方的部隊,把日軍炮群的精確位置通告給我們的炮兵部隊!這樣,我們炮兵部隊就能一舉摧毀他們了!”

    梁飛搖頭:“這個方案雖然行得通,但卻會徹底暴露我們。一旦日軍發現他們炮群遭到我們炮兵部隊的精確打擊,他們就會判斷出我們炮兵的觀察哨就在他們炮群附近,就在他們控製區內。我們現在距離日軍聯隊部隻有四百多米!我們應該端掉日軍聯隊部!而不是節外生枝!一旦我們為消滅日軍炮群而暴露,我們的任務就無法完成了!”

    侯芳洲咬著牙:“這麽多日軍大炮就在我們眼前,不幹掉實在太可惜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進攻日軍聯隊部的計劃失敗了,那我們豈不是一無所獲?如果我們幹掉日軍炮群,即便我們進攻日軍聯隊部的計劃失敗了,起碼我們還有一個不輸給原任務的收獲!沒了重炮,即便日軍聯隊部沒事,又能如何?我們主力部隊照樣能吃掉日軍這個聯隊!”

    “老侯!”梁飛忍無可忍,“你到底明白不明白什麽是特種兵?我們隻有一個任務、一個目標,我們就應該為完成這個任務、達成這個目標而竭盡全力!而不應該三心二意!在剛才,你看到日軍虐殺我們的俘虜,就恨不得衝上去拚命!而現在,你看到日軍的炮群,又恨不得立刻下手。你這樣做是嚴重地違反作戰守則!上級還怎麽把任務交給你?讓你完成這個任務,你卻半路上改變主意!兄弟啊,我們是軍人,執行命令是天職!”

    侯芳洲低下頭,狠狠地歎口氣:“老梁你教訓的是,我錯了。”

    梁飛點點頭,然後吩咐身邊的通訊兵:“記下日軍炮群的坐標位置,等我們完成任務後,再發送給我們的炮兵部隊,希望到時候日軍炮群沒有挪窩吧!”

    短短十五分鍾後,懷抱著有來無回、視死如歸念頭的國軍特種兵們對設立在一棟南方式四合院內的日軍第101聯隊發動了厚積薄發的迅雷一擊。這種“特種作戰”在戰爭史上還是第一例,實際上,蔣緯國的特種部隊就是世界上第一支真正意義的特種部隊(在原先曆史上,第一支特種部隊是德軍在1939年9月的波蘭戰役中首次投入的,但嚴格上講隻是突擊部隊),這種身穿敵方軍服潛入敵方控製區內展開滲透、破壞、刺殺的“不對稱戰術”是前所未有的,其實這種戰術也是"chi luo"裸地違反國際戰爭法的(國際戰爭法有明文規定“不允許”交戰一方人員身穿交戰另一方人員的製服),正因為獨樹一幟,別說日軍基層官兵的,就是加納大佐這種日軍裏的中高層軍官也對“特種作戰”毫無概念並因此而毫無防備,繼而被打了個正中。

    為了等待這一刻,梁飛、侯芳洲等特種兵們強忍住了各種“誘惑”,為了順利完成任務,他們坐視己方被俘兄弟被日軍殘酷虐殺而“袖手旁觀”,為了順利完成任務,他們看到日軍重炮群如此誘人的意外發現而無動於衷,一切的一切,就是為了摘取加納大佐等第101聯隊高級軍官們的項上人頭,為了把第101聯隊的大腦一舉打得稀巴爛。麵對著一個個龍精虎猛、身手以一敵十、根本就是抱著同歸於盡念頭殺進來的國軍特種兵們,加納大佐等日軍眾軍官在完全的措手不及中幾乎毫無反擊能力,甚至都沒有回過神來。剛剛把手放在軍刀的刀柄上,還沒有抽出刀的加納大佐直接被一馬當先的侯芳洲一頓掃射打死,滿滿一彈匣的衝鋒槍子彈全部命中這位對大日本帝國忠誠得連親兒子都毫不猶豫地送去當“肉彈”的“帝國合格軍人”的身上。侯芳洲知道這一刻稍縱即逝,他必須要確定加納大佐徹底斃命,因此才如此“浪費子彈”,實際上,加納大佐被他掃射得完全死透了,並且腦袋還被他順手割下來提回去邀功。

    與此同時,梁飛等特種兵們也都在酣暢淋漓地、大吼大叫著、近乎瘋狂地進行大開殺戒,第101聯隊遭到了近乎徹底的斬首,聯隊部內的三十多人全部被衝鋒槍打死、被手榴彈炸死,其中一半是參謀軍官、衛兵、副官,而其餘十多人則是聯隊長加納大佐本人以及三個大隊長、七八個中隊長,聯隊部電台也被特種兵用手榴彈炸得粉碎,成堆的文件在大火中被付之一炬。

    “走!”看到自己和同伴們並未陷入預料中的重圍,梁飛急忙下達了撤退命令。實際上,特種兵們之所以如此順利,一是日軍從未提防過這種特種作戰,二是第101聯隊已經陷入了兵力上的捉襟見肘,保護聯隊部的衛兵被抽走一大半去填補前線戰事,所以行動才如此順利。

    “快給我們炮兵部隊發電報!讓他們炮擊日軍炮群!”侯芳洲大喊著,他猙獰得像惡鬼,兩手兩支衝鋒槍左右開弓,腰間則掛著加納大佐死不瞑目的、鮮血淋漓的人頭。

    軍隊的指揮部是軍隊的“大腦”,最重要但也最脆弱,一旦大腦被搗爛,任憑四肢如何強壯也無濟於事了。第101聯隊雖然此時還有著很強的戰鬥力,但隨著聯隊部遭到徹底摧毀,陷入秩序混亂的聯隊一下子加快了被送進地獄的速度。(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