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起來了！”向來穩重如山、深沉如水的蕭爻非常罕見地以風風火火的姿態一把推開蔣緯國辦公室的門，“消息已經得到證實和確定，朝鮮、夏威夷，都已經打起來了！”

    坐在椅子上冥思苦想中的蔣緯國頓時猶如觸電般跳起來：“具體情況？”

    蕭爻遞上前一疊文件：“根據遼吉軍區（遼吉二省）司令長官於學忠將軍的急電，原本駐紮於吉林省白山縣長白山地區的第202師第202旅第1020團在該旅副旅長朱建明、該團團長李亮輝等人的率領下，於一小時十分鍾前衝破中日國界線，突入了日占朝鮮境內！該團目前正在朝鮮半島西北部的三池淵北部山野地帶與日軍一個旅團展開著激戰，由於該團並未攜帶太多火炮、坦克等重武器，又沒有空中支援，因此陷入苦戰，傷亡慘烈，保守估計已經傷亡一半官兵。於學忠將軍親自用無線電聯係該團，命令該團立刻撤回我國境內，但朱建明、李亮輝給予拒絕，回複道‘請司令長官立刻出動主力部隊，攻入朝鮮，打擊日軍，為蔣緯國將軍報仇’。”蕭爻看著蔣緯國，“可以肯定，朱建明、李亮輝等人之所以膽敢幹出這種悍然違抗命令、擅自出擊的事，目的是為了挑起中日戰爭，給你‘報仇’，他們跟張雲、盧欣榮等人一樣，都是極度地甚至狂熱地忠誠於你的崇拜者。”

    “這些家夥！”蔣緯國又驚又怒，同時心裏又產生了一股五味雜陳的滋味，“他們膽子也太大了！身為軍人，卻不服從命令，豈有此理！再者，他們就不怕上軍事法庭、被槍斃嗎？”

    蕭爻用一種特別的眼神看著蔣緯國：“他們完全是孤軍深入，一方麵隻進不退，一方麵極有可能得不到後方主力部隊的援助，因此，他們幾乎注定要全軍覆沒在朝鮮境內，朱建明、李亮輝等軍官以及他們部下的士兵，恐怕事先都已經做好了有去無回、必死無疑的心理準備，對於這樣的人，上軍事法庭、槍斃，還有意義嗎？”

    蔣緯國沉默了一下，然後用無可奈何的語氣說道：“張雲、盧欣榮、歐陽四海、朱建明、李亮輝這些人，跟日本軍隊裏的‘皇道派’有什麽區別？唉！”

    蕭爻理解蔣緯國的心情，張雲、朱建明等人雖然魯莽衝動，在客觀上是不服從命令的、敗壞國家大事的“叛逆”（張雲等人還因為“頭腦簡單”而遭到日本人的利用），但他們卻又對蔣緯國是絕對地赤膽忠心，他們堅信不疑他們的所作所為是“為了蔣緯國好”，為了報答蔣緯國的恩德，他們對於犧牲自己的生命乃至名節、榮譽都是毫不猶豫的。對於這樣的部下，蔣緯國在內心深處怕是恨不起來的，隻能是又感動又無奈，外加惱火和痛惜。稍微頓了頓後，蕭爻轉移話題：“如果隻是朝鮮爆發戰火苗頭，事情還能挽回，但是，在夏威夷發生的事情就徹底地開弓沒有回頭箭了。十多分鍾前，根據鮑長義將軍的緊急報告，駐紮於夏威夷另外七島上的日軍突然起飛所有飛機，攻擊駐紮於瓦胡島上的我軍部隊，雙方正在展開激烈空戰。另外，海統局、海軍總司令發來的情報都已經證實了，夏威夷七島日軍試圖放棄七島、撤離七島，將七島完璧歸趙，美軍似乎給予了配合，沒有攻擊日軍的運輸艦船，為七島日軍放行，從而兵不血刃地、完好無損地收複七島。”

    “那麽，七島日軍為什麽要在跑路前攻擊瓦胡島呢？”蔣緯國點起一根香煙。

    蕭爻眯起眼睛：“我想，不外乎兩個原因，第一，日軍為了‘幫助’美軍在我軍不願意交出瓦胡島、決定武力反抗美軍接收瓦胡島的情況下更好地展開收複瓦胡島的戰事，部署於瓦胡島上的那一千幾百架我軍飛機是一個重大威脅，日軍在臨走前‘幫助’美軍摧毀我軍的空中力量；第二，日軍害怕他們在乘船離開七島時遭到瓦胡島我軍飛機的打擊，所以采取了先下手為強的策略。”

    蔣緯國輕輕地點頭：“是了，小日本這是向美國佬遞交‘投名狀’。”

    蕭爻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看著蔣緯國：“你覺得，中日戰爭現在還能避免嗎？”

    蔣緯國沉默不語，陷入深思。

    蕭爻又問道：“瓦胡島怎麽辦？放棄？跟美國人做一筆交易，勒索美國政府一把，換取瓦胡島我軍官兵可以平安無事地回家？還是，堅守當地，迎戰美軍？”

    蔣緯國看著蕭爻：“你的看法呢？”

    蕭爻似乎早就想過這個問題了：“瓦胡島現有我軍4萬餘官兵，兵強馬壯並且兵精糧足，兩年來，鮑長義將軍他們更是把瓦胡島經營得固若金湯、堅若磐石，整個瓦胡島堪稱一座‘海上南京城’，就這樣白白放棄、拱手讓人，未免可惜啊！”

    蔣緯國心頭一動：“你的意思是…”

    蕭爻點點頭：“隨著中日交惡乃至中日開戰，在這場‘中日美’三方局勢裏，日本最為被動，中國次之，美國最為主動。美國政府現在十分得意，認為中日都已是他們的掌中玩物，或借助中國消耗日本，或借助日本製衡中國，甚至利用中日影響德國，對他們而言都是遊刃有餘。如何奪走美國手中的主動權？我覺得，除了在戰略上、政治上、外交上多多做文章外，適當地在軍事上做做文章也是很有必要的。還是那句老話，戰場上打不贏，談判桌上怎麽談都是沒用的。美國人現在比較輕視我們，行，我們就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讓他們被好好地提個醒，我們可不是他們的棋子，我們是非常厲害的！讓美軍知道中國軍隊的厲害，讓美軍、美國高層都感到心裏發毛，通過一場惡仗，讓他們不敢產生跟中國軍隊爆發全麵戰爭的念頭。如果瓦胡島能跟當年的南京城一樣…”他看著蔣緯國，沒有把話說完。

    蔣緯國的心頭頓時翻起了沸騰的思緒。

    蔣緯國想起了後世的朝鮮戰爭，那場戰爭的一方是以世界上最強大的美國軍隊為主力和核心的“聯合國軍”，另一方是中國誌願軍和朝鮮人民軍（另有蘇聯軍隊在背後進行助戰），由於朝鮮軍隊在戰爭初期已經損失大半，因此中國誌願軍是中朝聯軍的主力和核心，當時的中國剛剛結束百年國恥和國共內戰，全國百廢待興，無論國力還是軍力，跟美國相比都堪稱天壤之別，但是，通過那場殘酷的、血腥的、漫長的戰爭，中國軍隊給新中國打出了國威和軍威，讓美國乃至整個世界都不敢小看剛成立沒幾年、還未得到世界各國普遍承認的新中國政權，使得新中國政權後來在國際上得到了更多的話語權。

    蔣緯國又想起了原先曆史上的硫磺島戰役和衝繩島戰役，那兩場戰役都是發生於二戰末期，當時，日本已經進入垂死掙紮、全麵挨打階段，美軍在實力上擁有絕對性、壓倒性的優勢，硫磺島日軍和衝繩島日軍在戰役開始前就知道，他們是必敗無疑和必死無疑的，但是，他們還是死戰到最後一刻，為什麽？因為他們的戰鬥目的不是勝利或者活命，而是“給美軍造成越大越好的死傷代價”，從而讓美軍知道：連進攻硫磺島、衝繩島這樣的彈丸之地都要付出如此慘重的代價，更何況是進攻麵積、人口要比硫磺島、衝繩島大得多、多得多的日本本土？這樣，美軍最終可能畏懼“極其巨大的死傷代價”而放棄進攻日本本土，那麽，日本就可以在不投降的情況下與美國停戰了，這，就是硫磺島日軍和衝繩島日軍在自知必敗無疑、必死無疑的前提下還會拚死抵抗的戰鬥信念。——當然了，日本人沒想到美軍會掌握原子彈這種殺傷力空前的武器，所以他們“以戰止戰”的如意算盤最終還是落空了。

    蔣緯國心裏開始盤算著一串串數字：

    硫磺島，麵積約21平方公裏，島上日軍22萬餘人，美軍擁有絕對的兵力優勢和海空火力優勢，最終，日軍全軍覆沒，美軍死傷28萬餘人；

    衝繩島，麵積約1200平方公裏，島上日軍10萬餘人（正規軍4萬餘人，其餘的都是從當地招募強征的新兵），美軍擁有絕對的兵力優勢和海空火力優勢，最終，日軍全軍覆沒，美軍死傷超過8萬人；

    瓦胡島，麵積約1500平方公裏，島上南京軍4萬餘人…

    蔣緯國心裏的念頭變得越來越炙熱：如果南京軍真的在瓦胡島跟美軍打起來，說起來，條件要比硫磺島日軍和衝繩島日軍好得多，首先在兵力上，瓦胡島南京軍大大地多於硫磺島日軍，雖然少於衝繩島日軍，但跟衝繩島日軍的正規軍部隊是一樣多的；再比武器彈藥儲備、火力、糧食物資儲備等，瓦胡島南京軍仍然大大地強於硫磺島日軍和衝繩島日軍；至於戰鬥精神、戰鬥意誌、戰術水平、單兵戰鬥力等方麵，瓦胡島南京軍肯定是不輸給硫磺島日軍和衝繩島日軍的；最後說海空方麵，在海上，瓦胡島南京軍肯定非常不利，但也不是完全挨打，中國海軍實力絲毫未損，隻是不能進行遠洋行動（潛艇可以），在空中，瓦胡島南京軍有著不容小覷的實力（雖然正在跟日軍航空兵大打出手），能夠給美軍艦隊造成不小威脅；通過各個方麵的對比，瓦胡島南京軍在作戰條件確實大大地好過硫磺島日軍和衝繩島日軍。

    既然可進行一戰，為何不進行一戰？

    蔣緯國目光炯炯地看著蕭爻，蕭爻也目光如炬地看著蔣緯國，兩人心有靈犀地向對方點了點頭。

    “跟美國爆發全麵戰爭肯定不利於我國（這是排除原子彈的因素，但蔣緯國肯定不能把中國的戰爭勝利希望全部寄托在原子彈上）…”蔣緯國目光炙熱，“但是，適當地打一場，卻是十分有利於我國的。光是對付一個日本，美國人就焦頭爛額了，我們要通過一場局部性戰役讓美國人知道，中國是一個放大十倍、加強十倍的日本！我要看看，羅斯福最終有沒有膽子跟中國全麵開戰！如果沒有，那就別想著占盡便宜！美國必須讓中國也得到足夠的利益！”

    夏威夷時間4月3日下午3時左右，瓦胡島，中國軍隊夏威夷駐軍總指揮部。

    鮑長義滿耳充斥滿了嘈雜急促的跑步聲、參謀軍官們聲嘶力竭的呼喊聲、通訊軍官們拿著電話的聲嘶力竭的呼喊聲、無線電通訊兵手指如飛地敲擊電台的滴答聲、外麵的爆炸聲、時不時有飛機低空掠過指揮部上空的呼嘯聲、淩厲刺耳的航空機槍機炮掃射的破空聲、炸彈從天而落的墜落聲…地麵微微震顫，但他充耳不聞，全神貫注地進行著指揮：

    “岸防部隊有沒有發現日軍試圖登陸瓦胡島？”

    “美軍艦隊有沒有出現在附近海麵上？”

    “美軍飛機有沒有出現在附近天空中？”

    “日軍艦隊抵達夏威夷了嗎？”

    “南京方麵發來回複了嗎？”

    鮑長義聲色俱厲地發出一串串指令、命令、詢問。

    “總座！”盛文急匆匆地奔入指揮室，“空戰正在逐漸停止，日軍似乎開始放棄了進攻，我軍飛機在攻擊日軍機場和航空兵基地時遭到日軍地麵防空炮火的攔截，損失不小，為保存實力、進行接下來的空戰，我軍飛機也放棄了反擊，正在陸續返航，有序地進行加油、補充彈藥、換班飛行員、維修受傷飛機等事務。”

    “戰損和戰果如何？”鮑長義眼睛發亮地問道。

    盛文看了看手中的報告：“根據航空兵部隊和防空兵部隊的報告，我方損失飛機543架，約60架在受傷後迫降成功，大部分可以修複，其中，損失戰鬥機約450架，損失其它型號飛機約90架；我方在空中擊落、在地麵擊毀日軍飛機總計約700架，其中戰鬥機約600架。”

    “他媽的！”鮑長義咬牙切齒，“從數字上看，我們賺了150多架飛機，但從整體上看，我們根本就不劃算！小鬼子馬上就要回去了，他們可以得到大批的補充飛機，我們呢？我們在這裏損失一架飛機就少一架飛機！”

    盛文歎口氣：“沒辦法，敵我雙方靠得太近，這場空戰完全就是空中拚刺刀，空中飛機實在太多太密集，甚至發生多起飛機空中相撞事件。能多賺一百架敵機戰果，也是因為我們有著兩個優勢，一是我們擁有跟德國人聯合研製的噴氣式飛機，二是日本人提前對我們動手，試圖摧毀我們的機場和航空兵基地，所以空戰區域大部分在瓦胡島上空，使得我們的防空兵部隊可以協助航空兵部隊作戰，消滅的這七百架敵機裏，起碼有七十架是防空兵打下來的。”

    鮑長義看了一下手表：“隻不過打了四個小時，就損失了差不多五百架飛機！戰損速度實在太大了！耗不起啊！繼續耗下去，我們會跟小鬼子同歸於盡的！”

    方先覺站在指揮室門口舉著望遠鏡：“日軍開始鳴金收兵了，我想，他們也知道跟我們這樣耗下去對他們很不利，於是，他們轉攻為守，等著我們對他們展開反撲，這樣子，他們就可以在七島上空用航空兵和防空兵聯合起來迎戰我們的飛機，擁有主場優勢。”

    “報告！”一名通訊軍官火急火燎地拿起一份文件，“偵察機發現，日軍首批運輸艦船即將抵達夏威夷，目前位於尼豪島（夏威夷八大島裏位置最西的大島）正西方約40海裏初。”

    方先覺點點頭：“日軍準備放棄七島並且撤退了。現在是下午三點，日軍艦船慢吞吞地開過來，差不多天黑時抵達，然後在前半夜離開，我們的飛機在夜間是難以進攻的，天亮時，日軍艦船已經開到了兩百多海裏（近四百公裏）之外，我們的飛機即便能出動也是鞭長莫及。嘖嘖，日本人在時間上把握得真是精確。”

    盛文沉吟了一下，突然眼睛一亮：“總座、副座，我想去跟牛島滿做個交易。”

    “交易？”鮑長義好奇地看著盛文，“什麽交易？怎麽做交易？小日本現在已經跟我們徹底地撕破臉了，我們跟他們是敵人！”

    盛文笑起來：“就算是敵人，隻要交易有利於雙方，就完全能做。總座，在過去兩年裏，我們跟日軍那邊互動頻繁，牛島滿、栗林忠道，我們都很了解，此二人非常精明，並且他們不同於一般的日本軍人，一般的日本軍人都是粗魯蠻勇的武夫，但此二人卻很懂得靈活變通。我以前跟牛島滿、栗林忠道多次喝過酒，也算有點‘交情’，我去說服他們。”

    鮑長義連連搖頭：“不可！太危險了！”

    盛文顯得很有信心：“總座，相信我！我有把握！”

    鮑長義和方先覺互相看了看，十分擔心地點點頭：“好吧，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半小時後，夏威夷島，某段海岸邊。

    牛島滿和栗林忠道懷著又疑惑又驚奇的心情看著從容不迫地乘坐著一艘交通艇開來的盛文（夏威夷的中日軍隊在以前簽署協定“並肩作戰、合力抗美”，因此雙方有套可以互通共同的電報密碼，盛文在事先用那套電報密碼把此事通知了牛島滿和栗林忠道）。盛文談笑自若、毫無懼色地走下交通艇，牛島滿和栗林忠道笑容可掬地走上前：“盛將軍，歡迎閣下再次來到夏威夷島做客，雖然眼下你我雙方的處境頗為令人尷尬難堪，但是，在私人交情上，我們仍然會熱情歡迎、真誠款待閣下的。”

    盛文哈哈一笑：“沒什麽，大家各為其主嘛！並且我深信牛島將軍和栗林將軍都是光明磊落之人，當然懂得‘兩軍交戰，不斬來使’的道理。”

    “盛將軍是我們的好朋友，鄙人怎麽可能做出那種事呢！”牛島滿也哈哈一笑。

    三人經過一番雙方在心裏都當成放屁的寒暄客套後，開始進入正題。盛文看著牛島滿和栗林忠道：“牛島將軍、栗林將軍，大家都時間寶貴，我就開門見山了！在我方的瓦胡島和貴方的七島，雙方飛機數量是一樣的（這是事先約定好的事情，夏威夷是海中孤島，堪稱封閉空間，在一個封閉空間裏，各懷鬼胎的兩方肯定要勢均力敵，誰也不放心對方比自己強，日本人不放心中國軍隊的飛機數量大大地超過他們，南京軍也不放心日軍的飛機數量大大地超過他們，因此約定飛機數量一樣多），經過剛才的拚殺，貴方飛機損失其實是高於我方的，對不對？”

    牛島滿露出一種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我們沒想到貴方那麽聰明，居然連機場都能實現地下化，厲害、厲害，另外，我們也沒想到德國人竟會那麽厚此薄彼，跟你們共享了噴氣式飛機的技術卻不跟我們共享。”

    盛文笑了笑：“現在，我方飛機數量稍微多於貴方，並且，我方是不會反擊的，以便於保持我方的飛機數量優勢，接下來，你們會坐船離開，到了明天，你們的艦隊會開得比較遠，雖然讓我們有些力不從心，但我們還是能發動攻擊的，到時候，你們的運輸艦船和艦船上的人員物資可就危險了，一不小心就會與船共沉。”

    牛島滿眯起眼睛：“盛將軍有何指教？”

    盛文微笑道：“看在往日的友誼上，我們希望能跟貴方做一筆交易。我們不進攻你們了，你們也不要進攻我們，你們平平安安地離開，但是，必須把能留下的東西都完好無損地留給我們，怎麽樣？說到底，中日打起來，最占便宜的還是美國人，是不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我們何必讓美國人舒舒服服地坐收漁人之利呢？”

    牛島滿臉上表情開始變得微妙起來。

    “沒問題。”栗林忠道點點頭，“我們同意這筆交易。”

    牛島滿驚訝地看了看栗林忠道，但沒出聲阻止。

    “痛快！”盛文點頭，“我就知道牛島將軍、栗林將軍都是明白人，告辭。”

    看著盛文乘坐交通艇離開，牛島滿看著栗林忠道。

    “司令官閣下…”栗林忠道語氣幽邃地解釋道，“中國人的內在含義很清楚，他們打算在瓦胡島抵抗美軍。帝國和中國展開爭鬥，最占便宜的，是美國。帝國說到底，是美國製衡中國的工具，美軍在對華戰場上越慘，帝國對於美國而言，不就更有價值嗎？因此，瓦胡島戰役，美軍打得越難、死傷越多、代價越大，就越有利於帝國，不是嗎？”他凝視著牛島滿。

    牛島滿頓時感到醍醐灌頂，然後心悅誠服地向栗林忠道豎起大拇指。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