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本人的“親密配合”下，中國海軍航母艦隊成功地突襲了強攻瓦胡島的美軍艦隊，使得本就已經損失慘重的美軍在損失上進一步地雪上加霜，主動打響瓦胡島戰役的美國高層也猶如主動發動侵華戰爭的日本高層一樣陷入了不折不扣的“騎虎難下”狀態中，繼續打吧，不但勝負難說，並且必然還要繼續付出更加慘重的損失，可是不打吧，已經付出那麽慘重的代價了，就此收手，又難以接受一無所獲的結果。瓦胡島戰役持續至此時，美軍人員損失了足足4萬餘，其中，死亡者約1萬人，受傷者超過24萬人（約三分之一受傷後被美軍救走，約三分之二受傷後被南京軍俘虜），另有約6000人在未受傷情況下被南京軍俘虜或主動向南京軍投降——瓦胡島南京軍也已經傷亡了13000餘人，其中戰死者超過5000人；毫無疑問，美軍在瓦胡島的陸地戰場上被南京軍打得灰頭土臉，至於在海上和空中，美軍更是狼狽不堪，戰列艦被擊沉1艘（密蘇裏號，被瓦胡島南京軍魚雷艇部隊擊沉），航空母艦被擊沉5艘（列克星敦號、埃塞克斯號被瓦胡島南京軍航空兵部隊擊沉，漢科克號、邦克山號、倫道夫號被南京軍航母艦載機群擊沉），另外還被擊沉了17艘護航航母、3艘輕型巡洋艦、6艘驅逐艦、十多艘運輸艦船和補給艦船、數十艘登陸艇登陸船，被擊傷的各型艦艇船舶也多達一百多艘。如此損失，雖然對於國力雄厚的美國而言隻是皮肉傷，但美國國力再怎麽雄厚也難以在一場戰役裏付出如此重大的損失，更何況，瓦胡島戰役還遠未結束，美軍戰至此時隻能說勉強地在島上站穩了腳，不會被島上南京軍趕下海，但距離消滅島上南京軍、徹底地占領瓦胡島的目標還是無從談起的，越來越多的美軍基層官兵和高級軍官都對勝利信念產生了動搖，懷疑己方根本就打不下瓦胡島，不僅如此，美軍如果在瓦胡島付出太大的代價、消耗太多的時間，還會大大地便宜日本這個真正的敵人，搞不好，日軍趁機恢複了元氣，對美軍發動全麵反攻，導致好不容易奪取到太平洋戰場主動權的美軍又要陷入戰爭初期的艱苦階段了；再把話說到頭，美國此時還要對付德國，德國的國力軍力可要比中國、日本強得多，已經讓美國夠嗆了。

    “這個蔣緯國…”接到尼米茲的急電後，羅斯福忍不住發出長長的歎息，他感到一陣身心俱疲。作為一個精明的政治家，羅斯福已經推測出了蔣緯國的“陽謀”手段，可既是“陽謀”，羅斯福明知是圈套卻不得不往裏鑽。苦笑一聲後，羅斯福低聲地嗟歎道：“我終究還是低估了蔣緯國的謀略，也低估了他的實力和魄力。”

    “總統先生…”陸軍參謀長喬治馬歇爾上將和海軍總司令歐內斯特金上將焦躁地看著羅斯福，“尼米茲將軍非常迫切地想要知道，太平洋艦隊接下來是繼續攻擊瓦胡島還是搜剿偷襲他們的中國海軍艦隊？”

    “這兩件事不能同時做嗎？”羅斯福點起一根薄荷味香煙。

    金上將慚愧地道：“既然尼米茲將軍已經這樣請示了，就說明這兩件事是不能同時做的。我軍在太平洋上此時還有8艘正規航母，雖然仍然掌握著實力優勢，但優勢已經不太明顯了，一方麵要配合陸戰隊、陸軍攻擊瓦胡島，一方麵要搜剿中國海軍艦隊，同時還要防備日本人，毋庸置疑，日本海軍肯定在等待著機會。太平洋艦隊已經到了分身乏術、左右為難的地步了。”

    “我是十分了解威廉（尼米茲）的。”羅斯福點點頭，“他是一個意誌堅韌、勇猛無畏、從來不輕言困難的人，現在，他前所未有地不得不先請示我才敢打仗，說明他確實已經感到力不從心了。喬治（馬歇爾），你覺得呢？”

    馬歇爾上將謹慎地道：“總統先生，我們根據瓦胡島戰事截至此時的狀況和數據進行了反複的分析、研究、推算，由於中國海軍艦隊參戰，我軍攻占瓦胡島的難度被大大地增強了，實際上，就算中國海軍艦隊沒有參戰，我軍攻占瓦胡島的難度還是極大的。總統先生，如果您堅定地打算把瓦胡島戰事進行到底，恐怕，我們還要再付出65萬至10萬人的傷亡代價，以及超過兩個月的時間，才能真正地取得瓦胡島戰役的勝利，並且，我們還要再損失一二艘甚至三四艘主力艦。這樣計算的話，我們要在起碼四個月後才能恢複對日本的攻擊，而日本已經得到了四五個月的喘息時間，實力得到極大恢複，我軍則實力消耗很大，光是航空母艦，就算這四五個月內還有幾艘完工服役，也彌補不了我軍在瓦胡島戰役中的損失。不僅如此，我軍在瓦胡島戰役中跟中國軍隊血戰到底，勢必影響到美中關係，接下來，即便美中還聯合進攻日本，中國方麵必然不會配合我們甚至暗中再跟日本進行一些秘密合作，讓我們為取得對日作戰勝利而付出更大的代價。”

    羅斯福原本就有些陰鬱的神色頓時更加陰沉了。

    金上將說道：“總統先生，我個人傾向於優先消滅中國海軍艦隊。第一，如果不能將其消滅掉，我軍就無法專心致誌地繼續進行瓦胡島戰役，其必然長時間地遊弋在北太平洋或者夏威夷附近海域內，讓我軍如芒在背，不得不調撥大量軍力對其進行防禦，從而被削弱用於投入瓦胡島戰事的軍力，其一旦抓到機會，就會再次對我軍進行偷襲，從而讓我軍再次蒙受不必要的損失，嚴重地影響到瓦胡島戰事，因此，必須將其消滅，我軍才能繼續瓦胡島戰事；第二，消滅掉中國海軍艦隊，既能振奮我軍士氣，也能震懾中國政府，同時還能間接地震懾日本政府；第三，中國海軍艦隊如果接下來被我軍殲滅，那麽，此戰之後美中聯合進攻日本，中國軍隊因為海上力量嚴重不足，必然會極大地依賴我軍，不得不仆從於我軍，無論菲律賓、印尼、琉球還是日本本土，進攻哪個地方不需要強大海軍？消滅掉中國海軍主力，可以奠定我國在美中關係中的主動權和主導權。”

    羅斯福聽得連連點頭：“言之有理。喬治、約瑟夫（金上將），你們分析得都非常正確。先殲滅中國海軍艦隊，再進攻瓦胡島，隻能這麽做。立刻給威廉發去電報，吩咐他就這麽辦。”

    馬歇爾上將和金上將一起肅然立正：“是，總統先生。”

    萬裏之外的夏威夷前線，美軍艦隊群總旗艦富蘭克林號航空母艦。

    總指揮室內，接到羅斯福的電報後，尼米茲沒有感到意外，他自己分析也是這個結果，隻不過，中國海軍航母艦隊偷襲美軍艦隊群給美軍帶來的重大損失讓他沉浸在前所未有的內疚、自責、悔恨、痛苦中，種種負麵情緒嚴重地影響了他的判斷力和魄力，使得他不得不“英雄氣短”地先請示羅斯福再打仗。

    “總統先生已經發來明確指示了。”尼米茲把電報遞給身邊的參謀長托馬斯卡森金凱德中將，“優先殲滅中國海軍的航母艦隊，再攻占瓦胡島。”

    “可問題的關鍵是…”金凱德神色苦惱地道，“我們根本不知道中國海軍艦隊現在哪裏。偷襲結束後，我們在海上、瓦胡島陸上抓到了幾十個中國海軍艦載機飛行員，對他們進行了審訊，他們絕大部分人一言不發，其中幾個飛行員冷笑著告訴我們，他們的航母艦隊在出動艦載機後就已經轉移了，艦載機根本就不返回航母，他們也不知道他們航母現在哪裏。上將，北太平洋比整個亞洲都大，我們想要找到他們的航母，等於大海撈針。”

    “這幫狗娘養的黃皮猴子肯定正在逃回中國的路上！”哈爾西罵罵咧咧，“他們的實力大不如我們，他們知道這一點，所以他們就像草叢裏的野狗一樣冷不丁地咬我們一口，占到便宜後立刻溜之大吉！當初，日本人是這樣偷襲我們的，現在，中國人也是這樣偷襲我們的。哼！這些東方的黃皮猴子，都是一個德行！”

    “不！”尼米茲搖搖頭，“他們無法逃回中國！”

    “上將，你為何這麽確定？”哈爾西有些詫異。

    尼米茲此時已經冷靜下來了：“中國海軍艦隊竟能毫發無損地通過被日本人控製的東亞海域，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我們的背後，這本身就是一個非常詭異的事情。我們之所以被打得損失慘重，主要原因是我們被打得措手不及，我們根本沒想到中國人的艦隊會跑到我們身後。華盛頓的高層們已經分析出事實真相了，中國人和日本人在暗中締結了某種協議，雙方狼狽為奸，日本人故意放開道路，配合中國人偷襲我們。”

    “可是，中國人和日本人不是敵人嗎？他們已經開戰了！”哈爾西震驚不已。

    尼米茲苦笑一聲：“是的，但你也不要忘了，此時，我們是中國人和日本人的共同敵人。為了對付共同的敵人，中國人和日本人完全有理由展開暫時性的合作。你想想看，中國人的艦隊偷襲我們，無論勝敗，對於日本人而言，都是穩賺不賠的結果，不是嗎？我們被中國人打得損失慘重，日本人求之不得，中國人被我們打得全軍覆沒，日本人還是求之不得！”

    “這些東方黃皮猴子，真是太狡猾了！”哈爾西雖然難以相信這種事，但他不得不承認，這在邏輯上是完全行得通的。

    金凱德已經醒悟過來：“既然中國人成功地偷襲了我們，日本人必然要截殺返回中國的中國海軍艦隊，從而一舉兩得，既利用中國人重創了我們，又消滅了中國人的艦隊，鏟除了日本人的一個心腹大患。”

    “是的！”尼米茲神色凝重，“但中國人也非常聰明，他們不會自投羅網的，加上他們還要增援瓦胡島上的中國軍隊，所以，他們不會返回中國，從而鑽進日本人的埋伏圈，而是繼續遊蕩在北太平洋，遊蕩在夏威夷附近，一來尋找機會再次偷襲我們，二來牽製住我們的大量軍力，減輕瓦胡島上的中國軍隊的壓力。”

    “我們的當務之急就是尋找到中國海軍艦隊，然後將其殲滅掉！”哈爾西咬牙切齒。

    “我們現在還有多少航母？”尼米茲望向金凱德。

    金凱德說道：“我們現在還有8艘正規航母，包括6艘埃塞克斯級和2艘獨立級，合計攜帶約700架艦載機（1艘埃塞克斯級可攜帶103架艦載機，1艘獨立級可攜帶45架艦載機），另有護航航母33艘，合計攜帶約900架艦載機（1艘護航航母可攜帶25架至30架艦載機），總計可以攜帶約1600架艦載機。”

    尼米茲點點頭：“中國人有多少艘航母？”

    金凱德說道：“根據情報，中國海軍隻有4艘航母，1艘是我們的薩拉托加號，1艘是我們的企業號，1艘是法國人的貝亞恩號，1艘是日本人的龍驤號，合計可以攜帶約300架艦載機。在這場偷襲中，中國人出動了約250架艦載機，考慮到其航母需要留下部分艦載機用於自衛防禦，可以肯定，中國人確實隻有4艘航母，沒有不被我們知道的第五艘或更多的。”

    哈爾西說道：“雖然中國人偷襲我們的那250架艦載機都是有來無回的，但他們艦隊裏肯定有運輸艦船，裝載著備用艦載機對航母進行補充，因此，中國人的4艘航母此時還擁有約300架艦載機。另外，在這場偷襲中，中國人攻擊我們的飛機有一半多是他們在瓦胡島的陸基飛機，這也是我軍損失慘重的主要原因之一。可以肯定，如果是在茫茫大海上進行航母艦隊對決，我軍是掌握絕對優勢的。”

    尼米茲唏噓一聲：“在這場偷襲中，我軍難道不是掌握絕對優勢嗎？可我們仍然被打得丟盔棄甲、落花流水。我們現在雖然有1600架艦載機，但必須分出起碼一半用於繼續參加瓦胡島戰役，防備島上的中國軍隊的陸基飛機。”

    金凱德說道：“幸好，我們在考愛島、毛伊島、夏威夷島上同時動工修建的那七個臨時野戰機場雖然一直遭到中國人的破壞，但也已經有二三個具有了初步的作戰能力，可以停駐超過三百架陸基飛機，從而緩解了航母艦載機的壓力。另外，瓦胡島上中國軍隊的陸基飛機在經過這麽長時間的作戰後，也已經消耗大半了。”

    尼米茲沉吟了一下，吩咐道：“那麽就留下富蘭克林號、2艘獨立級航母和20多艘護航航母繼續參加瓦胡島戰事，再加上那二三個機場，我們就有1100多架飛機還在瓦胡島前線，記住，無論航母、護航航母的艦載機還是我們的機場，飛機都要改為以戰鬥機為主力，這樣，雖然極大地減少了對瓦胡島的轟炸能力，但卻可以最大力度地壓製瓦胡島的陸基飛機，保護我們的艦隊和地麵部隊不被瓦胡島的俯衝轟炸機、魚雷攻擊機、轟炸機的攻擊。1100多架飛機，這其中維持800架戰鬥機的比例就可以了，800架戰鬥機足以讓瓦胡島的俯衝轟炸機、魚雷攻擊機、轟炸機無法再對我軍造成損失。另外5艘埃塞克斯級航母和10多艘護航航母，合計800多架艦載機，用於搜剿中國海軍艦隊！”他看了看急切地等待著命令的哈爾西，“威廉（哈爾西全名小威廉弗雷德裏克哈爾西），我知道，中國人的偷襲讓你蒙受了巨大的恥辱，你急切地想要報仇雪恨，我絲毫不懷疑你的能力、意誌、決心，可我擔心你會被怒火衝昏了頭。記住，雖然你有800架艦載機對付中國人的300架艦載機，但你不能掉以輕心或急功近利，否則，你會再次落入中國人的圈套。”尼米茲非常了解哈爾西，哈爾西是屬於“猛將”類型的軍人，作風勇猛、敢打敢拚，被部下稱為“蠻牛”，但他也有明顯的缺點，就是有些魯莽和衝動（在原先曆史上的1944年10月底，美日兩國海軍爆發了人類有史以來規模最大的海戰——萊特灣海戰，此戰中，哈爾西就是因為立功心切，中了日軍的調虎離山之計，顧頭不顧腚地追殺日軍誘餌艦隊，導致美軍登陸艦隊和運輸艦隊陷入極大的危險中，還導致哈爾西自己的艦隊遭到台風襲擊，最為諷刺的是，台風給哈爾西艦隊造成的損失要超過日軍艦隊給哈爾西艦隊造成的損失）。尼米茲在內心裏不大放心讓哈爾西去跟中國人“鬥智鬥勇”，但尼米茲知道哈爾西性格剛烈，如果不讓他“親自報仇”，他肯定難以接受甚至會在精神上一蹶不振。在尼米茲麾下的幾員“主力大將”裏，智謀最精明、心思最縝密的是斯普魯恩斯，但斯普魯恩斯此時在西南太平洋防備著日軍。

    哈爾西深受感動地肅然立正：“上將，我不會讓您失望的！”

    在爭分奪秒的調兵遣將後，尼米茲把艦隊群一分為二，“留守艦隊”由馬克安德魯米切爾中將指揮，哈爾西則率領著由5艘埃塞克斯級航母、12艘護航航母、3艘戰列艦、3艘重型巡洋艦以及20多艘輕型巡洋艦、驅逐艦、運輸艦船組成的“出擊艦隊”前去搜剿追殺中國海軍航母艦隊。

    “雖然我們不清楚中國人艦隊的具體位置，但我們仍然可以掌握他們此時所在的大致範圍。”出擊前，尼米茲冷靜地分析道，“在中國人偷襲我們前，發生了兩件事，都並非巧合，隻不過我們疏忽了，第一，中途島守軍突然跟我們失去了一段時間的聯係，第二，我們一艘潛艇在夏威夷西北偏東約330海裏處突然失蹤，現在可以判定，這艘潛艇是被正在摸過來的中國人艦隊給擊沉了。”他在航海圖上標出這兩點，“中國人的艦隊要在北太平洋跟我們進行遊擊戰、捉迷藏，但他們燃料有限，不可能到處亂跑浪費燃料，因此，中國人的艦隊，必然就在這兩點之間。”他用手指重重地在航海圖上戳了戳，“另外，我們也知道，他們還在伺機想要第二次偷襲我們，所以，他們不會離夏威夷太遠。”

    “我明白了。”哈爾西神情鄭重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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