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爾西所在的勇猛號航空母艦：勇猛號呼叫中途島，中途島是否一切正常？

    中途島：一切正常。

    勇猛號：先前發生故障的淡水淨化器現是否已經修複完畢？是否需要我艦隊順道為你補充淡水？

    中途島上的無線電通訊室裏，負責控製該處的海統少校看著被解譯出來的電報，然後不動聲色地看著仍然被五花大綁著的布朗：“你們這裏的淡水淨化器曾經發生過故障？”

    布朗用充滿驚恐的眼神看著對方，哆嗦了一會兒後，他點了點頭。

    “現在修好了？”

    布朗再次點頭。

    “那你應該知道怎麽回複。”海統少校轉頭望向部下，兩名身強力壯的海統特工把一名渾身血跡斑斑但仍然行動自如的美軍通訊兵押送到無線電台前。突襲中途島的中國軍人幾乎都是黃頭發藍眼睛白皮膚，而這名美軍通訊兵卻是黑頭發黑眼睛黃皮膚，他惶恐不安地坐在無線電台前，然後用征詢意見的目光看了看布朗。

    布朗輕輕地點頭。

    美軍通訊兵渾身顫抖地抬起雙手十指，準備發送電報。

    “等一下。”海統少校用警惕的眼神先看了看美軍通訊兵，然後看了看布朗，“為什麽不是由你自己發報？”

    布朗蜷縮著身體：“因為我也不知道通訊密碼。”

    “胡扯。”海統少校冷冷地道，“你是中途島的美軍最高指揮官，你怎麽可能不會知道你們自己的通訊密碼？”

    隨著海統少校的話，兩名膀大腰圓的海統特工立刻一左一右地逼近向布朗，兩人手裏都拿著類似於外科醫生做手術用的工具，但那些明晃晃的東西不是救死扶傷的，而是會讓人生不如死的專業器具。看到這個陣勢，布朗猶如看到毒蛇般聲嘶力竭地嚎叫起來：“我真的不知道！我沒有撒謊！這是美國陸海軍在一年前采用的新的密碼，分為兩套，一套叫科曼切，一套叫納瓦霍，科曼切主要在歐洲戰場上使用，納瓦霍主要在太平洋戰場上使用。你看這個通訊兵，他跟你們中國人一樣是黃種人，他是美國國內的納瓦霍族人，印第安人的一個分支，美軍總部在一年前挑選美國國內少數民族使用的最難懂的語言做成軍用密碼，最後被選中的就是科曼切語和納瓦霍語。這兩種語言在語法上、音質上對於外族人而言幾乎是無法學習的，並且這兩種語言隻有口語，沒有文字，外族人幾乎不可能聽得懂並且理解他們的語言。美軍總部調查過，全世界非納瓦霍人卻知曉納瓦霍語的不超過三十個人，其中沒有一個是日本人、中國人、德國人。美軍總部先後招募了幾百名納瓦霍人進行嚴格訓練，使他們變成了一台台根本不可能被破譯的人肉密碼機，這個通訊兵就是太平洋艦隊派到中途島的‘活人密碼機’，並且中途島上隻有他一個，沒有第二個。先生，我說的都是實話，雖然我是他的長官，但我根本就不懂他使用的納瓦霍語密碼，那玩意兒比你們漢語還難，就算讓我學習，我恐怕也要學習二三十年才能勉強搞得懂他們的語言。”

    海統少校眯著眼打量著布朗：“也就是說，他接下來用無線電台發送出去的東西是我們根本無法驗證的？”

    布朗點點頭，隨後拚命地保證：“但我保證，他發送出去的東西絕無虛假！絕對是按照你們的要求發送的！”他滿臉都是卑微的乞求，“我非常清楚說謊的後果是什麽！請您相信我！”

    海統少校默不作聲地看著布朗和那個納瓦霍族美軍通訊兵，心裏陷入激烈的思想鬥爭，他知道，如果中途島遲遲不回答勇猛號的詢問，等於此地無銀三百兩，如果回答了，即允許布朗和那個納瓦霍族美軍通訊兵發送無線電信號，萬一這兩人弄虛作假，發送出去警報信號，中途島還是暴露了，對此，己方無法監控，因為美軍的這套納瓦霍語密碼根本就是外人無法破譯的，就算艦隊從國內帶來一批語言學家、密碼專家，在短時間內也不可能破譯這種密碼，如果能破譯，日本人早就破譯了。另一方麵，中途島此時無法聯係南京號，因為中途島雖然可以發送無線電給南京號，但南京號為了保持無線電靜默、防止暴露位置，不能回複中途島。想來想去，海統少校在心裏歎口氣，不發送，100暴露，發送，50暴露，雖然發送信號會有一半暴露危險，但起碼會有一半隱藏把握，不發送會徹底暴露，也就是說，他沒有選擇。

    “發吧。”海統少校示意部下放開布朗和那個納瓦霍族美軍通訊兵，同時森然地道，“希望你們不要做出讓你們後悔的事情。”

    布朗如蒙大赦地連連點頭，吩咐通訊兵用無線電台和納瓦霍語密碼發送電報。

    一句被密碼加密的信息，短短幾秒鍾就被發送出去了，接著，海統少校心裏猛地一沉，因為他看到布朗剛才蜷縮得可以用萎縮來形容的身體漸漸地膨脹了起來，彎曲得近乎佝僂的腰板也慢慢地挺立了起來，整個人猶如一麵鼓滿的風帆，散發出破釜沉舟式的氣勢，臉上的驚恐、慌亂、畏懼等神色也一下子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堅定的決絕以及一絲嘲諷的冷笑。至於那個納瓦霍族美軍通訊兵，則是麵無表情地站著，眼睛裏放射著一種視死如歸的堅毅目光。“中國佬，你們還真的以為美國人都是貪生怕死的軟蛋？”布朗笑起來，他笑得近乎一發不可收拾，在短短幾秒鍾內就從微笑變成了肆意的大笑。

    海統少校竭力地克製住暈頭轉向的情緒，強忍住殺了對方的衝動。

    “一等兵！”布朗望向那個黃皮膚的美軍通訊兵，“你還記得你當初加入美利堅合眾國軍隊時麵對美國國旗宣誓的誓言嗎？”

    “當然記得，長官。”美軍通訊兵鄭重而莊嚴地回答道，“‘我誓死保衛美利堅合眾國的領土，鄭重地宣誓去維護和捍衛美國憲法，反對一切敵對勢力…’長官，我一直都沒有忘記。”

    布朗點點頭，很動情地看著他的黃皮膚的部下：“你是一個優秀的美國軍人。”

    海統少校看著布朗：“中途島上的淡水淨化器從來就沒有出過故障，對嗎？”

    布朗爽快地承認：“當然。我剛才讓他回複‘修複完畢’，哈爾西將軍立刻就可以通過這個根本不應該回複的‘修複完畢’而明白這裏發生了什麽事。中國佬，你們的詭計失敗了。”

    海統少校已經冷靜下來了，他點點頭：“你們忠於職守，雖然知道這麽做的後果是什麽，但你們仍然履行了自己對國家的誓言，我個人非常敬佩你們，你們都是了不起的軍人，隻是，我也要對我的國家履行誓言。”他望向部下，“立刻給南京號發報，中途島已經暴露了，另外，對於這兩個人，你們知道該怎麽辦，完事後記得把屍體扔進大海，如果被美軍發現，美國佬就抓住我們在戰爭中虐待俘虜的把柄了。”

    在布朗和納瓦霍族通訊兵發出的殺豬般的慘叫聲中，海統少校心裏痛苦不已，他悔恨自己最終還是沒能完成上級下達的任務。

    勇猛號航母的指揮室內，哈爾西猛地把手中的電報攥成一個紙團，心裏的激動和隱隱後怕讓他再次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緒：“中途島果然出問題了！該死的中國佬，他們果然想要把我引誘進中途島陸基飛機的打擊範圍，從而聯合島上飛機和他們的航母艦載機，幹掉我！”他為自己的“投石問路”獲得成功而既得意又慶幸不已。

    布朗寧提醒道：“上將，如果中途島已經淪陷，那麽，島上的我軍通訊兵要麽已經陣亡要麽已經在他們的控製中，怎麽還會發出錯誤信息向我們進行警告？”

    哈爾西點點頭，臉上猶如石頭般的線條稍微地溫和了一下：“肯定是島上的我軍通訊兵在中國人的槍口下冒著生命危險故意發出了錯誤信息。”他感慨並且感傷了一下，“我們擁有這麽優秀的小夥子，肯定能打贏這場戰役乃至這場戰爭！”

    布朗寧微微頷首：“那麽，上將，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麽做？”

    哈爾西冷冷地言簡意賅地命令道：“進攻中途島！這樣做，第一可以引蛇出洞！中途島是中國人想要打贏我們的最重要的籌碼，他們必然要為了保護中途島而被迫迎戰；第二可以將中國人的實力逐個擊破，中國人跟我們較量的實力由兩部分組成，一是中途島的陸基飛機，二是航母艦載機，不能讓這兩部分力量合為一股對付我們，摧毀中途島，沒了那三百架陸基飛機，中國人的航母艦隊在我們的最終反擊下隻有死路一條！”

    布朗寧想了想，詢問道：“如果我們摧毀了中途島，中國人的航母艦隊會不會見勢不妙、不戰而逃？”

    哈爾西露出一個信心十足的表情：“不管他們到時候逃不逃，都是死路一條！他們迎戰，會必敗無疑，他們逃跑，我們就死咬著他們不放，直到把他們趕進日本人的埋伏圈裏！這幫黃皮猴子，死定了！”他看了看時間，夏威夷當地時間5月1日下午5點30分，也是中途島當地時間5月1日下午4時30分（中途島時間在時區上比夏威夷時間晚1個小時，在實際日照上比夏威夷時間晚一個半小時左右），美軍艦隊距離中途島還有約1500公裏，以30節航速連續航向需要27個小時。定了定神後，哈爾西從容不迫地吩咐道：“艦隊全體減緩速度至18節，讓護航航母和運輸艦船可以緊跟著航母，不要分散力量，另外，所有航母和護航航母把四分之三艦載機換成戰鬥機。”美軍艦隊裏的運輸艦船跟南京軍艦隊一樣攜帶著大批備用艦載機，隨時可以補充航母和護航航母，但這個過程十分費時，在交戰中是不能進行的。哈爾西艦隊共計擁有約800架艦載機，四分之三換成戰鬥機，就是600架戰鬥機，這樣的話，中途島的300架陸基飛機和南京軍航母的300架艦載機即便一起來襲，美軍也有足夠戰鬥機將其擊退。哈爾西雖然勇猛果敢，但不魯莽，他知道己方殲滅敵方的大前提是要保護好自身。

    隨著哈爾西的命令，美軍第3艦隊內航速較快的航母、巡洋艦紛紛開始減速，讓落在後麵的護航航母和運輸艦船井然有序地跟進上來，一波波艦載戰鬥機輪番地盤旋在艦隊的上空，嚴密地保護著艦隊，接著，跟進上來的運輸艦船分工明確地與航母、護航航母進行並列航行，動用起吊機將艙庫裏的一架架海盜、地獄貓吊起並轉移向航母和護航航母的飛行甲板，在此起彼伏的機械轟鳴聲中，整個過程井然有序，此時已經天黑，美軍主要艦船都大開燈光，各個軍艦上燈火通明，整個艦隊猶如一座夜幕下的鋼鐵小城。艦隊在夜間開燈是十分危險的，容易被敵方的飛機、潛艇發現繼而被攻擊，但哈爾西這麽做是安全的，因為他的艦隊還處於中途島和南京軍艦隊的攻擊範圍外，南京軍就算在夏威夷、中途島一帶有潛艇，也無法跟蹤美軍艦隊，畢竟水麵軍艦的航速大大地超過潛艇，更何況美軍艦隊裏的輕型巡洋艦和驅逐艦已經在艦隊四周展開著嚴密的反潛搜索，美軍在夜間可以放心大膽地進行換機工作，也擁有充足的時間。

    美軍艦隊需要再航行1000公裏才能把中途島納入打擊範圍，即以此時18節航速連續航行約30個小時，那麽，美軍艦隊會在次日晚上10點左右抵達距中途島約500公裏的地方，不過，美軍當時還不能發動進攻，因為在夜間起飛艦載機需要大開燈光，完全把自己給暴露，當時美軍距離中途島以及隨時可能出現的南京軍艦隊已經非常近了，不能再做這麽危險的事情。哈爾西實力足夠，沒必要險中求勝，他隻需穩紮穩打即可，他打算先摧毀中途島的機場，一來削弱敵方實力，二來引誘出救援中途島的南京軍艦隊，最後按部就班地把對方一網打盡。

    敲定作戰計劃後，布朗寧提出了兩個疑問：“萬一中途島並沒有出問題，我方飛機過去一頓狂轟濫炸，豈不是會誤傷自己人？”

    哈爾西想了想：“如果中途島起飛飛機飛向我方艦載機群，就徹底落實那裏出了問題，飛機也都是中國人的飛機，如果中途島在我方艦載機群飛臨上空時仍然沒有起飛飛機，就能證明那裏沒有出問題。”

    布朗寧猶豫了一下，說道：“萬一中途島確實出了問題，那麽，島上必然會有很多我方被俘人員，我方飛機過去一頓狂轟濫炸，豈不是還會誤傷自己人？”

    哈爾西沉默著，沒有回答，他回避了這個問題，布朗寧知道自己是多問了。為了勝利，不得已地誤傷自己人，雖然殘酷，但沒辦法。

    這個夜晚注定會有很多人無法入眠，不隻是哈爾西，還有徐祖善等人。南京號航母的指揮室內，徐祖善看著電報，唏噓了一下：“中途島果然暴露了。”

    袁方喬點頭：“預料之中。我們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突襲占領中途島，但想要將其變成我們伏擊美軍的殺手鐧，確實不太現實。美國人可不是兩年前了，打了兩年仗，他們也學會精明了。”

    徐祖善蹙緊眉頭：“你們覺得哈爾西的下一步是什麽？”

    歐陽四海說道：“這還用說？肯定是打中途島唄！第一，他還沒有找到我們艦隊的位置，但中途島的位置是固定的，第二，美軍打中途島，我們必然援救中途島，就會自我暴露自己，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另外，美軍打中途島也非常容易，中途島的價值就是島上的機場，美軍機群隻要飛到中途島上空扔下一頓炸彈，把機場炸得坑坑窪窪，就等於廢掉該島的價值，讓我們無法使用該島，到時候，我們可參戰的就是航母上的300架艦載機，實力大不如美軍，就等著沉進海底吧。”

    種俊楚似乎想到了什麽：“三位長官，我在想一個細節問題。美軍接下來如果打中途島，那麽，美軍是要摧毀中途島，還是要占領中途島？”

    袁方喬說道：“這兩者有區別嗎？中途島就是一個巴掌大的地方，不但麵積是彈丸之地，並且地形平平坦坦，島上也沒有什麽防禦工事，實際上，在那麽小的地方構建防禦工事根本就是做無用功，美軍隻要摧毀島上飛機，然後隨便派一個團展開登陸，就能輕易地占領該島，我們此時在島上隻有一千人，並且沒有攜帶重武器，一旦美軍登陸了，他們再怎麽死戰也是不堪一擊的。”

    種俊楚搖頭：“長官，我不這樣認為，我覺得兩者還是有區別的，甚至是關鍵性的區別。哈爾西最急切地想要消滅的，是我們艦隊，攻擊中途島也是為這個目的而服務的，在沒消滅我們艦隊的情況下，他應該沒興趣拿下中途島，因為消滅了我們的艦隊，中途島就隨之成為他的囊中物。”

    歐陽四海看著種俊楚：“在取得製空權的情況下，攻占中途島是十分簡單的事情，隻要艦炮猛轟一頓，再隨便派千八百人上島，拿下該島唾手可得。哈爾西的艦隊雖然是航母作戰艦隊，但派出幾艘巡洋艦和一二千人順便攻占中途島還是做得到的，島上沒了飛機，又沒有工事又沒有岸防炮更加沒有防禦縱深和山嶺溝壑，拿下這個小島真的隻是一件‘順手的事’。”他說著，突然心頭一動，“有一個辦法可以遲緩美軍拿下中途島。”他認真地思索著，“起初沒想到這個情況，現在隻能臨陣磨槍了。艦隊裏航速最快的軍艦除了魚雷艇，隻有涿州號和滄州號驅逐艦了，這兩艘驅逐艦因為采用了日本海軍峰風級的技術，最大航速可達到39節，極速航行20個小時就能開進1500公裏了。哎，死馬當活馬醫吧！”

    徐祖善問歐陽四海：“你想到什麽了？”

    歐陽四海神色鄭重：“鈞座，事已至此，我們隻能跟美軍正麵開戰了，不過，我們可以額外著手一點措施，雖然對戰局的推動作用可能很小，但做總比不做好。”

    徐祖善點點頭：“好，就按照你說的去辦吧！另外，傳我命令，艦隊航向中途島。”

    南京號艦長薩師俊看著徐祖善的堅定目光，點頭，同時拿起無線電對講機：“聽我命令，艦隊改變航向，駛向中途島。”

    波濤轟鳴的萬裏大洋上，南京號率領著整支艦隊，緩緩地改變了航向，繼而劈波斬浪。圍繞著中途島，同時航向中途島的南京軍第2艦隊和美軍第3艦隊一起爭分奪秒地進行著戰備工作，小小的中途島宛如台風眼，使得交戰雙方的兩大艦隊猶如兩股龍卷風般以此為圓心扭成了一個鋼鐵旋渦。此時，美軍第3艦隊位於中途島正東偏南約1500公裏處，以18節航速不緊不慢地開向中途島，南京軍第2艦隊則位於中途島正北偏西約2000公裏處，也以18節航速不緊不慢地開向中途島，同時，艦隊內的涿州號和滄州號驅逐艦以39節最大航速脫離艦隊，向中途島風馳電掣而去，預計28個小時後抵達中途島。

    遠在夏威夷的尼米茲、遠在華盛頓的羅斯福以及遠在福州的陳紹寬、蔣緯國都在翹首以盼著中途島戰局的結果。雙方艦隊上，高級軍官們都在緊張地運籌帷幄，中基層官兵都在嚴陣以待，雙方都堅信己方將會是這場戰役的勝利者。航母作戰就像武俠裏的高手過招，勝負和生死會在一瞬間被決定，但之前的準備工作則是漫長而焦躁的。以中途島時間為基準，5月1日下午4時30分，距離中途島約1500公裏的美軍第3艦隊航向中途島，準備對該島發動攻擊並且以此引誘出南京軍第2艦隊，預計在5月2日晚上10時左右抵達距中途島約500公裏的地方，再航行一夜即8個小時，美軍艦隊會在5月3日上午6時天亮時抵達距中途島約230公裏處；與此同時，南京軍第2艦隊也在航向中途島，艦隊裏有兩艘驅逐艦先走一步，預計在5月2日晚上8時30分抵達中途島。

    確定作戰計劃後，雙方高級指揮官能做的就是反複思考計劃有沒有需要補充的漏洞和缺陷，如果計劃沒有太大問題，通常情況下不能全盤推翻，那是犯了優柔寡斷、朝令夕改的大忌，在認定計劃沒有太大漏洞和缺陷後，雙方高級指揮官能做的就是沉住氣地等待，畢竟，世界上不存在穩贏不輸的計劃，打仗更是充滿風險和不確定因素，隻能通過隨機應變來解決。

    時間一點點地流逝著，雙方高級指揮官的神經也越來越被繃緊。勇猛號航母指揮室內，哈爾西背著手，不停地踱著步子；南京號航母指揮室內，徐祖善進入隔壁休息室休息，毫無睡意的他故意地發出一陣陣鼾聲。

    中途島當地時間5月2日晚上8時45分，美軍第3艦隊距離中途島還有約550公裏，南京軍第2艦隊距離中途島還有約1050公裏，雙方此時仍然不知道對方的位置，但南京軍第2艦隊的涿州號、滄州號順利地抵達中途島。

    奉命率部襲取中途島並且此時是南京軍中途島守軍總指揮官的中國海軍“夜叉”特種部隊第一大隊大隊長吳慶平中校非常驚訝地接待了涿州號和滄州號的兩位艦長：“二位艦長，你們怎麽突然來了？”

    兩名艦長和吳慶平互相敬禮，然後直奔主題：“時間刻不容緩了，雖然我們還沒搞清楚美軍艦隊的位置，但通過時間可推算出，中途島此時已經在美軍艦隊艦載機群的打擊範圍內，明天天亮後，美軍艦載機群就要來了。”

    吳慶平看了看兩名艦長：“你們是來增援我們的？”他不相信這兩艘驅逐艦是來增援中途島的，因為區區兩艘驅逐艦根本就沒用，增援等於送死。

    “時間不多了！”兩名艦長已經開始招呼部下忙碌起來，“快！”

    兩艘驅逐艦在中途島靠岸海域內猶如兩條太極魚圍繞著中途島轉圈開動，一邊緩緩地開動一邊不停地向海水裏投擲著一顆顆沉重的黑色圓球。吳慶平立刻明白了，這兩艘驅逐艦正在布設水雷，都是德國人研製出來的那種磁性水雷。德國人堪稱“戰鬥民族”，在軍工武器上的研製水平是當之無愧的世界第一，不管是飛機、坦克、火炮、軍艦還是槍械、直升機，都能研製出世界一流的產品，包括水雷。此時世界各交戰國裏，水雷技術水平最高的正是德國人，德國人獨具匠心地研製出的“磁性水雷”跟常規水雷不同，這種水雷會懸浮在海水中甚至沉入水底，不會被觸發性水雷的掃雷器給發現，但有軍艦經過時，這種水雷就會自動地吸附上去然後猛地爆炸開，堪稱一炸一個準。

    中途島很小，正因為很小，所以隻需幾百顆水雷就能把這個小島“封鎖”得結結實實。涿州號和滄州號攜帶了差不多一千顆中型磁性水雷，把圍繞中途島一圈的幾百米範圍海域內布設得“水雷如麻”，成了“軍艦的死亡之地”。為了裝下越多越好的水雷，涿州號和滄州號在出發前把軍艦上能扔掉的東西統統都扔了，連甲板上、廚房裏、官兵宿舍裏都堆滿了水雷。一路航向中途島時，兩艘驅逐艦上的艦員們就好像坐在炸藥堆上，隻要其中一顆水雷突然間爆炸，整個驅逐艦都會被炸得粉碎，至於驅逐艦上的人，更是會被炸得灰飛煙滅，但兩艦上從艦長到基層水兵，更多的想的不是自己的生命安全，而是這些水雷的安全，如果突然爆炸，艦毀人亡還是“小事”，任務失敗就是大事了。

    “美軍明天天亮後就要對這裏發動攻擊了嗎？”吳慶平神色肅然地問兩名艦長。

    兩名艦長一起點頭：“艦隊給你們的任務就是守住中途島，就算守不住，也要盡量地拖延時間。”

    “明白。”吳慶平表情平靜，當他帶著弟兄們襲取了這個小島後，就已經沒想著還能活著回國了，身為中國軍人特別是南京軍的一員，穿上軍裝時就要具備這個意識了。

    布雷完畢後，吳慶平看到兩名艦長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頓時驚訝地看著他們。兩名艦長笑起來：“距離天亮隻有幾個小時了，我們就算走，也走不了多遠，軍艦怎麽能跑得過飛機呢？我們會跟你們一起在這裏戰鬥。”

    吳慶平頓時對兩名艦長肅然起敬：“二位，我們一定會贏的！”

    中途島時間5月3日早晨6時，美軍第3艦隊抵達距中途島約230公裏處，隨即開始起飛艦載機群，半小時後，600多架美軍艦載機殺氣騰騰地撲向了中途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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