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2節殺倭盈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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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內,日本本土第一個遭到南京軍進攻的城市。城市上空,戰機如雲,雷霆萬鈞。
數以千計的南京軍轟炸機不斷地盤旋在城市上空,數量之多,完全覆蓋了城市的天空,雲層般的機群沒完沒了地投下了雨點般的炸彈,全城天塌地陷、天翻地覆,密密麻麻的炸彈爆炸火球匯聚成了淹沒全城的滔天火海,烈焰狂舞間,無數道濃煙猶如黑色森林般拔地而起,巨量的瓦礫沙土、建築廢墟在颶風般的爆炸氣浪中被拋飛到半空中,混合著鋪天蓋地的硝煙形成了籠罩全城的沙塵暴般的煙雲,日月無光的煙雲間電閃雷鳴,密集不斷的炸彈爆炸同時又產生了密集不斷的震蕩衝擊波,猶如一萬道龍卷風在城內呼嘯縱橫著,矮小的建築被炸得灰飛煙滅,高大的建築被炸得轟然倒塌,整個城市就像被丟進粉碎機裏的蜂巢蟻穴般被絞得千瘡百孔、支離破碎。南京軍的轟炸機不但往城內投擲了大量的常規炸彈,還投擲了大量的可以穿透混凝土建築的穿甲彈、白磷燃燒彈、凝固汽油彈以及成千上萬的汽油桶,燒得磚瓦碎末和地麵上的泥土都因為浸透了汽油而在熊熊燃燒。南京軍純粹是以毀滅稚內為手段進行攻占稚內的戰事,在城內的日本人都因此而陷入了死亡煉獄中,在建築裏或地表上的人盡皆在爆炸中粉身碎骨、血肉橫飛,躲藏在地下的人也幾乎逃不了死於非命的命運,地表的爆炸震蕩波不斷地傳入地下,活生生地將人震得七竅流血、五髒破裂,地表的滔天大火既產生了熔爐般的、活生生地將人烤死燙死的高溫,又耗盡了地下空氣裏的氧氣,活生生地將人憋死…正因為知道躲在城內等同於坐以待斃,鯉登行一中將才會選擇主動出擊,與南京軍展開野戰。
在稚內城外,同樣是跟城內一樣的人間煉獄般的畫麵。
登陸成功的南京軍第74師、海軍第11陸戰旅等部隊隨即對稚內展開了勢如驚濤駭浪的強大攻城,空中機群呼嘯來回,地麵上坦克群縱橫馳騁,地麵部隊緊隨著坦克群勢不可擋地進行著衝擊,各攻擊部隊無不飛沙走石、風雷滾滾,而在地麵部隊的後方,集結成強大炮群方陣的炮兵部隊也已經嚴陣以待,隨即向稚內城區和稚內日軍咆哮出排山倒海的炮彈暴雨。
“上蒼有眼哪!”站在一輛虎王坦克上的張靈甫看著這幕氣吞山河的畫麵,忍不住熱淚縱橫,“從甲午戰爭開始,每次中日交戰都是日本人打進我們的國土,每次都是我們在我們的國土上被動地挨著日本人的侵略,現在,終於是我們打進日本人的國土了!終於是日本人在他們的國土上防禦我們的進攻了!我中華軍人終於踏在日本人的國土上了!中日戰爭終於是爆發在日本人的國土上而不是爆發在我們中國人的國土上了!”他望向天空,淚流滿麵地喊道,“二公子啊,您的在天之靈看到了嗎?我們沒有辜負您的期望,終於殺上日本本土了!”
“日軍來了!”南京軍前沿部隊裏此起彼伏地響起了聲嘶力竭的吼叫聲。
所有的南京軍官兵一起望向前方,在他們視野遠處,一道黑色的水線正在迅速地彌漫過來,猶如給大地鑲上了一道黑邊,日軍、大量的日軍、大量的日軍正規軍和日軍的“國民義勇隊”正在猶如決堤洪水般傾瀉而來,人數極多,超過十萬。看到這一幕的南京軍官兵們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隻見這股日軍洪水浪潮裏,穿著日軍製服的正規軍人員隻有不到一半,超過一半都是身穿平民服裝的平民,實際上,日軍正規軍人員裏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剛入伍的青壯年新兵。日軍正規軍裏的老兵和新兵都是武裝整齊,至於那些國民義勇隊,則隻有很少一部分人拿著槍械,絕大部分人拿著的都隻是竹刀竹槍等各種稀奇古怪、亂七八糟的冷兵器,但是,無論是日軍的正規軍還是日軍的國民義勇隊,人人臉上都是一種扭曲了的瘋狂的表情,嘴裏歇斯底裏地嘶吼著各種口號,群魔亂舞、萬鬼齊嚎:
“天皇陛下萬歲!大日本帝國萬歲!”
“七生七世,誓死報國!”
“保衛我們的家園!趕走支那人!”
進攻的日軍由正規軍和國民義勇隊組成,所謂的國民義勇隊基本上就是被分發到一件低劣簡陋至極的武器後又被直接被送上戰場的平民,毫無訓練,毫無軍事素質,甚至連製服都沒有,這些國民義勇隊在本質上就是平民,他們深信不疑軍方的宣傳蠱惑:“支那軍隻要占領日本的一個地方,就會殺光當地所有的日本人”,更何況,他們基本上都是稚內本地人,參加戰鬥在他們看來既是“捍衛帝國、捍衛天皇”也是“保衛自己的家園”,是義不容辭的;另一方麵,日軍的進攻陣型也十分有特點:戰鬥力低下的國民義勇隊被安排在正規軍的前麵。這是因為鯉登行一中將心知肚明,國民義勇隊戰鬥力低下,根本不能勝任戰鬥任務,他們的唯一價值就是在正規軍前麵擋子彈、消耗南京軍的彈藥,為正規軍爭取到寶貴的短兵相接的時間,國民義勇隊死光後,被他們用身體保護著的正規軍也差不多接近南京軍的防線陣地了,可以與南京軍展開近戰。如此安排無疑可以說是泯滅人性,但在鯉登行一這種標準的冷酷的日本軍人看來卻是天經地義的:為了日本的生死存亡,每個日本人都有義務獻出自己的生命,正規軍是這樣的,國民義勇隊也是這樣的,不管怎麽樣都是死,如何讓他們死得更加有價值才是唯一需要認真考慮的事情,反之,如果正規軍衝在國民義勇隊前麵,正規軍全軍覆沒後,國民義勇隊除了一邊倒地挨宰也沒有什麽作用了,唯有進行人海戰術,才能發揮出最大價值。
“準備戰鬥!”張靈甫等軍官一起憤然大吼。
推進中的南京軍各部迅速展開了就地防禦,與此同時,天空中的南京軍機群和後方的南京軍炮群一起毫不留情地向著暴露在野地上成為理想目標的日軍展開了地毯式的轟炸和飽和性的炮擊,火海與人海展開猛烈碰撞後,野地霎時間成了屍山血海,雨後春筍般的炸彈炮彈爆炸火球在日軍人群裏遍地開花,死亡瘋狂地爆發開、席卷開、翻騰開,每顆炸彈炮彈在綻放開一團火球的同時都綻放開一團拔地而起的血霧紅雲,各種粉碎稀爛了得看不出原本麵目的斷手斷腳、人頭、內髒、肢體、骸骨在血霧中漫天飛舞著,人群成片成片地猶如掉進絞肉機般被炸得粉碎稀爛,爆炸後,一片片上一刻還囫圇完整的、奔跑呼喊的、活生生的人統統地變成了一灘灘糊滿地麵的肉泥膿血,地麵一片又一片地變成觸目驚心的暗紅色,每個爆炸點周圍都散落著橫七豎八的人體碎片以及大批的傷員,受傷的日軍哀鴻遍野,捂著血如泉湧的傷口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哀嚎,幾乎都得不到及時而有效的救治,直至活生生地疼死或鮮血流幹而喪命。盡管每時每刻都有大量的人喪命,日軍人群仍然硬生生地在南京軍機群炮群的狂轟濫炸中不斷地前進,身在其中的日本人一是在精神上已經陷入瘋狂,二是都已經身不由己,被人群浪潮裹挾著向前奔跑,無法回頭。就算有想要轉身逃跑的,也根本逃不了,要麽被後麵湧上來的人群擠倒然後被活生生地踩踏致死,要麽就被其他人打死——鯉登行一中將等日軍高層下達了死命令:隻要在戰鬥中畏縮不前或臨陣脫逃的,都是背叛帝國的叛徒,是不敢為保衛帝國和家園而戰的膽小鬼、廢物、孬種,任何人都可以將其殺死。
南京軍的野地防線上,成千上萬的槍炮已經蓄勢待發。身經百戰的官兵們專注地看著正在翻滾席卷而來的日軍浪潮,心裏或多或少都感到了震撼,因為他們還是第一次遇到日軍使用“軍民混合著的人海戰術”。在官兵們的眼中,日軍就像漫山遍野而來的泥石流,接著,變成了漫山遍野的、移動著的戈壁灘,“戈壁灘”上無數的石頭就是無數的人頭,密密麻麻、數不勝數,沒過多久後,日軍逐漸地進入了南京軍的槍械射程內,頓時,南京軍防線上萬箭齊發,數以萬計的槍炮在同時發射彈丸時的彈火閃光把籠罩在戰場上的硝煙黑雲閃耀得一片慘白,暴風驟雨般的槍炮開火聲更是驚天動地,無數的炮彈炸彈匯聚成了鋪天蓋地的火力網,狂飆著傾瀉向用來的日軍浪潮。
“閻王爺今天肯定要忙死了,黃泉路上鬼滿為患!”有官兵這樣說道。
戰鬥過程毋庸置疑是一邊倒的,擁有絕對火力優勢的南京軍用無數槍炮組成無數台人命收割機,在漫山遍野湧過來的日本人的人山人海裏進行著瘋狂的殺戮收割。數以萬計的步槍、突擊步槍、衝鋒槍、機槍、機炮…噴射著潑風滾雨般的彈藥,火力風暴所到之處,日軍浪潮猶如多米若骨牌組成的圖案般嘩啦啦地成片成片地倒下去,前赴後繼、源源不斷,血水飛濺、屍骸亂舞,戰場上根本聽不到日軍的慘叫聲和南京軍的吼叫聲,都被震耳欲聾的槍炮開火聲給掩蓋下去了,大部分被南京軍射殺的日軍都是死無全屍,機槍的高射速和機炮的炮彈口徑讓被擊中的日君盡皆支離破碎,耀眼的火光中,一股股由血水組成的“紅霧”在日本人群裏瘋狂湧動著、膨脹著、蔓延著,殘骸碎肉在腥風血雨裏漫天飛舞。為了抵擋日軍這場瘋狂的人海充分,南京軍步兵部隊的坦克炮、步兵炮、迫擊炮、擲彈筒、火箭筒也都在全力地開火,劈頭蓋腦而去的炮彈就像石頭扔進血海裏,濺起了漫天的血雨,“炮彈炸得日軍就像用錘子砸螞蟻群一樣一下一大片。”一名南京軍軍官說道。
“開火!使勁開火!把所有子彈都打出去!”南京軍陣地上,軍官們大喊大叫。
精神早已經陷入癲狂亢奮中的士兵們無不在吼叫著扣動扳機,彈藥手和運輸兵揮汗如雨地不斷裝填子彈、搬運子彈,一隊隊汽車川流不息地來往於劉仁軌灘頭和稚內野地前線,卸下堆成小山的彈藥箱,而這些彈藥箱小山每時每刻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而減少著,汽車同時運來的還有一桶桶海水,用來給官兵們澆機槍冷卻槍管。血戰中的南京軍官兵們迅速都殺紅了眼,十分鍾、二十分鍾、半個小時密如雨點和響若悶雷的槍炮開火轟擊聲一直持續著,各部隊的彈藥消耗就像烈日下的積雪,絕大部分士兵一開始是充滿各種情緒地在開火,有的南京軍士兵在開戰前興奮不已,大喊大叫著要痛宰日軍,有的南京軍士兵在開戰前咬牙切齒,吼著對日軍以牙還牙、以血還血,但很快,過長的並且持續激烈的戰鬥讓官兵們都陷入麻木,不再高喊口號,都隻是在機械地裝彈、開火、掃射,直至累得筋疲力盡、體力虛脫。把第一份來自日本本土的泥土交到蔣緯國手裏的南京軍第74師第74旅第741團的中尉副連長宋石峰是這樣形容這場戰鬥的:“…果不其然,在本土被攻擊時,日本人爆發了他們特有的瘋勁,那些日軍,無論是正規軍還是所謂的國民義勇隊,一個個都不要命地撲向我們,齜牙咧嘴得就像漫山遍野的瘋狗,說實話,我們雖然不怕他們,但也有些心裏發怵,那些日本人跟瘋子…不,跟瘋狗已經沒什麽區別了,還真的讓人有點心頭發毛、頭皮發麻。弟兄們都在大開殺戒,最後都殺得手軟了。由於日軍實在太多,我們每個能參戰的人都在參戰,包括我這個副連長,反正我們的備用武器多得是,我也操著一挺mg34通用機槍進行瘋狂的掃射,不需要瞄準,因為遠處都是湧過來的日軍,閉著眼睛都可以百發百中。弟兄們一開始都在血脈賁張地大吼大叫,但很快,沒人吼叫了,因為沒有多餘的力氣用來吼叫。我不知道我在這場戰鬥裏殺了多少個日軍,一百個?三百個?一千個?真的沒有概念,反而肯定非常非常多,讓我麻木了。我這樣的人在和平時期肯定是全世界家喻戶曉的殺人狂魔,但在日本本土戰場上,太平常了!弟兄們每個人都手上有著少者十幾條多者幾十條乃至上百條的人命,個個都是‘雙手沾滿了日本人的鮮血’。戰鬥結束時,弟兄們都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一個個像就要幹死的魚一樣張大嘴巴喘著氣,累得都說不出話了,有的弟兄勉強站立著,但兩個肩膀就像沒有鎖骨般地軟綿綿塌著耷拉下來,因為他們已經沒有力氣抬起胳膊了。我勉強支撐著站起,看著眼前的戰場,直接倒吸了一口氣冷氣,倒吸的冷氣裏充滿了刺鼻的血腥味,空氣都變得黏糊糊的了,我搜索枯腸,不知道怎麽形容眼前這個畫麵,好像沒有哪個詞語能真正恰如其分地形容這個畫麵,巨大的視覺衝擊力和心理衝擊力讓我腦子已經定格了,我這麽說吧,把無數的人塞進絞肉機裏,絞得稀爛後再不均勻地撒在或堆積在你眼前視力能涵蓋的地麵上,就是這個場麵。我們站在橫流在腳下的紅通通的血水裏,從不遠處一直延續到遠處地平線處的這片原野空地上,不知道多少具殘缺不全的屍體就這樣延綿起伏猶如沙丘般地堆積著散落著。真的不知道多少具,十個人或一百個人,是可以分辨出來的,一千個人和一萬個人也是可以估算出來的,但好幾萬、十萬…漫山遍野、層層疊疊地散落分布著,人就沒有具體的概念了,根本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具屍體。”
用火海戰術粉碎掉日軍的人海衝鋒後,南京軍第74師、海軍陸戰第11旅等部隊踏著“腳脖子深的爛肉汙血”向著已經被夷為平地的稚內繼續展開推進。完全就是走在屍山血海中的南京軍官兵們看著腳下的東西,發出一陣陣驚訝聲:
“你們看,這個被打死的小鬼子還是一個孩子呀!不止這麽一個,還有很多呢!”
“哎,這顆小鬼子的腦袋都已經頭發花白了,明明就是一個老頭子麽!”
“這些小鬼子都是…都是女人!”
“看看他們手裏的武器!居然是鋤頭和鐵鍬!”
“小鬼子真是瘋了!讓老人小孩女人拿著冷兵器上戰場!”
鯉登行一中將的戰術還是有些效果的,他成功地給南京軍造成了兩千餘人的傷亡打擊,主要是日軍正規軍靠著國民義勇隊的肉盾掩護衝到了距離南京軍比較近的地方,展開了一些近戰,再加上第7師團擁有一些火炮、坦克等重武器,在化整為零地進行使用後確實殺傷了一些南京軍,但這也是鯉登行一中將能做到的最大的殺敵戰果了,為此,他手上的第7師團被消耗得七七八八,一起被填進去的還有數量更多的國民義勇隊。
稚內,是日本本土境內第一個被南京軍攻占的城市,不過,這座城市在被南京軍攻占時除了名字也已經不剩下什麽了,全城就是一片麵積十來平方公裏的廢墟瓦礫,這座城市隨即被南京軍改名為“正則”,“正則”是中日在唐朝展開第一次交鋒時率領唐軍大敗日軍的唐朝宰相、名將劉仁軌的表字。
第74師師長廖耀湘被張發奎委任為正則地區作戰總指揮,攻占正則後,廖耀湘向各部下達了命令:抓緊時間休息,養精蓄銳,同時竭盡全力地囤積彈藥物資,準備在後半夜作戰。
跟日軍打了這麽長時間的戰事,南京軍對日軍打仗的套路已經了如指掌:在白天吃虧後,日軍肯定會在夜晚進行反撲,夜戰也一直被日軍視為看家法寶的戰術。
事實不出廖耀湘的預測,當天晚上後半夜,超過十萬的日軍朝著正則發動了大規模的夜襲反撲,其中過半是國民義勇隊。白天裏的戰鬥在晚上再度重演,嚴陣以待的南京軍在日軍發動夜襲後持續性地發射了成百上千的照明彈,將夜色閃耀得亮如白晝,在南京軍的機槍群、炮群、機群的聯合轟擊下,發動反撲的日軍跟白天裏的日軍落得了一樣的喪命者無數的結果,正則城外“水陸盡赤、屍骸盈野”,南京軍傷亡比白天增多一些,達到約三千人。次日天亮,黃俄軍首批部隊開始登陸,協助南京軍作戰。踏上日本本土後的黃俄軍各部接到的命令都是一樣的:清理戰場。
投入工作中的黃俄軍官兵人人都被發了好幾副手套和口罩,因為他們接到的“清理戰場”任務就是把戰場上堆積如山的日軍屍骸給扔進大海。
重慶號戰列巡洋艦上,正向張發奎匯報戰事的廖耀湘顯得頗為興奮:“鈞座,戰事十分順利,在我軍擁有壓倒性優勢的各方麵實力前,日軍的防禦、反撲都是蒼白無力的,等同於白白送死。一天一夜戰鬥下來,我部合計傷亡隻有五千餘,但殺傷日軍卻…多得都無法統計,保守估計,日軍死傷人數是我們的三十五倍至四十倍,哦,日軍的死傷人數差不多就是死亡人數。”他神采飛揚地道,“日本人在精神上再怎麽死硬,精神畢竟是建立在血肉之軀之上的,血肉之軀被打得粉碎稀爛,再怎麽死硬的精神也會隨著血肉之軀一起煙消雲散。看這個趨勢,我們拿下整個北海道乃至整個日本,隻是時間問題,因為我們有足夠的子彈。”他眉飛色舞。
張發奎笑著搖搖頭:“建楚,不可否認,今時今日,日本的國力軍力都已經大不如我們,我們跟日軍交戰時隻要不犯低級錯誤,勝算確實是非常樂觀的,但是,不管什麽時候都不能驕傲輕敵啊!正則一戰,幾乎所有的有利因素都在我們這邊,正則是沿海城市,其地形一馬平川,當地日軍無險可守,暴露在空地上遭到我們陸海空三位一體的火力打擊,自然被我們殺得就像砍瓜切菜,可是,深入北海道呢?到了島嶼腹地,山川、丘陵、森林,都是有利於日軍進行防禦作戰的因素,我軍還能這麽砍瓜切菜地痛擊日軍?更何況後麵的本州島呢?”
廖耀湘心頭一凜,肅然立正:“鈞座教訓的是!”
站在張發奎身邊的蕭爻不緊不慢地開口道:“其實,廖師座說的也沒什麽錯。張鈞座啊,我們此戰的目的是什麽?攻占日本、迫使日本政府投降?嗬嗬,這可不是第一目的,我們的第一目的是什麽?您難道忘了二公子的交代?攻占了正則,差不多就夠了,我們接下來需要做的就是盤踞當地,心平氣和地構建防禦防線,準備好足夠的子彈,轉攻為守,耐心地等著日本人一批接一批地像飛蛾撲火那樣過來送死。正則,是日本本土的領土,日本人無法忍受其本土有這麽一塊被我們占據著,他們必然想要收複正則,想要把我們趕下大海,哪怕明知沒有希望,也要拚命地、反複地展開反擊,正則就像一個黑洞,會不斷地把日本人吸引過來。反正我們在時間上也不著急,就安安心心地在正則跟日本人打長期地防禦戰吧!直到日本人死得夠多了,停止了一次又一次集體送死的愚蠢行為,我們再展開下一步的攻擊。”
張發奎受到提醒,連連點頭:“說得對,說得對。”
以下是張發奎的作戰日記(部分摘錄):
7月17日,晴
我軍於今日正式展開了登陸日本本土(北海道島)的軍事行動,此戰乃中華軍人千年來首次攻擊日本本土,被二公子委任為此戰總指揮,餘激動至極、榮幸至極,數日來難以入眠。…戰事頗為順利,九個灘頭都強攻成功,最大的損失在鄧子龍灘頭,足足一個團因為各種失誤而進入日軍伏擊圈,損失一千七百餘人。…最激烈的戰事在劉仁軌灘頭強攻成功後的正則(稚內)攻防戰,日軍以第7師團為核心,另有第51師團、第52師團一部以及大量番號雜亂的國民義勇隊一起參戰,主動出城與我軍展開野戰,在我軍陸海空三位一體的壓倒性優勢火力打擊下,日軍死傷慘重,保守估計,日軍損失人員九萬餘。當天晚上後半夜,日軍發動全麵夜襲反撲,鏖戰四個多小時,其攻勢再度被擊潰,損失人員八萬餘,我軍合計損失五千餘人。戰場之慘烈絕倫,實乃筆墨難以形容,日本軍政府於敗亡之際,黔驢技窮、喪心病狂,采取全民皆兵戰術,導致不計其數的根本不算軍人的所謂國民義勇隊白白喪命戰場,可悲可歎。…
7月18日,晴
九個灘頭登陸場俱已得到鞏固,我軍已有約十萬兵力登陸上岸,黃俄軍第一批參戰部隊約十個師、十五萬人也陸續渡過宗穀海峽,以九個灘頭為核心,我軍建立了九處沿海登陸場據點,同時適當地擴大了占領區,其中六處互相連接、互相策應,最大的據點即正則城一帶。當天,我空軍偵察機發現北海道中北部山林內有大量日軍人員正晝伏夜出地向島嶼北部潛行前進,為防打草驚蛇,我空軍未對其進行針對性的轟炸。
7月19日,多雲
白天裏幾乎沒有戰事,日軍僅發動三次中等規模的反擊,俱被我軍輕易粉碎,殺傷日軍約一萬,日軍反擊軟弱無力並非日軍放棄反擊,而是日軍深知在白天裏難以進行反擊,並且日軍正在積蓄實力。同時,我軍已經完全鞏固占領區,海軍運輸艦隊晝夜不息地向登陸上岸部隊輸送軍械物資,各部武器彈藥極其充足。
7月20日,陰
日軍於今日淩晨時分發動了多場大規模反擊,敵我兩軍激戰至天亮,我軍各部累計傷亡超過六千,三分之二是黃俄軍,消滅日軍超過十二萬。
7月21日,小雨
日軍再度發動了多場大規模反擊,敵我兩軍激戰一天一夜,我軍各部累計傷亡超過四千,基本上是黃俄軍,消滅日軍約八萬。
7月22日,小雨轉中雨
戰事基本平靜,我軍養精蓄銳、積極備戰,日軍亦在積攢實力。
7月23日,大雨
日軍發動了第四次大規模反擊,敵我兩軍反複交戰,我軍各部累計傷亡超過一萬,其中超過八千是黃俄軍,消滅日軍超過十七萬。
7月24日,大雨
北海道日軍元氣大傷,暫時無力發動大規模反擊,我軍偵察機和潛艇偵察到本州島日軍正在通過津輕海峽(本州島與北海道島之間的海峽)向本州島大規模增兵,我軍未進行攔截。
7月25日,小雨
戰事基本平靜。
7月26日,小雨轉陰
戰事基本平靜,但隻是表麵平靜,北海道日軍剩餘部隊與本州島向北海道增援日軍正在趁著陰雨天氣向北海道島北部進行大量的集結,一場大規模的惡戰即將爆發。
7月27日,陰轉大雨
淩晨時分,約三十五萬日軍對我軍各占領地帶展開了全麵的進攻,日軍能集結如此之多兵力,有很大原因是我軍故意對其集結行為視而不見,從而開門揖盜,再一網打盡。該戰事爆發時,北海道境內已有我軍約十二萬,另有黃俄軍約十八萬,比起戰事初期,未有大幅度增長,此乃因為我軍艦隊忙於運輸軍械物資、武器彈藥之緣由,我軍兵力雖與日軍旗鼓相當,但在武器、火力、彈藥上卻極其充分。惡戰一天一夜餘,此戰真可謂“天地動容、神鬼顫抖”,大雨如注,遍地積水橫流,因戰事而演變為遍地血水橫流,舉目遠眺,交戰區域內一片汪洋血海,震撼人心、駭人聽聞。我軍累計傷亡近兩萬,其中一萬五千餘是黃俄軍,日軍被消滅超過三十萬,我軍損失較大,此因為參戰日軍有較多部隊乃是本州島增援北海道的老牌部隊,輕武器頗為強勁,重武器也十分可觀,但因為大雨導致道路泥濘,我軍機械化優勢難以發揮,無法對日軍進行迂回穿插和側翼打擊,坦克和重炮盡皆陷入爛泥,機動性大減,因此而略有失利。自我軍登陸北海道島後,敵我雙方已激戰十日十夜,我軍累計傷亡五萬餘,其中四分之三是黃俄軍,累計消滅日軍約八十萬,其中約五十萬是國民義勇隊,日軍正規軍約三十萬。另需注意,敵我雙方傷亡比例極為不同,我軍陣亡人數占傷亡總數約四分之一,黃俄軍傷亡人數占傷亡總數約三分之一,日軍陣亡人數占傷亡總數十分之九有餘。十日十夜激戰,導致我軍彈藥消耗奇大,光是子彈一項就損耗一億餘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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