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5月24日星期五

    清晨十分，太陽還沒有升出地平線，但它的光芒已經開始照耀天際了。康健中揉著臉慢慢踱出屋外，活動了一下因徹夜未眠而有些酸軟的四肢，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清爽的空氣，習慣性地抬頭看一看天空——萬裏無雲，又是一個適合飛行的好天氣。不知從什麽地方傳來一兩聲鳥鳴，很清脆、很悅耳，給這個相對沉寂的地方平添了幾分活力。機場周圍還是比較荒涼的，沒有太多的樹木，這倒不是因為戰士們不注意生態環保，隻是因為樹木多了鳥就會多，而在機場周圍，鳥絕對是安全飛行的頭號敵人。

    昨天，隨著新型的模擬係統正式在霆擊團安家落戶，已經體驗過的飛行員們自是興奮莫名，康健中也是一樣。所以他昨天就召集一眾作訓參謀們對這套係統進行全方位的了解，並根據它所能提供的任務功能連夜開始製定新的訓練計劃。到現在，大體上的方案已經出來了，隻剩一些細節需要完善，所以康健中看到窗外已經亮了，就走出來透一透氣。

    這時，通訊員匆匆跑步過來：“報告！軍區首長電話。”

    軍區？首長電話？在這個時候？康健中聞言，全身的倦意立刻一掃而空，隻對通訊員說了一聲“走”，就匆匆往作戰室走去。

    半個小時後，霆擊團中隊長以上的人員全部被召集到作戰室，鹿菲菲雖然並不是中隊長，卻也一並被要求參加會議。

    進入作戰室，每個人先被發放了一份資料。康健中看到與會人員陸續趕到，也沒有走什麽過場，直接就說：

    “大家先看一看剛剛發給你們的資料，一會兒我們在討論。”

    鹿菲菲拿到資料的時候，紙張還是熱的，顯然是剛剛打印出來。彩色的頁麵，上麵全是英文，從格式上不難看出這是一個網頁的內容。鹿菲菲開始認真閱讀起來，隻見頁麵的標題是幾個醒目的大字：《mysteriouscountryanotherysteryfighterdownedstealthfighter》，意為：《神秘國度再創神秘——神秘戰機擊落隱形戰機》。

    這是《約紐時報》的一篇新聞。新聞中稱，am軍海軍陸戰隊的一架f-35b隱形戰鬥機在本月16日一次日常的巡邏任務中遭遇c國空軍一架新型戰鬥機的騷擾，這架戰鬥機的型號是c國剛剛開始少量裝備部隊的j-12型。按照目前am國所掌握的資料，j-12型飛機並不具備隱形能力，至少從外觀上看它並不具備隱形飛機的特征，但是在這次與f-35b的遭遇中，它卻可以輕易地躲過雷達的探測，同時更是讓f-35b的隱形能力在它麵前形同虛設。新聞中還援引am軍方某不願透露姓名的官員的話，稱“這種飛機（指j-12）顯然具備了某種不被我們了解和掌握的能力，讓它可以隨心所欲的從我們的雷達（顯示屏）上消失，我們的飛行員根本不可能及時地發現它；更可怕的是，麵對這種飛機的鎖定，即使是我們最先進的f-35b隱形戰鬥機也無法擺脫。”盡管這一說法有些匪夷所思，但卻同樣得到了在16日那天執行任務的飛行員的證實：“我被鎖定了，是的，被那架該死的戰鬥機鎖定了。我對上帝發誓，在被鎖定之前我根本就沒有發現它，雷達上什麽也沒有，是被動告警係統提示了我它的存在。該死的，我發現它時它就在我的背後，就像變魔術一樣憑空出現在那。我被鎖定了，我用盡了所有方法都甩不掉它。是的，在公海上空，一個允許自由飛行的區域，它甚至已經啟動了導彈，威脅說要將我擊落。不，我不是懦夫，但我再也不願意去麵對這種魔鬼般的飛機了。”

    這一段內容所描述的顯然是5月16日那天邵明遠和鹿菲菲遭遇f-35b的情景，該報還通過對此次事件的推測得出j-12的作戰半徑至少達到了1800千米，也就是說它完全可以從c國的首都起飛到夷州島的北台市執行作戰任務後再返回c國首都。

    顯然在這篇文章的前半部分對16日東海事件的描述中，j-12的性能被誇大了。這也許是f-35b的飛行員或者am國軍方借渲染j-12的性能優異來為自己開脫，但文章的後半部分卻似乎試圖從另一個角度來證實對j-12神秘性能的評估。

    “經情報部門證實，他們得到了日前c國空軍幾次小規模演習的情報。在這幾次演習中都出現了j-12以及一直以來被認為是c國最先進的j-20隱形戰鬥機，但是這幾次演習的結果無一例外地都是j-20戰鬥機被j-12輕易的擊落。這似乎可以說明c國已經找到了有效克製隱身戰鬥幾的方法並已將這一技術實用化。j-12的出現也許還標誌著一直以來全世界都被c國欺騙了，錯誤的以為j-20是c國空軍最先進的戰鬥機，而實際情況顯然並不是這樣，j-12用它的外型和所謂的公布數據欺騙了大家。這讓我們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古老的、神秘的國度，天知道它究竟還有多少神秘的東西不被世界所知曉。”

    看完整篇新聞，鹿菲菲明白了這次緊急會議的原因。東海事件被曝光並不為奇，這畢竟是涉及到兩個國家的事情，這篇報道顯然是得到了am國軍方的許可甚至是支持，但是對於在國內的演習情況也被曝光，這顯然就是嚴重的泄密事件了，更值得注意的是這篇報道還配以多張j-12的照片，其中有一張j-12正在起飛的照片，機身上的編號顯示這架飛機正是鹿菲菲的j-12c，而照片的背景也正是都北機場。

    “大家都看完了吧？說說看，都有什麽想法？”

    康健中的聲音打斷了鹿菲菲的思路，眾人聞言也都放下了資料抬起頭來，隻是卻沒有一人敢貿然發言。還有人把目光投向了鹿菲菲，似乎是在想：難怪她的表現會如此出眾，原來是飛機的原因。

    有這樣想法的雖然隻是極個別的幾個人，但是康健中還是注意到了，見沒人開口，就又繼續說：

    “這篇新聞中對於j-12的描寫顯然是不符的，把它的性能誇大了很多，這一點你們不用懷疑，不過這不是我們要討論的問題。我想問的是，演習的情況am國人是怎麽知道的？泄密！對就是泄密！”

    作戰室鴉雀無聲，任誰都知道泄密是什麽性質的問題，更知道它所帶來的後果和事情本身的嚴重性。大部分人都在考慮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甚至有人還在自省是不是自己曾無意中對外透露過相關內容。邵明遠看看鹿菲菲，又看看康健中，欲言又止。

    黃光明一直坐在康健中的旁邊，別看他是個火爆脾氣，但很多時候對人的觀察卻很細致。比如現在邵明遠的動作和神態就沒有逃過他的眼睛，開口問道：“邵明遠，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邵明遠聞言立刻站了起來，臉上也沒有了剛才的猶豫，回答到：“是。在龍飛同誌前幾天與j-20單獨對抗之後，我回到家曾對我愛人提到過。原話的內容大概是：‘鹿菲菲太厲害了，今天又是3：0。這次打的可是國內最先進的飛機。’我知道這些內容不該向家屬透露，我知道我違反了紀律，也願意接受相應的處分。但是，團長、政委，我相信我的愛人，她絕不會牽扯到這次的泄密中去的。”

    聽完邵明遠的話，康健中和黃光明兩人的臉上露出了截然不同的表情。康健中是眉頭深鎖，目光掃視著在場的所有人；黃光明卻是滿臉的笑容，樂嗬嗬地看著邵明遠。最後兩人又都扭過頭，互相看了看對方，康健中對黃光明說：“還是你來說說吧。”

    黃光明也不推辭，仍是帶著笑容先對邵明遠說：“明遠啊，你先坐下吧。”同時還伸出手向下虛壓了壓，示意邵明遠別站著了。等邵明遠依言坐下了，他才正了正神色，很嚴肅地說：

    “同誌們！這次事件，團裏也好，上級也好，都並沒有想要追究任何人的責任。邵明遠同誌剛才說的對，他相信他的愛人，我也相信，我相信自己的家屬，也相信你們每個人的家屬；肯給我們飛行員當老婆，她們就都是好樣的！雖然這次確實存在泄密的情況，但你們也不要人人自危。就像剛才邵明遠說的，他對自己的老婆說的那些內容，本來就是很含糊，我認為並不算泄密。不過團裏確實說過，不要把關於龍飛涉及飛行的所有內容向外透露，尤其是涉及任務的，所以明遠啊，這件事你還是要寫一份檢查上來。”

    邵明遠當即站起來大聲回答：“是！”

    “坐下，坐下吧。”黃光明點了點頭讓邵明遠再次坐下，又繼續說，“我們的情報部門第一時間就對這篇新聞稿的所有內容進行了核查，現在已經確認，文中的照片是軍事發燒友在遠處利用長焦相機拍攝並發布到軍事論壇裏的，而j-12本身也並不屬於什麽保密項目，不過他們還是會提醒當事人以後要注意，因為照片的背景還是會泄露很多內容的，比如機場所在的位置和地理環境等等。至於空中對抗的結果，經過一係列的綜合分析最後得出的結論是，am軍方是通過衛星的偵查結合互聯網上的零散信息綜合在一起得到的大致情況，而且在近期，am國又調集的多顆偵查衛星，加大了對我們所在這一地區的偵查和監視。”

    黃光明的話音剛落，人們就開始紛紛議論起來了，似是都沒有想到，自己每天的動作都在別人的監視之中。

    黃光明似乎是把要說的話都說完了，輕輕碰了碰旁邊的康健中。康健中仍是一副嚴肅的表情，站起來說：“都靜一下。下麵的內容將被嚴格保密，任何人不得做任何包括文字、錄音等任何性質的記錄。通訊員和警衛人員再次檢查屏蔽係統，之後到作戰室門外警戒。會議結束前任何人不得靠近，在場的所有人也不得離開作戰室！”（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