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一章

    2019年6月17日星期一

    遠在異鄉的鹿菲菲此刻並不知道因為剛剛的這次對抗而引起了康健中和邵明遠那麽多的思緒，不過她這個時候的心情也是久久不能平靜。模擬係統中，看著那些昔日裏熟悉的戰友、看著那些熟悉的動作、甚至看著那些隻是模擬出來的山山水水和藍天白雲，每一樣東西都會讓她的心狂亂不已。在係統中，那些熟悉的戰友就在自己身邊，可是她卻受係統的限製而無法溝通。事實上，即便沒有限製她也不知道這個時候該不該去表明自己的身份。所有的這些，都讓她的心隱隱有了酸楚和疼痛的感覺。

    “飛龍姐，你怎麽了？”丁樹幟注意到鹿菲菲自從離開模擬座艙之後就突然變得沉默了起來，於是開口問到。不過實際上他的年齡要比鹿菲菲大好幾歲呢，隻是從一接觸開始，他從心理上就把鹿菲菲當成了自己的前輩，所以現在也就很自然地以“姐”相稱了。相較於鹿菲菲來說，丁樹幟到霆擊團的時間還很短，而且也並麽有什麽故事發生，所以這種離愁別緒遠不如鹿菲菲感觸得深切。

    周子翼也注意到了鹿菲菲的異樣，不過老練的他不用去問也能大概猜到她的心思，所以並沒有湊過去詢問。他覺得這個時候有丁樹幟就足夠了，對於鹿菲菲來說，自己恐怕還隻能算是一個陌生人的，過於的關心反而會起到相反的效果。

    可是讓周子翼沒有想到的是，鹿菲菲並沒有回答丁樹幟的關切和詢問，而是直接走到了他的麵前，臉上憂鬱的神色幾乎是在瞬間就一掃而光，以一個明朗的微笑麵對著他說到：“周老板，之前是我對你的態度不夠端正，其實是因為我對你還心存疑慮，希望你能理解。”

    周子翼仔細審視著鹿菲菲的表情。這是一張純淨無邪的臉，帶著發自內心的微笑，至少從表麵上看不出任何破綻。對比鹿菲菲剛剛所表現出來的憂鬱，她的表情變化如此之大、如此之快是讓周子翼所料不及的。在他看來，這至少不是一個像鹿菲菲這般年紀的女孩所應該有的。不過周子翼在心裏這樣想著，嘴上卻是說：“哦？那你的意思是之前一直還對我不能完全相信，有所保留了？那麽我很想知道究竟又是什麽讓你突然之間就徹底相信我了呢？”

    鹿菲菲仍是微笑著，隻不過笑容稍稍淡了一些。聽到周子翼的問題，她不慌不忙地回答說：“其實嚴格來說，我現在還不能算是徹底相信，畢竟人與人之間的徹底信任是需要一段時間去建設的。不過周老板請放心，我會在你手下做一個合格的雇員的，我不會讓你失望，同時相信你一定也不會讓我失望的。”

    對於鹿菲菲巧妙地回避了自己的問題，周子翼並沒有太介意，隻是在心裏暗自說了一聲“小滑頭”，而表麵上則是爽朗地笑著說：“好，好，好！那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先去填飽肚子，順便預祝我們之間合作愉快呢？”

    晚飯並沒有鹿菲菲和丁樹幟所想象的那麽豐盛，相反可以說很簡單，不過這頓晚飯的氣氛卻非常的融洽。特別是在吃完之後大家坐在一起聊天的過程中，幾個人之間終於不再有陌生感，在增進了相互間的了解的同時，周子翼還大致把這家對外名為“dragonteeth安全國際”的公司的具體運作方式向鹿菲菲和丁樹幟二人解釋了一下。其實說白了，這個所謂的“dragonteeth”就是一個比較另類的雇傭軍組織。之所以說它另類，主要是因為“dragonteeth”所提供的服務完全都是來自空中力量的。也就是說，至少在目前來看，鹿菲菲和丁樹幟將是公司主要、並且是僅有的“雇傭軍”。不過世界上任何一家實際從事雇傭軍業務的公司因為在為雇主服務時都會樹立很多的敵人，所以它們都會非常注重自己本身在安全方麵的問題，這些公司一般會通過兩種方法來確保本部自身的安全。其一，是利用所在國家的強勢來阻止來自境外的敵人；其二，就是在安全防衛上麵下大力氣被動地防禦可能的攻擊或侵害。

    “dragonteeth”既然也是從事這方麵的業務，盡管現在業務還未展開，但是同樣也對自身的安全問題提前就有了考慮並做好了可以說是非常充足的準備。比如說公司選擇在ru國注冊除了兩國關係較為密切和共同利益上的原因，ru國在國際外交上的強勢也恰恰可以為公司的安全提供一定的保障；再比如說，公司本部所在地的選址，在通過重重努力之後居然直接就設立在了ru國王牌部隊所屬的戒備甚為森嚴的軍營裏，這不但在安全上有了極大的保護，就連保密方麵的很多問題都一並解決了。

    談話中，周子翼對於這個公司的設立在國家層麵上做出了多少的努力並沒有多提，但是僅從公司目前所在的位置和周子翼不經意間透露出來的隻言片語中也不難猜到其中會遇到多大的阻力，又會有多大的困難。而在得知在公司的籌備和設立的過程中，很多事情都是由周子翼負責或直接辦理的之後，鹿菲菲在不知不覺間竟對這個男人有了一種敬佩的心理，就連丁樹幟也再沒有了剛剛見到周子翼時的那副莽撞樣子。不過最重要的並不是這些已經無關痛癢的事情，而是“dragonteeth”下一步的發展和計劃。

    “其實我想你們兩個一定也都清楚，我們目前所做的這些實際上完全可以說是掩耳盜鈴的事。當然，這個比喻並不是很恰當。我的意思是，全世界幾乎所有國家的情報部門實際上都清楚我們這個所謂的公司有著什麽樣的背景，也清楚我們的每一舉每一動都是在接受誰的命令，這其中也包括鹿菲菲所謂的叛逃和丁樹幟你的遇難犧牲，所有的這些事情要我說根本就不需要任何證據，隻要是稍微有點腦子的人一猜就會猜到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就是他們所有的都隻是猜測而已。隻要這些人沒有切實的證據，那麽他們想要就這件事情來針對我們的國家和軍隊就無從下手，任他們怎麽說怎麽做，到最後也隻是他們自己憑空的猜測。所以，這就是我們現在所做的和以後將要做的每一件事情的必要所在。”周子翼在談到這個話題時顯然有些激動，而且越說越興奮，看來這份工作對於他來說還真是一件能讓他在內心感到揚眉吐氣的事，“不是我不相信你們的覺悟，可有些話我還是想嘮叨嘮叨，你們就當是我老了、愛嘮叨幾句吧。我們既然是以安防公司的身份來出現的，那麽我們怎麽也得做得有模有樣吧？首先，所有的企業都是以盈利為目的的，雇傭軍也不例外。當然了，我們前期階段的發展甚至是一些具體的業務都是提前就已經安排好了的。也就是說，早在我們這個‘dragonteeth安全國際’還沒有正式注冊成立的時候，我們幕後真正的大老板就已經給我們聯係到了具體的業務，甚至詳細到了具體的實施細則。不過所有這些當然都是在暗地裏去做的，而在明麵上我們還是需要打一打廣告，用各種途徑來擴大我們的知名度，甚至還可以搞一搞類似於優惠大酬賓之類的促銷活動。比如說，我們已經在網絡上的廣告中公開宣稱，公司成立後的第一筆業務將隻按實際工作中所創造的價值或效益來收費，除此之外的任何形式和性質的傭金將一律不再額外收取。我想你們也猜到了，這其實也是雙方的上層提前就已經探討並磋商好了的，我們不過隻是在找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的同時也順便做一做宣傳。而且你們兩個的實力我也早有耳聞並在剛才親眼見識過了，特別是飛龍，你可早就是聲名遠播了呀，據說那個叫什麽的美國飛行員都發誓不願再從空中遇到你了。所以有你們兩個作為我們向雇主提供服務的主體，我相信在第一次的任務之後我們就一定會受到相當的關注的。物美價廉的東西沒有人會不喜歡，你們說對吧？”

    平心而論，周子翼所說的每一句話其實都很中肯，但是說得也確實有些多了，都已經在讓鹿菲菲和丁樹幟倆人暗自在琢磨周子翼是不是趁他倆沒看見的時候偷偷喝酒了。要知道周子翼現在的狀態還真的很像有些人在喝過酒之後的表現。當然了，這些想法兩人也隻會悶在心裏，他們還沒傻到會直接發問的程度。不過相較於周子翼剛剛所說的這一切，鹿菲菲更關心的是下一步的具體安排以及正式接受並開始執行任務的日期和任務的內容。

    似乎是看出了鹿菲菲心裏所想的東西，周子翼突然止住了喋喋不休的絮叨，冷不丁地問鹿菲菲：“飛龍。你猜，我們要接的第一筆生意的雇主是誰？猜對有獎哦。”

    鹿菲菲想了想，說：“周老板，敢不敢先告訴我任務的大致時間？你先告訴我時間，我就能猜出來雇主是誰。（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