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六章

    2019年6月28日星期五

    “c國空軍，我是‘dragonteeth’。我奉命前來接收包裹，識別密碼已向你發送，請查證。完畢。”

    在鄰近c國與pa國的邊境，鹿菲菲所駕駛的j-11d的雷達首先發現了正由c國護送醫療組的飛機編隊，隨即按照任務中所指定的方式向對方發送了識別密碼，同時用英文向對方喊話。明知道對方是自己的同胞、是自己的戰友，但是卻不能相認，甚至還需要刻意地隱瞞身份，用其他的語言來交流。這些，都讓鹿菲菲的心底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鹿菲菲說不出這到底是屬於一種什麽樣的情緒，或者應該算做悲哀的一種吧。

    “‘dragonteeth’，我是c國空軍。識別密碼驗證正確。你可以接近我方編隊，隨後交接包裹。感謝你能前來，我代表c國全體軍人向你敬禮！完畢。”

    對方很快有了回應，但是從那些客氣的話語中，雖然能真切感受到對方發自內心的感激，但是也充分證明對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這種親人就在眼前卻不能相認的感覺，更讓鹿菲菲心底充滿了說不出來的滋味，隻覺得一陣酸痛，眼淚差點就流了出來。

    座艙外，天空湛藍，幾抹浮雲都沉澱在腳下，偶爾可以看到幾座被白雪覆蓋的山峰聳立於雲上。靜靄、和諧，殊不知在這祥和的背後會有多少暗潮湧動。就在望向這片雪域高原之美景的一瞬間，鹿菲菲仿佛忽然有所明悟。她意識到自己現在與之前相比似乎更感情用事了。她不知道這是因為經曆的事情太多還是因為自己所處境況的變化而導致的這個結果，但是她還知道自己仍是一名軍人、一個戰士。她不知道這一變化究竟是好還是壞，但是她知道，人，不能沒有感情，可一個理智的人就不應該感情用事。更何況自己所肩負的使命在更多的時候都需要她保持絕對的理智。念及與此，鹿菲菲長長地做了幾次深呼吸，將腦海中的一切雜緒都拋在雲外，重新穩定了一下心神。就在這幾個呼吸之間，昔日那個以沉著冷靜而見長的鹿菲菲又再次回來了。這一點，僅從護目鏡後那雙美麗的眼睛中所放射出來的光芒就可以充分肯定，讓人毋庸置疑。

    雙方戰機迅速接近，但是在c方編隊貼近兩國交界的位置時，鹿菲菲再次向對方喊話，而且聲音冷峻，已經不再帶有一絲的感情色彩：“c國空軍，dragonteeth。你方作戰飛機請在邊界線前轉向，不要進入pa國領空。從現在起，將由我負責包裹的安全，附近空域暫未發現威脅，請放心。完畢。”

    鹿菲菲的這次喊話與剛才相比較簡直可以說是判若兩人，c國空軍的飛行員雖然對她態度變化之快感到有些詫異，不過所說的內容畢竟都是完全合理的要求，所以盡管心中有些疑問，但還是很痛快地答複道：“dragonteeth，c國空軍。我們會在國境線前轉向，請確保包裹安全。希望以後能有機會和你並肩飛行。完畢。”

    對於c國飛行員最後額外附加的那句話，讓鹿菲菲剛剛平複的心再一次泛起了漣漪，不過她還是成功地把這份感情壓製了下去，用很平靜地語氣回答：“一定會的，我保證！包裹入境後請按我的引導飛行，我將全力保證你的安全。完畢。”

    c國的飛行員沒有明白鹿菲菲為什麽會說“我保證”三個字，不過他卻明白當前這個任務所具有的意義，這讓他沒有過多的去思考。隻是當他注意到所謂的“dragonteeth”前來的兩架戰鬥機居然是一架j-11和一架j-12時，讓他猛然間想起了幾天前的一個傳聞：“某飛行團一飛行員駕機叛逃，在追擊過程中，另有一架戰鬥機因機械故障失事，飛行員犧牲。”

    雖然他聽到的這個消息隻是一個傳聞，但是畢竟無風不起浪，而最值得注意的是，叛逃的那架飛機據說就是j-12c，而失事的則是j-11d。這會是巧合嗎？他不相信。更何況j-12c在國內也不過是剛剛才開始列裝，一個雇傭軍組織又怎麽可能會擁有這種飛機呢？

    “難怪會如此。一定是如此！”這個飛行員在瞬間想通了一切。盡管他得出的所有結論完全都隻是自己的猜測，但他堅信自己的猜測不會錯。那個所謂的傳聞一定是確有其事，但是背後的真相卻絕不會真的是叛逃，更多的可能，這個所謂的叛逃應該隻是一種掩人耳目的方法，而這個“dragonteeth”恐怕也絕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雇傭軍，至於其真正的身份和最終的意圖，恐怕就是他能猜到卻不敢去猜的了。如果這些猜測都是真的，那麽才能夠很好的解釋之前“dragonteeth”的那名女飛行員在態度上的變化，那正表明了她在情緒上的波動。而這種情緒上的波動隻有在這些猜測都是真的的時候才更有可能出現。

    這名飛行員隻敢想到這裏了。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要更好，這個道理他還是明白的。作為一個軍人，他知道哪些事情可以問而哪些事情是絕對不能問更不能說的。正是因為有了這些認識，讓這名飛行員明白並體會到了鹿菲菲的處境和心情，也讓他不由的在心中更多了一份敬意。他更明白了鹿菲菲所說的“一定會有機會並肩飛行”的真正含義。他同時也更放心，被稱為“包裹”的醫療組在之後的旅程一定會有絕對的安全保障，因為能夠忍辱負重化身為雇傭軍的飛行員絕對不是易與之輩。

    拋開這些不提，c國護航戰鬥機編隊在將交接過程匯報後，得到命令，全部返航了。“包裹”開始在“dragonteeth”的護航下繼續飛行。他們將在pa國南部的機場降落，並換乘直升飛機前往東山號航空母艦。鹿菲菲和丁樹幟也會在同一機場補充燃料，然後繼續執行護航的任務。

    “飛龍，火鳥。你剛才是怎麽了？”在剛開始護航的過程中，鹿菲菲並沒有與保護的目標做任何非必要的交流，而丁樹幟卻是注意到了鹿菲菲情緒上的波動。出於關心，他通過通訊在內部頻道中詢問鹿菲菲。

    朝夕相處了這麽多日子，鹿菲菲當然知道丁樹幟這是關心自己的情況，不過她顯然不想對剛才的感情變化再做討論。已經恢複了往日沉穩的鹿菲菲直接用任務來回避了這個問題，而平淡的語氣也讓丁樹幟知道不應該也不能再繼續討論這個話題了：“沒什麽，個人問題。先執行任務吧，密切注意附近空中情況，這裏距離in並不很遠，務必保持警惕。”

    “火鳥明白。完畢。”聽鹿菲菲如此說，丁樹幟也知趣地不再多說，直接以接受命令的口吻結束了這次通話。

    鹿菲菲和丁樹幟在pa境內的這段護航旅程還算順利，無驚無險，並沒有發生任何意外的情況。不過他們兩人的心裏都很清楚，真正可能會有危險的，還是在醫療組換乘直升機後跨越茫茫大海飛往東山號航空母艦的路程當中。

    兩人在護送醫療組到達了pa國南部的一個濱海機場。由pa軍方臨時為醫療組提供的直升飛機早已準備就緒，鹿菲菲和丁樹幟所駕駛的j-11d和j-12c在補充完燃油後立即再次升空，沒有耽擱哪怕是一秒鍾的時間。而pa方麵對他們整個任務的所有環節也都是一路綠燈，優先予以安排。從這點點滴滴不難看出，pa整個國家上下對c國的支持和幫助都是無私的，是完完全全不帶一點作偽的。不過有一點卻是值得人玩味的，那就是pa對“dragonteeth”此次任務所有的支持都屬於輔助性質的，而並沒有實際派出任何作戰飛機去予以協助或支援。這一點曾一度讓鹿菲菲想不明白，隻是在整個任務中她並不方便向周子翼或者其他人去詢問，隻能暗自猜想或者這隻是因為pa空軍是相信“dragonteeth”的能力或者擔心在協調上可能會有不暢的地方吧。其實鹿菲菲的這些想法丁樹幟同樣也是有的，不過還好，周子翼在任務結束以後還是及時的把原因告訴了他們兩個而結束了他們的胡思亂想。原來，pa方麵並不是沒有考慮派自己的空軍去為醫療組護航，但是由於最近與in方麵的關係緊張，而且屢有摩擦和衝突，這讓他們擔心如果由pa空軍的戰鬥機去執行護航任務的話，很有可能會把in空軍引來，從而給醫療組帶來不必要的麻煩。而如果單純的由“dragonteeth”去執行這次任務的話，卻恰恰可以有效地避免因in與pa兩國的衝突而帶來的種種弊端。至少從之前鹿菲菲與丁樹幟在in領空附近與in空軍執行攔截任務的戰鬥機遭遇之後所發生的情況來看，“ru國私人企業”這個身份足以讓in空軍不敢輕舉妄動肆意妄為，在某種程度上還是為他們起到了一定的保護作用。（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