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2019年9月22日星期日

    與驅逐艦的通訊結束以後，鹿菲菲看了一下油表。其實為了能確保貨輪的絕對安全，鹿菲菲最好是能等c國的驅逐艦趕到之後再離開的。可是現在，j-12c剩餘的燃油真的是不多了，現在立即返航也不過最多隻是還能勉強支撐到丁樹幟趕回來幫她加油，要想再堅持那麽長的時間等待驅逐艦趕到根本就是絕無可能的。但盡管如此，無論是按照慣例還是遵循她自己的情感，她還是打算再返回去繞著貨輪盤旋一周再離開的。這既是為了確保貨輪不再受到新的威脅，也是一種表示禮儀的方式。

    無奈之下，她隻好一邊在貨輪上空盤旋著，一邊再次聯係了貨輪，首先告知他們海盜已經被擊潰，然後才說自己因為燃油不足，不得不立即返航，最後還因自己的失禮向貨輪的船員們表示了歉意。

    不得不說，鹿菲菲的這一番話贏得了貨輪上所有船員的好感。他們都隻是普通的船員而已，並不知道c國與“dragonteeth”之間千絲萬縷的聯係。有個別對軍事感興趣的人或多或少的聽說過“dragonteeth”這個組織，也隻是知道它是注冊在ru國的一家安保公司，也就是人們口中的雇傭軍，僅此而已。但是現在，他們每個人都很清楚，是“dragonteeth”，是這個雇傭軍組織救了他們所有人的命，他們才不會去考慮是不是sml政府派來的，他們隻是從通訊中得知“dragonteeth”這次來拯救他們的飛行員是一個c國人，這就足夠了。其實絕大多數人還是都希望自己的祖國更加強大的，而對於長期漂泊在外的人來說，從情感上更是如此。也正是因為在心底深處有著這樣一種一直潛藏著的願望，所以貨輪上的船員們幾乎無一例外的都主觀地認為這是祖國派來對他們施以救援的。當然了，盡管他們的這種判斷過於主觀，但還真讓他們給猜對了。特別是在最後，鹿菲菲離開時在通訊中的那段話，讓他們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判斷。在他們看來，隻有自己國家的軍隊，隻有人民的子弟兵才會在這種情況下還用這樣的語氣這樣的心態來與他們進行對話。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異變突起！貨輪上的電台裏突然傳來了鹿菲菲大聲的、異常急促地呼叫：“快！全速倒車！左滿舵！馬上！”

    鹿菲菲焦急的聲音讓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特別是這艘貨輪的船長。要知道現在貨輪是正在向前行進的，若是突然之間改為全速倒車的話，巨大的慣性很有可能會對螺旋槳、傳動軸乃至整個動力係統都造成一定的損傷。正是這個原因讓船長在聽到鹿菲菲的聲音之後稍稍遲疑了一下，可是當他透過舷窗看到鹿菲菲駕駛的那架j-12c正急速向下俯衝著，也很快意識到這一定是鹿菲菲在空中發現了什麽危險，所以還是隨即命令立刻左滿舵，倒車。

    原來，正在空中盤旋的鹿菲菲一直都在很盡職地觀察著海麵。她本來的意圖是想確認一下漁船被攻擊之後，那些殘餘的海盜還有沒有可能再次對貨輪構成威脅，卻不料意外地看到了一條出現在水下的航跡，正筆直地朝著貨輪快速前進。鹿菲菲立刻就意識到，那是一條魚雷！

    現代的魚雷並不像早期的魚雷那樣使用蒸汽動力，所以也不會像早期的魚雷那樣在尾後形成大量的氣泡，使得魚雷攻擊的隱蔽性大大增加了。可是魚雷在水下高速航行，其螺旋槳還是會因為高速旋轉而產生空泡現象，並產生一定的氣泡，如果從空中向下看去的話，魚雷的航行軌跡還是比較明顯的。

    正是因為看到了這條射向貨輪的魚雷，鹿菲菲才會那麽焦急地讓貨輪迅速倒車、轉向。而且鹿菲菲還很清楚，體型龐大的貨輪並不能像汽車那樣踩一腳刹車就能停下，然後換個倒擋就倒車。貨輪在向前航行的時候，即便螺旋槳迅速改為倒車狀態，實際上對貨輪也隻是起到了減速的作用，真要讓貨輪停下並進入倒車的狀態還是需要一段時間的。

    其實鹿菲菲也明白，現在這種情況下，無論貨輪做什麽恐怕也無法改變被魚雷命中的命運了。她讓貨輪所做的動作，無非也就是盡可能的改變一下魚雷命中的位置和角度，以期減小貨輪所受到的傷害。真正要拯救這艘貨輪，唯一的辦法就是攔截下這條高速航行的魚雷。

    所以她立即朝著魚雷的位置俯衝了下去，試圖用航炮打掉這枚魚雷。其實用機槍、速射炮等攔截魚雷的做法很早就有，也是艦艇在麵對魚雷攻擊時沒有辦法的一種辦法。可是若想用飛機的航炮打掉魚雷卻幾乎是不可能的。這一點鹿菲菲也是很清楚的。首先，她看不到魚雷本身，能看到的隻是魚雷的航跡。而且這一點也會隨著她的俯衝、高度的降低而變得越來越難。更何況她並不知道魚雷的具體深度，而水對光線是有折射作用的，不知道具體的深度就代表著根本無法判斷魚雷的具體位置，也就不可能瞄準。而還有一點，就是j-12c的23mm航炮射速雖然很高，能夠有效攔截高速物體，但麵對這種情況，彈藥就顯得實在太少了。

    可是此刻的鹿菲菲也實在沒有了其他的辦法，隻能是盡人事聽天命了。她一邊俯衝著一邊微微調整著飛機的方向。高度不斷降低，但是為了得到更高的命中率，她仍在冒險繼續接近著。在距離不到五百米的時候，她開火了，同時還控製著飛機的方向讓炮彈打出了一個扇麵，以增大命中魚雷的可能。但是這一次的攻擊她失敗了。當飛機的高度已經降低到不足五十米時，炮彈仍未命中魚雷，她不得不將飛機拉起來了。

    魚雷仍在向著貨輪前進。還有一段距離，也就是說鹿菲菲還有時間，但絕對不多了。這個時候的鹿菲菲不免也有些著急了。她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用最快地速度轉過一個圈，繞到魚雷尾部的方向，然後再次俯衝下來。這時的魚雷距離貨輪已經很近了，也就是說，這一次將是鹿菲菲最後一次攻擊的機會。鹿菲菲盡可能地降低了飛機的速度，以獲得更多的持續攻擊時間，然後順著魚雷航跡的方向，在瞄準點剛剛接近的時候便開始開炮了。炮彈打在水麵上濺起了一長串的浪花，直到她打光了所有的炮彈，才擦著貨輪的船身險險地重新拉起。這個時候的她無從判斷自己的攻擊是否有效，但可以肯定的是，魚雷並沒有被引爆。

    就在鹿菲菲剛剛把飛機拉起來的時候，海麵上突然湧現出一片圓形的波浪，隨後就是一道粗大的水柱從圓形的波浪中間伴隨著巨大的轟鳴聲衝天而起。貨輪的船首在這巨大的衝擊下甚至被拋離了水麵，然後又重重地砸了下來。魚雷爆炸了，水柱出現的地方距離貨輪很近，但顯然並沒有直接命中。而且從貨輪被拋出水麵這點看，魚雷爆炸的位置應該比貨輪的吃水要深。

    鹿菲菲總算是稍稍鬆了一口氣。盡管從目前來看，貨輪在魚雷爆炸的時候肯定也會受到一定的損傷，估計狀況也好不到哪裏去，但怎麽也總要比被直接命中要好得多。要知道魚雷的裝藥量可都是幾十公斤級的，甚至更高，想這樣的貨輪隻要一枚就足夠把它徹底炸沉到海底了。不過現在還不能確認貨輪躲過這一劫到底是不是鹿菲菲的功勞。魚雷沒用直接命中而是近炸引信起了作用，這有可能是鹿菲菲的攻擊命中了魚雷但卻沒能摧毀，受傷的魚雷雖然仍按照之前的航線前進但是卻在不停的下沉，所以才會從貨輪的底部錯過接觸而沒有命中。當然也有可能是魚雷在發射時就對貨輪的實際吃水判斷錯誤，定深有點兒大了。不過現代的魚雷普遍都是各種方式的自導魚雷，都是自動捕獲目標的，一般不會像早期的直瞄魚雷那樣提前設定好深度和航向，靠計算提前量來使魚雷最終命中目標。所以，如此說來還是鹿菲菲的攻擊起到了一定的效果，並最終再次拯救了這艘不知是倒黴還是幸運的貨輪。

    貨輪是得救了，可是這事兒就已經鬧大了。要知道，在和平時期一艘主權國家的民用貨輪，在公海上被一艘不明國籍的潛水艇用魚雷進行攻擊，縱觀曆史這還都是從未有過的事情。鹿菲菲自然在第一時間就把剛剛所發生的一切如實報告給了周子翼，同時也用加密通信向那艘正在趕來的c國驅逐艦進行了較為詳細的描述。

    其實鹿菲菲已經在第一時間就判斷出了那艘潛艇的國籍。是的，她非常確定這條魚雷就是由那艘潛艇發射的。雖然她並沒有親眼看到魚雷的發射，但是現在她隻要說看見了，那就是看見了。隻不過，在經過了最初的那種憤怒之後，鹿菲菲發現自己又不能確定這艘潛艇到底是哪個國家的了。反而的，她想得越多，也就發現有越多的國家似乎都有了嫌疑。而至於這艘潛艇真實的身份，恐怕除非把它擊沉或者俘獲，就很難有辦法得到證實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