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2022年4月1日星期五

    鹿菲菲剛剛離開了空軍實戰訓練模擬係統的座艙，還略帶著些喘息地走向了等在旁邊的曹小超。此時她飛行服上的領章已經是少校軍銜了。

    “感覺怎麽樣？好像你以前去執行認為也很少有像這麽累的時候吧？”等鹿菲菲走近了，曹小超既像是關心又像是調侃地問道。

    “首長，不是我不相信您。可我還是想在確認一下，這幾天我在模擬器上所有的操作真的完全和實際的戰機一樣嗎？”鹿菲菲並沒有回答曹小超的問題，而是問起了另一個問題，而這個問題卻已經是她第三次問曹小超了。

    “前兩次我是怎麽回答你的？”曹小超笑著反問。

    “我知道，每次你都說是的，可我還是不敢相信。這家夥的性能已經完全超出我的認知了。就單說這個座艙吧，我知道這個模擬座艙本來就是依靠球形屏幕來達到幾乎完美的視覺模擬效果，但kh-02的座艙如果也像這樣似的能夠擁有360度球形無死角的視野，怎麽都會覺得太科幻了一些，不敢相信。”

    “唔……座艙的問題啊，我倒覺得對於kh-02來說這一個變化還真不是最重要的。說說它的機動性和防護能力吧，上級更關心的是這些問題，特別是來自於你的意見和看法。”

    鹿菲菲聽到這裏，表情忽然變得嚴肅了起來，語氣也認真了不少：“我現在對於它的防護能力可以說毫無概念，給不出任何有價值的東西。這是因為在模擬訓練中所有的數據都是由模擬器計算出來的，並非實戰的效果。而模擬器計算的依據卻又是根據研發部門提供的數據。你現在要問我它防護能力的問題，那我覺得你還不如去問研發單位。另外就是它的機動性能。雖然從資料上看它的體積和重量都比得上轟炸機了，但隻要是以磁力源為動力就一定沒得說。不過我覺得我現在還是沒能把它的性能完全發揮出來。即使不考慮攻擊的方式和效果之類的，僅從機動性能來說，我覺得我現在也就隻能發揮出它理論性能的百分之六七十。”

    “哦？”鹿菲菲的回答讓曹小超有些詫異，不由得追問道，“這可不像你啊，你在模擬器上有針對性的飛行訓練就已經八十多個小時了，怎麽現在卻還這麽沒信心？而且我看你剛才飛的就很不錯嘛，所有預定的動作都完成地非常漂亮，可絕不像你說的百分之六七十啊。”

    鹿菲菲毫不猶豫地回答說：“那隻能說預定的動作設計得太保守了，恐怕連它性能極限的百分之五十都達不到。”

    “那你覺得對於你來說，最大的困難是什麽？”

    鹿菲菲苦笑了一下，說：“還是這個座艙，太科幻了。不過倒不是說這個座艙的模式限製了我或者其他飛行員的發揮。這樣說吧，如果它采用的是傳統座艙，我今天的感覺會讓我告訴你，我已經掌握了這架飛機的飛行技巧；可是，現在它卻擁有了一個……一個科幻級的座艙，而且我注意到座椅也有了很大的變化，多出來的很多裝置相信應該都是起到抗負荷的作用的。這樣一來，就意味著飛行員不但能夠更直觀也更及時準確地了解到自身周圍任何一個方向的情況，也能夠做出更大過載的動作，兩個方麵疊加起來的效果，我覺得至少能夠讓它的機動性能增加百分之五十的冗餘，這還是不考慮攻擊方式和攻擊能力的情況。所以我說我現在還真的沒能完全駕馭它。”

    曹小超一直都在很認真地聽著，眉頭雖然不自覺的皺了起來，但這隻是他認真思考時的一個習慣而並非擔心什麽。鹿菲菲注意到了曹小超的表情變化，所以也就沒再繼續往下說，等著曹小超把自己剛才的話弄清楚。

    果然，曹小超在認真的想了一會兒之後才發現鹿菲菲已經閉上了嘴巴。心裏暗自讚許鹿菲菲的細心，表麵卻不動聲色地說道：“嗯，有點道理。你的意思是說，表麵看起來你已經能把所有設計中的科目都完成了，但實際上它應該還有很大的潛力可挖，對吧？”

    鹿菲菲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曹小超也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鹿菲菲的想法。說：“還有呢？你接著說，是什麽製約或者說限製了你的發揮？我可是一直認為你是無所不能的，哈哈。”

    聽到這樣半開玩笑似的誇獎，鹿菲菲倒沒再像以前似的紅了臉，而是繼續認真地說：“最大的問題我剛剛已經提到了，還是這個座艙。其實這應該屬於我或者其他飛行員在駕駛習慣上的一個問題。以往飛行員在駕駛戰鬥機時，更多的還是習慣盯著眼前的儀表，而儀表能夠給出的信息卻大多局限在一個平麵上。即便對目標會有高度的顯示，但角度、位置等等這些信息還是不夠直觀。而這種座艙呢，配合可全向旋轉的座椅，能夠讓飛行員非常直觀而且方便地看到任何一個角度，最酷的是固定在座椅上的儀表也能感應到座椅的旋轉，並實時地將信息特別是目標的方位信息同步隨動，而且還有非常醒目的方位指示。這一點對於飛行員對戰場形勢的分析和掌控來說實在是太有用了。但是最大的問題卻在於飛行員往往很難擺脫多年養成的習慣，比如我就是這樣。明明有著更快更好的方法和手段，但卻總是按照以往的習慣去判斷和處置。另外一個問題就是安全感。我說的是安全感而不是安全性。新座艙因為是全向顯示的，而且就連飛機自身遮擋的盲區都沒有，通過球形屏幕顯示出來，給飛行員的感覺就好像是自己懸空坐在一把椅子上，而且自己的‘前’可能並不是真的前麵，‘後’也不一定就是真的後麵。雖然這種狀態能夠給飛行員最完美的觀察視野，但同時也會給飛行員帶來一定的心理壓力。當然，這種心理上的感覺隻要習慣了就不會再造成什麽負麵的影響，不過要想更好的體現出這種全新座艙的優勢，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這也就是我所要說的，暫時還不能完全發揮這架飛機最佳性能的最大原因。”

    “說完了？”曹小超問到。

    “說完了。”鹿菲菲點了點頭。

    “嗯，”曹小超先是沉吟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微笑著說，“如果這就是你所說的全部原因的話，那麽我認為根本就沒有任何問題嘛。因為按照你的思路來看，如果換一個角度去考慮的話，完全也可以理解為你已經掌握了並且能夠發揮出這種飛機在設計時的要求了，而你所說的隻發揮出了它的百分之六七十性能，是以設計外的潛在性能為指標的。那麽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假以時日，你會把這種飛機發揮出遠遠超出其設計預期的性能。對吧？”

    聽到曹小超的話，鹿菲菲先是愣了一下，旋即按照曹小超的說法一想，似乎也是這麽一個道理。不過她還是有些猶豫地回答說：“這個我真不確定。畢竟出現在手冊裏的這些性能參數未必就是研發單位或人員的最終目標啊，他們到底期望這種飛機能夠發揮出什麽樣的性能，恐怕隻有他們自己才清楚了。對了，首長，我還有一個疑問，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涉密、方便不方便問。”

    “哦？你先說說看，大不了我當沒聽見。嗯還有啊，我現在怎麽一聽見你叫我首長就覺得那麽別扭啊？要不你還想最一開始認識我的時候那樣叫我教官吧。嗯……這是命令。”

    “是！教官！”鹿菲菲嘴上這樣回答著，心裏卻暗自腹誹：剛認識你的時候好像也一直都是叫你首長的。不過她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而是直接提出了心裏的疑問：

    “其實我最大的疑惑就是關於這些新型飛機的研發。從j-12x開始。要說最初的j-12，我認為它的設計就是非常成功的，完全可以算得上世界頂級的戰鬥機了。可是j-12x出現之後一切就都不一樣了。我知道所有這一切都是因為磁力源動力係統的出現，而我的疑問也就在這裏。這個東西我從來沒聽說任何國家有過相關的研究，甚至就連這個相關的研究方向都從來沒聽說過，可是它居然就那麽出現了。當然這有可能是因為國家長期以來一直就在秘密地進行研究，隻是因為它的保密程度太高所以才不被人知還說得過去。可是現在kh-02的出現就讓我有了更大的疑問了。很明顯，kh-02完全就是基於磁力源動力而全新設計的空海一體化的全新裝備，如果沒有磁力源的話，恐怕根本就不會有人敢去設想這一種裝備，更別說研發了。可是磁力源從出現到現在應該也不到三年的時間吧？而即便是一種常規的戰鬥機，從立項、研發、試飛再到定型、裝備，這個周期恐怕兩個三年都不夠，更何況是像kh-02這樣都可以用變態來形容的科幻級裝備呢？正常情況下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恐怕連驗證機都做不出來吧？包括它的座艙也是，我就不相信如果不是這種技術絕對成熟了又怎麽可能拿到這種全新的裝備上來使用。所以，我就特別好奇，咱們國家是怎麽在突然之間就一下子冒出來這麽多‘黑科技’。”（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