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2020年3月3日星期二

    盡管海防號艇長的反應已經快到了極致，他在第一時間就做出了最正確的判斷並下達了命令，但還是來不及了。在海防號潛艇全力排水剛剛才有了一些上浮的趨勢時，兩枚魚雷便幾乎不分先後的直接命中了它。

    巨大而且恐怖的爆炸甚至將整艘潛艇都猛然推離了原位，即便是有著海水的巨大阻力。艇內的所有人員都在瞬間被拋離了戰位，多半都被撞的頭破血流。艇內紅色的燈光不停閃爍，絕大多數設備都同時失去了作用。本來在承受攻擊後的第一時間艇長是應該命令各單位報告損毀情況的，但是洶湧灌入的海水卻讓艇長在恢複語言能力後所下達的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命令就是：“全體逃生！”

    他的判斷和命令是正確的，願望也是美好的，但他並不知道此刻他的潛艇從右側看過去幾乎已經同一個剖麵圖沒有什麽區別了。嚴重的創傷和瘋狂湧入的海水讓整艘潛艇迅速失去了平衡並反轉、倒扣了起來。這艘潛艇卓爾有效的損管極致徹底斷送了所有艇員的生命。在魚雷爆炸、海水湧入的第一時間，所有進水艙室尚能關閉的水密艙門就已經被關閉並鎖死了。若是一般的損傷，這種措施確實可以保證潛艇不至因為進水過多而沉沒。但是在今天的這種情況下，它實際上卻是鎖死了所有艇員逃生的希望。進水的艙室太多，沉沒已經無法避免。那些沒有被爆炸直接撕開的艙室也因耐壓殼體和結構上的破損而失去了應有的強度，再加上爆炸所產生的衝擊，也很快就開始出現了滲水的情況。

    康誌飛此時已經離開了海麵並懸停在低空。夜正在降臨，借著即將消失在海平麵的夕陽所遺留的最後一抹餘暉，康誌飛仔細觀察著海麵。此時的海麵已經從剛才的爆炸中平靜了下來。海麵上偶爾冒出來的幾個氣泡瞬間就消失在了煩著粼粼紅光的浪花中，剩下的，就隻有一些輕質的雜物和殘骸淒涼地漂浮著、隨波浪起伏著。

    海防號已經不可能再浮出水麵了。仍在工作的浮標聲納繼續忠實地將海防號不斷下沉所發出的聲音同步傳送過來，甚至還包括了那些被困的艇員掙紮求存時所製造的敲擊聲和嘶喊聲，悲涼中透著絕望。康誌飛準備持續監聽並再觀察一會兒之後再向鹿菲菲報告具體的情況。那些越南艇員的悲聲並沒有能讓他產生絲毫的憐憫。因為當他們用最先進的潛艇悍然去偷襲毫無武裝毫無防備而且絕對無辜的普通貨輪時，在他們用自己的殘忍和無情去製造血腥製造悲劇而毫無仁慈之心時，就應該提前去做好讓自己去麵對同樣命運的準備。雙手沾滿鮮血的劊子手是不值得人同情的。

    正在這個時候，康誌飛的眼角敏銳地捕捉到有一顆流星劃過了天際，但是這顆流星的軌跡卻並不是向地麵隕落的。緊接著，他收到了來自歐陽雪婷的通信：

    “龍飛，飛雪。我已經到達指定位置，等候下一步命令。完畢。”

    原來，康誌飛所看到的並不是流星，而是歐陽雪婷所駕駛的裝備了潛水套裝的j-12xcd四號機。隨著歐陽雪婷的到來，鹿菲菲再次重新安排和分配了任務。她將繼續在空中警戒，並在預警機趕到之前擔負信息中繼的任務，同時還會從空中對康誌飛和歐陽雪婷後續的攻擊效果進行觀察並做出初步的判斷。剛剛趕到的歐陽雪婷將匯同康誌飛一起，繼續反潛作戰任務。當前立刻要執行的任務就是分別搜索、確認和攻擊已經被聲納找到的那另外兩個目標。

    和剛才的攻擊模式一樣。康誌飛和歐陽雪婷在確認了任務之後，便首先從空中依據聲納浮標提供的信息迅速接近了目標。然後靜默入水，放出拖曳聲納，搜集目標詳細信息。然後再次從空中運動並抵近目標，再次入水，突然攻擊。

    之前康誌飛發現的那兩個目標的確也是越南的潛艇。這三艘潛艇本來是呈扇形分布的，剛剛被康誌飛擊沉的海防號恰好是中間的那一艘。當然，兩枚魚雷命中海防號時巨大的爆炸聲已經被另外兩艘潛艇停得清清楚楚，隻不過短時間內他們還無法確定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情。由於都處在靜默潛航的狀態，他們彼此之間並不能進行有效的溝通和聯係，所以盡管聽到了爆炸，卻也還並不知道海防號已經折戟沉沙。不過正因如此，也才讓這兩艘潛艇都變得更加謹慎和小心起來。可是他們做夢也想不到自己即將麵對的會是能夠潛水的j-12xcd這種科幻加變態級的對手。不，不是麵對。因為從他們被發現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們直到被擊沉也不會知道是什麽東西發射魚雷攻擊了自己。

    當中國空軍的空警2000和海軍的高新6號姍姍來遲的時候，整片海域早已重歸平靜。隻不過在海底，又多了三個沉得不明不白的潛艇。康誌飛和歐陽雪婷解決剩餘的那兩艘越南基洛級潛艇前後加起來也並沒有用多長時間。隨著龍牙部隊接連不斷地完成一個又一個看起來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也接連不斷地取得一個又一個令人垂涎、羨慕、嫉妒、憤恨的戰果，龍牙飛行部隊的所有單位也都早已成為了所有空軍和海軍飛行員所尊敬甚至崇拜的對象。所以當緊急起飛後就立刻以高速飛行馬不停蹄地趕到任務海域的高新6號得知在近一個小時前龍牙飛行部隊就已經發現並確認擊沉了三艘越南潛艇的時候，一直自詡為敵對潛艇最大克星和天敵的高新6號機組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這不科學”。但實際情況卻絕非“不科學”，反而恰恰是“太科學”了，以至於科學得都有些科幻了。

    然後，空警2000和高新6號都接到了新的任務：繼續在當前海域/空域巡邏。空警2000負責提供信息支撐，高新6號則負責擴大對海搜索的範圍，進行拉網式的巡邏和不間斷的反潛警戒。至於他們的安全則完全不用擔心，因為鹿菲菲將一直守護在他們的上空。

    而康誌飛和歐陽雪婷呢？既然高新6號已經趕到，而且以高新6號的能力對付潛艇也完全是屬於碾壓性質的欺負人，哪怕對手是性能還算得上先進的基洛級。那麽既然這樣，康誌飛和歐陽雪婷似乎也就沒有再繼續留下來的理由了。不過既然來都來了，撤僑總指揮也就決定讓他們再繼續向西進入馬六甲海峽，密切注意馬六甲水下的情況，以防幸存的三艘基洛級再次對中國貨輪動手。

    整個事情發展到這一步，隨著先後三艘越南潛艇在這一海域被發現並被擊沉，中國實際上已經能夠從邏輯和情報上確認遇難的中國貨輪就是被越南潛艇擊沉的，所欠缺的就隻是能夠展示的出來的實質性的證據了。不過從目前來看，短時間內要取得越南潛艇偷襲中國貨輪的確鑿證據似乎是不太可能了。但中國卻並不想因此就保持沉默。當然，作為政府還是要謹言慎行的，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的確不好公開去做什麽官方的表態。不過對於民間的媒體來說，就不需要有那麽多的顧及和講究了。無論是中國國內的還是國際上的，在中越“糾紛”已經成為全世界關注的焦點的這個敏感的時候，中國貨輪的離奇失事自然也就引起了諸多關注。

    對於這起“海難”盡管還沒有多少詳細的資料，但僅憑現有的能夠確認的情況來判斷，稍微有些常識的人就都已經能夠“猜”到這艘貨輪絕不是發生了什麽意外的爆炸才導致的迅速沉沒，而絕對是遭到了威力巨大的致命攻擊。那麽再聯係中越之間目前的局勢和緊張關係、越南潛艇部隊的悄然離港、以及事發海域所在的位置，幾乎所有媒體的所有對這起“海難”的分析和評論都將矛頭指向越南。而這些分析或評論的區別，也無非就僅僅隻是攻擊中國貨輪的行為是政府授意還是軍方擅自行動，又或者隻是個別人頭腦發熱的衝動之舉。

    但是，就在全世界的媒體都在負責任或者不負責任地一直譴責、抨擊越南當局的時候，同樣是在新聞屆也還真的存在個別不同的聲音。不過這個微弱的聲音並不是來自於作為幕後推手的美國，而是已經被全世界公認為最齷蹉最卑鄙的日本。

    比如，朝日新聞就發表評論稱。現在沒有任何真實有效的證據能夠證明中國貨輪的遇難同越南有關，而且甚至中方自己都沒有給這次事件定性。他們認為，中國官方對待此事的態度與近期所表現出來的強硬和果斷顯得格格不入。因此就不能排除這起事件另有隱情的可能。他們甚至還認為，不能排除中國貨輪的沉沒原本就是中國政府打算嫁禍給越南並借此擴大對越武裝行動的規模和強度的一個苦肉計。

    不過在全世界輿論都一邊倒的大環境下，僅僅日本國內寥寥可數的幾家媒體這些牽強附合的分析和評論並沒能掀起什麽風浪，但是他們卻真的成功地惡心到中國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