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2020年3月7日星期六

    僅僅因為快速飛行所產生的氣流就讓一艘戰艦發生晃動，這是怎樣的一種效果啊。而這種晃動又隨著被j-12xcd純用速度劃開的那道海溝的作用下迅速擴大，使得每一個艦上的人員都一起搖晃了起來，根本就無法站穩。而撕裂空氣所產生的呼嘯聲更是震耳欲聾，這讓所有人心裏唯一的感覺就隻剩下了震撼。但是震撼的還遠不及此。

    四艘瀕海戰鬥艦的主動防禦已經開啟，之前作為中程防禦的防空導彈全都沒有起到任何效果，而電子對抗之類的東西肉眼則無法看到，至於金屬箔條和煙霧彈什麽的不知道是錯過了最佳時機還是j-12xcd的速度太快則根本沒有發射。不過作為保護艦艇的最後一道屏障——近程速射炮則在最後關頭發威了。

    每一艘瀕海戰鬥艦都安裝了兩座密集陣機關炮，這種近程速射炮完全是由計算機自動控製的，而且反應也算得上是相當迅速。這些機關炮的雷達早就分別鎖定了這兩架j-12xcd，並在它們認為必要的時候主動開火射擊了。然而這一次因為j-12xcd的速度實在太快，而且高度也太低了。盡管密集陣機關炮的火控雷達鎖定了目標，但是j-12xcd過低的高度卻長時間處在它的射界之外，隻有在幾乎同瀕海戰鬥艦平行的時候才讓密集陣機關炮有了開火的機會。可是這個時候由於距離太近，j-12xcd那3.6馬赫的高速導致它相對於瀕海戰鬥艦的角速度變化太快，以至於依靠機械轉動的炮塔根本無法跟上目標，所以它們發射出來的密集火舌完全就隻能跟在j-12xcd的屁股後麵，直到兩架j-12xcd全都在瞬間通過並迅速遠離之後，所有的這四門密集陣機關炮全部都連跟毛也沒擦到。

    密集陣機關炮沒有傷到j-12xcd分毫，但是它們打起自己人來卻毫不手軟。這些強大的近防火炮是高度自動化的，而且在有可能傷到自身艦艇的角度時是被控製為無法射擊的。但是這個控製卻並沒有包含臨近的友艦也在射程之內的情況。要知道剛剛鹿菲菲和丁樹幟都是在美軍的艦隊中間穿過的，而高度又幾乎低於這四艘瀕海戰鬥艦的甲板，所以當密集陣機關炮在射擊的時候盡管沒有傷到j-12xcd分毫，卻毫不客氣的在彼此身邊的友艦上留下了一串串的彈痕。

    其實密集陣係統的“六親不認”這一特點美軍是早就清楚的，其根源出在全自動接戰模式上，在該係統在研發之初，為了提高係統的反應速度和自動化能力，采用了一種幾乎獨立運作的模式，能夠自動識別來襲目標並發起反擊，也就是一種人不在回路的操作係統，這種係統理論上非常先進，但是與實際的使用情況大相徑庭，實際上在艦艇的使用過程中，不得到人員的命令就擅自發起攻擊是一種非常可怕的事情，就如同一隻不聽話的大狗，對過往人員不分青紅皂白的亂咬一通。再加上密集陣係統沒有敵我識別器，實際操作中，隻要處於工作狀態下，由電腦根據來襲目標是不是向本艦飛來？是不是具備與反艦導彈相近的速度？隻要滿足條件，不管是敵是友，打下來再說，至於不爆炸的穿甲彈頭是否會誤傷友艦，更是不在考慮範圍內。在非作戰狀態下，為了不被密集陣係統傷到自己人，它的電源往往都是被關閉的。這也就是為什麽在決定開火時韋爾斯還下達了“開啟主動防禦”這樣一個命令的原因。

    兩架j-12xcd都離開了，密集陣係統判斷其已不再對本艦構成威脅，反而不再繼續攻擊。可是這個時候，它們發射出去的那些20mm穿甲彈卻彼此在友鄰的瀕海戰鬥艦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瀕海戰鬥艦畢竟屬於中小型艦艇，防護能力相對較弱，這就導致威力並不是很大的20mm穿甲彈在較近的距離上仍然擊穿了它的舷側裝甲。不知道這些瀕海戰鬥艦是幸運還是不幸。由於j-12xcd的飛行高度太低，所以密集陣機關炮的炮彈也都打得很低，在彼此相互誤傷的時候也並沒有命中上層建築。這樣一來，至少沒有造成美軍艦上的人員傷亡。但是同樣因為j-12xcd的高度很低，再加上角度的關係，密集陣的炮彈在誤傷友艦時基本上都命中在了水線附近，其中還有不少是在水線以下。好在瀕海戰鬥艦采用的是三船體設計，最外側的艦體中並沒有重要的設備，所以除了船體進水倒也並沒有造成太嚴重的後果。

    正當美軍手忙腳亂的時候，剛剛飛越美軍艦隊的鹿菲菲卻不幹了。韋爾斯清楚地聽到了公共頻道裏傳來的那個明顯帶著怒氣的小姑娘的聲音：

    “你們這群混蛋！居然敢發射導彈還開炮打我！信不信我把你們全都炸沉了？”

    這哪裏像兩個國家兩個軍隊之間的交涉啊，倒更像是兩個小孩子在打架。可不管怎麽說，美國軍艦確實是朝中國飛機開火了，而從始至終中國飛機也確實並未攻擊美國軍艦，甚至連火控雷達都沒有開啟。正當韋爾斯一邊焦頭爛額地聽著各艦受損情況的匯報一邊在考慮如何回答那個“中國小姑娘”的問題的時候——沒錯，就是中國小姑娘，從第一次聽到她的聲音韋爾斯的腦子裏出現的就是那樣一個形象。同樣是來自公共頻道，另一個很嚴肅的聲音響了起來：

    “美國瀕海戰鬥艦，我是中國龍牙部隊空天戰機。你不但違反了‘中美海上意外相遇處置原則’，還主動向我發起導彈及火炮攻擊。我已將你的行為進行記錄並上報。現在我要求你立即做出合理解釋，並立刻關閉火控雷達停止任何可能對我構成威脅的行動。否則我將對你艦隊實施自衛打擊。完畢。”

    說話的是丁樹幟。沒錯，也許大家都已經猜到了，丁樹幟確實是在鹿菲菲的授意下這麽做的。其實鹿菲菲給丁樹幟的授意就隻有四個字：“嚇嚇它們。”但早已和鹿菲菲配合默契地如同一個人的丁樹幟立刻就理解了鹿菲菲所說的嚇一嚇隻是語言上的警告，而不是對它們做出什麽實質性的動作。

    可即便就隻是語言性的警告，也真的已經把韋爾斯嚇到了。這真的不是韋爾斯膽小怕事，他要真的膽小怕事就不會貿然決定開火攻擊了。隻不過這短短幾秒鍾內所發生的一切真的已經把韋爾斯震住了。他已經意識到憑借這四艘瀕海戰鬥艦的能力是不可能對中國人的空天戰機構成什麽威脅的。別的不說，就僅僅隻是這速度，不但密集陣跟不上打不著，就算現在再發射防空導彈也根本都追不上。換句話說，用瀕海戰鬥艦對抗空天戰機，那瀕海戰鬥艦根本就是待宰的羔羊，毫無還手之力。所以，在連續接到了非正式和正式的兩次警告之後，他立刻非常光棍地表示：

    “非常抱歉，是我們的自主防禦係統將你們誤判成了有威脅的目標而自動采取的措施。您知道的，我們的近防係統在這方麵的確有些缺陷。我已將該係統關閉，請理解。我方無意攻擊你方，請不要攻擊。完畢。”

    “我在等待進一步命令。在此之前，請不要做出任何有可能幹擾我方前往接受越南潛艇投降任務的行為。完畢。”

    這……這真的是讓韋爾斯實在沒辦法回答了。在遲疑了一會兒之後，他才隻好模棱兩可地給出了一個不算答複的答複：“收到。”

    其實這不能怪韋爾斯沒有主見或者優柔寡斷。要知道他本身的任務就是去接受越南潛艇的投降的，如果被中國人搶在了前麵那他的任務自然就不可能完成了。但是他又不能去阻止中國人的行動。倒不是找不到合適的理由，而是沒有合適的拳頭。沒辦法啊，若是在以前，以美軍向來橫行霸道的一貫作風，他早就直接拒絕了。不但會拒絕，還會強橫地要求中國人離開，在以武力相威脅的同時甚至還真有可能就直接攻擊了。但是現在不行啊，雖然習慣上他還是不願意做任何的退讓，但是現在美軍上下全都知道美國是不願甚至是不敢同中國發生武裝衝突的。剛剛的攻擊還好，怎麽說也能解釋成出於自衛的考慮，可是再進行攻擊的話於情於理就都說不過去了。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之前韋爾斯對中國空天戰機的認識僅僅來自於傳說，可現在已經初步體驗到了，他已經知道僅憑自己現在手上這點力量是絕無可能與空天戰機進行對抗的。自己打不著對方已經是肯定的了，而從目前的情況看，如果對方願意，隻用機炮都能把自己打成馬蜂窩。他知道中國戰鬥機裝備的都是比密集陣口徑還大的23mm機炮，相信空天戰機的武器絕不會比這個還差。

    韋爾斯垂頭喪氣地放下了話筒，然後轉過頭對旁邊的人說：“各艦三分之一速度巡航，統計受損情況，清查有無人員傷亡。各艦損管單位抓緊時間進行搶修。看來我現在得寫一份詳細的事件情況說明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