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未卜前程何處行

    “從第一次見麵他打我那一拳時的眼神和氣勢我就看出來，這家夥必然會成為一個英雄。”——肖星河評論陳飛塵，摘自《星河傳》——司馬宇編著，星河曆53年出版。

    “如果我第一次見到他時就注意到他比我官大，我肯定不會動手。”摘自《戰爭回憶錄》——陳飛塵著，星河曆34年出版。

    指揮官的話讓我心中陡然一驚，甚至背脊都感到開始發涼。多數情況下，戰爭打的就是後勤，這個道理我很小的時候就懂。可是現在，我們根本就沒有後勤可言，我們今天最多隻能算是完成了以場戰鬥，而且嚴格來說，是以失敗而告終的。假如不是最後我僥幸擊落了幾架敵機，哦，指揮官說是飛船，那麽我們的結果就可以用完敗來形容了！我不甘心，骨子裏與生俱來的倔強和自信讓我不肯輕易低頭，所以我雖然並沒有什麽底氣，但還是挺起了胸膛昂起頭，對著指揮官大聲地說：

    “不！我相信總會有辦法的。而在此之前，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戰鬥！指揮官，戰略上的東西我不懂，但我相信你，我們所有人都相信你。同樣，也請你相信我，我會用鮮血去渲染軍人的榮耀，即使戰死，也要讓敵人永遠記住我們人類戰士的威名！”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居然越說越激動，到後來甚至有了上台演講的感覺。幸好我及時發覺，趕緊閉上了嘴巴。

    卻不料，指揮官和李馨予夢在聽到我的話之後居然相視一笑，然後笑聲還越來越大，都把我笑懵了。還是指揮官先止住了笑聲，對李馨予夢說：

    “看見了沒有？是不是已經具備了作為一個政客的基本素質？哈哈，還真出乎我的意料啊，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多了。”

    李馨予夢也說道：“是啊，這樣最好了，我想我們的計劃應該就沒有問題了。不過指揮官，你不是說還有一個人呢嗎？”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聲“報告”。門開了，走進來一名少校軍官，他的軍姿完全可以用無可挑剔來形容，更有著隔著衣服就能看出來的見狀體魄，身材完美得足以另所有女性垂涎。額……或者是我誇張了點，主要是因為他冷俊與親和並存的那張臉實在有點太帥了，好像僅次於我。好吧，我承認我是嫉妒了，但我尊敬他，因為這個人我已經認識了。

    “空間艦隊陸戰隊少校肖星河奉命前來報道，請指示！”劈、啪，正步、立正、敬禮。這動作，太颯了！那聲音，渾厚宏亮還富有磁性，這得迷死多少人呀？我注意到李馨予夢不但眼睛已經開始放光了，甚至整個人似乎都有些呆滯了。

    “好了，星河。這不是什麽正式場合，你別端著那副架子了，跟我耍什麽帥呀？”聽指揮官的語氣，看來倆人之間早就非常熟絡了。而聽到指揮官的話之後，肖星河居然立刻就變得隨意起來，第一件事就是先拍了肩膀一下，大大咧咧地說：“行啊兄弟，幹得太漂亮了，沒白讓你打一拳，立馬兒就變成大英雄了啊，哈哈。”

    我去……你行不行啊？怎麽好像我當英雄還全都成你的功勞了？我在心裏暗自腹誹著。但不可否認，肖星河的話立刻就拉近了我們之間的距離，甚至他的神態也讓我不再像剛才那樣拘束，即便是在指揮官麵前。

    “呦，你們倆居然認識啊？我還真沒想到。說說，怎麽認識的？哎，不對呀。我說星河，你這混陸戰隊的怎麽還能讓飛行員給打了呀？”

    聽了指揮官的話，我覺得我的汗快要下來了。這說話的語氣，哪兒還有半點平日裏的樣子？而我更擔心的是，我無故毆打上級軍官的事恐怕要瞞不住了。

    “他能打到我？開什麽玩笑！我就是那麽一說。以前我們雖然見過，可我還真是剛剛才知道他叫什麽。能在你這出現的人，我必須得把關係搞好了呀。”

    看著肖星河誇張的樣子，連我都忍不住要相信他的話了。不過還好，顯然他並沒打算供出我動手的事。

    “搞關係沒問題，以後你有的是機會。現在說點正事。”指揮官並沒有追問，而聽他話裏的意思，好像還真要這個少校上趕著來討好我，這太顛覆我的認知了。不過肖星河的表現卻很端正，在聽到指揮官要說正事之後，立刻收起了嬉皮笑臉的樣子，雖然並沒有什麽動作，但是表情和神態卻告訴所有人，他現在很嚴肅、很認真。這讓我對他的敬佩又加深了一些。

    指揮官首先把肖星河跟那兩位相互做了介紹，原來肖星河居然是肖劍的後人！這對於我來說無疑是一個驚喜；而當肖星河知道了我的身世之後，眼神裏同樣也放射出了炙熱的光芒。不過，眼睛放電最狠的好像還是李馨予夢，她的視線一直就沒有離開過肖星河片刻，完全可以用杏目含春滿麵桃花來形容了，好像恨不得立刻就要投懷送抱一樣。憑什麽？要知道今天的英雄是我，是我呀！他不就是軍階比我高了那麽點嗎？或者……還比我帥點？唉，真是一個勢力的女人。

    不過，我很快就放開了這段糾結，畢竟這個女人並不是特別漂亮，隻不過是氣質獨特而已，至少還稱不上是絕色美女。當然，更主要的原因是指揮官開始正式給我們講解整個的計劃。

    首先是我們目前的處境，剛剛指揮官已經大致講過了，沒有根基、得不到補給、漂泊無依，而且外敵環伺。剛剛戰鬥的結果幾乎所有平民也都已經知道了，至少從這場戰鬥來看，我們的戰機並不是那些外星生物的對手，而且還有一艘殖民飛船被擊毀，絕大部分行政管理人員都隨著這艘飛船的被毀和行政中心一起不複存在了。雖然由於果斷撤離和戰術中隊的及時出擊，絕大部分平民都安全地轉移到了另外兩艘飛船上，總得來說人員的傷亡並不是很大。

    可是以我們目前的情況，即便是想要再返回地球都已經是不可能的了。因為無論是能量還是其它物資，都不足矣再支撐我們十二年航程的消耗，更何況我們還剛剛損失了以艘飛船和大批的物資。所以，“我們已陷入絕境”這個想法開始出現在平民中，而但恐慌心理也已經開始在逐漸蔓延了。

    但是，行政助理李馨予夢給我們帶來了不一樣的消息讓我們看到了一線希望。那就是大約一年以前在我們航行的途中，曾經連續收到三次來自目標星係的脈衝通訊。雖然我們無法完全解讀通訊的內容，但種種跡象和專家們的分析都表明，這些通訊絕對是在表達一種友好和歡迎的態度。這也正是為什麽行政中心會命令兩艘偵查護衛艦先行一步，更是之前的遭遇中行政中心堅持不準攻擊的原因。他們雖不是軍人，卻也知道一旦開戰我們絕無勝算，而我這個職業軍人反而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可惜的是現在這些人都已化作了宇宙的虛無，想起自己之前還曾辱罵過他們，這真的讓我感覺到了慚愧。

    不過，我們現在仍不清楚為什麽明明發出過友好訊息的外星智慧，會突然變得極具攻擊傾向。因此，有人做了一個大膽的推測，那就是在這片空間附近，也許有著不隻一個種群的外星智慧，我們遭遇到的飛船與向我們發出信息的並不是同一個種群；又或者我們遭遇到的根本就是其它星係的武力殖民者。

    如果這個推測成立，那麽我們還大有希望。隻是在聯係到那些友好的外星智慧生物之前，我們還必須先抵擋住當前這些敵人的攻擊。

    那個讓我討厭的王教授給我們帶來了一個好消息。他說在我們航行的這十二年中已經研發並製造出了一種新型的太空戰機，不過以它的體積和形態還是叫飛船更恰當一些。這種飛船要比tj-1大出數倍，可以搭載更多的武器。同時還擁有較大的內部空間，既可以作為戰鬥飛船，也可以運送少量的貨物。飛船僅需一人駕駛，但預置了兩到三人的生活空間，完全可以做較長距離的星際航行。

    對於我來說，要關心的隻是這種飛船的戰鬥性能，至於其他的功用根本就不是我，也不是目前需要考慮的。

    “這種飛船我們已經用攜帶來的物資建造了十八艘，同時還為這種飛船開發了新的武器係統，高能等離子拋射炮。這種武器雖然射速要比脈衝射線炮慢一些，但威力更大，單位時間的攻擊力，可能會比敵人使用的粒子加速炮高出兩到三倍。雖然我們的電磁炮可以穿過敵人的護盾直接對船體造成傷害，但是彈藥的補給對我們現在來說卻是一個難以解決的問題。所以從長遠來看，特別是我們得不到補給的情況下，我認為這種新型的能量武器更適合我們目前的處境。”

    雖然我從心裏討厭這個姓王的，但不可否認，他所說的話一直在不斷地帶給我驚喜，我開始有點喜歡他了。

    七絕（新韻、仄起、首入韻）

    一戰贏得千古名，歸來稍憩曉敵情。

    英雄末路沉絕境，未卜前程何處行。（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