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屋子裏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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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忙忙碌碌的整個晚上,跟上一次相仿,天蒙蒙亮的時候我回到自己的住所。

    這個時間裏,葉雲應該還沒起來才對,才早上五點多點。

    我拿鑰匙開門,屋子裏很靜的,我走到廚房,拽開冰箱門從裏邊拿點東西吃,為了不打擾葉雲,我盡量控製自己的聲音。

    當我吃完了,推開臥室的門,那張床安靜的擺在那裏,床上是整整齊齊的,床上根本沒有人,葉雲根本不在這裏。

    我打個冷戰,葉雲怎麽不在,去什麽地方了,這才幾點啊,太早了,五點多點,不應該出去的。

    很快就恢複了緊張情緒,葉雲不是枋子,葉雲的運氣似乎是超凡的好,與此同時, 葉雲似乎有著很強悍的駕馭能力,她是個連怪物問天都敢打的人,就算真的遇到麻煩了,她也有實力應對。

    不過這麽早,她為什麽要走?

    如果走了,應該告訴我聲才對啊。

    我拿手準備問問,手機號碼已經撥了出去,很快又否定了這個決定,果斷的掛斷了,然後又按了一組非常熟悉的號碼。

    有幾天沒有跟枋子聯係了,不知道這些天過得怎麽樣,她的身體好沒好,血祭是一種非常恐怖的儀式,我可以把它理解成是一種邪術,枋子已經完全依賴上了,一旦離開這種東西,性命都保不住,中毒太深,等同於病入膏肓。

    我可以不去擔心葉雲,但是我不能不關心枋子。

    她們兩個人都是我生命中為數不多的朋友,在我的心目當中並沒有一個輕重的區別,可是權衡的情感還是有一些的,枋子表麵上非常剛強,幹練果敢,事實上內心是極度的脆弱,她的行為舉動更加的危險。

    葉雲就不一樣了,表麵上是非常的可愛活潑,可是我知道這個女人內心也十分強悍,她能應對任何威脅。

    電話很快就打通了,這反倒是讓我感到十分的不安定,這才幾點,才是早上五點鍾多一點,按照正常的邏輯來看,這個時間。裏絕大多數的人都還在夢鄉當中,是不可能醒來的。

    就算是被手機鈴聲吵醒了,那也得有個時間吧,手機鈴聲響一陣之後才可能被吵醒,可是我這個電話剛響了一會兒,枋子就接聽了。

    這證明枋子根本就沒有睡覺,她不睡覺的話會在做什麽,憑借我對她的了解,如果不是在從事著血祭的儀式,那麽她應該是在想著許公子。

    “血祭,你還在弄這個可怕的東西嗎?”

    我們兩個之間已經沒有任何秘密了,她的事情我已經全部知道了,在這種情況之下,就沒有必要再遮遮掩掩的,直截了當地開門見山好了。

    枋子也沒有隱瞞我,也是開門見山的直接說:“你說這個東西很危險的話,那我索性就承認吧,這個東西的確很危險,可是能有什麽辦法呢!就像是鴉片一樣,一旦上癮了,就不可能拒絕了,拒絕了,我的生命會結束。我想問問你,如果我們兩個換一下立場的話,你會做出什麽選擇?”

    “我知道這樣說很不應該,可是你這樣繼續下去的話,結果也隻有一個。”

    “不可能的,隻要我不放棄他,他也不會放棄我的,這就是血祭的魅力。”

    “絕對不可能,這就是一種邪術,非常的可怕,它會把任何人都給害死的,你就是她手中的實驗品而已。”

    “不可能的,我們之間有過契約,血祭是最遵守契約行為的東西,是會按照契約約定的行為辦事,隻要我不放棄它,它自然不會放棄我。”

    “契約,你跟什麽人簽訂的契約,我怎麽不知道,從來沒有聽你說過,你還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不是我不告訴你,而是說,即便是我告訴了你你也不會理解的,我們之間根本就不是一樣的人,你是一個什麽都不相信的鐵石心腸,我是有濃濃的崇拜情結的人,我崇拜著我的信仰,血祭就是我的崇拜。”

    這個女人的精神有點不正常了,說的這些話我一句話也聽不懂,其實在很大程度上,我能夠理解她此時此刻的心情,如果否定和放棄了,她生命賴以依存的希望也就沒有了。

    如果是在之前的話,在她還不完全依賴於血祭,她可以放棄這種邪術,因為這種邪術對她身體的影響還不是很深,她有能力有實力可以脫離這種束縛。

    可是現在的情況就大不同了,病入膏肓無藥可施的情況下,人類多數會相信那種虛無縹緲的幻想,更會相信那種神神怪怪的特異能力。

    枋子就是這種情況,她是不敢相信的,如果在她的生命當中失去血祭,她會變成什麽樣子?

    我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好了,枋子也率先掛斷了電話,其實我是知道的,她非常清楚,我根本就幫不了她,尤其是在這件事情上我是無能為力的。

    我的確是無能為力,可是無能為力不代表我就可以置若罔聞,不代表我就可以漠不關心。

    我說過了,枋子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在十多年之前,當大特開著農用三輪車,衝下山澗的那一瞬間,當農用三輪車瞬間爆炸起火的時候,我就握著拳頭發過誓,這一輩子隻要我還活著,隻要我還有一息尚存,那麽我就會保護好枋子。

    這是我這一輩子欠他的,也是我和慕檀欠他們一家的。

    這是命,一條活生生的命,為了救我和我哥哥他才會喪命的,這種恩情是一輩子都償還不了的,是用任何方式都償還不了的。

    我放下電話開始盤算著,我要用什麽辦法才能夠幫助她,我要用什麽辦法才能讓她從血祭中走出來,讓她徹底的擺脫血祭對她生命的束縛。

    事情很難辦了,我的能力真是太有限了,根本就不具備這個實力。

    其實,或許有一個人可以辦到,是那個醜八怪問天。

    可是我已經徹底把那個人給得罪了,不要說讓他替我辦事了,就算是見到他,他不把我趕跑都已經不錯了。

    哎呀,這件事情看樣子得從長計議,讓我慢慢的想一個好辦法。

    車到山前必有路,我就不相信了,血祭這種東西就沒有任何的破綻,隻要有破綻就破解的方法,就看我們用多大的心慢慢去發掘。

    葉雲,這個時候了怎麽還不回來?

    是不可能回到她父母家裏去的,再說了,那對老人已經不希望她回去。

    我重新拿起手機,給葉雲打了過去。

    這個電話是打不通了,因為她的手機處於關機狀態。

    說我一點都不擔心她,那是假的,雖然我也知道,雖然能夠百分之百的確定,她絕對是平安無事的。

    如果是她遇上了麻煩,是她不能夠解決的麻煩,那麽就讓我過去了,也是無能為力的。

    現在已經是早晨六點鍾了,好多上班族都會在這個時間從家裏出去,匆匆忙忙的擠進公交車裏。

    我也急急忙忙的從這裏出去,我沒有乘坐公交車,而且徒步的在街上來回走著,我的行走路線也很簡單,解決那些到她父母家的必經之路走。

    六點半多一點,我終於見到葉雲了。

    葉雲就像一隻沒有頭的蒼蠅,有氣無力地閑逛著,今天她沒有背包,隻是披著一件外套,敞著懷,走路的樣子還算灑脫,這種灑脫的外表是她一貫的特征。

    她低著頭,一邊走路一邊看著自己的腳,走路的速度非常緩慢,每一步都踢得很高。

    應該是有心事的樣子,平時她是大大咧咧的,對什麽事情都不放在心上,什麽事情也不可能把她煩到。

    今天這是怎麽了,為什麽會一反常態呢!

    況且還是大早上的,我早上五點鍾就回去了,她就已經離開了,這麽說來,她離開的時間應該更早才對,不會是三點吧,甚至說,可能是半夜十二點。

    什麽事情能把她折磨成這個樣子,我有點好奇。

    我直接跑過去,站到她的跟前,她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我,依然我行我素的,依然緩慢地踢著腿,這腿抬得很高,差一點把我給踢了。

    她停下腳步看著我,有點意外,卻不是太驚奇,隻是緩緩地問:“這麽早,你是從魔術現場回來的,還是從住處過來的?”

    她的頭腦反應很快,自己的話剛剛說完,再瞧瞧這個時間,又看看我的表情,馬上就知道了:“你是過來找我的吧!其實我什麽事情也沒有,就想出來溜達溜達,呼吸清新的空氣。”

    “呼吸新鮮的空氣,大半夜的,來呼吸新鮮的空氣,你覺得這個理由可以讓我信服嗎?”我故意說,“給你五分鍾的時間,重新想一個理由,但是要比這個要精彩,比這個理由更富有說服力。”

    她皺著眉頭沒再說什麽,也許她並不想隱瞞我什麽,隻是說一些情緒的事情,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先不說這個了,換個話題吧!”她說,“魔術表演你去看了,怎麽樣?達到你預先想要的效果了?”

    “一切都在計劃當中,雖然有點小小的出入,可是問題不是很大。”

    這是大早晨,街邊有許多賣早點的店鋪,我們隨便找了一家,要點吃的,我們吃著東西,我盡可能詳細的把昨天晚上事情原原本本的都告訴給她。

    聽完之後,她並沒有太多的表情變化,似乎一切都在預料當中的樣子。

    這的的確確是她的性格,無論遇到任何事情,任何麻煩,總是那麽鎮定。

    她的這種鎮定絕對不是那種所謂的麻木不仁,更不是那種無知的表現,也絕對不是無知者無畏。

    她的這種鎮定倒像是成竹在胸,對什麽事情都有一個預先的預判。

    她說:“那個鹵六,估計很難再從事魔術表演了。”

    我問:“何以見得?”

    她說:“如果可以的話,他完全可以在第一時間彌補,根本就沒有必要拖到以後,那樣反倒是麻煩。”

    的確如此,我也是這樣想的。(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