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判若兩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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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才的時候我根本就沒有聽到腳步聲,就憑我的耳朵,異常的敏銳,如果真的有人從外邊走進來,我是不可能聽不見他的腳步聲,可是剛才,我真的什麽也沒有聽見。

    我被嚇得一激靈,回過身來之後,我的第一反應是看向地麵看他的腳,我是要看一看,他今天穿了什麽。

    其實根本就不用看的,無論今天他穿的是什麽鞋,是皮鞋還是布鞋,就算今天他沒有穿鞋,雙腳都是光著的,那我也能夠聽見他的腳步聲,雙腳踩在地麵上有節奏地交替。

    他今天穿的是一雙運動鞋,也可以說是一種登山鞋,這種鞋比較輕便,可是踩在地麵上還是會發出非常明顯的聲音。

    我並沒有聽見任何聲音,真的沒有,一點都沒有。

    也許是說剛才的時候,我太過於全神貫注了,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一個人,也沒有花心思用我的耳朵去聽什麽。

    可是這個解釋真的很牽強,就連我自己都說服不了。

    除非是剛才的時候慕檀一直躲在房間裏,躲在哪個角落裏,屏住呼吸,而在這個時候,又突然間走出來。

    我強迫著自己,讓自己振奮起來。

    這個時候的他,已經一步一步的向我走過來,他看見了,我的目光注視在那個黑色的小匣子上。

    他走了過去,繞著那個黑色的小匣子走走,目光也注視在上麵,看著這個東西的同時,又抬起頭來看著我。

    他邊走邊說:“你很喜歡這個東西,記得上一次的時候,你的注意力就放在這上邊?”

    我這個人是支支吾吾的,什麽也說出來了,我不是很確定,他這句話問的是不是很簡單,還是說他的問話背後,隱含著另外一個意思。

    上一次的時候,其實也是很尷尬的,我也是偷偷摸摸的走進他的房間裏,在這個小倉庫裏翻來翻去,卻被他撞個正著,讓他懷疑,我這個人怎麽會是偷偷摸摸的?

    但是那時候他對我說,這點東西,如果你喜歡什麽的話,隨便都可以拿走。

    但是我拒絕了,用了一個非常冠冕堂皇的理由,我說,這些東西的所有者是你,我沒有權利拿走這些東西。

    想到今天,又讓他碰了一個正著,我不敢想象,今天他會說些什麽,會不會又像上次那樣大方,直接就告訴我說,這些東西我可以隨便拿走。

    但事實上,今天他並沒有這樣說,他把他的那一雙手,是有一根鐵手指頭的那手,非常小心的放在那黑色的小匣子上麵,並且用力的按了幾下。

    我不是太確定,他這樣做的動作是什麽意思。

    難道他懷疑我了,或者說,他剛才已經看見我在幹什麽了,他在用這個動作的暗示我,讓我主動交代,讓我把偷偷的放進衣兜裏的東西拿出來,讓我把不應該染指的東西完璧歸趙。

    在不經意間,慢慢後退了幾步,然後又頑強地往前走了幾步,無論在什麽狀況之下,我絕對不可以示弱的,更不可以向別人說,我這個人已經膽怯了。

    我假裝什麽也沒發生,並且趾高氣揚的:“我說你這人怎麽回事,也不弄出點聲音來,想把誰給嚇死怎麽的!”

    他的臉上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表情,這種麵無表情的神態,我已經在很多人的身上都發現了,我不喜歡這個樣子,感覺對方就是一個木頭人,是一個石雕,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情感,是無法進行任何溝通的。

    慕檀也許根本就沒有聽見我說些什麽,或者是他覺得根本就不需要回答我這個問題,他的注意力還是放在這個黑色的匣子上,難道他真的發現了我剛才做什麽,知道這裏的東西被我偷偷的拿走了?

    就算是這樣的話,他也不必這樣吧!

    再說了,有多少次了,他都向我承諾說,在這個家裏如果我喜歡什麽,我需要什麽,我隨時隨地的都可以把它拿走。

    今天也不至於如此吧!

    “這個黑色的匣子,你還記得它的來曆嗎?”慕檀突然間跟我說起這個,這明顯就是話裏有話,他這是要幹什麽,讓我主動承認自己的錯誤?

    開什麽玩笑,我才不會這樣做呢!

    “我當然記得。”

    他的頭點了幾下:“我以為你忘記了!”

    “你以為我忘記了?”我覺得他在跟我開玩笑,“你還記得嗎,上一次的時候我曾經問過你,是你告訴我的,你已經記不清了,你還說過,這裏的東西太多了,你根本就沒有經曆一件件的都記起來,而且你還說,這些東西根本就不值錢的,如果不是我的勸阻,你肯定把這些東西都得扔掉。”

    他還點點頭:“這句話的確是我說的,你應該知道的,人的記憶會是慢慢的恢複,一點一點的,想起從前沒有想起的東西。”

    “你這話的意思是說,你已經想起了從前的事兒?”

    我們兩個人之間的對話,有點荒唐,因為我知道,他從來就不曾失憶過,也不是說記不起從前的任何事,在這種已知條件之下,說他想起從前的事。

    聽起來像是逼宮,逼著他說一些他不想說的。

    “我是想起來了,想起了這個東西,想起了這個黑色的小匣子,當年的時候,是慕青親手把這個東西交給我,他還告訴我說,這個東西裏麵封印著一個魔鬼,千萬不要把這個蓋子打開,如果打開了魔鬼就會從裏麵跑出來,所以說這麽多年都過去了,我始終不敢碰這個東西。”

    他的這些話讓我不見寒戰,這不對呀,這一番話怎麽可能是對他說的,這分明就是當年的時候,慕青親口對我說的,而且還反複的叮嚀說:這件事情不要告訴給別人,人心隔肚皮的,當別人知道之後會想幹些什麽,有什麽企圖,你是根本就沒法預防的。

    我目瞪口呆地盯著他,真不知道是我的思維出現了問題,還是說有人把某些特殊的東西灌輸到我的頭腦中,讓我的記憶中,總會影影綽綽地出現一些幻覺,而這些幻覺,和其他人的經曆有著驚人的重合度。

    “你想看看這裏的東西嗎?”這是他說的,他在問我。

    他的手始終放在黑色的盒子上,他的目光非常銳利,就像是一頭老鷹,雄赳赳的,那個樣子就像是趕赴沙場的勇士,他用尖銳的目光死死地盯著我。

    我不喜歡被這種目光注視著,就像我這裏是一個犯人。

    “打開也無所謂。”

    “你還想知道這裏麵是什麽嗎?”

    “不是我的東西,也就無所謂想知道和不想知道的,如果你想打開的話,就可以當著我的麵打開,我無所謂,我也不介意。”

    “你有沒有想過,這裏的東西會是什麽?”

    “你先問我,難道你知道嗎?”

    我們的對話其實很簡練,就是幾個字而已,而且每一句話,往往不是表麵上的東西,每一句話都充滿了攻擊性,都在拿對方是自己的敵人一樣看待。

    這麽久了,嗯,好幾年了,我們兩個人始終是開誠布公的,從來不會跟對方耍小心眼,更不會拿彼此當對手一樣看待。

    可是今天絕對是一個例外,突然,我們兩個人一下子好像陌生了許多,從熟悉到陌生,這中間似乎沒有任何的過度,一下子就達到的彼岸。

    我們彼此都不覺得這樣有什麽不妥,就好像是命運,把我們兩個人一下子架到了擂台之上,我們所能做的選擇隻有一樣,那就是把對方當做自己的敵人。

    他始終拿手按著這個黑匣子,這讓我很不舒服,這就是一種警告,是在威脅我,他在用一種無聲的語言告誡我:還是老實交代吧,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其實從小到大我從來就沒有怕過他,雖然他在別人口中是一個大流氓,而且村鎮的許多人對他更是忌憚有加,敬而遠之,如果可以的話,盡量遠遠的躲著他。

    可是我不一樣,我對這個人沒有任何害怕感,就算是這個時候,就算是自己的一些行為被他抓個正著,我也不害怕。

    相反,我想跟他針尖對麥門,我不允許他這樣對我,就算我真的拿了他的東西,那又如何?

    “你的手?為什麽始終放在盒子上?”不管這個話題一下子給挑開了,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大不了他當著我的麵,直接把我藏在衣兜裏的東西還給他。

    我的這個疑問句,多多少少是帶著尋釁的,我的話跟剛說出來,就聽得他措手不及,應該是沒有任何防備,或者說,他沒有想到我會這樣問。

    如果再問的話,就一下子撕開任何遮羞布,我們兩個的關係,也就會變得水火不容。

    我自己也承認,這樣算多多少少有一些逼宮的味道,他笑了一下,很意外,然後把他的手中黑色的小匣子上拿開,他這個人平時是很冷,可是頭腦非常的聰明,他非常巧妙的,打亂了我這個非常冷酷的問話:“我以為你喜歡呢,所以說就讓你看一看。如果你不喜歡的話,那就算了。”

    “先不要說這個東西了,我想問你一下,剛才你在什麽地方?是在這個屋裏藏著躲著,還是說你剛才是從外麵走進來的?”

    “為什麽要這樣問?”他的話剛說出來,很快就收回去,“我是從外邊走進來的,剛才路過這裏,看見門開了,我就知道肯定有人會進來,大概的經過就是這個樣子。”

    那就不對了:“那我怎麽沒有聽見你走路的腳步聲?”

    他覺得不可思議:“我這個人走路很輕的,你也是知道的。”

    我點了點頭,他並不知道我在說什麽,我的耳朵是一個秘密,異常的敏銳,如果他真是從外邊走進來的,我是不可能聽不見他的腳步聲。

    我的這個秘密,任何人都不知道,他自然也就不知道了。

    這個話題我不能繼續糾纏下去,否則的話他會有所懷疑的。

    “枋子,最近有見過她嗎?”

    他皺了一下眉頭,無可奈何的搖著頭!(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