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顧鳴枝聞言拉過小滿的手，“小滿，你受傷了嗎？”

    她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量小滿一翻。隨即她也跟小菊一樣緊張起來。

    “你裙子上怎麽有血？到底哪裏受傷了？”

    小滿被顧鳴枝二人的舉動弄得一懵，直到顧鳴枝指出她裙擺下方的血跡，她才恍然大悟。

    那是白勇的血。當時她幫白勇包紮傷口的時候沒有注意，這時候才看到裙擺下麵不知道怎麽也沾上了血跡。

    “是花子對你做了什麽嗎？”顧鳴枝的聲音提高了八度，看樣子她心裏有些火大。

    小滿趕緊一把摁住她，低聲喊道：“鳴枝，別這麽大聲！我沒有受傷。”

    她提起裙擺用手搓了搓，那已經幹了的血跡絲毫沒有變化。

    “沒受傷你裙子上怎麽會有血跡？”顧鳴枝狐疑的看著小滿，一副‘你騙誰’的表情。

    “我真的沒有受傷。”小滿放開裙擺，“這不知道是在哪裏蹭上的。大概是花子房裏不幹淨吧。”

    “是嗎？”顧鳴枝還不太相信，不過她看小滿好端端的，確實不像受傷的樣子，也就沒心思去追究了。

    小滿跟顧鳴枝說了一會兒話，跟她約定好不把今日的事情說出去。她又叮囑小菊回家後不許提起今日的事，這才帶著小菊回了小院。

    一路上提心吊膽的，小滿總怕表姨或是小玉姐發現她裙擺上的血跡。

    顧鳴枝提議讓她換上自己的衣服，她卻覺得那樣更容易引來表姨的懷疑，所以還是硬著頭皮就這樣走回小院。

    好在剛過了午飯時間，芸香正在午睡。她和小菊就這樣輕輕鬆鬆溜回了房間。

    “小菊，衣服可別讓別人經手，尤其是小玉姐，可不能讓她看見。”

    小滿把剛換下來的帶血的衣服交到小菊手上，對她千叮嚀萬囑咐，就怕那小丫頭一個閃失，讓表姨發現了端倪。

    原本她是要自己去洗衣服的，可小菊偏偏不讓，還說什麽哪有讓小姐洗衣的道理，死活都要搶著自己去替她洗。

    小滿一想也是這個理。要是自己親自去洗衣，這事情怕是更會引起表姨的懷疑。說不得還是要讓小菊去才行。

    “放心吧，小姐。你的衣服我一定親手洗幹淨，絕不讓別人碰它一下。”

    小菊一邊往外走，一邊回頭向小滿保證。那丫頭也不看路，剛走到房門口就‘哎呦’一聲跟人撞了個滿懷。

    來人被她一撞，一個趔趄倒在地上。小菊手裏的衣服也跟天女散花似的，拋了房門口一地都是。

    小菊本能的伸手去抓拋向空中的衣服，手忙腳亂的卻一件也沒有抓住。

    小滿被小菊滑稽的模樣逗得一樂，正要大笑，卻一眼看清楚被小菊撞倒的那個人正是小玉。

    她臉色不由一變，趕緊一個箭步跑過去，一把扶起小玉，問道：“小玉姐，你怎麽這個時候過來了？”

    小玉被小菊撞得有些發懵。她扶了扶頭，數落道：“小丫頭，怎麽做事情毛毛躁躁的。這要是撞倒的是二太太，看你怎麽收場！”

    小菊也不傻，見小玉姐忙著數落她，並沒注意地上的衣服，她趕緊道歉。

    “對不起，小玉姐。是我毛躁了，下次一定不會了。”

    小滿趁機打岔道：“小玉姐，你這時候過來，是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說話間，她用身體擋住小玉的視線，再悄悄給小菊比劃了一個手勢，示意她趕緊把那些衣服撿起來，別讓小玉姐發現。

    小菊得了暗示，點點頭動手開始撿衣服。

    小玉見她一副緊張的模樣，不覺皺起眉頭說道：“我原本以為你是個伶俐的丫頭，怎麽做事這樣不穩妥。你這個樣子怎麽能伺候好小姐呢？”

    “小玉姐，她不過是不小心罷了，哪有你說的那麽不好。”小滿趕緊拿話岔開小玉的嘮叨。

    她見小菊已經撿起衣服，於是衝她擺擺手，吩咐道：“你自去洗衣服吧，我跟小玉姐說說話。”

    小菊得了小滿的吩咐，抱著衣服出去了。

    小玉見小菊離開，把話頭轉向了小滿。

    “小姐啊，你這月事不調的毛病怎麽還未見好轉。這才多少天，怎麽又弄髒了裙子。看來我得告訴二太太，再請個大夫來仔細瞧瞧才好。”

    小滿聞言一愣。她都不知道小玉姐腦子裏想的是什麽，怎麽好端端的會扯到她那些小毛病上去。

    可仔細一想，感情小玉姐是看到小菊手裏抱著的那條裙子了。那上麵的血跡是白勇留下的，小滿要小菊去洗衣服也是為了洗掉那些血跡。

    小玉顯然是看到了，可她並沒有懷疑什麽，而是誤會了小滿月事不調。

    小滿心裏覺得尷尬，可嘴上卻不好說什麽，隻能默認了小玉的說法。

    她端起桌上的茶杯，輕啄裏麵的茶水，以此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小玉並沒察覺小滿的異樣，兀自還說得起勁。

    “小姐啊，我跟你說，女人這個事情可不是小事。這可關乎到你以後嫁了人，好不好生養的問題。”

    小滿聞言，‘噗嗤’一聲，一口茶水險些噴在小玉的臉上。

    她拍著被嗆得發痛的胸口，臉色緋紅的說道：“小玉姐，你都說些什麽啊！”

    小玉見她嗆著了，連忙替她拍打後背，口裏卻還是念念叨叨的說著：“小姐，你都這麽大一個人了，怎麽也學著小菊那丫頭毛毛躁躁的，連喝水也會嗆著。”

    她見小滿臉蛋通紅，後知後覺的才明白過來，自家小姐這是害羞了。

    小玉笑道：“小姐的臉皮薄，這樣就害羞了，以後怎麽去麵對自己的夫君呢？”

    “小玉姐，你還說！”小滿剛順過來的氣，又險些被她氣背過去。

    “好了，不逗你了。你既然已經回來，我也該去向二太太複命了。”

    小玉起身往外走，走了沒幾步又停了下來，回頭問道：“小姐是怎麽回來的？不是說好下午家裏的馬車去接你的嗎？虧得我正要出去吩咐馬車去接，就聽見這屋裏有聲音，不然這不白跑一趟了麽。”

    “哦，是花子讓小轎送我回來的。”小滿敷衍的說。

    小玉也沒太在意這些，既然自家小姐回來了，她隻管去跟二太太回話就是。

    小玉出了房門，自去跟芸香交代小滿已經回府的事情。

    小滿坐在凳子上，眼望小玉離開的背影，心裏總算鬆了一口氣。（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