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爺還是懶在地上不開口。 這可把小滿急壞了，她轉頭向大剛求助。

    “別急，我管叫他說話。”大剛對兩個警察吩咐，“你們兩個把小滿小姐送回那邊去。”

    大剛丟給小滿一個眼神，示意她先離開。小滿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是目前的情況看來，她想要知道三個小丫頭的下落，隻能聽大剛的。

    小滿乖乖回到之前那個小院子。那群地痞和張大爺的妻子還被押在這裏，他們看見小滿在警察的護送下回來，看她的眼神中有些古怪的神色，大概是不明白這個窮丫頭怎麽可能請來警察廳的人。

    小滿剛回到小院子那間屋裏坐定，就聽牆洞那頭傳來一聲淒厲的叫喚，聽聲音像是張大爺的。她不禁聯想起從前在劉督軍大牢裏看到的審問犯人的一幕。

    隻是當時被審的王大鵬是個鐵漢子，要緊牙關都沒有吐出一個字。而如今的張大爺在大剛手底下，會不會也守口如瓶呢？

    事實證明小滿太抬舉張大爺了。這老小子看著凶巴巴的，其實隻是一個繡花枕頭，被大剛收拾了沒幾下，立刻服軟求饒了。

    等到張大爺被警察拖回這邊小院的時候，他那本就開了漿料鋪子的臉變得更加慘不忍睹，原本就肥頭大耳的模樣，這會兒直接成了豬頭。

    不僅小滿吃驚，就連他老婆也瞪大眼睛，好像認不出他了。看樣子警察廳的手段不比劉督軍的人低。

    大剛搬來一張椅子，在小滿身邊坐下，望著跪在跟前的張大爺拿起審判的架子。

    “咱們可說好了，一會兒小姐問你什麽，你就老老實實的回答什麽，要是有一個字沒交代清楚，可別怪我下手狠毒。”

    “唉唉，我知道。”

    張大爺這會兒老實得跟個小綿羊似的，衝著小滿二人點頭哈腰的。

    小滿早已迫不及待，開口就問：“大丫她們呢？”

    “大丫？”張大爺似乎不明白，想了想才說，“三個女人，一個買給了陳老爺做小老婆，兩個買到了外地。四個男的全都買給洋鬼子去做勞工了。”

    三個女的？會是三個小丫頭嗎？

    小滿心裏一緊，失控的吼道：“她們才多大啊！你怎麽忍心讓她去給人做小老婆！”

    “十七八歲，不正是給人做小老婆的嘛。”張大爺話裏似乎有些委屈，“我聽說警察廳來突襲，急急忙忙給賣了，價錢都收得便宜。”

    十七八歲！

    不對啊！大丫也才十歲，哪有十七八歲這麽大？

    “我是問你四合院裏搶來的三個小丫頭，大的十歲，小的隻有六歲。”

    “哦。”張大爺恍然大悟，旋即臉色一變。“她們、她們……”

    “她們到底在哪兒？”

    “我把她們送去了翠樓。”張大爺急急解釋，“那三個小丫頭太麻煩，不好賣。我急著脫手，就半買半送，給了翠樓。”

    “翠樓在哪裏？”小滿追問。

    張大爺古怪的看了小滿一眼，又轉頭望了望大剛，才要開口說話，卻被大剛打斷了。

    “你不用說了，等著把牢底坐穿吧。”

    大剛吩咐人把張大爺和那些手下先帶回警察廳，自己卻帶著兩個警察留了下來。

    “大剛警官，翠樓到底是什麽地方，你為什麽不讓他說清楚。”

    “小滿小姐，有些事情你可能不知道。翠樓……嗯……”大剛猶豫再三還是說了出來。“翠樓是大河區裏一個特殊的地方。”

    “表麵看它是一間妓院，但是據警察廳掌握的資料來看，它又不是一間單純的妓院。我們暗中做過調查，整個大河區裏黑白兩道的生意，起碼有一半是被翠樓掌控著。它是大河區裏不可忽視的一股神秘力量，就連警察廳都拿它沒有辦法。”

    “妓院！”小滿倒抽一口冷氣，臉色變得陰沉起來。“那我更得把三個小丫頭救出來。她們還那麽小，怎麽能待在那樣的火坑裏！”

    小滿一把拉住大剛的胳膊。“大剛警官，你告訴我翠樓在什麽地方？警察廳不方便出麵的話，我自己會想辦法！”

    “小滿小姐，不是我不幫你，而是警察廳出麵也沒有作用。警察廳一直暗中調查翠樓，但是多年來都沒有找到他們的把柄。他們明麵上的生意都是合法的，就連妓院裏的姑娘據說也是自願賣*身。而暗地裏的生意，警察廳到現在都沒有找到線索。”

    大剛擺了擺手，“翠樓跟張大爺不一樣，它沒有把柄在警察廳手裏，就算我現在帶人包圍了翠樓，在沒有罪證的情況下，我們也動不了它，反倒會打草驚蛇。”

    “這麽說，三個小丫頭是沒有救了？”小滿失望的看著大剛。

    “那倒不是。”大剛安慰小滿，“據我所知，翠樓從不逼良為娼。三個小丫頭要是不願意，翠樓是不會逼他們賣*身的。我留下來就是打算陪你到翠樓贖人。但三個丫頭如今是翠樓的人，放不放人得看翠樓的管事怎麽說，我不敢跟你保證什麽。”

    “有希望總比沒有希望強。”大剛一翻話讓小滿看到一絲希望，她趕緊催促大剛帶路。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翠樓。折騰一天，此時已經是黃昏時分，正是翠樓上客的時辰。小滿一行的到來立刻引來翠樓管事的關注，他們很快被請進了一間包房。

    “大剛警長，我翠樓好像是合法生意吧？”管事一開口就有一種逼人的氣勢，好像根本不把警察放在眼裏一樣。“你這樣帶著人過來，還讓不讓我們做生意了？”

    “劉管事，我不是來搗亂的。隻是如今有一樁販賣人口的案子牽扯上了翠樓，我不得不過來請你們配合調查。”

    大剛的話說得不卑不亢，在氣勢上倒是不輸給那個管事。管事聽他這麽一說，反倒笑了起來。

    “我翠樓一向隻做合法生意，從來不逼良為娼。莫非警察廳懷疑我們參與販賣人口？”

    省城法令規定任何違背當事人意願的販賣行為都是違法的。也就是說，隻要當事人自願賣*身，就可以算是合法行為，警察廳也無權幹涉。劉管事一句話挑出了大剛話裏的毛病，弄得他啞口無言。

    “先生，我們不是來找茬的，隻是我的三個小妹妹丟了，據說是進了翠樓。”小滿忍不住插話，說話的口氣客客氣氣的。

    劉管事卻猛的一瞪眼，嚇得小滿後麵的話咽回了肚子裏。（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