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晟快步來到出事的後堂，此時趙德妃的屍體已經被抬走了。房院子被侍衛圍著，任何人不得靠近，而那間鎖著的房間裏，不時傳來幾聲皇後的咆哮聲，聽起來十分陰森可怖。

    衛晟問一旁的侍衛怎麽了。

    侍衛見是寧王，自然不敢隱瞞，一五一十的說：“回殿下，皇後娘娘染了惡疾，陛下吩咐了，好生看管，不許任何人接近！”侍衛說完也心生疑惑的看了看關著皇後的屋子。剛剛死了一位德妃娘娘他知道的。隻是這皇後怎麽說瘋就瘋了。

    衛晟點頭，也就不在多問，徑直朝龍旋宮而去，到了門口，高德早就等了他多時，看見他來，急忙招呼道：“寧王殿下，陛下請你進去。”

    衛晟走進殿，見皇帝坐在軟塌上臉色陰沉，而衛淩則跪在地上。一時間氣氛有些詭異。

    “你來的正好！”皇帝說：“惠妃怎麽樣了？”

    “母妃無礙，就是受了點驚嚇！”衛晟說著歎了口氣。

    皇帝問：“她看見什麽了？”

    衛晟不知道皇帝這麽問他是什麽意思，這件事情這麽古怪，皇帝卻有些太安靜了。他想了想將武惠妃的話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他的話音剛落，衛淩就接口道：“父皇，母妃死的慘，請父皇替她做主。”

    皇帝看了眼衛晟說：“你怎麽看？”

    衛晟說：“德妃娘娘死的蹊蹺，母後究竟是得了瘋症，還是故意殺了德妃娘娘，還需太醫查看認定！”

    衛淩急了，他恨恨道：“九弟說的輕巧，敢情惠妃是好命躲過一劫，否則跪在這求父皇主持公道的恐怕就是九弟了！”

    衛晟說：“我理解五哥的心情，可是母後畢竟是一國的皇後，怎麽處置還需商量個穩妥的辦法！”

    衛淩冷哼了一聲說：“皇後就可以隨意殺人麽？”他說完又向皇帝說：“父皇，兒臣覺得這皇後不僅是瘋了這麽簡單，這段時間宮裏一直發現被喝幹人血的宮女屍體，死狀慘不忍睹，兒臣懷疑皇後早已不是之前的皇後，而是什麽妖魔變的，想要擾亂我大梁的江山。為了後宮安寧為了大梁江山穩固，請父皇盡快查明事因，還母妃一個公道！”

    衛晟凝眉一想，其實早就懷疑皇後了，眼下也算是個除掉她的好機會，何不就此順水推舟，賣衛淩一個人情。於是他也跪下道：“父皇，五哥說的沒錯，母後的狀態確實已經不像個正常的人了。而且，近日南疆餘孽猖獗，我們不得不小心行事！”

    皇帝想了想說：“來人，準備一下，朕要親自去看看！”

    衛晟急忙攔道：“父皇不可，母後狀態很差，兒臣恐怕…”

    “怕什麽！我衛家的子孫從來都不知道害怕，何況還是個女人！”說完就招呼高德為他準備轎攆。

    沒一會，皇帝的步攆已經到了中宮。皇帝下了步攆，命令侍衛打開房門，侍衛開了門，皇帝才邁步走了進去。

    門外的衛淩和衛晟生怕皇帝出什麽事，也想跟進去，可是皇帝卻說：“朕有話單獨與皇後說，你們在外麵等著就行了。

    無奈，兩個皇子隻能等在外麵。因為剛剛失去母妃，衛淩的興致不高，他頹然的看著禁閉的大門。

    而衛晟的腦子則飛快的轉動著。這件事情太過古怪了，他一定會要查清楚。

    皇帝走進正殿，這裏似乎和幾十年前沒有什麽不同，他甚至感覺這就是幾十年前，他剛登基之時，那時候皇後還年輕，算不得是個美女，卻也很耐看，那時候的皇後骨子裏就是個堅韌果斷又聰明的女人。隻可惜…

    皇帝看著被一隻鎖鏈鎖在柱子上，滿臉鮮血，一身髒汙，頭發蓬亂的皇後，原來她早已經不是那個女人了。

    皇後冷冷的看著他，她的眼神滿是冰冷，沒有一點點人情，仿佛那已經不是一個人應該有的眼睛。

    “皇後！”皇帝輕輕的叫了一聲。皇後沒有絲毫反映，對她來說，眼前的皇帝早已不是夫君不是她兒子的父親，他隻是一道美味。皇後的意識裏隻有一種本能，咬斷他的喉嚨，吸幹他皮膚下血管裏流淌的鮮血。

    皇帝從她眼睛裏看到了貪婪和冷漠。

    他歎了一口氣說：“琴兒，朕來看你了。”琴兒是皇後的閨名，隻是幾十年了，自從他當了皇帝她當了皇後之後就再也沒有叫過。

    “你是不是恨我，恨我沒有管教好太子，讓他因為朕而死？”皇帝站在皇後夠不著的地方喃喃自語，他的傷口雖然已經見好，可是現在也微微有些發疼。

    “別怪朕，是啟兒自己走了一條不歸路，朕給過他很多次機會，可是他都沒有放在心上。”皇帝看著皇後頭上的一隻金釵說：“逼宮！多麽大的罪孽啊，他是想殺了朕嗎？”

    皇後沒有回應，她的嘴裏流著口水，盯著皇帝的脖子一動不動。

    “啟兒死後，朕本應該殺了你的，可是朕沒有。不是朕心軟，你知道的，朕從來不是個心軟的人。朕隻是老了，和天下所有的人一樣，朕怕死，怕極了。當朕看到你起死回生時，你知道朕有多高興嗎？”皇帝歎了口氣說：“隻可惜朕的希望還是破滅了，你的起死回生隻不過是一場夢，看著你這個樣子朕心痛，不是痛你，是痛朕自己，朕貴為天子，卻終究還是逃不過！”

    皇後依舊沒有說話，皇帝看了看她繼續說：“太子逼宮後趙家的勢力見長，德妃那個賤人也敢在朕麵前耀武揚威了。”皇帝的眼底劃過一抹冷意：“琴兒你是了解朕的，這樣的女人朕怎麽會再留著她，所以你不會介意朕借你的手殺了她吧？”

    皇帝問完依舊沒有得到一點半點的回應。他滿意的笑道：“琴兒，若不是你這個樣子，朕的真心話也沒有地方去述說，你不久也要死了，到了那邊，你幫朕給太子帶句話，告訴他，朕不是不想給他留條後，而是陳若雪騙了他，她根本就沒有懷孕，那個女人…”皇帝有些恨恨道：“那個女人到了陰間遇到啟兒，不知道會不會說實話！”

    唉…

    皇帝對著皇後說了半晌的話，身體十分的疲憊，於是才慢慢的走出了門。

    “父皇，您沒事吧？”衛晟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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