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路遇迷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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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梧桐沿著那寺院來回走了一圈,發覺這座寺廟是當真很大,若是她真正沉下了心去看,還是有很多值得觀賞和散心的好景致的。
洛水蘭經過了這麽長時間的h國生活,已經慢慢的習慣了h國人的思維方式和行為習慣,也真心喜歡上了這個具有深刻的曆史印記的國家。
所以,當她看到如此壯美恢弘的建築和景致,便有了一種想要去深深探究它的衝動。
她也學著像一個真正的旅遊者那樣扛起了她的照相機,不斷用快門去記錄著那些美好的景致,那些令她欣喜和感動的畫麵和片段。
山間流泉,遊人商賈,奇峰怪石,荷塘錦鯉……在這樣的美景之中,似乎是無一不可入畫,隻要細心總能找到亮點。
李梧桐像是發現了新大陸,慢慢的竟也讓自己沉入了一個十分放鬆的狀態,暫時忘卻了那些令她煩心的事情。
隻是這山上的遊人實在是太多,但凡挨近主路和寺院的道路及周邊都擠擠挨挨擁滿了人流。
梧桐不喜人多,便獨自繞到了外圍,專撿些人少難行的地方遊覽,甚至走到那無人處去觀賞風景。一時間倒也樂在其中。
一直到了黃昏時分她才慢慢步行到了這座山中的主殿,雲門寺前。
此刻,喧鬧了一天的大山也終於漸漸安靜了下來。隨著人流的漸漸離開,恢複了寧靜的這一方天地便顯出了它更加美好的一麵。
夕陽的餘暉美輪美奐,一路將綠意蔥蘢的大山籠上了一層又一層瑰麗柔和的光環。回頭望去,群山環抱、岩幽壁峭。柏檀疊秀、小溪流泉。到處是古跡留韻,讓人回味悵惘。
人置身於其中,耳邊聽著那暮鼓晨鍾,梵音陣陣,那種天地浩蕩,滄海一粟的感傷,讓人驚歎,也讓人感懷。再看到那些印刻著曆史遺跡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當真能讓人如同穿越回了遙遠的過去一般。
李梧桐深吸了一口氣,抬腳跨進了大門,眼前卻突兀地出現了一棵巨大的古樹。
它被圈在了一片綠地之中,幾乎擋住了前去大殿的道路。參天的古樹被圍在一圈精致的柵欄之中,顯得近旁的人是如此得渺小,小得足以令人唏噓。
那樹紮根於大地,伸出了枝葉擁抱天空,那巨大的體積和層層的年輪,顯示了它經曆過的歲月,讓你無法想象它經曆過多少次的狂風驟雨,雷霆霹靂,又經曆過多少次的戰火離亂,刀兵相見。卻能始終堅挺地立到了今天。讓你在看到它的第一眼就不得不感歎它近乎神奇的頑強生命力。
此刻的李梧桐根本就沒去注意那近在眼前的古刹,她所有的注意力完全被眼前這棵古槐吸引了視線。
果真是原產於h國的樹種,才能有如此長遠的年輪記憶吧。
這棵古樹的樹幹很粗,估計七八個成年人也無法合抱。樹冠也很大,樹葉的顏色很深,但卻並不是很稠密,盡管如此,遠遠看去,那高高的樹幹之上也像是聚著一團一團墨綠色的濃雲一般。
它的樹枝相較於粗大的樹幹卻是顯得過於幹細了,就像是那垂垂老朽無助地伸出自己枯瘦幹癟的手臂。這想法竟突兀的讓李梧桐感覺到了一抹陰冷和詭異。
李梧桐站在這古槐樹下,抬頭仰望著那頭頂的樹冠,突然覺得心情有些不虞,甚至還漸漸有了些陰冷冷的感覺。
遠遠的,有一個穿著衲衣的老人走了過來,他徑直來到了樹下,對著李梧桐雙手合十,笑道:“女施主,喜歡這槐樹嗎?”
李梧桐驚覺來人,才轉頭去看,卻見一個精神矍鑠,麵露紅光的慈祥老人,急忙也學著他的樣子合十回禮。可是想到那老者的問話,卻是搖了搖頭。
看到李梧桐毫不猶豫地搖頭,那老人卻笑了。滿臉的皺紋都變成了花,柔聲道:“你們這些小孩子啊,很少有喜歡這種樹的,都嫌這樹太黑,太醜,太晦氣!”
說著話,老人卻手腳不停,很自然地蹲在了地上,從手中提著的一個竹籃之中拿出了一把小耙子忙活了起來。
李梧桐有心幫幫忙,卻不知道該怎麽下手。那老人沒有抬頭,卻指了指樹下:“你看,這樹蔭底下,是不是很黑?”
不待李梧桐開口,老人又道:“槐樹的葉子顏色深,樹枝長得不夠平滑,樣子就不怎麽討喜。再加上,莢角落下,果皮腐爛,露出了種子,把樹蔭下的地麵好好的都染成了暗綠色。槐樹又容易遭受蚜蟲的禍害,那東西的分泌物落到地麵上,也會把地麵染成黑色。所以呀,這槐蔭下久而久之就變成了黑色了。這便讓它很不討人喜歡,可是,你看,這些都不是它的本意,對吧?
嗯,再加上它的名字跟晦氣的晦諧音,寫起來又占了一個鬼字。所以,很多人都不喜歡它,會覺得它不吉利。”
老人突然停了手,衝著正好奇地盯著他的梧桐招了招手,之後將一把小鏟遞到了梧桐的手中,教著梧桐用小鏟子鬆土。
梧桐很自然地接了鏟子,一點點學著老人的樣子做起了活兒來。老人在旁邊拍了拍手,索性盤膝坐在了樹下,笑道:“你看,其實做起來並不難。難的是,你一早對它產生了排斥的心理。便怎麽看都覺得它不順眼。其實,這老槐樹的用處可大著呢。”
梧桐抬起了頭,看著那老人和善的臉,突然覺得心中很安寧,索性也坐了下來。
老人笑了笑,接著說道:
“你看,天氣熱的時候,它的樹蔭可是很清涼的。古時候的人們可是最喜歡在這槐陰下納涼聚會的。再者,那槐花開時,香氛馥鬱,花蜜甘醇,槐花還可以佐食,它的花,葉,根,嫩芽皆可入藥。你看,這麽一棵不太討人喜歡的晦氣樹可有這麽多大功德呢。”
老人抬頭望著梧桐,眼神亮而深邃,仿佛藏著宇宙星辰,他還是掛著那副讓人溫暖的笑臉,慢慢道:
“這不,可能就是為著這麽點功績,咱們這棵老槐樹才活得下這幾百年的光陰。那麽多的老樹都枯死了,泯沒於塵土之中,你看看它,它可比我老人家活得健壯多了。你看看,這可都是因為它做了不少好事的緣故不是。”
老人憐惜地摸了摸那棵樹的樹幹,半晌才道:
“咱們老祖宗啊,也是真的很聰明,在漢代的時候,就有人說“槐”,不是晦氣,而是望而懷的意思。從那以後,人們就開始喜歡在槐樹下來懷念和思念遠方的親人了。”
老人笑了笑,抬起了頭來,夕陽之下,他滿臉的皺紋就像是一朵綻開的美麗菊花,卻讓李梧桐感覺到了一種別樣的溫暖和安心:
“小姑娘,別介意,人老了,就喜歡絮絮叨叨的,讓你見笑了。現在我每天都會到這裏來打理打理,給它鬆鬆土,除除蟲子,也讓它能舒舒服服的過過日子。
別看它是棵樹,見過的可比咱們多得多了。它也就是不會說話,如果它會說話,那一定是這個世界最有智慧的長者。”
老人又衝著李梧桐笑了笑,站起了身來。他的笑容始終溫暖而恬淡,讓李梧桐竟產生了一種錯覺,隻要一直看著這樣的笑容,她的心就再也不會瘋狂和迷亂,會得到那種讓她日思夜想的寧靜。
即便是現在胡楊樹可能短時間不會在她的身邊陪伴,也許她也能讓自己試著安靜和平和下來。
她看著老人,想要笑笑,但嘴角有些僵硬,常年對陌生人冰冷漠然的習慣,讓她的這個笑顯得有些難看。
老人搖了搖頭,低頭收拾了樹下的工具,又培了培土,才立起了腰,對著梧桐道:“孩子,你就是心思太重了。心裏藏著事,就要發解出來,不能總是憋著。人這一輩子,要經曆的事情太多了。等過去了之後,你再回頭來看,會覺得,那些你曾經害怕和為難的事情也不過如此。再者,你也可以試著讓自己走進別人的生活裏去,感受一下自己之外的這個世界,試著學習去幫助別人,也許,換個角度,你會發現,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了。”
老人說著,衝著李梧桐笑了笑,施了禮便轉身慢慢走了。
遠遠地,李梧桐似乎還聽到那老人散在空氣中的一句話語:“隻有自己的心寧靜了,你的生活才能回歸安寧……”
李梧桐從那山上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得透了……
女人回到賓館便一頭栽倒在小小的床上,眼睛一直望著天花板,腦子裏卻在想著那老人的話。
說起來,她著實是個無神論者,不信佛,也不信耶穌。但她卻相信實力。
這老者雖然貌不驚人,但隻言片語中卻讓洛水蘭有了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自己一直以來沉入自己的世界,除了幾個朋友,她幾乎不見什麽外人。而自己的內心世界,除了胡楊樹以外,就是蘇家自己的幾個親人,也是絲毫無法觸及。”
梧桐是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從未想過要依靠任何人,也沒有真正讓誰了解過真實的自己,她的世界太荒蕪了,也許,那老人說得對,她是不是應該將心上的壁壘消融一些……
李梧桐第二天早上便退了房,義無反顧踏上了旅途。她昨夜想了一夜,才發現自己一直以來,都鑽在自己的世界裏,沒有方向,沒有目標,一直得過且過,為了活著而活著。
當然,自從有了胡楊樹,是她第一次的蛻變。可即便如此,她也隻是在一個相對來說相當小的範圍裏。這次倒是個機會,趁著沒什麽事情,也是該出去透透風,看看外麵的世界了。
她專門弄了一張地圖,將之後她要走的路徑好好設計了一遍。她的最終目的隻有一個:那個高原上,最聖潔的地方,那個貌似能夠給她指點迷津,帶給她心靈歸宿的港灣。
李梧桐開著她的座駕一路向西南而去,沿途那與之前所見截然不同的風景和人文景觀都讓她有種耳目一新的感覺。
她越來越喜歡一個人停留在一個不知名的小鎮,看著那些陌生的,穿著不同的民族服飾,說著不同方言的人們看似平凡而瑣碎的生活。
不同與大城市中人們的緊張節奏,這裏充斥著一種清新自然的愜意和輕鬆。仿佛生活本該這般慵懶和自由。
每一個她足跡到達的地方就像是一本剛剛被她翻開了扉頁的清新小書,帶著那種純粹的自然氣息,他們都有著自己獨特的生活的味道。
對,就是一種“味道”。
芥川龍之介的散文《大川河的水》中引用了俄羅斯的話:“佛羅倫薩特有的氣息就是伊利斯(希臘神話中虹的女神)的白花,塵土和古代油畫的油漆味。”而他自己則聲稱東京的氣息就是大川河的水的氣息。
梧桐現在所在的小鎮卻是處處都滿含著一種清甜甘芳的鮮花的味道。
這種味道不是名牌香水經過了化學工藝的刻意炮製來的那麽霸道和有侵略性,它隱隱約約,像是沁透在每個人的周圍,融化在溫暖和煦的春風裏,讓你的鼻翼不知不覺就接受了它的愛撫,像是溫柔的愛人用那潛移默化的溫暖漸漸包裹著你,讓你漸漸的習慣於它的柔情和甜蜜。
梧桐極喜歡這裏,已經在這裏停留了三天的時間了。她尤其喜歡一個很有格調的小酒吧。
晚上夜色降臨的時候,她總是獨自一個人坐在角落,端著一杯以朗姆酒作為基酒的漂亮雞尾酒,品嚐著那澀辣之中甘甜的果汁的甜香;回味著牛奶,咖啡和可可糖的醇厚芳香,帶著微醺,看著那仿佛濃縮了一個小世界的小酒館裏的眾生百態,想象著要是自己也是他們其中的一員,那會是怎樣新奇的一種經曆。
她發現自己還是不能像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那樣,端著一杯散發著酒精味道的飲料隨意的去搭訕一個陌生的人。
當然,她自己就是經常被搭訕的那個。
李梧桐隨身拿著一個健身專用的握力器。最強級別的那種。每當有人端著酒水貌似瀟灑的來到她的麵前。她就會拿起那個小東西,輕鬆的捏幾下,擺在來人的麵前。
之後,再好整以暇地看著那些男人們麵紅耳赤的铩羽而歸。唯獨今天,她卻是遇到了一個意外。
葉納納弄丟了自己的未婚夫,一個人千裏迢迢來到了這個陌生的西南小鎮,今天已經是她出門的第七天了。她很有信心,自己如此義無反顧,不顧一切的行為,一定會感動上蒼,像所有電視劇裏演的那樣,她一定能夠在這個充滿花香的迷人小鎮找到迷失了方向的白馬王子,最後王子公主得到一個幸福美滿的結局。
當走進這家小酒館的時候,葉納納是滿含著希望的,她的阿傑是一個優秀的調酒師。他曾經說過,“雞尾酒是最富有想象力的上帝的傑作。它是那麽得迷人和讓人瘋狂,因為就像是他自己一樣,最受不得任何得約束與桎梏,他時刻都保持著旺盛的生命力和創造性。”
是的,她的阿傑就是這樣的一個迷人的,時刻都能夠帶給她新鮮感和無限靈感的王子。一直讓她深深的迷戀著,仰望著,哪怕家裏再如何激烈的反對,她也要堅守自己心目當中那份神聖的愛情。
這一次要不是父親的嗬斥和母親的責難,阿傑也不會突然之間消失無蹤。雖然之前,他也經常鬧一些出走的小把戲,但那不過是他們"qing ren"之間的小情趣,她甚至還很喜歡那種牽腸掛肚的相思和短暫離別之後激情澎湃的重逢。她認為那才是愛情的真諦。
這一次,她下定了決心,不再做那個躲在家裏,靜靜等待情郎回歸的小女人。她要做一次勇敢追愛的勇士。用自己的行動感動她的王子,她要勇敢的向她的王子求愛。證明自己對他真摯的愛情。
可是,那句話說的真對。
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
當她看完了小鎮上所有的酒吧,賓館和酒店,皆詢問無果之後,心裏的慌亂和無所適從,已經攪得她精疲力盡。走到這裏,已經是她最後的希望了。
可是,今天注定是讓她失望和崩潰的一天。那個熟悉的身影並沒有在這些客人當中。而酒館的老板也不知道有這麽一個人的存在。
這個時候的葉納納又渴又餓,她已經奔波了整整一天,到現在還是粒米未進。她急需要為自己補充足夠的能量,讓她能夠堅持著在周圍的一些類似的場所再去找找看。
可是,等到她點了單打算付錢的時候,卻突然間發現自己的錢包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人偷了。
帆布材質的登山包上,有一個被刀片劃開的口子,像是一個巨人張開的大嘴,在控訴著主人的迷糊和不幸。
酒保客氣的提醒她去報警,但溫婉地提示了她,小鎮的警力有限,而且嚴格地遵循著一周雙修的作息製度。
還好,酒館的主人是個善良的人,送了一個麵包和一瓶水給她。
女人端著簡陋的食物,默默走到了李梧桐的身邊坐了下來。
她也是沒有辦法,周圍都是成群結隊的陌生人,還以男子居多,又因為是周末,偌大的酒吧裏也隻有這裏是一個相對安全的所在。
李梧桐冷眼看了半天,知道這個臉色有些蒼白的漂亮女孩兒遇到了一點兒小麻煩。她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喝著自己的酒,沒有說話。
女孩兒穿著不錯,看起來家境很好的樣子。隻是出門的經驗不足,一看就是一朵被人長期養在溫室裏的嬌花。
梧桐默默看了一會兒,伸手遞上了一張紙巾。女孩兒哽咽著說了一句“謝謝”,就著淚水將那麵包吃了,便趴在桌子上哭了起來。
“要用手機嗎?這個時候,最好通知你的家人。”梧桐難得如此輕言細語的說話,雖然語氣有點兒生硬,但好歹也算是她第一次嚐試著以這種方式去接觸一個陌生人。
“我……我和家裏人吵架了。”女孩兒抬起了一雙濕漉漉的眼睛。
這樣的一朵小白花,讓梧桐感到十分得無奈和可憐。
“在外麵,不要輕易和別人說自己與家人的不睦,當遇到危險的時候,你應該第一個想到你的親人。而不是你們之間的不愉快。”梧桐的語氣有些生硬,聽起來有點兒像是怒其不爭。
“可是,爸媽很失望。他們都不同意我和阿傑的婚事。阿傑跑了,我如果就這麽被他們接回去,他們一定會更加生氣,那樣,我和阿傑就再也沒有可能了。”
女孩兒雖然很柔弱,但看起來,還是相當得倔強。
梧桐皺起了眉頭,開始有些不耐煩。但,現在對於她是一種全新的嚐試。那個老和尚不是說,幫助別人會幫助她恢複平靜嗎?那這個女孩兒或許可以成為一個新的開始也不一定。
“那你打算怎麽辦?”梧桐指了指女孩兒被劃破的大包。“如果沒猜錯,你的身份證件應該也丟失了吧?現金,銀行卡,手機,也都沒了?”
女孩兒扁著嘴,輕輕點了點頭。
“你現在不應該光顧著哭,你應該趕緊將你的銀行賬戶,手機號碼掛失,之後再想辦法聯係你的家人幫著你補辦。”看著女孩兒欲言又止的樣子,梧桐隻得伸出了手做了一個“stop”的手勢。
“好吧,你不能聯係家裏。那你今晚怎麽辦?難道露宿街頭?”
女孩兒可憐兮兮望向了梧桐,那樣子活脫脫就像是一隻即將要被人丟棄的小狗。
“你想讓我幫你?”梧桐冷了臉,皺起了眉頭。“我們非親非故,我無法信任你,你也不一定相信我。我們今天才是生平第一次見麵,我可不認為自己有必要去幫助一個陌生的人。”
女孩兒更加局促不安,兩隻手狠狠絞在了一起,不停地搓著。
她知道自己沒有任何立場請求這個冷漠女子的幫助,可她卻知道,如果這個女人不幫她,她今晚必定要露宿街頭,而身無分文,又沒有任何自保能力的她,露宿街頭等同於是將小綿羊丟入滿是危險的大森林。她不敢賭,因為萬一她輸了,那將會是一個很淒慘的結局,(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