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自戀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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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梧桐一覺醒來,太陽都快要走到中天了。

    打著哈欠的女人,一出門就看見幾個大眼瞪小眼的男人。

    “幹什麽這樣看著我,不會是想讓老子給你們做飯吧?”梧桐的眉頭不禁擰在了一處。

    “那個……那個怪胎。”蒼狼指了指隔壁的房間。

    “他幹嘛了?”梧桐有些莫名其妙,看這幾個大男人一個個紅著臉,奇怪地推開了那間緊閉的房門。

    “我靠!這也行!”梧桐好整以暇抱著胳膊望著正在房間中自娛自樂搞天體派對的“人”。

    “不錯嘛,什麽零件都沒拉下。上麵是女人,下邊是男人。我現在真是很懷疑你的腦容量是不是隻有核桃仁那麽大一點兒。要不,這腦袋就是被驢踢了?要不就是被門擠了。”

    梧桐抱著膀子站在門口,靠在門框上,眼神裏的冷嘲和譏諷似乎喚醒了那人很久以前的記憶。

    他突然跳了起來:“你笑什麽笑?你有什麽了不起,你有老子過的快活嗎?老子現在想做男人就做男人,想做女人就做女人,老子就是比別人多了一個零件,你能怎樣?”

    “不能怎樣!”梧桐毫無異色放下了手,慢慢走近了那人。

    她的表情始終保持著鎮定和冷漠,眼神堅定,沒有一絲一毫的異色。這讓那人有些不安。

    他還從沒有碰到一個人有梧桐這樣的勇氣,在麵對他這具連他自己都惡心地不敢去看的身體,在沒有任何利益的驅動之下,還如此“饒有興致”地接近,不,是毫無畏懼地接近……

    那人麵對著梧桐的目光,慢慢地有些瑟縮起來。

    他知道自己心裏扭曲。可是,他卻根本無法控製。

    他最享受的就是看到別人見到他的身體時爆發出的那種隱忍著又不敢說出口的悲憤和鬱悶。

    他用各種利益勾引來的那些人,明明惡心欲嘔,卻被利益逼迫著,不得不順從他時的那種強顏歡笑,或者是極力忍耐,又或者是賣力討好……

    不管是哪一種,隻要看著他們那種言不由衷得分裂行為,那種強忍著內心的厭惡和惡心,狠狠地壓榨他們自己的承受力時的表現,就讓他的心裏得到極大的滿足,這甚至比性·愛·本身更讓他著迷。

    可是,現在,這個女人是要做什麽?她的眼神太可怕,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麵對的是個什麽樣的怪物……

    梧桐根本沒有注意那人的表情和動作。她始終麵無表情,走到那人的身邊,毫不猶豫一把抓住了那人的胳膊,拖著他往洗手間裏走。

    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他突然抓住了桌子腿,眼含驚恐,死活不肯挪動一步。

    隻可惜在梧桐的巨力之下,他就是抓棵大樹,估計也得被梧桐連根拔了。

    輕輕鬆鬆拖著那人進了洗手間,梧桐索性弄了個椅子,將他綁在那椅子上,麵對著鏡子放好。

    “這麽自戀,就好好看看你自己吧,看看這個多麽不一樣的怪胎。鬆弛的肌肉,大肚腩,矽膠打出來的**和**,我好好給你個機會,讓你認認真真在這裏認識一下自己。想想那個從小到大辛苦努力的女人,她拚死拚活的半輩子,起早貪黑的學習工作,為的就是這個怪胎嗎?我真是為她感到不值,她成就了你,你卻殺死了她。不!你殺死了她的靈魂不算,還將她的**變成了一個魔鬼!不要用婚姻的不幸來做借口,如果不是現在的這個你強烈的想要掙脫出來,你們的婚姻應該也不會出現那麽大的問題。現在我給你一個好機會,讓你好好的跟她懺悔。別說我殘忍,這是你最後的一次機會。”

    說完,梧桐拍了拍那個始終不敢睜開眼的人,將他的椅子在門框處固定好,這才放心地出了屋子。

    “女人,我發現你是個哲學家。你心理學是不是特牛掰?”

    蒼狼一臉崇敬地望著梧桐,兩眼放著光。

    “她是個極度自卑自憐的人,在這個基礎上,她發展出來一種病態的自我依賴。這是一種病。”

    梧桐向著那關著郭某某房間的門動了動下巴:“弗洛伊德給自戀的定義是對自我投注裏比多興奮的狀態。這是一種稱之為自戀人格障礙的疾病。從裏比多的方式來說,也就是他將本來應該投注於自我的對象客體的裏比多,反向投注到了自己的身上,這樣病人就無法和別人建立有效和融入的親密人際關係,並且經常沉浸在自己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中。”

    蒼狼一臉懵圈,瞪著兩隻冒著無數圈圈的迷茫眼睛,看著梧桐的嘴:“然……然後呢?”

    “簡單的說,就是他愛上了自己,然後不滿世人對自己的態度,幹脆就把自己變成了另外的一個他,想要好好的愛她,結果卻將自己搞成了一個怪物。”

    梧桐今天出奇得耐心,望著這個好學寶寶,甚至還帶上了一抹極其溫暖的笑容,莫名讓受寵若驚的蒼狼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那……我們該怎麽辦?”蒼狼咽了口口水,望著梧桐那微笑的很純潔的臉,很沒骨氣的還是問了一句他之後一直在後悔問出的話。

    “你下麵的任務就是看著她,別讓她尋死了。我現在對他做的是自我反省的心裏治療,估計……”

    梧桐看了一眼手表:“再有最多十五分鍾,她就該開始折騰了。”

    梧桐一邊向著廚房走去,一邊很好心道:“我看看來不來得及給你弄個三明治先墊墊。今天一天,你的日子都將會十分精彩。”

    果然,如遭雷劈一樣的蒼狼在吃了一個三明治之後,就陷入了整整一天麵對那人歇斯底裏的自虐過程。

    幾乎是五分鍾一次的折騰,那個瘋子想盡了一切的辦法折騰自己。

    因為有了梧桐事先的預防針,眾人“好心”的將戰場留給了蒼狼一個人,讓蒼狼幾乎被那個瘋子折騰得半死。

    躲在房間裏的三個人也沒有閑著。還有一個將這人如何引渡回國的問題。

    “他的瘋病必須治好,不然的話,我們回去會很麻煩。”淩嶽一想到這個就頭大。

    這個人現在的情況,如果ad政府堅持將他留在ad受審,他們一點兒辦法也沒有。但是他手中掌握的東西就會毫無意外地流出去,那裏有h國多少代科學家的心血和汗水,還有國家投入的大量經費,人力物力的付出,這樣的結果是h國政府絕對不能容忍的事情。也是他們承擔不了的惡劣後果。

    “放心吧,他最多也就是折騰今天一天,明後天就會恢複正常了。”梧桐倒是挺不以為然的。這種瘋子她見得多了,她自己不就是一個嘛。

    “所以,也就最了解瘋子的心理嗎?”梧桐想到這兒,自嘲地苦笑了下。

    “蘇梧桐同誌,謝謝你!”突然,一直沉默沒有說過一句話的冷硬男人冒了一句話出來。惹得梧桐回過了頭去。

    望著這樣的淩豹,梧桐突然想到了最初的自己。

    她慢慢笑了起來:“幹嘛那麽客氣。都是自己人。”

    看到這樣溫柔的蘇梧桐,就是淩嶽都愣了一下。他眼中的梧桐,也就隻有麵對胡楊樹的時候,才會像個正常人吧。

    “我說梧桐,我哥可是個老實人,你可別欺負他。他可是不禁逗的。”

    麵對著一臉警惕的淩嶽和有些羞赧的靈豹,梧桐無辜地撇了撇嘴角:“抱歉啊。我其實隻是想跟你說,當個普通人不容易。建議你回去以後找個女人紓解……”

    “蘇梧桐——!”淩嶽的眼睛都要瞪出來了,這個女人知不知道她在說什麽。

    “別那麽大聲,我耳朵沒聾。”

    梧桐做了個摳耳朵的動作,緊接著輕輕拍了拍淩嶽的肩膀,眼睛卻始終緊緊盯著淩豹道:“我說的是實話,一個長年生活在黑暗之中的鬼要想重新生活在陽光下不容易,要不就給自己找個太陽帶在身邊,時不時暖著自己,要麽就讓自己成為太陽,哪怕被燒死也比做個外表陽光,內心陰暗的鬼強得多。”

    淩嶽似乎有些明白了梧桐的意思。不用回頭他也知道,他崇拜的堂哥正目光灼灼望著這個女人。

    淩嶽狠狠咽了一口吐沫,突然就很想跟堂哥說說自己的遭遇。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淩豹低沉略帶沙啞的聲音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謝謝你!”

    梧桐笑著點了點頭,轉過臉對著淩嶽道:“你手裏有我兒子的消息沒有?別跟我裝大尾巴狼,這一次要不是我跟來,你現在不定成了那怪物的裙下之臣了……”

    “行了,我服你了行不?”淩嶽真心為難道:“我隻能說,你兒子現在很好,我們的人在身邊時時保護著,他兩年之內絕對沒有危險。”

    “我知道我有些強求了,可是,如果這兩年沒有其他的進展,我一定會自己動手。”梧桐的話與其說是給淩嶽聽的,不如說是她在對著自己說的。

    “你們這些沒良心的,就看著我一個人受苦,下來幫幫我,這個瘋子太能折騰了……”

    突然,門外蒼狼的聲音淒涼地傳了進來,讓屋裏的三個人同時楞了一下。

    “那個瘋子聽他這麽說,不是會鬧得更加厲害嗎?”淩豹的臉一旦說起狠話就有一種血煞氣。讓梧桐不由想到了之前的自己。

    她突然淺淺笑了起來:“估計是守不住,打了鎮靜劑了。”

    淩嶽皺了皺眉,有些不忍道:“咱們是不是有些無良,讓他一個人麵對那個瘋子?”

    梧桐笑得更甜了:“那你去換了他?”

    “嗯,我今天很忙,還要去大使館落實那個小明明的安置問題,還要跟頭兒商討引渡那瘋子回國的問題。還有我哥的後續,我也得去跟上麵交涉,今天的事兒真是太多了。那個,中午就不用等我回來吃飯了。我就先走了……”

    說著,淩嶽忙不迭穿戴好了,提著一個手提包“倉皇逃竄”了。

    “那個……”梧桐又轉向了淩豹。

    “我還沒有適應現階段這樣新的生活,我得讓自己靜下來,必要的時候,我會去尋求心理醫生的幫助。”(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