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毅伸手要殺死許帆，小毛忽然出現，眸光精準地定位在了許毅的那隻手上。

    “許毅你幹什麽？”

    小毛疾步跑來，許帆嚇得倒退了兩步，驚訝地看著許毅，他幾乎還沒反應過來許毅的動作，而就有人發現了許毅要殺死自己了！許毅，以及王哲，究竟是如何神奇的存在？

    許帆想要離開，許毅狠狠瞪了他一眼，朝著走過來的小毛道：“此人居心叵測，我是為王府除害。”

    難得許毅有心思給人解釋自己的所作所為，還是暫停了殺人的動作而解釋的，可見許毅對小毛有多特殊。

    許帆眨了眨眼睛，看到小毛眼中一閃而過的懷疑，於是急忙求饒：“許毅大人饒命啊，屬下真的是被冤枉的！”

    情急之下，也是慌亂之下，許帆變得有些害怕，像是自己的性命隨時會丟掉一樣。

    小毛皺了皺眉頭，瞥了一眼許毅，淡淡道：“許帆是好人，你放了他。”

    許毅有些吃驚，更有些難以置信：“你不信我？”

    小毛的眼神複雜地看了看許毅，沒說信不信的，隻是道：“我隻認為幫過主子的人是好人。”許帆曾偷偷允許過小毛外出清蘭園，若非那時候許帆行了方便，小毛不知道要如何躲過許毅的眼睛去幫主子拿吃的東西呢。

    感受到小毛不冷不熱的態度，許毅心內複雜，有一絲苦澀，也有一絲疑惑：“今日我是一定要殺掉許帆的，原因我過後會和你解釋。”

    解釋，原因，過後？小毛對許毅的這份淡然或是鎮定，頭一次有了一些嘲諷。有些事情一旦發生就沒了挽回的餘地，過後去解釋有什麽用嗎？

    “今日你一定不能傷害許帆！”小毛非常強硬，甚至阻攔到了許毅和許帆之間，眼神充滿冷漠地盯著許毅，並示意許帆趕緊離開。

    許帆雖然不明白許毅與小毛的複雜關係，但是見著兩個人鬧矛盾了，而現在自己逃跑最方便，於是又後退了幾步：“王哲兄弟，救命之恩在下記住了，日後如有”

    “你幹什麽，你知不知道他是壞人！”許毅不理解地朝著小毛吼著，像是在教育小毛，告訴小毛說壞人就是該死的，而你還小，你不知道壞人是什麽含義。

    “我自有區分好人和壞人的標準，不勞你費心！”小毛拽著許毅的胳膊，不讓他挪動分毫。

    許毅本就有傷在身，身手大不如前，又加上小毛的阻攔，許毅不想讓小毛看出他的受傷以及，他不忍傷害小毛，於是眼睜睜看著許帆離開了，心想放虎歸山，後患無窮呢。

    而小毛依舊一臉不知所謂地看著他，許毅莫名覺得煩躁：“好了，這下人都跑掉了，你還拉扯著我做什麽？”

    這話說得像是小毛非常想與許毅親近一般，小毛難免覺得難為情，急忙鬆開了許毅，也後退了幾步：“你幹什麽去了！”

    情急之中，也有著一份責怪，一份隱隱的憤怒，像是朝著許毅而來的，但又不完全是。

    許毅察覺到小毛的不自然，本想問問到底是怎麽了，但見小毛的目光又陡然一變，像是發現了什麽，於是靜等著小毛開口。

    小毛的眼神變得晦暗不明起來，他發現主子出事的那時候，許毅不僅沒在許王府，似乎還招惹了一些麻煩：“許毅，你看起來不對勁。”

    許毅心裏咯噔一下，心想難道自己身子太虛弱，被小毛看出來了？

    許毅的這份些微不自然，卻被小毛捕捉了正好：“告訴我你去了哪裏，你這段時間為何不在！”

    仍是有著急切，有著責怪，也有著憤怒。

    許毅到底不明白小毛為何對自己竟然這樣複雜起來：“你呢，你怎麽了？”

    被問到怎麽了，溫柔地問道，小毛心內一直繃著的弦像是被敲擊著、幾欲斷裂，許久以來，他一直是獨自扛著一切，看著主子受苦，他心裏也哭，他求助無門，感謝任何一個幫助過他和主子的人，這也便是他今日就算是違逆許毅也要放走許帆的原因。

    而許毅，無疑是給了他幫助最多的人，這麽長時間以來，許毅給了他無微不至的關懷，他不能否認掉。而今晚，許毅不在了，主子受到傷害了，他卻什麽都不能做，甚至不知道主子受到了什麽傷害！

    被問及他怎麽了，小毛如何能堅持那一份冷硬呢？他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也是會哭會難過的人，他忽然發現自己無法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而一直以來、或是近期以來一直關懷他的人不在身邊，小毛的心裏忽而又一種失去了什麽的感覺。

    小毛的那些冷刺全都卸下，神色忽然變得悲戚起來，不慘雜任何其他感情的悲戚，沒有責怪，沒有憤怒，也沒有急切了：“主子被人下了毒手，但我們都不知道是誰，也不知道主子究竟是遭到了什麽毒手。”

    聽罷小毛幹澀悲傷的陳述，許毅心裏驀然一痛。他沒有殺死陳可，一直都是對的。就連陳可受了傷，小毛都會如此激動和難過了，若是陳可真的死了，許毅難保證小毛真的會安然無恙。

    陳可，她這麽一個丫頭，對許鑫澤和小毛的影響竟然如此之大。

    “對不起，那時候我不在。”許毅忽然就明白了小毛方才對自己那樣複雜的原因了。他沒照顧好小毛，至少子沒照顧好小毛在乎的陳可，而方才陳可遭人毒手的時候，小毛定然是沒能幫上忙，他自然是自責的，也是責怪著許毅的，是不是？

    得此回答，小毛再沒了強撐的理由，像個孩子一樣扁著嘴巴，差點兒要嚎啕大哭了：“我連主子安好都保證不了，我無能，我這才知道你平時多麽盡心盡力保護主子的，可是我曾還懷疑過你……”

    小毛這般撒嬌，也是釋放自己的情緒，在許毅麵前，許毅一張冷硬的臉忽而就變得無比柔和了，他伸手攬過小毛的肩膀，讓他靠在自己身上。（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