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

    莫向衍上了車，呼了一口熱氣，“這次去m國，麻煩你了。”

    楚承德失笑，“順路的事而已，我也正好有些事要去一趟。”他說著，下意識地往窗外看了一眼，“和厲先生說完話了？”

    “嗯，出之前見見。”

    莫向衍應了一聲，半響都得不到回應，有些奇怪的轉過了頭看他。

    隻見楚承德目光落在窗外一臉的震驚，宛若見了鬼一般。

    “承德，你怎麽了？”莫向衍伸手在他的麵前揮了揮。

    “我……”

    楚承德張了張嘴，快速的推開了車子，“我好像看到了熟人了。”

    他快速的追了上去，隻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已經上了車了，追過去的腳步頓時更快了！

    莫向衍看著突然跑遠了的楚承德，根本還未反應過來。

    “承德！你等等 ！”

    麵前，一輛車子快速的在麵前掠過，楚承德眼睜睜的看著那輛越走越遠的車子，眼裏的癡迷也跟著逐漸破碎……

    莫向衍慢了半拍的追了上來，到底是中年了，氣喘籲籲的，“承德，你這是看見了誰了這麽著急？還是說，你……”

    “我，我看到了月兒！”

    楚承德磕磕絆絆的開口，似是又想起了放在的身影，“對！那就是月兒，是她，不會錯的！”

    “月兒？”莫向衍按住了他的動作，“那不是你未娶的亡妻嗎？你可能看錯了，世界上相似的人也挺多的……”

    “不！是她！”

    楚承德格外的堅定，眼裏一閃而過的厲光快的讓人無法捕捉，“除了她，沒有別人！”

    她的一顰一笑，全都在他的腦海裏，不知道重放了多少回了，他不會看錯，更不會認錯！

    可是 ……

    確實是如莫向衍所說，他心中的白月光已經早就逝去了……

    莫向衍看著他一喜一悲的模樣忍不住暗歎了一口氣，“承德，我知道你這是在想她，可終究是過去了那麽多年了，她怎麽可能還會活著。”

    想起楚承德那位佳人，莫向衍也是忍不住的歎息。

    當年兩人才剛結識，之後相見恨晚，可偏偏遇上了楚承德人生最落魄的時候。

    他即使沒見過那位女子，但是卻可以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對月兒的感情，就如同他對厲浩南的母親一般。

    兩個滿身創傷的男人就這樣成為了好友，相伴了大半輩子，可每每提起對方的心上人時，還是忍不住的覺得可惜……

    楚承德恍惚的眨了眨雙眸，眼裏閃過痛苦之色，他不由得捂住了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放下了手自嘲道 ，“對啊，這個世界上，怎麽還會有第二個月兒，她死了，二十多年前早就死了……”

    莫向衍深有感觸的拍了拍他的後背。

    楚承德快速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道，“走，再晚的話，估計就要錯過登機了。”

    莫向衍點了點頭，轉身重新回了車上。

    楚承德跟在後頭，即便心中不停的告訴著自己，月兒已經死了，可視線怎麽都依依不舍的落在那輛車離開的方向。

    ——

    厲雅君葬禮的那天，厲建民特地早早的就帶了江茹出來。

    江茹一身的黑衣，一頭長發盤起，憔悴的模樣讓人看了就覺得心疼。

    厲建民小心的扶著她，江茹剛見到了太陽的一瞬間，忍不住就哭了起來。

    厲建民在一旁急的團團轉，“你說你，好好的哭什麽，再等一會兒，很快就能去見雅君了。”

    “我……我是在高興，沒想到，我竟然還可以再出來一回，還可以再看看雅君……”江茹哽咽著，捏緊了手心。

    厲建民到底是懂她的心思，沒有過多的說什麽。

    江茹上了車，第一時間就抓住了他的手追問道，“浩南呢？還有初念，他們會去見雅君嗎？”

    “這……”

    厲建民一下子就犯難了起來，他不敢告訴她，厲浩南現在還沒有給他任何的回複。

    再者，他也不願意觸及她的傷心事……

    可他的沉默，已經給了江茹一個準確無誤的回答了。

    她嗬嗬的笑了笑，“對啊，浩南和初念怎麽會來呢？就算雅君死了，可她做過的錯事，還有我造的孽全都已經發生了，他要是恨我們，那也是理所當然的。”

    “可雅君到底是去了，現在也是頭七，難道還不能去見一麵嗎？”厲建民對於她善解人意的舉動有些生氣。

    江茹搖了搖頭，“算了，不來的好，我，我也沒有什麽顏麵見他們。”

    話才剛說出口，她已經忍不住再次哽咽了起來，眼淚濕了臉頰。

    厲建民立刻掏出了手帕給她擦拭著，“你別哭了，等到了雅君那邊，我再給他一個電話。”

    江茹捂著唇抑製著哭音點了點頭，“嗯。”

    車子行駛的很緩慢，但不出兩個小時的功夫，已經開到了郊外了。

    厲建民這是特地給厲雅君選的地方，也算是最後一個可以替她實現的願望了……

    此時的厲家正在風口浪尖，所以葬禮很樸素，也沒有邀請任何人來，來的人，也就隻有厲建民和江茹兩人。

    下車時，江茹的腿有些虛軟，若不是厲建民扶著，她自己根本支撐不住自己的身子。

    厲雅君的墓碑就立在了一棵槐樹下，偌大的樹蔭替她遮風擋雨。

    江茹走到跟前，終於撐不住跪在了墓碑前。

    “雅君啊！”

    她哭的歇斯底裏，更氣的忍不住捶地懊惱，“你怎麽會那麽蠢！你還那麽年輕，你怎麽可以……”

    厲建民在一旁看著，有些於心不忍。

    江茹跪在地上，哭到傷心之處氣的直捶自己的胸口。

    “都怪我！都怪我！是我把你害成了這個樣子的，當年如果不是因為我貪心，我愛錢，我愛勢力，我也不會將你帶進厲家，也不至於讓你還那麽年輕就……”

    “江茹！”

    厲建民立刻攔下了她的動作，“你別激動，人已經死了……你就別再怨恨自己了……”

    都是既定的事實，沒有人能說什麽，也沒有人能做什麽……

    江茹搖了搖頭，滿眼悲痛，“不，都是我，雅君會變成這樣，全都是因為我的執念，都是我……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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