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清泉倔強的神情裏有著滿滿的自信：“我不會當個農民的。我學習成績好，我會考上大學的。妹妹成績也好，老師們都說，我們會考上大學的。”

    曾照翠地神情裏有著欣慰，猶豫一會兒，想到郭凱芹畢竟是親媽，語氣裏有著憂傷：“可是，你媽來要你，我不能不放你，這說不過去。你還是回去。”

    喬清泉哽咽著說：“媽如果讓我走，我就走。”

    這是我一把屎一把尿養大的孩子啊，還是個男孩，能給我撐門立戶的孩子。這麽懂事的孩子，我怎麽舍得啊。

    曾照翠的眼淚唰地流了下來，她偷偷拭了拭淚水。

    喬清泉默默看了曾照翠一眼，冷著臉走了出去，對郭凱芹說：“你進來。”

    郭凱芹驚喜地連忙起來，走進堂屋。

    喬清泉問：“你帶錢了嗎？”

    郭凱芹連連說道：“帶了。”

    喬清泉問：“多少？”

    郭凱芹問：“你要多少？”

    喬清泉說：“你算算，我被養到十二歲，吃糧食一年多少？花費的心血又有多少？你難不成想白撿一個孩子不成？你覺得給多少錢合適呢？”

    郭凱芹的神情有些尷尬，剛才將錢收起來，可不是想白撿一個兒子回去呢。

    郭凱芹咬咬牙，說：“我帶了一千元，你看夠不夠？如果不夠的話，我回去了再寄過來。”

    喬清泉伸手：“夠了。不用你寄，等我長大了再還。”

    郭凱芹拿出先前的一個錢包，又從包裏拿出另一個錢包。將錢疊在一起，遞給喬清泉。

    哦，原來是兩手準備啊。

    喬青蓮暗地裏撇撇嘴。

    曾照翠連忙說：“清泉，我不要錢。”

    喬清泉往曾照翠手裏塞，曾照翠怎麽也不接受：“我不想讓別人說我賣孩子。”

    喬清泉見曾照翠拒不接受，就將錢緊緊捏著，說道：“你不要就算了。”說著，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砰的一聲關上門，插上門拴。

    郭凱芹欣慰地看著喬清泉的房門。

    曾照翠臉色尷了一會兒，為了掩飾，她站了起來，說：“快中午了，我去燒飯。”

    郭凱芹推辭說：“要不然，我們去公社的餐館裏去吃飯？我來請客？”

    曾照翠堅決拒絕，說：“不行，哪有到了中午把客人往外攆的道理。我去殺雞，一會兒就好了。”

    喬青蓮打開門，從門後走了出來，說：“我喊哥哥到菜園子去摘菜。”

    曾照翠說：“好，你勸勸你哥哥。”

    喬青蓮走到喬清泉的房門前，叩著房門：“哥哥，哥哥。”

    沒有人應。

    喬青蓮對曾照翠和郭凱芹說：“你們出去。我和哥哥說幾句話。”

    兩個人點點頭，都出去了。

    喬青蓮又敲敲門，說道：“哥哥，她們都出去了。你開開門，我要和你說幾句話。”

    喬清泉開了門，紅著眼睛站在那裏。

    喬青蓮拉著他的手，說：“哥哥，我們去菜園子裏摘菜去。到那裏再說。我有秘密要告訴你。”

    喬清泉隻好站起來。

    喬青蓮記得，前世，當時她也進了哥哥的房間，不過，當時兄妹倆互相看著，喬青蓮哭著隻問了一句：“哥哥不要我們了嗎？”

    喬清泉就抱著喬青蓮哭得不能自已。

    兄妹兩個哭了足足一個小時，後來，曾照翠抱走她，分開兩人，這才被勸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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