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五章團年飯不團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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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信一聽,越發生氣“老子就是掙錢了,老子就是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你能拿爺兒們怎麽著啊?”

    蘇香玉還在不停地罵著“安信,你個王八蛋,你把老娘從上海騙回來,你個王八蛋,老娘是瞎了眼睛才會跟你結婚。”

    安信一腳又踹過去“你還後悔了是吧?那好啊,爺們放你自由。離婚,離婚,不離是王八蛋。”

    婆婆一下子來了精神“離,離婚,不離你不是人養的。是牛馬畜生養的。”

    芸芸拚命大哭“爸爸,你不要打我媽媽。爸爸,你不要打我媽媽。媽媽,媽媽,我要媽媽。”

    蘇香玉喊得聲音嘶啞,還在大聲咒罵著安信一家“安信,你一家都不得好死。你,你媽,你姐姐,你姐姐的娃子娃花都不得好死。”

    安信媽在外麵抱著孩子,一邊跺腳,一邊跟著蘇香玉罵“你才不得好死你爹,你媽,你哥哥嫂子,你蘇家娃子娃花都不得好死。”

    安信說“我今天就是叫你不得好死。”

    又一陣大力地拳打腳踢。

    今天,是大年三十,家家戶戶都在熱熱鬧鬧過年。

    有人偶爾在前院後窗聽到動靜的,想到今天是大年三十,這吵架也太不成樣子了,大團年的日子,管閑事落不是,遂也懶得去管閑事。

    因為,以前有人管過,還被那老不清的罵,大家也心灰意冷了。

    隔壁的大媽一家雖然聽到了動靜,也不會過來的。

    因為,大年三十吵架,又是哭又是鬧,又是眼淚,又是咒罵,這些本身就是不太吉利的,誰粘上誰倒黴。

    過年,農村人是非常講究說話的吉利的。

    蘇香玉今天是一心求死了。

    她婆婆和兩個姑子欺負她也就算了,好歹安信還跟她一條心,這是她在這個冷酷的家裏的唯一的溫暖。

    誰知道,安信也變了心,不僅在外麵玩女人,他媽一唆使,他還動手打人。

    蘇香玉一下子覺得生活完全沒有指望了。

    安信打她,她就要罵他,反過來說,蘇香玉咒罵安信,安信就越發要打她。

    一打一罵,一罵又一打,就這樣惡性循環著。

    如果不是芸芸從床上撲下來救媽媽,這場惡性循環的打罵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停止。

    芸芸從床上撲下來,要去拉安信,不讓他打媽媽。

    結果,床太高,芸芸栽在地上。

    蘇香玉倒在地上,臉朝向窗戶那裏,她聽不到芸芸的哭聲,也沒有注意。

    這時候,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世界裏了。

    她本來不太會罵人,可是話說回來,沒吃過豬肉,難道也沒有見過豬跑嗎?

    生在農村,長在農村,話說,又有哪天聽不到潑婦罵街呢?她們罵兒、罵孫、罵丈夫、罵老人、罵看不慣的人,罵雞罵鴨,兼帶罵偷自己菜園蘿卜白菜的偷菜賊。

    她在腦海裏不停搜羅著平時聽到的最惡毒的罵人的話,不停的咒罵著這一家人。

    安信抱起芸芸,摸了摸芸芸的額頭還好,沒有摔狠。

    芸芸卻哭著掙紮著要下來。

    安信隻好放她下來。

    安信也打累了,中午時間早就到了,這一家的團年飯,算是徹底泡湯了。

    吉時已過,對聯沒貼,準備的鞭也放不成了團年飯還沒有開始吃。

    安信嚇唬了蘇香玉一句“膽敢再罵人,我還要打初二,我還要問問你老媽,她兒媳婦罵不罵她?她怎麽教育自己的女兒的?”

    說著,就走了出去。

    婆婆心裏像吃了蜜似的,看見兒子走出來,忙說“今天才拿出你的虎威了。這樣的婆娘,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走,我們去吃年飯,她們母女不吃算了。”

    芸芸穿著襪子,就跑到蘇香玉那裏,蘇香玉披頭散發,一邊罵著,一邊哭著。

    芸芸去牽蘇香玉的手,“媽媽,媽媽,你起來。”

    蘇香玉睜開淚眼朦朧的雙眼,看著女兒流著眼淚的樣子,心疼地將女兒摟著懷裏。

    不知道什麽時候,那母子兩個已經走了。

    蘇香玉看了一眼芸芸,傷心地哭起來。

    芸芸使勁拉媽媽:“媽媽,你起來。”

    蘇香玉隻好起來。

    可是,這個時候,蘇香玉才知道自己被拳打腳踢得渾身疼痛,簡直不能動了。

    她以手撐腰,慢慢地,抱起芸芸,將她放在床上。

    她自己則慢慢地挪動著,爬到了床上。

    蘇香玉用被子捂著臉,無聲地痛哭起來。

    芸芸則在一旁,不停地喊著“媽媽,媽媽。”

    這母子兩個繼續在廚房忙著燒飯。

    安信抱著小熊熊,哄著還在不斷哽咽的小熊熊,摸了摸他的額頭上的傷,歎了一口氣:“這大年三十,都過的是什麽年?”

    安信媽說:“有這個賤貨,還過個什麽年?”

    安信不說話了。

    安信媽繼續說:“過罷年就跟她離婚!”

    安信又不做聲了。

    安信媽說:“兒子,你沒有聽到她嚇唬你嗎?她說,她要給你戴綠帽!”

    安信說:“她敢?她不要命了!”

    安信媽說:“她有什麽不敢的?兒子啊,你不在家,她就沒個安分的,成天在男人身上瞟來瞟去的,是個淫蕩的貨!那些男人,老是纏著她說話。要不然,她為什麽老往曾照蘭那北邊跑?那裏男人多啊!”

    安信說:“我不相信。她不敢!”

    安信媽說:“不敢?還有她不敢的!兒子啊,‘悶母雞,啄白米’啊!別看她表麵裝著老實啊,實則,是個淫蕩的貨色!她為了報複你,到時候,真的給你戴個綠帽,你才成了全尚家營的笑話啊!”

    安信氣得將一把柴扔進了灶膛裏。

    團年飯,蘇香玉沒有起來吃飯,安信也不管她,抱著芸芸出來吃了飯。

    這一天,蘇香玉沒有起來,也沒有吃飯。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蘇香玉仍然沒有起來。安信帶著孩子到處拜年,大家都自覺地美譽問起蘇香玉。

    這次,安信沒有到曾照蘭家裏拜年。

    曾照蘭心想:安信的媽還是將安信唆使信了,就算不信,心裏也是不舒服的。

    第三天是大年初二,是出嫁的閨女回娘家的日子。

    一大早,安信的大姐二姐帶著丈夫和孩子們就回來了。

    安信抱著孩子迎接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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