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159、人模狗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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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月後,李燃,浴寧一臉嚴肅,悲愴的表情走進了莫念塵的辦公室。

    莫念塵看著他倆,“這是怎麽了?”

    他們看她的眼神那樣的避閃不急。

    莫念塵蹙了蹙眉,一股不好的預感突然湧上了心頭。

    能讓他們倆有這樣表情的事情,絕對是大事。

    而讓他們關心的大事,隻有……

    心,突然咯噔了一下。

    “說吧,什麽事?”擱在桌上的手,莫名的捏成了拳頭,另一隻手,撫上了還沒有顯懷的腹部。

    李燃抬起頭來,眼眶裏有微微濕潤,抿了抿唇,幾次之後,他終於張開了嘴,“大哥他……”

    莫念塵的心猛然一緊。

    看到她那張因為最近一直害喜嘔吐而消瘦的臉,李燃話已經到了嘴邊,卻不忍心說出來。

    “他怎麽了?”莫念塵強忍著那股越來越濃烈,濃烈到讓她窒息的不好預感。

    放在腹部上的手用了用力,似乎肚子裏的孩子可以給她力量,讓她能夠堅強一點。

    李燃看了一眼浴寧,浴寧的眼睛通紅。

    沒有大事,男人一般不會紅眼的。

    莫念塵心中已經有所答案,她還是提著一口氣,等他們說完。

    浴寧閉上了眼睛,緩緩道:“事情原本一直很順利,可是在撤離的時候,有人引爆了炸彈……大哥,大哥從來都是走最後一個……這一次所有人都安全撤退,可是他卻沒有……”

    浴寧哽咽。

    李燃也摘下眼鏡,抹了眼角的淚。

    莫念塵吞咽著喉嚨,心像被什麽東西用力的揪緊著,讓她喘不過氣來,“所以,他……”

    她不敢說那個字。

    “大哥他……死了……”李燃閉上眼睛,沉聲痛哭。

    莫念塵眼睛閃爍著淚水,不敢相信的重複,“他,死了?”

    可是看到李燃和浴寧那悲痛哀傷的凝重臉色,她知道,靳生真的……不在了!

    。

    四年後。

    d市的四月草長鶯飛,萬物呈現一片盎然的綠意。

    春風吹拂的楊柳,河麵上水波粼粼。

    每個人都朝氣蓬勃,臉上的笑容那般的陽光。似乎,一切都那樣的美好。

    馬路邊上,一個穿著厚厚卡通服,腦袋上帶戴著一個厚厚笨重的熊貓頭套,站在十字路口等著紅綠燈。

    綠燈亮了,笨重的身體隨著人群走過斑馬線。

    突然,這個身體微微晃了晃,終於,在黃燈亮的時候,身體突然倒下。

    正巧,紅燈亮了。

    一輛瑪莎拉蒂gt正欲啟動,看到一個毛茸茸的東西倒在車前,車子立刻又踩了刹車。

    莫念塵迷糊的睜了睜眼睛,她想動,可實在是起不來。

    後背全都打濕了,一片冰冷。

    喉嚨幹澀,快要冒煙了。

    她想取下頭套,可是真的沒有力氣。

    突然,眼前露出一雙亮鋥的男士皮鞋,慢慢的看到修長的腿蹲下,一張陌生的臉出現在她眼前。

    恍惚間,她看到了那雙熟悉的棕眸,眼睛猛然睜大,眨眼之際,她緊蹙著眉頭,腦子慢慢的清醒了。

    嗬,怎麽會是他呢?

    他都離開四年了。

    隻不過是一雙相似的眼睛而已。

    “小姐,私了還是公了?”男人低沉沙啞的聲音跟腦子裏盤旋的那個聲音如出一轍。

    莫念塵再次驚的瞪大了眼睛,抬起眼皮,墨玉般漆黑明亮的眸子定定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男人五官英挺,他也有一雙深邃幽沉的棕色眸子,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張薄涼的唇。就連聲音,也有那麽幾分相似。

    可是……那張臉,不是他!

    完全是陌生的,陌生的她找不到重合點。

    男人眼裏有些不耐煩,“小姐,你這是在妨礙交通。如果你再不起來的話,相信交警同誌會立刻來處理。我很忙的,不想耽誤太多時間。你說吧,要多少錢?”

    莫念塵看到那雙眼裏的不悅,還有刻薄的語氣,她清楚的知道,這不是他!

    他看她的眼神,從來不會這樣不耐煩,跟她說話也不會這麽刻薄。

    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以為四年的時間已經足以讓她走出沒有靳生的陰影。這兩年,她確實也不再像以前那樣走在大街看到一個相似的背影就會衝過去抱住對方,也不會因為一個模糊的側臉而激動的將對方攔下。

    她認為已經能很好的控製這樣的舉動,可是現在,她差一點又認錯了人。

    “不好意思……”莫念塵聲音幹幹的,她努力想要站起來,可是身上的衣服太笨重,實在是很難。

    但是男人根本沒有想幫她,站起來懶懶的看著她。眼神冰冷,麵色陰沉。

    突然,男人拿出皮夾子,拿出幾張紅鈔票和一張名片遞給她,“如果不夠的話,打上麵的電話或者是直接來這個地址找我。”見她不接,他直接塞進她大大的頭套裏麵。

    莫念塵臉色頓時也沉下來,她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就站起來了。

    一把拿出他給的錢和名片,用力的取下頭套。

    頭發淩亂的撲在臉上,一張唇蒼白,臉色卻是紅彤彤的。

    她怒瞪著麵前高大的男人,還沒有說話,男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冷聲道:“是第一次吧。第一次碰瓷訛人難免有些緊張,甚至是有些愧疚。不過,習慣就好。但願你下次,遇上的一個不趕時間的人。”

    莫念塵咽了咽口水,把錢和名片遞給他,“這位先生,我想你是搞錯了。我是自己不小心摔的,與你無關。”

    “是嗎?”男人冷冷的掃了她一眼,“那這些錢給你好好去收拾一下你的妝容。不要因為你一個人,而影響了d市的市容!”

    說罷,男人轉身上了車,深邃的眸子透過車窗淡然的睨了她一眼,開著車從她腳邊開過。

    莫念塵往後一個踉蹌,半天沒有緩過氣來。

    這個男人說她,說她影響d市的市容!

    這麽多年她都很好的控製自己的情緒,盡量不讓自己爆粗口。可是現在,她實在是忍不住對著那輛已經開遠的車子罵了娘。

    站到一邊,她緊緊的握著那幾張鈔票和那張黑色燙金的名片。

    靳劭辰!

    也姓靳!

    莫念塵已經安放的心再一次看到這個姓氏又浮躁不安起來。

    為什麽在同一個人身上,她能不停的一直想到靳生?

    她一定是太想念靳生了,所以才會出現這樣的幻覺。對,一定是這樣!

    把錢和名片隨手放進口袋裏,走到路邊的椅子上,拿出手機,“悠姐,麻煩你一會兒去接米粒的時候幫我接一下土土。嗯,我已經完工了,一會兒讓浴寧來接我。好,嗯,拜拜。”

    跟米悠結束了通話後,她又打了電話給浴寧,“我在溪花大道的江邊,你來接我一下。嗯。”放下手機,做了一個深呼吸,眺望著遠處平靜的江麵。

    心,如果如同這江一樣寬廣,大概就不會有這麽多煩心事吧。

    過了沒多久,浴寧的車停在了路邊,按了一下喇叭。

    莫念塵回頭走向車子,坐到了後座。

    “嫂子,你幹嘛要穿成這樣?”浴寧看著她這笨重的裝備,皺起了眉頭。

    莫念塵脫下熊貓裝,汗水把衣服都打濕了。她整理了一下自己淩亂的頭發,“土土學校的老師布置的家長作業,我得完成。”

    浴寧眉頭緊鎖,“什麽作業讓家長穿成這樣在大街上走?”

    “唉,沒事。那麽多家長都做了,難道我不做?我又不特殊。好啦,現在去菜場買點新鮮的牛肉,給土土燉他最愛吃的西紅柿牛肉湯。”說起自己的兒子,臉上就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為了兒子,再苦再累,不管做什麽她都願意。

    浴寧抿了抿唇,沉沉的歎息了一聲,最終什麽話也沒有說。

    這四年來,他一直都跟隨著她,一直感受著她這四年的變化。

    從知道大哥的死訊,再到她頂著痛苦和壓力將土土平安健康的生下來,緊接著就是照顧土土。這些年,她很忙。她忙著工作,忙著照顧土土。

    不得不說,她一個人帶個孩子,把爸爸媽媽的角色都詮釋完成的很好。

    隻要土土的事情,哪怕她工作不管多忙,她一定會停下工作,去陪孩子。

    這些年,他看到她的蛻變。

    從一個堅強的女人,變成一個堅強的母親。

    她是偉大的!

    “對了,你認識靳劭辰這個人嗎?”莫念塵突然問他。

    浴寧從後視鏡看她,搖頭,“不認識。怎麽了?”

    “沒什麽。”莫念塵望著窗外,慢慢的讓思緒變得有條理一些。

    。

    買了菜回到家,一個小小的身影坐在沙發上,小手指正放在平板電腦上敲打著。

    抬起一張跟她五分相似的臉,一雙小小明亮的棕眸綻放著明亮的光芒,“媽咪,你回來啦!”

    莫念塵走向他,坐在他身邊看著平板電腦上那一連串的數字和字母在閃爍,又看了一眼兒子,“有沒有想我?”

    “有。”

    土土放下平板,小小的身子縮上了沙發,跨過腿坐在她的腿上,雙手摟著她的脖子,清澈的眸子一直盯著她。

    莫念塵被他盯著挑了挑眉,“為什麽這麽看著我?”

    “我愛你,媽咪。”土土湊過了小嘴,在她的臉上落下柔軟的一吻。

    莫念塵聽到這句話和那個軟糯糯的吻,心裏暖暖的,很感動。

    也在他的臉上回吻了一下,“我也愛你,寶貝兒。”

    在廚房忙著的米悠走出來看著這一幕,忍不住羨慕的笑著,“你們母子倆能不能每天都在我麵前上演這一出讓我羨慕嫉妒恨的溫馨畫麵?”

    “你不是有米粒嘛。”莫念塵抱著三歲的兒子,又忍不住在那張白嫩嫩的臉上啄了一口,故意挑釁。

    “哼!米粒隻粘她爸爸。都是女兒是父親前世的小"qing ren",這話果然說的沒有錯。”米悠幽怨的瞅了一眼另一邊玩的不亦樂乎的父女倆。

    莫念塵笑了笑,“隻是前世的"qing ren"而已,你是他現任的愛人。”

    “就你會說話。”米悠笑了笑,“再過一會兒,就吃飯了。”

    莫念塵放下了土土,“媽咪去給你燉西紅柿牛肉湯,你自己玩。”

    土土點頭,踩在軟軟的沙發上,一歪一歪的走到原來的地方,又再一次拿起平板電腦,小手在上麵敲打著。

    他一半像她,另一半像……他爸爸。

    他的唇像她,他的眼睛又像他爸爸。他的眼神像她,他認真的樣子又像他爸爸。

    總有些時候,她看到小小的土土,就像看到了靳生一般。

    如果他還活著,一定會像米粒一樣,有衛陽陪著一起玩男子漢才敢玩的東西。

    心頭縈繞著一絲痛,她深呼吸,將那絲痛苦壓下。

    她會像靳生一樣,陪土土玩他所有想玩的。

    。

    廚房裏,莫念塵將牛腩燉在鍋裏,切好了西紅柿,等了一會兒便把西紅柿也放了進去。

    米悠看著她,“念塵,其實你有沒有想過,再……”

    “悠姐,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不想!”莫念塵打斷了米悠的話,很堅定的回答。

    “這麽多年了,你該有自己的生活。”米悠憂心忡忡。

    莫念塵唇角輕揚,“這就是我現在該有的生活狀態,我不想改變。”

    米悠歎息了一聲,“何必呢?”

    “悠姐,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我這裏,容不下任何人了。”莫念塵指著自己心髒的位置,“這個地方,永遠留給他。”

    米悠走過去,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最終什麽也不再說。

    。

    吃了飯收拾好後,米悠和衛陽一家三口回去了,浴寧也走了。

    莫念塵給土土洗完澡後放到床上,坐在他身邊,“土土,媽咪給你講故事好不好?”

    土土穿著卡通睡衣,睜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我想聽爸爸的故事。”聲音軟軟的,糯糯的,充滿了期待。

    莫念塵心頭一怔,隨即笑著摸著他的頭,掀開被子睡在他的身邊,抱著他,“好,媽咪給你講爸爸的故事。你爸爸是這個世上最好的爸爸,他當初追媽咪的時候,天天翻媽咪家的窗,每天早上都送玫瑰花。第一天送一朵,第二天送兩朵,最後,他幹脆把玫瑰花都移到了媽咪的陽台上……”

    他總是給她驚喜,總是讓她感動。有他在,她覺得她的人生變得更加有意義,生活也變得更加陽光。

    “……你爸爸是個英雄,他在拯救地球。或許現在,他正在外太空,跟那些想要入侵地球的星球對抗。他在保護我們,保護土土平平安安長大。等土土長大了,也像爸爸一樣,做個保護自己最想保護的英雄。知道嗎?”

    土土乖乖的點頭,他的眼睛眯了眯,“那,爸爸會回來嗎?”

    莫念塵鼻子猛然一酸,眼眶濕潤,“會回來!等土土長大了,長得跟浴寧叔叔,衛陽叔叔一樣高,爸爸就回來了。”

    土土眼睛慢慢的闔上,小嘴還在嘀咕著,“我要好好吃飯,米粒姐姐說的,要多吃飯才長得高。等我……長高了,爸爸就回來了。”

    莫念塵抱著土土,強忍著淚水和哭聲,她吻了吻土土的額頭,淚水滴在小臉上,她輕輕的擦掉,“是,等你長高了,爸爸就回來了……”

    。

    輕輕的關上門,她終於忍不住捂嘴痛哭起來。

    背靠著牆,嗚咽著慢慢滑牆蹲下。

    他走的那天仿佛如同昨日。

    他說:“莫小妞,等我回來,我們結婚。”

    她說:“好。”

    可是,他卻再也沒有回來。

    死死的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來。

    如果不是懷了土土,她想,她也不在這個世上了。

    為了土土,她必須好好的活下去。

    等以後去見他,她才跟他有所交待。

    夜深了。

    四處都安安靜靜的,偌大的房間裏,隻有悲傷痛苦的哭泣聲……

    。

    次日一早,莫念塵送土土去幼兒園。

    本來才三歲的孩子,是可以不用去的。但是土土看到米粒會背著小書包,拿著筆和本子回來,就吵著要去。

    “靳垚小朋友你來啦。”幼兒園的老師看到土土就笑眯眯的蹲在他麵前,看著這漂亮的小男孩,她是真的喜歡的不得了。而且,很聽話,很懂事。

    土土稚嫩的臉卻露出不符合這個年紀的老成,他淡淡的說了一聲,“馬老師好。”

    “靳垚小朋友真乖!”馬老師似乎早就司空見慣,寵愛的摸了摸土土的頭,笑著站起來,看著莫念塵,臉色溫和,“靳太太,你可是個好媽媽。咱們幼兒園的孩子,隻有您是每天親自送孩子上學的。”

    莫念塵的手搭在土土的肩上,“應該的。”

    馬老師說:“現在的家長都把工作看的很緊,真正陪孩子的時間很少之又少。哎,工作再緊,還是孩子最重要呀。”

    “說的是。時間不早了,我也要去上班了。馬老師,就辛苦你了。”莫念塵笑著。

    “好。你去忙吧。”

    莫念塵蹲下來,整理了一下兒子的衣服,認真的看著他,“在學校要乖乖聽話,知道嗎?等你放學的時候,媽媽再來接你。”

    “好。媽咪再見!”土土很懂事的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莫念塵心滿意足的笑了笑,“乖!拜拜!”

    看著兒子由馬老師牽著走進了教室,她才放心的離開了。

    。

    她沒有回公司,直接去了了跆拳道館。

    以前她可以自保,但是現在,她還要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好孩子。

    “念塵,你都黑帶了,還有必要練下去嗎?”館長秦浩走過來,看著已經換上跆拳道服的莫念塵。

    莫念塵將頭發綰起,露出精致的臉。就算快到三十歲,她依舊如同少女般,臉上的膠原蛋白完全沒有一點流失。她的身材也沒有一點走樣,比起十八歲的花季少女,真的不差分毫。

    她紮了紮腰帶,抬眸,“加強鍛煉,鞏固一下。”

    秦浩笑著搖頭,“就沒見過像你這樣堅強固執的女人。”

    “女人當自強。”莫念塵淡笑著說了這麽一句,便走到一邊的訓練地。

    “念塵,忘記跟你說了。今天過後,我們這個館就換新館主了。今晚,約了這幾年一直在這裏的朋友一起吃個飯,相識一場,第一次聚,也是最後一次聚了。”

    莫念塵疑惑的看著他,“你要走?”

    秦浩看了一眼四周,眼裏濃濃的不舍,“嗯。我在這裏待了近十年,也是時候跟它說再見了。人生,總是有聚有散。不是說,離別是為了下次的重逢嘛。或許我們下次再見麵的時候,會比現在更好。”

    莫念塵揚眉,“嗯。”

    “那今晚,一起來。”

    “好。”

    她沒有拒絕。

    生了土土之後,她就堅持每個禮拜來一次,在這裏已經不知不覺都快三年了。跟這裏的人,還有這裏的一草一木一物,她都有些許感情。

    或許,等這裏的人陸續的走完了,這裏的一切,她可能也沒有什麽留戀了。

    正在跟一個朋友比劃的時候,突然秦浩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停下來。

    “各位先停一下,我想給各位介紹個新……”說朋友,好像不太合適。因為他們不是朋友。那……“新館長。”

    莫念塵站得最遠,她淡淡的看著對麵的門口,沉重的腳步聲傳來,立刻便是一雙修長的腿邁了進來。

    當看到那挺拔頎長的身影時,眉心忍不住跳了跳。看清那張臉時,她略有些不平靜的心,總算是冷靜下來。

    是那個可惡的男人!

    他居然會是這裏的新館長?

    “哇噻,好帥呀!”

    “簡直比起男神更男神。”

    “可不是嘛。這難道就是新館長?那我要每天都來練幾個小時,周末一天都來。”

    “嘿,館長可不一定每天都在這裏的。”

    “那……那我不管,反正我每天都來,總會碰上的。”

    “……”

    不少女學員都興奮的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臉都紅了。

    莫念塵淡然的看著那個臭屁的男人,目光冷冷。

    “從現在開始,這位就是我們的新館長。靳劭辰先生,大家歡迎!”秦浩帶頭鼓掌。

    眾人紛紛拍手,掌聲十分響亮。

    靳劭辰眼神高於頂,對於眾人的熱情沒有一點點反應。

    在這些熾熱的眼神裏,他感覺到了有一束不懷好意的視線一直盯著他,讓他很不舒服。

    冷眸直接鎖向那道視線的來源,看到了一個素淨冷靜的女人。

    她沒有像別的女人露出興奮,激動。隻是像個路人一樣,很淡然的看著這一次。

    莫念塵見他看過來,並沒有閃躲。直勾勾的對上了那雙棕眸,他對她的侮辱,她還沒有跟他算賬呢。

    看到她眼裏的那絲挑釁,靳劭辰微微眯了眯眼。

    隻是這樣一個簡單的東西,再一次讓莫念塵的心被揪起來。

    這個男人的很多動作都跟靳生好像。她看一次,心就無法冷靜。

    明知道這不是靳生,可還是控製不住的將這個男人和靳生重疊在一起。她想找到他們的相似點,證明靳生還活著。

    可每每想到這裏,她一看到男人看她的陰冷眼神,她就知道,這不是靳生!

    一切,隻不過是自己想多了而已。

    突然,靳劭辰走向人群,眾人自動認開道,他直直的走向莫念塵。

    莫念塵極其平靜的看著他,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你叫什麽名字?”低沉的嗓音比起靳生的,更為陰沉,也更沙啞。像煙嗓般,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誘惑著聽的人。

    莫念塵沒有被迷惑,淡淡的揚眉,“跟你有關?”

    靳劭辰垂眸俯視,如同王者般高高在上,看一眼,就是施舍。

    他對上這個女人的眼睛,她的不閃不躲,讓他想要征服。

    在遇上她之前,所有人都不敢直視他的眼睛。這個女人,是第一個。

    “我不希望我的館裏有影響市容的人在。”靳劭辰毫不顧及她是個女人,當著眾人的麵這般諷刺她。

    眾人都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不過也看出來了,新館長跟莫念塵好像有什麽恩怨一樣。而且,新館長有意在針對莫念塵。

    莫念塵聞言後並沒有生氣,隻是淡淡勾唇,“大概人模狗樣的東西都不認為自己才是影響市容的垃圾。”

    這話一出口,館內倒吸氣的聲音一片。

    一句話可是罵了三次這個新館長呀。

    人模狗樣,東西,垃圾。

    嘖,這罵的多狠呐!

    秦浩更是急了,衝上去拉了拉莫念塵,“念塵,你別……”

    “秦館長,既然你的館長之位已經不存在了,那我也沒有必要再在這裏訓練了。不過我覺得很可惜。”她搖了搖頭,拍了拍秦館長肩膀,“我先走了。晚上電話聯絡。”

    莫念塵對眾人微笑點頭,然後從靳劭辰身邊走過。

    手,突然被拉住。

    莫念塵蹙眉回頭,盯著手的主人,“靳館長這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要動手的節奏?”

    靳劭辰看了看自己的手,他有一刻疑惑了。他從來不在必要的情況下跟女人接觸,為什麽這一次,他如此情不自禁的要拉住這個女人?

    見他還不放手,莫念塵提高了聲音,“靳館長!”

    靳劭辰深沉的眸子盯著這個女人,鬆開了她的手。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要拉住她,真是奇怪的很。

    手上的力道鬆開了,莫念塵冷眼離開。

    。

    莫念塵坐在後座,跟浴寧說:“一會兒你帶土土先回去,我晚上有個聚會。到時我把地址發給你,你掐著時間點過來接我就好了。”

    “好。”

    到了幼兒園拉到土土,他背著小書包邁著小短腿小跑著跑向莫念塵。

    莫念塵蹲下,張開手臂接著他,“土土今天在學校有沒有乖?來,親一下媽咪。”

    吧唧一聲。

    土土將口水留在了她的臉上,又體貼的擦掉她臉上的口水,然後微微揚起下巴,“很乖的喲。”

    聽著他這軟糯的聲音,莫念塵忍俊不禁,“來,媽咪抱。”

    “不要,我自己可以走。”土土小手牽著她的手,拉著她一起走向自家的車子。

    “米粒姐姐在隔壁的幼兒園,你要不要去跟她一起回家?”莫念塵牽著他,柔聲的問。

    土土搖頭,“衛叔叔會來接米粒姐姐的。”

    莫念塵揚眉,也是。衛陽可是雷打不動的每天來接他的小"qing ren",可見他對米粒是有多愛。

    不過,在土土這稚嫩的聲音聲,她聽到了另一層含義。

    說到底,孩子還是想要爸爸。

    她,真的應該給土土找個爸爸嗎?

    她疑惑了。

    送土土回家後,她就到了聚餐的地方。

    嗬,七號會所。

    真的是許久沒有來過,就算以前來,次數也是少之又少。

    她沒想到,秦浩會把聚餐點訂在七號會所旁邊的大酒樓。

    “好久不見!”一道帶著笑意的邪魅聲音響在她耳邊。

    她側過臉看過去,是歐陽琛。

    有些意外四年不見,一來這裏就遇上了。嗬,還真是……有緣呐。

    自從靳生走後,那些一直對付他們的人好像也消失了。

    歐陽依,歐陽琛,就連葉琳也沒有再來找她麻煩。好像,隨著靳生的離開,那些曾經跟靳生有關的人,也都離開了。

    歐陽琛身邊還是夏可兒,他打量著莫念塵,桃花眼梢輕揚,“四年了,你還是這麽……如花似玉。看來,靳生死了對你來說,沒有什麽太大的影響嘛。”

    四年,第一次有人這麽直白的跟他說“靳生死了”這四個字。

    她的心抽痛了一下。隨即勾揚唇角,“你說他死了就死了?”

    歐陽琛眯了眯眼,“難道你以為他還活著?嗬,真是天真。”

    “歐陽琛,你怕他還活著。”莫念塵一直有著一個信念,隻要沒有找到靳生的屍體,那就是在某個她不知道的地方活著。

    “笑話!我怕?莫念塵,就算他活著,我也不會輸給他!”

    “是嗎?”莫念塵冷冷一笑,隨即走向了旁邊的酒樓。

    歐陽琛危險的眯著眼睛看著那消瘦的背影,咬牙抿唇。這個女人,還是那樣的討厭!

    夏可兒小聲的說:“靳生會不會還活著?”

    “不會!”歐陽琛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

    “可是,沒有找到他的屍體。”夏可兒蹙眉。

    歐陽琛冷哼,“四年了,要還活著,早就該出現了。”

    夏可兒不再說什麽,隻是覺得有些怪異,到底怪在哪裏,她也說不上來。

    。

    到了包廂,人基本上都來齊了。

    隻不過,圓桌隻留了兩個位置,她自然的坐到其中一個。

    “還有人要來嗎?”莫念塵小聲的問了一下身邊的人。

    旁邊的人略有些興奮,“新館長!”

    莫念塵一愣,難怪她看到這些女人都打扮的跟平時不一樣,原來醉翁之意不在酒。隻不過,這一天碰上兩回,這是不是今天出門沒有黃曆?

    她看了一眼邊上的位置,拍了拍身邊女人的手,“我們換個位置。”

    “真的可以嗎?”女人驚喜不已。

    “當然。”莫念塵笑了笑。

    兩人剛起身,包廂的門就推開了。

    隻見靳劭辰一身休閑西裝走進來,目不斜視的走向空著的位置,看了一眼站起來的兩個女人,淡淡的掃了一眼,“你們不用站起來歡迎我。”

    莫念塵:“……”

    她算是看出來了,這男人不止自大,還自戀。

    最終,因為他來了的原因,莫念塵就沒有換掉位置。

    不是她不換,是邊上的女人又緊張又激動的跟她小聲說:“算了,男神還是遠觀,不要太近了。我怕!”

    莫念塵也是無語。

    菜已經上來桌了,很多都是他們喜歡吃的辣。

    莫念塵癟嘴,早知道他們這麽喜歡吃辣,還不如去她顫動飯莊呢。

    嘖,肥水不流外人田呐。她就眼睜睜的看著票子流到了別人的口袋裏了。

    “靳館長,你嚐嚐,這家酒樓的菜可是出了名的好吃。”秦浩極力推薦著。

    哪知靳劭辰掃了一眼桌上的菜,硬是沒有動筷,淡聲道:“不好意思,我不吃辣。你們隨意!”

    莫念塵一怔,再一次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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