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內憂外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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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
一個士兵騎了快馬掠過人群衝了過來,人還未至,那士兵卻已翻身下了馬。
“如何?”
拓跋逸將目光迅速移向他正要張開的嘴,眼底滿滿的都是急切之情。
“回稟皇上,大夏紫帝正在前往虎門關的路上,約莫一刻鍾後入城!”
聞言,拓跋逸手心攥緊了,沉聲問道:“他身邊帶了多少人馬?”
“回皇上,紫帝身邊隻有一人跟隨!”
拓跋逸眼前一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你確定?”
那士兵毫不猶豫的回答道”“回稟皇上,屬下確信無疑!”
“好!好!好!”
連續說了三個好,拓跋逸心裏一鬆,如釋重負,轉頭瞥向一邊的景瀟。
“王爺,他再小心謹慎又如何,還不是將落入我的手掌心。你說,我們要如何報仇才能爽快?”
“陛下英明,本王唯陛下馬首是瞻!”
“你我也是因為她才結盟的,我們終於可以為她報仇了!”
拓跋逸呐呐的說完,卻不再發出任何一個音節,仍是抬頭看著蒼茫的天。
而景瀟聞此一言卻是身型一頓,那個‘她’已經多久沒人提及了,久的已經讓所有的人將她淡忘了,但是這些人裏麵並不包括他自己。
小丫頭,連她所愛之人都已經放下。
心裏放不下她的這兩個男人,她卻是從來都不屑一顧,沒有一絲愛意。
沉默了半晌,拓跋逸華麗一拂袖袍,眉捎全是喜悅。
“走,迎接紫帝進城!”
景瀟從愣怔中醒過神來,這才大步的跟了上去。
果然,正如那傳令兵所言,過了一刻鍾之後終於見到了黃少中策馬而來的偉岸頎長的男子。
“恭迎皇上!”
兩人策馬入了城,景瀟便迎了上來,瞧見景瑜一身風霜,定是收到他的消息之後披星戴月兼程而來。
“她呢?”
景瑜飛快的翻身下了馬,出口第一句話便是問莫梓鳶的情況。
“她......”景瀟欲言又止。
莫不是出了什麽事,“你快說,皇後不是來了嗎?她人呢?”
往他身後望了望,確定沒有見道那抹身影,心下鬆了鬆,臉上卻仍是雲淡風輕的。
“大夏皇帝陛下,是找朕嗎?”
拓跋逸閑庭漫步般走出來,臉上似笑非笑。
勝利就在麵前,他倒是失去了先前的那股子的激情,隻是心空得厲害。
景瑜並未有他想象中的表情,他微微皺眉。
都這時候了,他還故作鎮定。
“朕一直很佩服你的勇氣,死到臨頭還能麵不改色!到底是朕多年的對手。”
“能被滄浪國陛下誇讚,是朕的榮幸!”
“恭維的話說完了,朕也不跟你囉嗦了,她一生隻因錯看了你,如今,我便為她報仇!”
“你為她報仇?”景瑜輕笑,說的不緊不慢,薄唇微勾,“憑什麽?”
“憑我從未忘記她!”
他的聲音斬釘截鐵,讓周遭的皆是愣住。
或許旁人聽不懂他們之間對話的含義,
但是景瀟卻是一清二楚。
“你未忘記又如何,她自始至終,愛的人,是朕!”
被戳到了痛處,拓跋逸一向溫潤的臉驀地一變,瞳孔急速的收縮著。
“來人!將他拿下!”
他要將他千刀萬剮,以泄他心頭之恨。
下令之後,卻無人回應,拓跋逸眉梢揚起,低斥了一聲,“寧王爺!”
景瀟側過頭去,隻是冷聲道:“拓跋逸,還不束手就擒!”
拓跋逸心道不好。
中計了!
自己的挑撥之計非但未成功,還讓自己如今置身這樣的險境。
若是他被擒,滄浪國剩下那幾萬兵卒如何能應戰。
他太小瞧了紫帝。
他原本以為,以寧王爺對莫梓鳶的感情,他必定不會輕易放過他,加上有董靜萱從旁遊說,讓他們兩互生嫌隙。
難道,從寧王被幽禁開始,兩人一直在演戲?
隻是為了引我入局?
思及此,難以置信的將目光移向景瀟,那俊臉上青白閃過,滿腔的憤怒都在翻滾。
“正如你所想那樣,這一切都是本王跟七哥為了請君入甕而演的戲,拓跋逸,我演得如何?”他朝他靠近幾步,附耳低語道:“曾經在滄浪國的牢房裏,你對本王的侮辱,本王要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拓跋逸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臉上已是被絕望的青灰色覆蓋,舉起的手,像枯葉一般無奈的落了下去。
看著拓跋逸那副模樣,景瀟心裏極為爽快,驀地想到那日在宮內與七哥長談。
起初,他帶領群臣反對他罷黜後宮嬪妃,是因為他不忍天上的莫梓鳶傷心難過。
而見到七哥之後,他將從前莫梓鳶寫的一封書信遞給了他。
裏麵說道,她希望她若是離開,景瑜能找一個好女人,好好的活下去,而不是自怨自艾,也希望景瀟能好好愛護淑落,他希望他能幸福。
所以,景瑜那般做,隻是為了成全她的心願,而愛麗絲單純善良,並不是董靜萱那般的女子,他才為此空設了後宮,也是為了實現當初的諾言。
景瀟看完莫梓鳶的親筆遺書,他當即便跪下承認了錯,也將董靜萱意欲拉攏他與拓跋逸合謀之事全盤托出。
兩人便將計就計,才有了今日這事。
“哈哈!”
景瀟正回憶著,卻見拓跋逸徑自笑了起來。
輸了,他再次輸得一敗塗地。
輸了?
他拓跋逸行事從來都會保留一手,他手裏有一張王牌。
就算他不顧及他的女人,他的孩子總不會不要。
“斷念!”
拓跋逸猛地抬眸,朝暗處喝了一聲。
隨即,便見一個身材健碩的男人帶著一個女子出來。
女子的脖子上正吻著一柄利劍。
“景瑜!”
“愛麗絲!”
天地萬物仿佛靜止了一般,隻剩下兩人深情的對視。
他看她的時候,她也看著他。
自他北下,一心撲入了戰場,隻想這場仗能趕緊打完,便不再與她分開,想念了她多少個****夜夜,天涯望斷,如今他終是見到了她,卻隻是遙遙相對。
可明明,她就在眼前,他甚至隻要走幾步,便能將她柔軟的小身子納入懷內。
她比離去時豐韻了,小腹也明顯大了許多,那兒孕育著他們的孩子,隻是一身極為普通的素服,可那香軟曼妙的身姿在他眼底美過世上任何的東西。
眼底是朦朧的澀意,他謀劃好了一切,卻仍是將她置身在了險境。
原本他這一路而來,以為景瀟書信中的內容,隻是拓跋逸為了誆他入城的一個理由。
卻不想,鳶兒她真的在城內,而且還被拓跋逸挾持了。
“拓跋逸,你是不是個男人,你除了會拿我作為要挾,你有堂堂正正的贏過他嗎?”
莫梓鳶眼底盡是鄙視,嘴裏滿是嗤嗤的笑聲。
拓跋逸抿緊了唇,臉上的神色明明滅滅,“贏?有了你,朕可不戰而勝。”
“卑鄙小人!”惡狠狠的瞪著他,胸口上下起伏著,蔓妙的身子一陣的顫抖,好似風中的枯葉。
如果放拓跋逸歸山,那麽景瑜布置的這一切就付諸東流,可她如今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
“大夏陛下,朕要你放朕的人馬離去!”
拓跋逸負手而立,一邊貴氣高華,一邊陰沉冷鷙,即使是一襲普通的長袍,一身的尊貴範卻是與生俱來,帝王的氣息這些年也愈加的濃厚。
景瑜這邊卻是鎮定如常,人人翹首而望,等待年輕帝王的命令。
偌大的城內,空氣裏漂浮這暴風雨前的陰霾,四處寂靜無聲,屏息而立。
終於,景瑜揚起了右手,下令道:“放他的人離去!”
淡淡幾字,帝王已做了決定。
眾人雖心有不甘,卻是無人敢反駁。
世上都道紫帝寵妻入骨,今日大夥才算明白。
這皇後娘娘之於紫帝勝過整個江山。
少頃,那些已被景瀟暗地控製住的滄浪軍被悉數放了出來。
“斷念,帶她走!”拓跋逸朝莫梓鳶身邊的那黑衣人頭目下令,遂又微笑著將目光落在了莫梓鳶身上,“紫帝一向殲滑,免得他出爾反爾,還請娘娘陪朕走一趟!”
“朕放你離去,留下皇後!”
晨光照著他,光芒爍爍,看著她的眼光滿是愛意。
拓跋逸微微一笑,姿態仍是極為的雍華。
“朕屢次遭你算計,若是沒有娘娘這道保命符,以紫帝的能力,朕豈能安然回國?”
“拓跋逸!”景瑜一向沉靜無瀾的麵色終於變化,難得的嘶吼了一聲。
“紫帝,原來也會動怒!”他越是這樣,他就越是開心,臉上的笑意加重,“相信紫帝定會答應朕!”
“你若敢傷她分毫,朕要你整個滄浪國陪葬!”
他的聲音森冷的好似地獄的閻王一般,那攥緊的手指幾乎入肉,樣子說不出來的可怕。
拓跋逸麵部的肌肉微微跳動了一下,身姿在風中猛地一僵,隨即向滄浪士兵下令。
“啟程回國!”
莫梓鳶隻是靜靜的看著那近在咫尺的男人,他也在靜靜的看著她,那張合的嘴唇似在說。
我愛你,你等我!
眼睜睜的看著她慢慢的消失在了他的麵前,景瑜俊臉黑沉,目眥欲裂,負在身後的手背上,一條條突起的青筋在陽光下,顯得極為恐怖。
“為什麽!”
終於,他朝一直在身旁默不作聲的景瀟低吼了一聲。
為什麽?
他與景瑜早就計劃好,此次他親自帶兵出征,其實隻是為了引拓跋逸自投羅網,布置了那麽久,他怎麽可能為了一個女人而放棄這一次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他雖有心提醒,奈何拓跋逸小心謹慎。
“七哥,當時拓跋逸故意讓我在房內陪他下棋,臣弟並不知其目的......”
他話未說完,景瑜卻掄起了拳頭砸向了他。
接著,一個又一個拳頭,好似雨點般,密集而狠戾的落在他身上。
“你應該明白,朕就算舍棄了這江山也不會讓她有任何損傷,上次你不是已經都一清二楚了嗎?”
“七哥,她隻是一個女人而已!”
景瀟擦了擦嘴角的血漬,揚眉看著他。
“她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的!”景澈怒吼著,完全沒有了為君氣度,“若她是蕭靈,你還會說她隻是一個女人而已嗎?”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風中,景瀟卻是佇立良久。
若是蕭靈,他自然會不顧一切的就算計劃被識破,他也不會讓她置身險境。
**
造型獨特又舒適寬敞的馬車內。
莫梓鳶卻如坐針氈,拓跋逸就在一旁,她雖然沒有抬頭,但是拓跋逸那道灼熱的目光一直緊緊跟隨。
“愛麗絲,你又落到我手上了!”
對麵突然傳來的沉沉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拓跋逸,你滿意了?”
“滿意?朕怎麽會滿意,被你們兩人耍的團團轉,朕不會饒了你們!”
隨著他越發變冷的聲音,那目光移向了她的腹部。
心髒微微一縮,曾經,她的第一個孩子就是在他手裏夭折。
“你想......幹嘛?”
“幹嘛?你說呢?”
拓跋逸動作優雅挑了挑眉,那嘴角的笑意讓莫梓鳶渾身好似墜入了冰窖一般。
她不敢再去揣測他此時心底的想法。
好不容易有的這個孩子,她應該聽景瑜的話,安心的待在宮內,如今自己被劫持,使得景瑜所有的謀劃全部付諸東流,他不得不顧念她的安危,而畏首畏尾,不敢輕易對付拓跋逸。
她不知道拓跋逸的計劃如何,她隻能盡量不去惹惱了他,安靜的等著景瑜來救他,他知道他斷然不會棄她不顧。
在此之前,她要保護好他們的孩子。
幸虧一路上拓跋逸倒是循規蹈矩,對她這個孕婦還算照顧。
隻是他不是還有幾萬大軍在戰場之上嗎?
怎麽會帶著這幾千人就獨自回宮?
而且拓跋逸神色有異,一路上都是緊抿著唇,所有人幾乎未曾休息片刻,便匆匆回到了皇城。
可還未入宮,莫梓鳶便感到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勢,宮門戒嚴,皇城封鎖。
她這時才知,拓跋逸之所以未曾回到戰場而是因為一直扶持他的鄭彥星將軍叛變了,戰場的將士全部收歸他旗下,細數天佑帝數宗罪名,打著清君側的名號,向皇城而來。
難怪他那樣急忙回來,這內憂外患,倒要看拓跋逸如何應對。
她正想著,突然微微一抬眸,視線正好對上一雙毫無溫度的冷眸。
“參見父皇!”
雖然心裏早就作好了準備,她早晚會再見到拓拔野,可沒想到這麽快。
她的心情極度複雜,既想當麵向他問清楚,又怕這個結果。
“皇兒來了,你與這愛麗絲也算舊識,朕還有要事,你便代替朕好好招待她。”
“兒臣遵旨!”
拓拔野行了個禮,默默地目送著拓跋逸魁岸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了視線中。
“恩,好久不見,你又胖了一些!”
沒想到,再次見麵,他竟然說說這樣一句話。
“拓拔野,你難道沒有什麽話要跟我說的?”
“有!”拓跋逸似乎細細的想了一番,才輕笑,“還是以前好看!”
“你別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你告訴我!你當初接近我就是利用我?”
“你也是夠笨的,這個問題還需要問嗎?”
拓拔野白了她一眼。
莫梓鳶滿腔的怒火頓時被他給挑起,“我笨?”
拓拔野不知死活的點點頭。
“你這個臭小子!”
“好了,不是有孩子了?小心沒氣著我,倒是氣壞了她!”拓拔野指了指她隆起的腹部,隨即負手走在了前頭,“不是你說的,萬事都要先吃飽嗎?先去用膳!”
莫梓鳶咬了咬牙,真想狠狠的湊他丫的一頓。
這拓拔野簡直就是上天派他來懲罰自個的。
但是他最後一句話確實有道理。
她目前這種境況,就要保持好體力,沒準一下秒就是有一場硬仗要打。
思及此,她便跟上了拓拔野的步子。
他仍是帶她來到了明月宮。
想必是拓跋逸早就吩咐好了。
虧的她心性好,既來之則安之,哪能由得餓著自個。
於是,她放開了肚皮,將這些日子的怒火化作為食量。
孕婦本身胃口就極佳,拓拔野被她的傑作駭得半晌都沒有眨眼。
“愛麗絲,你餓死鬼投胎?”
這女人也是沒心沒肺,身陷囹圄,還有心情大吃特吃。
莫梓鳶看懂他眼底的鄙視,卻是毫不在乎道:“喲,這當上大皇子了,吃你幾碗飯還舍不得?”
拓拔野搖搖頭,正要回她,卻聽得一陣衣裙摩挲和環佩叮當的響聲。
“喲,這不是大夏的皇後娘娘嗎?怎麽屈尊到我們滄浪來了!”
莫梓鳶聞聲回頭,便見店門口站了一個盛妝而來的女子,逶迤著長長的裙擺,好似一朵綻放的木蘭花。
此女正是若青。
她的眼落在她的腹上,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這幾個月大了,這皇上也真是的,連孕婦也不放過!”
掩著嘴輕笑,身姿如花枝一般亂顫。
“獸妃娘娘,好久不見,你果然還是沒有任何變化!”莫梓鳶有些煩躁地皺了皺眉,“總是不辱沒你這稱號!”
言外之意,她說她是畜生。
此番話激的她頓時火冒三丈,再也顧不得什麽身份,破口大罵。
“你這個賤女人,你要不要臉?”
她先來惹惱的她,她隻是自當的防禦而已,她倒是變成了賤女人?不要臉?
這若青指鹿為馬的本事還真是有所見長。
她不想跟她再逞這口舌之快,畢竟這樣的胎教對寶寶不好。
“拓拔野,蒼蠅太擾人,趕緊趕了去!”
拓拔野見他將這女人丟給自己,雖然有片刻的愣怔,但隨即反應過來。
“獸妃娘娘請吧,免得了你吃不了兜著走!”
“你,你們父子倆,都是被這個賤人給迷惑了!”若青臉上一陣青白,一甩袖,便轉頭離去。
如今的拓拔野已不再是當初那個任她宰割的懦弱的皇子了,她惹不起。
但是愛麗絲,她是絕對不會放過她。
她憑什麽,憑什麽能成為大夏的皇後,還為那紫帝孕育了皇種,她還聽說那紫帝娶了她之後,甚至散盡了後宮,對她極致寵愛。
而她,她卻****夜夜獨守空房,即使見到拓跋逸,他從來不正眼瞧她,即使目光偶爾瞥過,那眼底卻滿是厭惡。
這麽多年,守在他身邊的是她。
這個愛麗絲,他們才相處了多久,他當初卻要封她為妃,她逃走後,他又親自去逮她。
如今,即使她已經懷了別人的孩子,他又是將她帶了回來。
她輸了一次,但是絕對不會再輸第二次!
若青心底默默發誓,那原本冷漠的眼神更添了一絲陰鷙。
愛麗絲,你等著,我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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