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路過來的時候，就看到秦小魚手裏捏著一塊咬了沒兩口的麵包，另一隻手拿著她的隻能接打電話和首發短信的手機，頭埋著腿上，坐在路邊一動不動。

    他慢慢走過來：“小魚？我同學跟我說在這裏看到裏，給我打電話，我就過來了，你……”

    秦小魚慢慢的抬頭，一張漂亮的臉上眼圈通紅，淚水順著臉頰流下，她仰著頭看著衛路，就眼淚汪汪的看著，一句話都沒說。

    衛路在她麵前蹲下來：“小魚……”

    她抽噎著說：“我爸我媽不相信我，他們不信我每天都去要錢，也不相信我還有其他事要做，他們覺得我撒謊，我偷懶，我不顧他們死活，可我真的沒有……”

    衛路試探的伸出手，小心的落在她的肩膀上：“小魚，我不知道我能幫你什麽，但最起碼，我可以幫你分擔下壓力，我也可以幫你去要錢……你以前說不了解我，現在我們認識好幾個月了，都快半年了，你應該也了解我一點，我沒多好，但是我對你是真心的……”

    秦小魚抹著眼淚沒說話，然後伸手，哭在把頭靠在他肩頭，“我現在想哭一會兒……”

    或許是壓力真的太大，也或者是秦小魚被逼到了絕境，總之，衛路覺得自己就是在恰當的時候撿了個便宜，原本以為追求的路十分漫長，沒想到他眨眼就成了有女朋友的人。

    衛路住校，跟秦小魚又是兩個學校的，兩個學校相距一個小時左右的自行車車程，衛路三五不時往青城大學跑，就是為了找自己女朋友，雖然這個女朋友特別忙，要是不提前聯係，經常撲空。

    一開始不知道，後來認識的時間長了，衛路知道秦小魚在外麵租了房子，白天學習時候在宿舍，晚上睡覺是在外麵，出租屋裏主要堆放貨物。

    秦小魚第一次帶衛路去的時候，衛路一邊走，一邊觀察，忍不住說了句：“小魚，這邊的人員是不是特別複雜？”

    秦小魚說也不是：“就是大多是外地來打工的人，有些叔叔和伯伯人很好的，有一次有個男的對我說難聽話，他們還幫我把那個人打跑了。隻是不了解的時候，看起來覺得有點害怕。”

    衛路進屋之前，發現隔壁一個老男人探頭探腦的看，看到衛路進來，那人一下把頭縮回去了，他問：“隔壁住的什麽人？”

    秦小魚說：“一個腦子有點問題的，看人的時候跟做賊似得。”

    “我看他不是看人的時候做賊，是看你的時候跟做賊似得。”衛路有點不高興，“看著不像好人。”

    秦小魚點點頭：“我都不跟他說話。沒事，你別擔心。”

    衛路打量小屋：“有點小。”伸手試了試床：“這床這麽硬，睡著能舒服嗎？”

    秦小魚撇嘴：“一來就嫌棄這樣那樣，那你下次不要來了。”

    衛路拉她的手：“我不是嫌棄，我是覺得這房子太小，有點心疼你。對了，你下午去要錢是不是？”

    秦小魚說是，衛路說：“我跟你一塊去，要不然，他們肯定以為你隻有一個人，就欺負你一個姑娘。”

    秦小魚被他拉著手，笑眯眯的說：“真的？到時候人家給你臉色看，你別生氣啊。”

    衛路說：“放心，為了你，我生氣也會忍著。”

    以前秦小魚都是上午去的，後來無意中聽人說公司之前跟她談訂貨的小陳總大多下午來，所以特地選在下午過去，既然衛路要去，那當然更好了。

    在出租屋吃了午飯，秦小魚跟衛路一起去了那家公司，來的時間確實和那後，果真看到小陳總正跟人站在集體辦公室說話，看到她過來熱情的打招呼，隻是一錯眼視線落在秦小魚跟衛路牽著的手上，他愣了下，隨即結束了跟同事的談話，朝她走過來：“這不是小魚妹妹啊？”

    秦小魚鬆開衛路的手，熱情的說：“陳總，我正要找您呢。年前訂的貨款還沒到呢，這都快半年了，您看看什麽時候安排付款啊。我這要不是緊急著缺錢，也不會來找您啊。看看你呢冰棍幫幫忙通融一下？”

    衛路看了眼小陳總，忍不住說了句：“她天天來，按照合同，這錢早該付了，合同寫著三個月內結清，這都快半年了，根本就是違約。”

    果然是沒出校門的學生，哪怕是事實，這樣說話也不會讓人高興，小陳總笑眯眯的問：“小魚妹妹，這位是……？”

    秦小魚急忙說：“對不起啊，他是我男朋友。他是覺得我受了委屈，說話衝了點，對不住啊，我跟您道歉。陳總，那個款項您看……”

    小陳總說：“具體我還不清楚，這樣，小魚妹妹先回去，我回頭問問財務室怎麽回事，要是沒問題，肯定優先給小魚妹妹付款。”

    秦小魚點頭：“嗯嗯。那謝謝小陳總了，麻煩您了，我回去等您好消息。”

    她拉著衛路趕緊離開，出了門跟衛路說：“我都要了這麽久了，要是合同能壓住他們，我老早複印一百份合同來壓了。這就是沒用，打官司確實可以贏，但是咱們耗不過他們那麽大的公司啊，人家就拖著你，你能有什麽辦法？能和平要來的錢，忍一忍就過去了。”

    衛路氣憤的說：“這些大公司就是欺負人，太過分了。”

    秦小魚覺得也是，附和：“確實，但是咱們勢小微弱，隻能忍氣吞聲。之前我隻要是跟公司單位送貨，都這樣，上次拖的時間比這個還長，沒辦法啊，人家也不說不給，就是一直拖，我還指望人家付錢呢，又不能得罪……”

    誰讓人家是甲方呢？誰是甲方，誰說了算呀。

    以前秦小魚和衛路一樣，一切設想的很完美，結果呢？一次次的教訓終於讓她學乖一點了，即便如此，她在這個城市依然處處受阻，女人為難女人就算了，可男人也為難女人呀。

    生活不易？生意就更加不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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