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十三本領高強，而且機靈活絡，就連杜曉生都對他很是稱讚。

    有他帶路，很快就進了判官府。這是小事，我沒有打算驚動崔判官，免得被有心人覬覦了去。

    “哈哈，十三，你可算來啦。”接待我的官僚是判官府的掌書。

    兩人熱情地聯絡著，看起來關係不錯。

    “這位是？”

    燕十三笑了下，道：“咱們李家軍的高層。”掌書對我又客氣了幾分，然後道，“陰曹所有的陰兵都是歸屬酆都地，李統領把你們變成私兵，非議不小呢。”

    燕十三不滿道：“統領他雄才大略，將來肯定是轉輪王，哪個閻王爺手裏沒有些班底兒，都是小人造謠，難道你覺得許少欽會贏？”

    “當然沒有，絕對沒有。”掌書尷尬地搖手。

    “陶子姑娘呢？我托你照顧她，她沒有在牢裏吃苦吧。”

    掌書頓時大倒苦水，道：“哎呦，你們總算來領人了。那個陶子姑娘真能攪和，把牢裏折騰的日夜不寧，快點把人領走吧。”

    他急匆匆帶我們過去，到了牢獄，讓鬼差把人領出來。

    等了會兒，看他們起了爭執，我心裏覺得不妙，讓燕十三過去看看。他跑回來，憤怒道：“統領，我們來晚了，陶子姑娘被提走了。”

    “統領？”掌書聽到了，被我一瞪眼，頓時腳都軟了，叫道：“統領饒命啊，不是我的錯，是黑蛇鬼，她們把人給搶走了？”

    我皺起眉頭，又是黑蛇鬼？

    許少欽被我拉下馬，黑蛇鬼是他背後的女人，自然損失慘重，上次在雪梨院襲擊我，估計就有她們的份兒。

    “黑蛇鬼怎麽能來搶人？”

    掌書立馬啞了殼，以前女鬼能橫行霸道，靠的是許少欽的威風。如今他下了大獄，黑蛇鬼不是該夾起尾巴做人馬？

    我心裏掠過不好的念頭，問道：“許少欽呢？”

    掌書不敢看我，哆嗦道：“昨日五官王下了詔書，說是特準許少欽戴罪立功，已經將他放出來了。”

    我一陣惱火，勾結靈界，衝擊鬼門關，還害死了數萬的陰兵，這都能輕輕放過？我冷笑兩聲，說：“走，咱們去枯骨山。”

    我正要走，燕十三拉著我，指著掌書。

    我心裏一動，就說道：“掌書，黑蛇鬼可有提走犯人的權利？”

    這廝急忙道：“沒有，她們這是衝擊判官府，掠走人犯，這是大罪。”我笑了一下，算你機靈，他被我一催，不情不願地出具了文書，點出了黑蛇鬼的罪行。

    有了文書，就算是判官府給我背書了。

    枯骨山嶙峋陡峭，到處都是險惡的洞窟，左一繞右一繞，沒人帶路根本就上不去。我正發愁呢，就看到兩個肩膀生蛇的妖嬈女鬼，押著一群女鬼過來了。

    燕十三去把她們攔著，喝道：“好啊，你們居然敢擄掠女鬼，該殺。”

    黑蛇鬼就是一夥土霸王，以前有許少欽罩著，沒人敢惹。如今她們沒有一官半職，行事還這麽霸道，想要整她們，都不用找借口。

    “你是誰？快點走開。”

    “小哥，跟我們一起來玩啊。”

    看燕十三長得俊俏，兩個黑蛇鬼還不忘搔首弄姿，擺出勾人的媚態來。燕十三把臉板起來，叫道：“誰跟你們兩個玩耍，快點把人給放了。”

    黑蛇鬼大怒，“原來是來搗蛋地，先抓回去，等姐妹們玩膩了，就拿去喂蛇。”

    燕十三冷笑，拿出一杆長槍，戳中個女鬼咽喉，隻是一攪，就把她給打殺了。另外個黑蛇鬼嚇得大叫，把大蛇放出來咬人，自個兒轉身就跑。

    看燕十三腳被蛇纏住，我正要動手。

    遠處一根箭射來，把女鬼給打死，有幾個鬼物發出冷笑，直接跑進了枯骨山。我們把女鬼細細查看著，沒有陶子的行蹤，不禁有些失望。

    燕十三惱火道：“統領，都是我的錯，沒有看好陶子姑娘，幹脆讓我領兵殺過去，直接把黑蛇鬼給殺掉就是。”

    我搖搖頭，這裏是酆都，做事不可能肆無忌憚。

    我們怏怏回了枉死城，見我煩惱，給我泡茶的左芮突然說道：“統領，要不讓我去試試吧，黑蛇鬼想要抓女鬼，我可以混進去。”

    “不用，那裏太凶險，你沒必要去。”

    她還要分辯，被我給回絕了。

    這時候她麵色泛起為難，像是在猶豫，我催道：“有話就說。”

    “其實上次我整理文書時，看到了幾封信，是黑蛇鬼寫給胡校尉地，我不知道該不該說。”她有些惶恐地說道，神色可憐。

    黑蛇鬼的首領胡二姐是胡長平的妹子，兩人活著時，就恩斷義絕了，關係惡劣，怎麽最近反而聯係上了。

    我心裏古怪，李家軍的所有兵馬都是我的私兵，對我發誓效忠，不會背叛我。但是府衙的文官可沒有，他們的升遷調度歸判官府統轄，還有城隍爺來斷案，人員進出很難管理到。

    可惜上次那套不行，要是叫文官發誓效忠，隻怕立刻就要被幾位閻王爺給治罪，我的烏紗帽都保不住。

    見我沉吟，左芮突然跪下來，焦急道：“統領，我就是隨便說說地，說不定是我搞錯了，你不要誤會了胡校尉。”

    我擺擺手，示意她出去。

    “去把胡長平給我喊來。”

    過了會兒，這廝就來了，我直接喝道：“跪下。”胡長平嚇得哆嗦，我喊了聲，埋伏在外頭的鬼差就衝進來，把他給扣押下了。

    “統領？”他滿頭的霧水。

    “你說說，跟黑蛇鬼是怎麽回事？”

    這廝急忙辯解道：“統領，這事我早就跟你說過了，胡二姐不守家裏規矩，跟人私奔，最後因為奸情被浸了豬籠，她怨我見死不救，一直跟我為難呢。”

    “哦，是這樣嗎？”我皺起眉頭。

    他急忙賭咒道：“是啊，真的是這樣。”

    很快就有鬼差回來，拿著從他屋裏頭搜出來的幾封信，我打開看了下，果然是胡二姐的親筆信。內容無非是許以重利，攛掇這廝偷取枉死城的情報，透露我的行蹤。

    “這怎麽說？”我把信丟到他麵前。

    胡長平看了眼，就哆嗦道：“統領，你聽我解釋。”

    “我問你，這些信是不是胡二姐寫給你地。”

    “是，可是被我拒絕了，我從來都沒有答應她。統領對我有大恩大德，我怎麽會背叛您。”

    我不置可否，胡長平惶恐地辯解著，很快就有陰兵攙著個箱子來了，裏頭盡是些稀罕珍寶，還有十餘張金箔。

    “這是從你屋裏搜出來地，裏頭還有黑蛇鬼的印記，難道她們是白白送給你地？”

    胡長平解釋不清楚，隻是拚命磕頭，推脫自己是冤枉地。我把他給暫時羈押，等我查清楚，然後再作打算。

    我心裏放心不下，就從李家軍抽掉了一隊兵馬，來負責官衙的安全。到了後半夜，就有鬼差來稟告，說是胡長平半夜潛逃了。

    牢籠是用鑰匙打開地，難道真的有內鬼？

    燕十三悄悄地來稟告我，道：“我派人盯著胡長平，他被人放出來，就往枯骨山那邊去了。”

    我稱讚了一句，說道：“你帶人去追趕那廝。”

    我戴著翡翠念珠，駕起一團陰風，就往枯骨山去了。到了半路就瞧見了胡長平，我運起玉魄經的法術，往他腳下鑽去。

    這廝背後發涼，狐疑地看了眼。

    到了枯骨山，他在山腳叫罵道：“胡二姐，你這個沒臉沒皮的賤人，你為什麽要陷害我，你出來說話，出來啊，你有種就出來呀。”

    他在下麵叫嚷了好一會兒，也是沒人答應。

    這會兒燕十三帶來的人馬也陸續追來，山上出來兩個女鬼，說道：“胡大人不要驚慌，我們這就來給你帶路。”

    女人把肩膀上五彩的大蛇抓起來，纏在胡長平的脖子上，就拉進了山裏頭。

    這裏的道路錯綜複雜，大蛇發出嘶嘶聲，像是在引路。胡昌平還在叫罵，被大蛇收緊，差點給勒死了。

    女鬼不滿道：“進了枯骨山，就給我老實點，小心我們吃了你。”

    七拐八繞，就來到了黑蛇鬼的大屋前，胡二姐和幾個女鬼坐在裏頭說話。和上次的跋扈相比，她們各個眉頭緊皺，看起來日子過得不是很舒心。

    看到胡長平，胡二姐眼神冰冷，卻笑道：“大哥，你怎麽來了？”

    大蛇把他放開，胡長平就叫道：“你這個潑婦，居然陷害我，我根本就沒有給你辦事？你為什麽要害我？”

    胡二姐咯咯笑道：“大哥，我怎麽陷害你啦？咱們是親戚，就是一般的書信往來，咱們不妥嗎？”

    聽說了事情原委，這女鬼不快道：“李敢的猜忌心居然這麽嚴重，竟然如此不能容人，可不是個明主。大哥，我勸你不如改換門庭吧。”

    “呸，統領他大力提拔，我怎麽能背叛？”胡長平倒是硬氣，堅決不肯答應。

    胡二姐搖頭道：“枉死城可是個苦地方，差事清苦，我是見不得大哥在那兒受苦，特意送了些金銀，叫你的日子好過些，也是妹子記掛著你呢。”

    胡長平狐疑道：“你會這麽好心嗎？”

    “死後萬事成空，活著時的恩怨當然能夠忘記，咱們兄妹如果不彼此照顧，怎麽能夠在陰曹立足呢。”

    “這倒是真，如果你能夠改惡從善，我就不計較了。”

    胡二姐避過這個話題，轉而說道：“正是如此，既然李敢那廝有眼無珠，把大哥給趕了出來。小妹這兒倒是有一樁買賣，不知道大哥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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