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葉鶯鶯所想，掌櫃的立即帶她去餛飩攤上了。

    葉鶯鶯吃上一口，感覺眼淚都要出來了！薄薄的混沌皮軟軟滑滑的，中間那一丟丟的小肉餡兒無比鮮美，好吃得簡直要將舌頭跟吞下去！

    謝過了掌櫃的，葉鶯鶯一轉身就瞧著兩個婦人進店了。那掌櫃的立即推薦了她葉鶯鶯的小手工。

    葉鶯鶯多了個心眼兒，躲在店門口的牆角偷聽。她想知道這到底能賣多少錢，下次再來賣東西，心裏也好有個數兒。

    那兩個婦人約莫三十左右，衣著雖然普通，但十分幹淨，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看得出是有講究且條件還不錯的人家。

    她們瞧著倒也是喜歡，試戴了一下，覺得很是合適。掌櫃的又誇張一翻，說這手工藝如何如何艱難，好半天才能做出這麽一個，所以，這價錢……嘿嘿，十二文。

    門口的葉鶯鶯一個踉蹌，差點摔了進去！

    這掌櫃的還真不是一般黑心啊！

    那兩個婦人覺著貴了，便以材質不好想要講價，可掌櫃的做生意幾十年，還能被這個難倒嘛？

    隻見他又說道：“二位夫人，這可真是不能少了。實話跟你們說了，這東西本是別家在我這兒定做好的，過幾日就要來取，我瞧著好看，就擺了出來。二位夫人若實在喜歡，我就賣給你們了，定做那家，我再讓他們等等。”

    聽聽，這說話的技術。葉鶯鶯都忍不住要給他鼓掌了。

    隻見那兩個婦人又猶豫了一會兒，然後就開始掏錢了。

    葉鶯鶯的心都在滴血啊！她的勞動成果就這樣被自己賤賣了！

    轉身去買了些蠟燭和針線，葉鶯鶯想了想又買了六個饅頭，以及一小瓶金瘡藥。一共花了十八文錢。她本想給葉婆子買肉包子的，但害怕一會兒車上這肉包子香味兒太重，被人知道，說她偷藏吃的。想來想去，唯有饅頭最為安全。

    回到家裏，依舊是英子在做晚飯，那劉氏和葉誌才還沒有回來，而小景正和葉婆子在院子裏玩著。

    “小景乖，去喊爺爺奶奶回來吃飯了。”

    別看小景隻有三歲，可窮人孩子都懂事早。隻要會走路的，在村裏都是光屁股到處跑的。

    葉鶯鶯支開小景，就將葉婆子拉進房裏，神秘兮兮地掏出還有餘溫的饅頭。

    葉婆子大驚：“鶯鶯，你這是哪來的？”

    “噓，奶奶，小點聲。你一邊吃，我一遍跟你說。”

    可這葉婆子哪裏敢吃呀！腦子裏不知怎的，就想起了上次劉氏跟她說的，李家兒子給葉鶯鶯吃的那件事了，當下心裏一涼，想著這該不會又是李大田給的？

    可好端端的，人家李大田憑什麽給鶯鶯這麽好的白麵饅頭呢？該不會……該不會真的有什麽事兒……

    “鶯鶯啊！咱們窮歸窮，可不能做些……不好的事情呀！你畢竟還是個沒出閣的姑娘，這要是名聲不好了……”葉婆子將饅頭放了回去，滿臉的堪憂。隻覺得自己對不起大兒子，沒將葉鶯鶯照顧好。

    “奶奶，您想哪兒去了！這些都是我勞動賺回來的！”葉鶯鶯也不知道這葉婆子從哪裏聽來了風言風語，立即拿起一個饅頭塞進葉婆子嘴裏，就開始說自己賺的第一桶金了。

    當然了，這價錢，葉鶯鶯可沒敢如實說。不是擔心葉婆子會亂說，而是怕那劉氏太敏銳，給逼問了出來。

    葉鶯鶯隻說賣了十文錢，還拿出兩文錢給了葉婆子：“奶奶，這錢你收好了，可別給二嬸他們瞧見了。”

    葉婆子一時間百感交集，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覺得這兩文錢特別沉重。緊接著，眼淚就嗒嗒落下來了。

    “奶奶，你別哭呀。”葉鶯鶯隻是想表達自己能夠賺錢了，可以改善兩人的生活，沒想到會讓葉婆子哭了。

    抬手擦了擦眼淚，葉婆子情緒有些激動，她道：“鶯鶯，讓你跟著奶奶受苦了……”一想到自己沒讓這孩子吃飽穿暖，倒是跟著自己這個老婆子受苦，心裏就難受。

    拉著葉鶯鶯的手，葉婆子明顯感覺到這雙小手跟第一次接觸不一樣了。葉鶯鶯的手上有了許多細小的傷口，以及一點繭印，這些都是幹活所致，艱難的生活讓鶯鶯這孩子都被迫開始賺錢了，葉婆子更是滿心的自責。

    “奶奶，您別這樣說。鶯鶯已經長大了，能夠賺錢養你了呢，該高興才是！”葉鶯鶯安慰道，“奶奶你每次晚飯隻吃一半，剩下的一半偷偷留給我，自己餓肚子，這些鶯鶯都記在心裏，就想著哪一天賺錢了，帶著奶奶享福呢！”

    “如今這機會來了，是鶯鶯報答您的時候，該高興才是呀！”葉鶯鶯說著，將那收購過來的幾件衣服拿出來，道，“我娘在世的時候手藝就好，我雖然沒全學會，但也懂些皮毛。這些衣服改進改進，咱們就能賺錢呢！”

    沒錯，葉鶯鶯就是這樣想的。

    別看葉婆子在這家裏是個婆婆，可實際上真正當家做主的可是劉氏呢。劉氏的摳門大家又不是不知道，當她葉鶯鶯是個外人也就算了，就連給葉婆子的一日三餐也都是少之又少。

    劉氏總說葉婆子年紀大了，吃不了多少東西，後者臉皮薄，又想到自己拖累了老二一家，這自然不敢反駁。所以葉家其他人吃四五個黑窩饅頭的時候，葉婆子隻吃了一個，而且還省下半個給葉鶯鶯。

    這些事情，葉鶯鶯抖是記在心裏的，就等著哪天翻身了，帶著葉婆子過好日子呢！

    葉婆子瞧著葉鶯鶯滿臉的自信，這心底是鬆了一口氣：“我們家鶯鶯長大了……”

    葉鶯鶯笑著，躲進了葉婆子懷裏撒嬌，可不一會兒，就抬頭說道：“奶奶，這事兒可不能讓二叔二嬸他們知道，就是咱倆的小秘密好嗎？”

    葉婆子斂了笑容，似乎有點為難。可想了想，這老二夫妻倆什麽性子，她還不清楚嘛？要是讓劉氏知道葉鶯鶯會賺錢了，這還不得全部拿走呀！到時候鶯鶯又要餓肚子……

    況且，鶯鶯這也差不多要到了嫁人的年紀，劉氏肯定不會置辦什麽好嫁妝，可就她自己的那點私房錢……怕是也買不了什麽。

    想罷，葉婆子點了點。就讓鶯鶯為自己賺一些嫁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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