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家門，葉鶯鶯特意繞去了趙裏長家裏。按理說，她給趙婆子送禮也有些日子了，這也該有點眉目了？

    葉鶯鶯想也許是趙婆子拉不下這個身份專門來告訴她，但她可以上門去詢問呀！

    趙婆子瞧見葉鶯鶯的時候，臉上還真有幾分尷尬。

    “嬸子，這是我爹給我的一小錢袋，鎮上的姑娘都用這一款，掛在手上不容易被偷，可好看了。我平日上山幹活的，也用不著這個，給您就不一樣了，戴在身上，特別襯身份！”葉鶯鶯一上來，就送上一個剛剛做好的小錢包。

    反正這東西純手工，成本也值不了多少錢，順手人情給趙婆子，拜托她多在辦戶籍這件事上，多幫幫自己。

    趙婆子瞧著也甚是喜歡，這錢袋，她年終的時候去鎮上采辦瞧見過，那些富家小姐幾乎人手一個，可是好看哩！

    可是二兩多銀子一個，趙婆子怎麽著都是舍不得的。

    這如今有個的送上門來了，說不心動那是假的。可趙婆子這次是真不能收哇！上次葉鶯鶯送的肉，趙婆子當晚就給燒了。

    趙裏長吃得是十分開心，可一聽趙婆子說了這肉的來曆，立馬沉了臉色，放下筷子，嚴肅道：“荒唐！這事豈是那麽簡單的？若人人都不按照律法辦事，那這個國家豈不是亂了套了！”

    葉婆子一個婦道人家本是不懂什麽法律規矩的，但好歹也嫁給趙裏長這麽多年了，耳濡目染的，多少也懂得了幾分道理。平日裏她收一點小東西，隻要不是太過分的，趙裏長也就睜一隻閉一隻眼了。

    可今天葉婆子辦戶籍分家這件事，還就真不能壞了律法。

    一聽趙裏長是這個態度，趙婆子可就心慌了。她了解自己的男人，在原則上麵可是絕對不會讓步的。

    趙婆子這肉也吃不下去了，一臉著急的直問怎麽辦。

    趙裏長搖頭歎氣，自家婆娘跟了自己多年，可愛貪小便宜的性子還是跟其他村婦一樣，傷大雅呀！

    趙婆子當晚被趙裏長訓斥了一頓，說什麽都要讓她把這肉給還回去了。那趙婆子想著人家送來的可是上等肉，你讓她怎麽還？

    還給葉鶯鶯同樣的價錢，這不就是她花錢買的麽？可她平日裏哪舍得這麽貴的肉呢？心裏不甘呀！

    想來想去，也就隻好將房梁上的二斤多臘肉給取了下來，趙婆子想著，斤兩還多了一些，雖然比不上上等肉，但也是她最大的能力了。

    “鶯鶯啊，你奶奶辦戶籍這事兒還真是有些難度。不是嬸子不幫你，實在是你趙叔叔也無能為力呀！”趙婆子說著，就將那二斤多的臘肉塞了過來。

    葉鶯鶯一愣，這招不好使了？人家還還了肉回來。難道這趙裏長真是難得清官，一點一滴東西都不收？

    “不是，嬸子，我這其實也不是什麽難事兒……趙裏長那麽厲害的一個人，一定能有辦法的……”葉鶯鶯見趙婆子直將她往外推，這心裏有些著急了。

    趙婆子也是一臉為難，畢竟沒幫人辦成事，這有失麵子不說，萬一葉鶯鶯心裏不舒坦，到處跟人宣揚，那她可就是給趙裏長丟人了！搞不好還會害得趙裏長被撤職……

    這樣一想，趙婆子更覺得自己惹上了大麻煩。可你說這事兒也是你自己一開始就答應的，這會兒要是對著人家葉鶯鶯發火，那不是打臉麽？

    好在趙婆子也跟著趙裏長這麽多年了，有些事情，她還真是學會了圓滑處理。就比如現在，趙婆子一直拉著葉鶯鶯的手沒鬆過。

    趙婆子一臉愧疚道：“鶯鶯啊，這事兒是嬸子不對，沒有問清楚情況。你說若是個分田分地的事兒，嬸子興許還能幫上點忙，可你這個辦戶籍……是真的關係到律法的事情呀，不能胡來的。”

    “這樣，你現在不是經常能見著你爹了嘛？讓你爹回來一趟也不是難事兒。還有你小叔，我聽說他也在丘水鎮附近幹活，應該不難找的，到時候人齊了，嬸子一定催你趙叔把事情給辦了！”

    人家趙婆子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葉鶯鶯也知道走後門是真沒戲了。但剛才趙婆子說到了“分田分地”的事兒……

    葉鶯鶯知道，該是有些人找過趙婆子幫忙這些，而且還辦成了。她暗暗記住，等她真的辦好戶籍了，分田分地定然少不了葉家幾個兄弟的糾纏，到時候她還得來找趙婆子。

    “是我考慮不周，為難嬸子和趙裏長了。這肉……我不能收。”葉鶯鶯也知道自己再糾纏下去得不到什麽結果。她上次送的二斤肉純粹就當跟趙婆子拉近關係了。

    將臘肉推給趙婆子，葉鶯鶯甜甜一笑，道：“嬸子，都是自家人，用不著這麽客氣。那二斤肉就是我孝敬您和趙叔的。”

    聽聽，多懂事的孩子！

    趙婆子可是見過不少人來托她辦事兒的，當然也有她知道一定辦不成，直接不收東西的。那人家鐵定是直接將東西拿走了，搞不好背後還說上兩句。

    村裏人都是吃過苦的，可真沒有一個像葉鶯鶯這麽討人喜歡的。

    趙婆子這心裏一下子就覺得幾分不好意思了，她拉著葉鶯鶯又安慰了幾句，這才送人離開。

    葉鶯鶯剛轉了身，就又瞧見隔壁的鄧妮子靠著門口對著她嘲笑。

    “我怎麽說來著？送禮的白癡，嗬嗬嗬。這回事情沒辦成，連東西都拿不回來了？”鄧妮子看熱鬧似的，輕笑了一聲。

    葉鶯鶯臉上通紅，轉身要走。

    鄧妮子又道：“不就是辦理戶籍分家這點小事兒麽？那趙婆子沒點本事，我倒是能幫你給辦了。”

    葉鶯鶯步子一頓，疑惑地回頭。

    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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