尷尬笑笑，葉鶯鶯掙脫了他們手，就想往門口挪。她笑道：“我爹被他媳婦兒管得嚴，不是每次都能見到的……那什麽，我還得割豬草呢，不然被我二嬸知道了，又要生氣了。”

    葉鶯鶯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麽要來這裏？就因為香草拍了拍她的手，那感覺跟真關心似的。

    “哎呀，割豬草這種小事不打緊。讓阿旺幫你做就是了。”鄧婆子給女婿一個眼神。

    後者立即接話道：“對，我幫你做！”說著，還真去屋後頭拿鐮刀了。

    “不是……你們……嬸子，香草，你們到底有啥事，就直說。”葉鶯鶯實在受不了這樣的假熱情。倒不如來個痛快的。

    三人對視一眼，笑了笑，然後鄧婆子推了推女兒，香草沉了一口氣，也就不繞彎子了，她笑道：“鶯鶯啊，你看，你上次不是花了五十文買家我的舊棉被嘛。我們都知道這錢肯定是你爹給的。”

    “你到底是你爹的親女兒，他見著你的時候，肯定不會虧待你的。我們家這……也不是太富裕，但家裏終歸有幾樣好東西，你要是看上什麽，隨便拿，大家都一個村的，我們算你便宜點！”

    香草一口氣說了目的，臉上一點也不害臊。

    她昨天聽母親說了一堆，這心裏頭也可也是惦記了好久。覺得葉鶯鶯從她爹那裏肯定拿了不少銀子，這才花五十文買她家的被子，總覺得少了點。

    香草這嫁到隔壁村，一天到晚為了夫家各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情，跟別人爭搶，這臉皮還真是厚了不少，什麽便宜都想占。

    她在夫家跟婆婆聯手，在村子裏還真是所向無敵，所以家裏條件比較好，有一部分也是這麽來的。

    香草怪她娘笨，不知道借機多要點錢，這幾床棉被不好，你就不會再讓她買點其他的東西嗎？家裏的鍋呀碗呀，還有那些筷子，都是用了好些年的，你就不會都賣給她換些錢嗎？

    被女兒這麽一說，鄧婆子也覺得在理，甚至不管人家葉鶯鶯要不要這些東西，她就真當自己家裏有個小寶藏了。

    於是，跟女兒女婿商量一番，便決定將葉鶯鶯帶到家裏來買東西。當然，這事兒可不能給其他人瞧見了，不然大家都效仿起來，他們可就賺不到什麽錢了。

    “嗬嗬，鶯鶯啊，沒有你喜歡的嗎？就知道你眼光高，正好，我上午去了鎮上，買了不少好東西回來呢，你看看有沒有喜歡的。”香草說著，給丈夫使了眼色，後者立即將東西都拿了出來。

    “這個絹花，還有這簪子，漂亮？對了，這紅豆糕特別好吃，隻有鎮上才能買到呢，你嚐嚐。”香草說著，捧了一堆東西到葉鶯鶯跟前。

    葉鶯鶯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這一家人真當她是收破爛的嗎？想推銷東西也不動動腦子，她都是經常去鎮上“找爹”的人了，這些小玩意兒會沒見過嗎？

    “嬸子，香草，謝謝你們的好意，這些東西我真的用不著。”葉鶯鶯婉言拒絕，“家裏的豬還沒吃飯呢，我要是回去晚了，二嬸要追過來的。”

    “哎，你二嬸算個什麽東西！下次見到你爹，將你二嬸這些事情都告訴了他，看你二嬸……”香草的夫君話音未落，便聽見門被重重砸了起來。

    “葉鶯鶯你個小賤人，勾搭人男人勾到這裏來是！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該死的掃帚星，開門！”劉氏的聲音穿透進來，威武雄壯的，真跟上門捉奸一樣。

    她不過在外麵聽見一句男人的聲音，說“你二嬸算個什麽東西”，便認定這男人是趙裏長，認為兩人開始偷偷摸摸了。

    按理說，她應該再晚一點敲門，等兩人都脫了衣服，抓個現行才是。隻是劉氏聽見罵自己的話了，這一時沒忍住，就開始砸門了！

    當然了，氣歸氣，直接叫喊趙裏長名字的膽量，劉氏還是沒有的。她認為，像葉鶯鶯這樣的狐狸精，所有的壞事都是她挑起來的！

    屋裏的人一驚，這劉氏咋來了？而且聽這敲門聲，來勢洶洶呢。

    鄧婆子這生意還沒做成就被劉氏打斷了，自然沒有什麽好臉色，對著門口就吼了一句：“怎麽哪兒都有你劉氏！鼻子咋就這麽靈，真當自己是條狗啊！”

    “我呸！你才是狗呢！你個臭不要臉的鄧老太婆，你把人藏家裏跟誰私會呢！一把年紀還幹起了虔婆的勾當！我看你就是沒皮沒臉的老虔婆！老虔婆，我警告你，趕緊開門聽見沒有！不然我今兒個就砸了你這破門！”論罵人，劉氏可不會輕易認輸，什麽難聽的話，她都敢說。

    鄧婆子一聽，劉氏這樣羞辱自己，是再也坐不住了。卷起袖子就要去開門找架。

    香草急忙攔住，小聲道：“娘，讓她砸！砸壞了咱家的門，咱們就去找趙裏長公正，讓她賠新的。”

    鄧婆子頓了頓，道：“這好是好，可……她罵我……”

    這古代人可是看重輩分年紀的事情，鄧婆子虛長劉氏幾歲，按理說，劉氏該喚她一聲“姐姐”，可是如今卻被她叫罵“老虔婆”，這口氣可實在咽不下去。

    香草拉住鄧婆子，任憑那門被砸得咚咚響，前者小聲道：“說兩句又不少塊肉，咱也能罵回去，反正這門就是不能開！”

    “對，不能開！”香草的夫君也用力點頭。

    鄧婆子自然是聽女兒的，這心裏雖然難過，可也不甘認輸，張口就叫罵道：“你說誰是老虔婆？誰是老虔婆！自己兒子管不住，成天在外麵賭錢，輸光了就裝孫子，我看你連老虔婆都不如！”

    “你！”

    正所謂打人不打臉，罵人不辱親。兒子是劉氏的心頭肉，一旦被人戳中了，這可就是抓狂了。

    劉氏對著那門狠踹過去，更是扯了嗓門大罵道：“你個老虔婆自己生不出兒子，還有臉說別人家的事情！別忘了，你是怎麽在這白塔村的！你是沒人要，被男人休掉，趕回來的，就因為你生不出兒子！沒兒子養老送終！你個老虔婆！”

    鄧婆子的脊梁骨被戳，這下是真的再也坐不住了，氣得抓起一條板凳就要衝出去。可香草夫婦就是攔著不放，恨不得那門早點被砸壞，他們好訛上一筆。

    葉鶯鶯趁亂，從邊上的窗戶翻出去。她雖然不知道劉氏為什麽會來這裏，但是卻十分清楚，要是被劉氏逮個正著，那可就必死無疑。

    門外的劉氏砸了半天門也不見開，這後退兩步喘了口氣兒，倒是瞧見葉鶯鶯逃跑了。

    劉氏二話不說，拔腿就追！

    劉氏自以為聰明，認為這砸門也要半天，依照趙裏長那聰明性子，不是藏好了，就是逃跑了，就算她進去了，也不可能亂翻鄧婆子家的東西，所以這抓到葉鶯鶯，才是最容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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