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葉玉泉原地踱步了一會兒，低頭又從腰間拿出一小塊碎銀子瞧了瞧，最終又給塞回去，然後出了賭場。

    葉玉海是忍不住好奇跟了過去。他這有錢還舍不得賭了？

    隻見葉玉泉進了幾家店，買了不少東西，然後在一個巷子裏跟一個年輕的姑娘匯合。

    那姑娘倒是穿得一身不錯的衣裙，頭上戴著珠花，略施粉黛，十足的鎮上人。她打量了葉玉泉一番後，眉頭緊鎖，不悅道：“不是給你銀子了嗎？怎麽還穿這身破衣服？”

    葉玉泉看了看這身洗得略微發白的深色麻衣，討好地笑道：“我這身衣裳不挺好的嘛，又沒破又沒壞的……”

    “你！”姑娘氣得想發脾氣，可腦海裏一閃靈光，登時就沉了臉色，問道：“你是不是又輸錢了？把買衣服的錢給輸掉了？”

    葉玉泉心裏咯噔，可怎麽都不敢承認呀。他隻能嘿嘿一笑，撒謊道：“哪能啊，這不，錢都用來給你爹買東西了嘛！好了好了，別生氣了，再不走，讓你爹娘等久了，可就不好了。”

    姑娘還是不高興，嘟囔了幾句，對著葉玉泉又是打了幾下。後者嬉皮笑臉地應下，拉著人家的手大步離開。

    看著兩個人背影，葉玉海托著下巴，眼珠子轉來轉去的。看來村裏的那些謠言還真不是空穴來風啊！葉玉泉真的又找了個女人。

    葉玉海轉身去賭場又賭了幾把，這才回了家。

    他一進門就將葉玉泉的事情講給母親王氏和小娟聽，兩個女人八卦的心思遠遠超過了葉玉海去鎮上，尤其是王氏，現在就忍不住衝到葉誌才家去擠兌劉氏了。

    這還真不是王氏自找沒趣。而是她本就和劉氏互不順眼，就想看對方吃癟的樣子，這好不容易有個機會，能錯過嗎？

    王氏一路上在腦海裏設想了許多種劉氏臉色難看的樣子，自己都不知道樂了多少次。可真當她指桑罵槐地說了這事兒，劉氏卻一臉淡定地瞥了一眼。

    王氏可就不高興了，她這明明是抓著小辮子了，劉氏這要麵子的人，怎麽反應這麽淡呢？難不成沒聽懂？

    “我說二嫂，你們家玉泉在鎮上可是逍遙，這連養小老婆的錢都有了，咋就不見他拿回點孝敬你呢？”王氏靠在籬笆上，挑明了說。

    劉氏停下手裏的活，看了過來，也沒好氣地反擊道：“我們家玉泉往家裏帶錢的時候，我還要通知你不成？難道還要召集全村的人都過來看我兒子給錢？”

    “哎你……”

    “我看你就是吃飽了撐的，聽風就是雨！有這閑工夫不如去管管你兒子，別三天兩頭跑我這跟要飯的似的，賴著不走。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這個做娘的是個後娘呢！”

    對於葉玉泉找姑娘的時候，劉氏是再清楚不過了，可這沒扶正之前就是個家醜呀！她可不能讓這事兒給黑了麵子，尤其是從王氏嘴裏出來的。所以這反擊的話也十分厲害。

    王氏一聽，不高興了。推開籬笆就進來，雙手叉腰，大喊道：“怎麽說話呢！你有沒有一點當長輩的樣子？我們玉海孝順，來這裏看看他奶奶，順便吃頓飯怎麽了？你倒好，每次給他吃什麽了？比豬吃的都差！”

    “我喂頭豬還能賣點錢呢，你兒子能和我家豬比嗎！”

    “哎你個臭不要臉的！罵誰呢！罵誰呢！”王氏擼起袖子往前衝。

    劉氏也不怕羞，扔了手裏的東西，招呼過來。

    這扶著葉婆子出門的葉玉海一瞧見這狀況，上前就將兩人拉開，還好聲好氣地勸道：“二嬸，娘，都是一家人，你們這是幹啥呀！”

    兩人都是一愣，目光轉向葉玉海：“你怎麽在這兒？”

    可不得在這兒嗎？葉玉海當時瞧著母親掉頭就跑，也沒說去哪兒，他也不願在屋子裏待著，自然是要到葉婆子這裏來討點散錢了。他生得個高腿長，這速度可不得比王氏快嗎？何況他還是抄近路來的。

    這會兒又是當著葉婆子的麵，他可不能幫著自己的母親，隻能裝個和事佬，好讓葉婆子對他的印象好上加好。

    “這又是怎麽了？”葉婆子瞧著兩個兒媳婦，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王氏一時沒明白怎麽回事，還趁著氣頭上，就給劉氏扣帽子，她道：“娘您來得正好，瞧瞧二嫂教出了個什麽好兒子，放著家裏的娘子孩子不管，跑到外邊跟別的女人鬼混，還給那女人的父母買東西了！”

    “哎……”葉玉海阻止不及，隻能暗罵母親蠢頓，沒瞧見他這剛把老太太哄開心嘛！

    葉婆子一聽，嚇得臉都白了！這可是家醜呀！大大的家醜！踉蹌幾步走到劉氏跟前，顫抖地問道：“真是真的嗎？”

    劉氏沒有好臉色，轉身要走，但不忘辯解：“娘別聽她瞎說！”

    “我瞎說？哎我要是瞎說的話，就讓老天收了我這張嘴！你敢叫你兒子回來對峙嗎！看看他是不是在外邊養女人了！”王氏可來勁兒了，這叫嚷聲恨不得全村人都聽見。

    路過的英子一愣，偷偷抹了眼淚，便快速走過。

    葉玉海瞧見，急忙扯了扯王氏的手臂，示意她差不多就行了，趕緊回去吧。一會兒惹得老太太不開心了，以後他還怎麽拿錢。

    可王氏不這麽認為呀，她就覺得兒子今天怎麽這麽奇怪，不幫著自己就算了，還跟自己作對。這是不是吃了劉氏兩頓飯，就不認識誰是他親娘了！

    “你別拉著我！今兒個我還就是要把話說明白了！”王氏推開兒子，繼續叫罵，“別以為你兒子是個寶貝，這整天在外麵鬼混，都不知道睡過多少女人，你這當娘的也不知道管管！你們一家子不怕得病，我們還嫌丟臉呢！”

    “你個老虔婆！亂說什麽呢！我們家玉泉可比你兒子強多了！你兒子到現在連個蛋都下不出來！你也有臉在村裏說話！就不怕你們家是個絕戶嘛！”劉氏叫嚷起來，這也夠狠毒的。

    王氏不甘落後，叫嚷道：“我們小娟已經懷孕了，過不了幾個月就會生個大胖小子，再過兩年又生一個，可比你們家強多了！你兒子在外麵可都是生野種的！”

    “我呸！就小娟那瘦不拉幾的樣子還能生得出來？我看指不定就死在肚子裏了！”劉氏句句惡毒。

    縱然懷孕的事情是假的，可連著被這樣咒罵，葉玉海心裏也是氣不過，上來就要給劉氏好看。

    葉婆子急得團團轉，好在他們聲音夠大，招來了不少人。葉婆子急忙托人給葉誌才帶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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