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各類事情進展都還相對順利。

    阿山對鄧妮子那一次趕出門外的舉動成為了村裏津津樂道的話題，不管誰家都要說上幾次。倒不是說她們覺得阿山做得有多好，而是覺得鄧妮子這樣的人吃癟，她們心裏痛快！

    大家相互間也會交流心得，交貨的日子裏都盯著別人的繡品一起做監督，不知不覺中都嚴謹了起來。

    鄧妮子還是想方設法地靠近阿山，可阿山就是不做搭理，有時候實在是煩了，便會冷聲一句：“不按規矩做事，下次就別來了。”

    鄧妮子碰了一鼻子灰，隻好灰溜溜地走到葉鶯鶯那邊去驗貨。

    大家都對阿山這舉動紛紛讚揚，說是除了趙裏長，終於又有個好男人不被鄧妮子所迷惑了。

    很快就到了八月十五。

    葉鶯鶯和阿山跟葉婆子交代要去鎮上幾日，便帶上滿滿的東西出發了。

    葉鶯鶯本打算這次到了鎮上，順便給徐思遠補貨，可阿山卻覺得要推後幾天。不然拍賣大會跟供貨同時出現，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一起去。

    到時候徐思遠找了借口說她葉鶯鶯私自賣手工，違反契約，可就麻煩了。

    葉鶯鶯覺得在理，便一心拍賣的事情。他們提前一天換好裝，去了春風茶樓，打點一些準備工作，還請了茶樓的幾個夥計幫忙做下臨時的維護指引等工作。

    八月十月五上午，兩人做了最後的檢驗，確定一切就緒後，才開始坐等賓客的到來。

    隻是，這等候的時間總覺太過長久，加上這又是一次大買賣，葉鶯鶯這心裏頭七上八下的，沒有片刻安寧。

    她每隔幾分鍾就會看看窗外，或者跑到一樓大堂門口問問有沒有來參加拍賣會的客人。她總問阿山：“咱們都是一個月前通知的，他們會不會忘記了？”

    這要是放現代，怎麽著在開始的前兩三天或者前一天還會再提醒一次來著。可這古代通訊不方便的，根本做不到哇！

    阿山安慰葉鶯鶯道：“別急，咱們上次做得那麽好，大家印象深刻，一定會來的。”

    阿山說的還真沒錯，他昨天就在鎮上打聽過了，問起青樓“小仙女”的事情，大家都能說起一番，由此可見，影響力還是蠻大的。

    約莫中午時候，來了個衣著鮮亮的男人，看起來大約三十出頭，脖子上掛著個大金豬，十個手指上戴滿了金戒指，就連腰帶都是純金的，看起來還蠻厚實的，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個有錢的主兒。

    “聽說在這兒有衣服賣？”男人走起路來挺著個大肚子，一搖一擺的頗為囂張。

    葉鶯鶯急忙起身迎了過來：“是是是，不過我們申時開始。您不妨先坐坐，小二上茶！”

    好不容易來了第一位客人，葉鶯鶯心裏麵這個激動，還真把人家當爺伺候，麵麵要照顧得完美。

    可這男人大手一抬，說道：“申時？我哪有時間等到那個時候？現在就要買！你讓我看看你們都有什麽衣服，我挑兩件就走了。”

    葉鶯鶯有些為難，笑道：“咱們一個月前說的規矩就是申時開始，這提前了不好……”

    “是啊，要不然您先去其他地方逛逛，申時的時候再過來？”阿山幫著說話。

    可葉鶯鶯眼睛一瞪，暗暗拉了阿山一把，你是傻嗎？這上門的客人咋還能往外趕呢？萬一他不回來了咋辦？

    正想著，男人就站了起來，不悅道：“你不怕我這一走就不回來了？”

    葉鶯鶯心裏當然是怕怕的，她在這等了一個上午，好不容易盼來了一個客戶，能舍得放人家走嗎？

    “瞧您說的，這來都來了，哪還會走呢？坐下來喝杯茶，再吃點東西，申時很快就到了。”葉鶯鶯討好道。

    男人哼了一聲，又重新坐下，傲嬌的小表情有點欠揍。他道：“反正我在這等著也沒事可做，不如先讓我看看你們這衣服到底什麽個樣子，若我有看中的，咱們商量個價錢，等時辰到了，我一口價買下來便是，也省得你們麻煩。”

    葉鶯鶯臉色一變，這可就不太好了。

    “不是，咱這是拍賣衣服，價高者得，您若先挑了，其他人可怎麽辦呢？”葉鶯鶯笑著解釋，還是不願得罪第一個客人，希望他能理解。

    阿山瞧了瞧這人，然後拉住葉鶯鶯，道：“他若不稀罕咱們的衣服，也就不會來了。鶯鶯，咱們不可壞了規矩，他若不想要，一會兒多得是人要呢。”

    “可……”葉鶯鶯還是覺得“開門紅”很重要，第一個客人往往代表一個好彩頭。

    阿山悄悄對著葉鶯鶯的耳朵說道：“你瞧他走路輕飄飄的樣子，身上的那麽多金飾怎麽可能不沉呢？這人若真是有錢，又豈會等不到申時？再高的價格，也會拿下才是。”

    葉鶯鶯一聽有理，又看了看這個男人，男人也在偷偷瞄他們，想知道兩人說了些什麽。他見葉鶯鶯看了過來，趕緊扭了頭，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葉鶯鶯試探道：“不知您打算出多少錢買我這衣服？”

    男人清了清嗓子，雙手背後，原地走了幾個圈兒，裝作一臉思考的樣子，然後過了好一會兒，才答道：“看你們也不像是本地人，出來做個生意也不容易，這樣，我幫你們減輕點負擔，我就拿五件衣服，一共三兩銀子。”

    三兩銀子？

    葉鶯鶯眼睛一瞪，還真是個想趁機撈便宜的家夥啊！她這每一件衣服都是二兩銀子起步的，隨便一件都能拍賣至少五兩，他說這話還真是不會臉紅也！

    “不好意思，您還是去外麵看看風景，考慮清楚了，申時再過來。”葉鶯鶯將頭一轉，不願再搭理。

    這人“哼”了一聲，轉身就走，可走到樓梯口的時候還不見兩人留他，這步子又是一頓，生氣道：“我這一走，指不定就不會來了啊！”

    “愛來不來！”葉鶯鶯站在窗口看風景，也懶得回頭。

    “我真走了！”那人又道一聲。

    葉鶯鶯這次回答都不回答了，就拉著阿山一起看風景。

    男人一愣，掉頭就下樓，走到大街上後，還抬頭仰望，大叫一聲：“我真走了啊！”

    葉鶯鶯和阿山擺了擺手：“好走，不送。”

    男人見真沒希望了，大喊一句“你們等著！”然後灰溜溜地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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