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一堆銀耳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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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氏舒心一笑,用手戳了一下采薇的額頭:“你這丫頭鬼機靈,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這樣不好嗎?”采薇調皮的反問。

    “好!怎麽不好!”林氏道。

    采薇又問:“大媽母女兩個欺騙爺爺奶奶,說她們回秀枝姥姥家了,其實是跑到左夫人家破壞我和左夫人兒子的親事,爺爺就那麽放過她們了嗎?”

    “怎麽可能!”林氏道,“你爺爺對你大媽和你秀枝姐發了好大一通脾氣,責令她們從今日起,每人必須得紡出十斤棉花的線來,如果完不成任務,第二天不準吃飯。”

    采薇笑著道:“這次爺爺氣得不輕。”想著自己已經待了片刻,得回堂屋跟田老漢有個交代,於是出了茅草屋,空著手往堂屋走去。

    田老漢正盤在炕上邊抽著旱煙邊等采薇來還銀耳墜,就見采薇懨懨地走了進來,泫然欲哭的對他道:“爺爺,那對銀耳墜不見了。”

    “什麽!怎麽會不見的?”田老漢一邊說話,一邊探究的看著采薇,這個死丫頭詭計多端,自己可不能被她騙了。

    采薇的神情非常自然,委屈道:“我也不知道怎麽不見的,昨天早上我看過還在,後來回去的時候發現新做的那套綢緞衣服被撕得粉碎之後,我因為心裏難過,又有別的事給耽誤住,就一直沒有再看那對銀耳墜了,誰知剛才去看,居然沒有了。”

    田老漢的臉色極為難看,可還抱著一線希望道:“你會不會記錯了地方?”

    采薇搖頭,非常肯定的說道:“不會!因為銀耳墜那麽貴重,我特意放在枕頭裏麵。”

    田老漢悶頭抽了幾口煙,問道:“你覺得你那套綢緞衣服是被誰撕的。”

    “我哪兒知道呀,反正當時在家的人都有嫌疑。”采薇道,她才不會直接說是誰做的。

    “這個範圍太大了。”這不等於沒說嗎!田老漢鎖眉。

    “那麽就往為什麽要撕這套衣裙的動機上想咯。”采薇說到這裏,用力的搖了搖頭,“我不願意考慮這件事,我怕引火上身。”說著跑了。

    回到茅草屋後,采薇從後窗上翻上房頂,爬到堂屋的屋頂上偷聽。

    堂屋裏,田老漢邊抽著旱煙邊沉思了一會子,忽然衝著門外大聲怒喊:“秀枝,到堂屋裏來!”

    采薇趴在房頂上看見秀枝低著頭從東廂房裏走了出來,戰戰兢兢地進了堂屋。

    田老漢陰鷙的看著她,沉聲道:“跪下!”

    秀枝吃了一驚,猛的抬頭向田老漢看去,目光一碰到田老漢那陰沉的叫人心驚肉跳的視線,就嚇得渾身直哆嗦,兩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田老漢眼睛如刀一樣死盯著她,冷聲問道:“昨兒你做了什麽,老實交代,不然我要你好看!”

    秀枝心怦怦亂跳,顫抖著嗓音道:“我……我沒做什麽呀。”

    田老漢自從得知左夫人堅決不和他們田家結親是因為季氏和秀枝跑去人家告訴采薇早就定過親的原因,氣急之下差點背過氣去,對季氏和秀枝正恨得連打死她們的心都有。

    采薇找銀耳墜沒找著,還提起她那套綢緞衣服被人撕毀的事,並且要田老漢往撕衣人的動機上去想,田老漢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季氏和秀枝身上。

    季氏想把秀枝嫁入左家,就要千方百計的破壞左家兒子和采薇定親,那麽撕掉那套綢緞衣服,讓采薇不能打扮得體體麵麵去見左夫人則是破壞的第一步。

    聯想到昨天在得知采薇的那套綢緞衣服被人盡毀,他讓魏氏要秀枝趕緊送一套最好的衣裙給采薇穿了救急,秀枝遲遲沒有送來,最後自己卻盛裝出現在左夫人麵前,田老漢已經從心裏認定了綢緞衣裳是被秀枝撕毀的。

    至於銀耳墜不一定是秀枝偷的這一點田老漢心裏還是有數的。

    采薇狡猾,說不定借著衣服被撕的機會,昧下那對銀耳墜,再嫁禍給秀枝也是極有可能的!

    可誰叫秀枝安了壞心破壞采薇和左公子親事,從而間接的破壞了金菊的親事,那這筆賬也就一並算在秀枝頭上!

    現在見秀枝鴨子死了嘴巴硬,不肯承認是她毀了那件綢緞衣裳,田老漢一肚子的火氣終於大爆發了,從炕上跳下來,揮舞著手中的旱煙杆狂抽打秀枝:“你這小賤人,你把采薇的那件嶄新的綢緞衣裳給毀了,你還敢裝糊塗,來個死不承認!看老子不打死你!”

    秀枝被抽得滿地亂爬,嚎哭著大喊:“救命!”

    母女連心,雖然季氏重男輕女,可她隻有秀枝這唯一一個女兒,聽到秀枝被她爺爺打得慘嚎連連,自然心如刀絞,可是她知道老爺子正在生她母女兩個的氣,不敢前去,免得火上澆油,便要田家平去堂屋求老爺子開恩放過秀枝。

    田家平因為妻女做下的爛事心中羞愧,無臉見人,因此躲在屋裏,現在季氏求到了他臉上,況且挨打的是他的女兒,因此不得不硬著頭皮去了堂屋。

    見田老漢像發了狂似的用手裏的煙杆抽的秀枝滿地打滾,連忙上前一把抱住田老漢,苦苦哀求道:“爹!秀枝和她娘做下這等有損田家門風的無恥之事,打死也是活該!隻是爹年紀大了,跟她們這幫糊塗東西慪氣傷了身子可就劃不來了,爹趕緊歇歇,別打了!”說著,把田老漢強行拖到炕上坐下。

    田老漢氣得胸口起伏不定的喘著粗氣,用手裏的煙杆指著秀枝道:“你別以為你老子來了我就會放過你!你趁早跟我說實話,采薇的那套綢緞衣裳是不是你撕毀的!你姑姑借給采薇的那對銀耳環又是不是你偷走的!你若不說實話,我就把你往死裏打!”

    秀枝雖然是農家少女,可從小也算是嬌生慣養,基本上就沒吃過什麽苦,平生這麽大就今天挨了一場打,痛得她哭嚎不止,聽田老漢說還要打她,立刻淚流滿麵的招供道:“采薇的那套綢緞衣服的確是我撕毀的,可姑姑給她的那對銀耳墜我真的沒拿!”

    田老漢哪裏肯依,他必得給他閨女把銀耳墜要回來,采薇那裏肯定是不可能要得回,那這口黑鍋無論如何得讓秀枝背著,嘴裏怒吼道:‘你竟然到現在還不承認!那我就繼續打!“”作勢又要起身打秀枝。

    被田家平苦苦攔住:“爹!你別打了,我們賠金菊一對銀耳墜就是了!”

    田老漢把眼一瞪:“你們哪來的錢賠?你別想著把做工的錢打夾帳攢錢來賠,如果讓我知道你們藏私房錢,我定不輕饒!”

    他這一席話把田家平的打算全堵死了,無奈之下,隻得勸秀枝把她耳朵上戴的那對銀耳墜賠給田金菊了事。

    秀枝總共也就這麽一對銀耳環,百般舍不得,可又怕挨打,隻得哭哭啼啼的取下來交給田家平,田家平放在炕桌上,然後又求了田老漢一番,終於把秀枝帶走了。

    采薇在房頂上聽得一清二楚,本來準備下來的,想了想,又爬到東廂房的房頂上偷聽。

    東廂房裏,季氏夫婦唉聲歎氣,秀枝邊哭邊說道:“我真的隻是毀了小賤人的那套綢緞衣服,至於銀耳墜什麽的,我連看都沒看到又怎麽可能偷到手!”

    季氏咬牙切齒道:“這擺明了是小賤人猜到是你撕毀了她的衣服,將計就計,自己把銀耳墜藏了起來不上交給你爺爺,反過頭來誣陷你,叫你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秀枝痛哭道:“我不甘心,既挨打還把我唯一的那對銀耳環賠了出去,我要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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