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怨母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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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爹臉色大變:“時間不對,鬼胎絕不可能現在就生出來!”

    我們一起衝入屋中,卻瞧見何氏躺在床上好好的,動都沒動,更沒有嬰兒生下來。

    “咦?”蔣赫地狐疑道:“明明聽見屋子裏有娃娃的哭聲,難不成咱們全都幻聽了?”

    “哇哇……”

    又是一陣啼哭,盤旋在屋子裏麵。

    我的心“砰砰”亂跳,目不轉睛的盯著何氏,暗忖:難道鬼胎在她肚子裏就會哭了嗎?

    蔣赫地喃喃道:“鬧鬼了,鬧鬼了,真他娘的晦氣!”

    “不對!”老爹突然說:“哭聲不是從屋裏傳出來了,是房頂上!”

    “啊?!”我和蔣赫地麵麵相覷,老爹已經衝了出去。

    “老陳,你憨了?”蔣赫地跟著出去,嘴裏喊道:“房頂上咋會有娃娃哭聲?”

    蔣書傑正蹲在門口瑟瑟發抖,看見我們都出來,忍不住問道:“生了沒有?”

    “生恁大了個蛋!”蔣赫地罵他(恁,中原官話,意指你的;大,意指父親或者叔伯;蛋,意指男人胯*下那玩意兒)。

    老爹攀著牆已經爬上了房頂,與此同時,一陣“撲簌簌”的怪響突然從頭頂傳來,我急忙仰望時,隻見一隻青黑色的影子從房頂之上騰起,越過圍牆,飛出院子,轉瞬之間,便消失在蒼茫的夜色中。

    “哇哇……”

    那嬰兒啼哭的聲音從遠處夜空中傳來,漸行漸遠。

    我與蔣赫地相顧駭然:“那是鳥叫聲?”

    “你們快上來!”老爹在屋頂上招呼我和蔣赫地。

    我和蔣赫地連忙也爬上屋頂,隻見老爹臉色凝重的蹲在屋脊一處,指著一片瓦,說:“瞅瞅。”

    借著毛月亮的光,我打眼看時,隻見那裏有兩滴血,鮮紅的血,粘稠濃鬱,隻看了一眼,我便覺得腦子有些暈眩。

    “乖乖!”蔣赫地訝然道:“是怨母鳥?!”

    “嗯。”老爹點了點頭:“到底是畜生頭子,識貨。”

    “你才是畜生頭子!”蔣赫地憤憤道:“嘴咋這麽損?老蔣我是養畜生的,不是畜生頭子!啊呸,啥畜生不畜生的,是靈物,這靈物……”

    蔣赫地話匣子一打開,就沒完沒了,我趕緊打斷他:“蔣伯伯,怨母鳥是什麽鳥?”

    “就是剛才從咱們頭頂上飛過去的那隻大賴鳥。”蔣赫地說:“以前有種說法,那些難產而死孕婦的怨氣,聚在一起,時間久了,就會化成一種怪鳥,長的又醜又大,能有十幾隻翅膀,晝伏夜出,在夜裏模仿娃娃啼哭,不知道底細的人會以為是真的有娃娃在哭,要是有孕婦好奇,出去看了,就會被這鳥給啄死!魂魄被吸走,也化成一隻翅膀。”

    我打了個寒噤:“這麽惡毒?”

    “可不是?”蔣赫地說:“你瞧瞧這兩滴血,就是那扁毛畜牲吐出來的。”

    我嫌惡心,不敢再看那血,隻是問:“這吐血又是什麽意思?”

    “是怨母鳥做的記號。”蔣赫地說:“怨母鳥是孕婦難產死後變的邪鳥,最喜歡娃娃了,它在夜裏跑出來,到處溜達,要是發現誰家媳婦快生了,或者是哪戶人家外麵掛的有娃娃的小衣服,就會吐兩口血做個記號,然後找機會把娃娃給叼走。這血裏有股怪味,隻有怨母鳥自己能嗅到,所以它們再來的時候不會摸錯地方。”

    “它們叼走嬰兒幹什麽?”

    “玩啊!”蔣赫地說:“先把娃娃給玩死,然後再吃了。”

    “嘶……”我聽得一身雞皮疙瘩,倒抽冷氣,難以置信道:“真的有這種鳥嗎?”

    “是真的。”老爹說:“早先難產死的孕婦多,怨母鳥也多,這兩年倒是很少見了。今兒個夜裏,咱們是走運了,遇見一隻衝著鬼胎來的!”

    “那咱們趕緊把這兩口血給擦了吧。”我說:“免得三天後嬰兒生出來了,它跑來叼走。”

    “擦什麽擦?”老爹一笑:“正好留著,等它來。這種邪鳥,不超度了它,還等著它害別的人?”

    我登時恍然,老爹說得對。

    蔣赫地也笑:“這鳥的羽毛可是好東西,織成的衣服,水火不侵,喚作‘子午衣’。”

    我“嘖嘖”稱奇:“那怨母鳥好抓住嗎?”

    “不好。”老爹說:“怨母鳥翅膀多,飛的又急又快,一般情況下根本捉不到,而且又不怕水火,有人的靈性,不進陷阱,很難抓住。”

    “那要怎麽辦?”

    “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怨母鳥什麽都不怕,唯獨怕一樣。”老爹看著蔣赫地說:“狗!”

    蔣赫地大怒:“你才是狗!”

    “我說的是怨母鳥怕狗!你個二百五!”

    “我知道你說的是怨母鳥怕狗,那你為啥盯著我說?你個信球!”

    我:“……”

    “叔,神斷先生!”蔣書傑在下麵忍不住喊了:“你們仨都股醉房頂上說啥哩?我獨個兒嚇得慌啊!”(股醉:中原官話,意指蹲)

    老爹和蔣赫地這才不叨叨了,老爹說:“把你的狗牽來一個,要有靈性的,能埋伏在房頂上,等怨母鳥靠近了,再撲下去咬。”

    “用你說?”蔣赫地得意道:“我的狗個個有靈性。不過事先說好了,用我的狗逮鳥,逮住了以後,羽毛歸我。”

    “中啊。”老爹說:“狗立了功,羽毛當然歸狗。”

    “老東西又罵我?”

    “沒有沒有,你的狗現在在哪兒養著呢?”

    “怕被這群鱉孫給逮住吃了,我把狗都散到城西郊的山裏了。隻留了一條在地下密室裏養著看家。正好拿來逮鳥!”

    我狐疑道:“狗能逮住怨母鳥嗎?”

    “孕婦養狗容易流產,所以怨母鳥也最怕狗。”蔣赫地說:“隻要狗出其不意的一叫,就算沒逮住怨母鳥,怨母鳥也會嚇蒙。它不是有十七八隻翅膀嗎?平時是好處,能飛得快,但嚇蒙的時候,就壞了!每隻翅膀都是一股孕婦的怨氣,被狗嚇到之後,就覺得大難臨頭,要各自飛了。十幾隻翅膀,朝著不同的方向去飛,能飛跑嗎?那時候我再出手,打下來易如反掌!”(m.101novel.com)